第48章 深夜爬窗采花吃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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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梓鳶坐在一架寬敞的黑漆馬車上,想著能見到久違的親人,心情就無端的變得很好。

    而馬車內卻有一人如坐針氈,不為別的,隻是因為眼前這王妃,竟又擅自離了王府,並且還將她也順帶了上。

    咬了一口香梨,莫梓鳶慵懶的靠在軟墊上,眼角撩了她一眼,“蘭央,我說你這什麽表情?想要出恭?”

    蘭央臉上一紅,又問道:“王妃,真的不用去稟告王爺嗎?”

    莫梓鳶沒好氣的瞪她,“才多久不見,你怎得那般囉嗦,我要去哪,還得去稟告那景老七?我又不是他的囚犯。”

    “……”

    見她那般凝重的模樣,莫梓鳶給了她一個‘有我在,你放心的’眼神,將話題岔開了,“這段時間過的怎麽樣?”

    “王妃,奴婢,挺好的,就是想你的緊。”

    “蘭央,你莫不是……”

    見莫梓鳶笑得曖昧,蘭央眉心一蹙,低低問道:“莫不是什麽?”

    莫梓鳶嘴角微微一掀,“蘭央,其實你真正愛的是我?”

    蘭央忍不住激靈靈打冷顫,嗔道:“我的好王妃,你就別拿奴婢尋開心了。”

    “此處又無旁人,不拿你開心,豈不是無聊死,好拉,言歸正傳,快說!”

    聽的她的催促,蘭央自己自是無礙,想到瑞親王,她忍不住說道:“王妃,自你那日離去後,奴婢經常見王爺一人獨自發愣,看著你那些寶典就是一夜。從前不酗酒的也經常喝的酩酊大醉,有日,我還遠遠聽見他在喚你。”

    莫梓鳶聽完卻僅僅是哦了一句。

    聽她說完,她卻陷入了沉思,其實今日之事,雖然景瑜對董靜萱沒有愛意,但是至少她陪伴了他這麽久,他對他多多少少會有些情分在,不然之前也不會怕董靜萱受不了被太子玷汙的事而承認了她肚裏的孩子。

    此次,估摸著景瑜也是想讓自己安心,才對董靜萱如此絕然,隻是,不管如何,他也不能那般輕賤自己的性命。

    今後之勢會如何發展,她無法預測,隻願兩人無病無災,相攜到老,而董靜萱,愛情上,沒有相讓之說,她愛他,除非他放棄了她,否則,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手。

    如此想著,忽的馬車‘籲’的一聲停了下來,隨即傳來一聲尖刺的女聲。

    “抱琴,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

    莫梓鳶打了簾子一角看去,與那個雙手叉腰正欲興師問罪的女子對上視線。

    莫梓鳶略微瞥了一眼,見那女子一身青衫,雖是丫鬟打扮但那一身的料子卻也不是尋常人家所有,而那女子旁邊屹立著另外一名姑娘,十七八歲年紀,相貌嬌美,膚色白膩,容顏娟好,而她小腹已有微微隆起之態。

    “怎麽回事?”莫梓鳶收回視線輕問道。

    馬夫有些戰戰兢兢的回稟道:“近日大雨不斷,而這道上多有坑窪之處,方才我們馬車路過,濺汙了這位夫人的裙角。”

    馬夫說罷,莫梓鳶移目望去,果然見那懷孕的夫人羅裙上沾染了汙跡。

    “夫人,真是抱歉了,弄髒了您這身衣衫!”莫梓鳶從馬車上麵徑自跳了下來,走至那夫人身邊。

    “說句道歉就行了嗎?”那被喚作抱琴的青衫丫鬟不依不饒,“你可知我夫人這一身衣衫價值千金,就算用你的命來陪,都不為過。”

    莫梓鳶眉頭微蹙,這一身衣衫價值千金?不會是遇到碰瓷了吧。

    這也真夠背的,在現代沒遇到過的事,竟然在古代給碰到了,出門又忘看黃曆了。

    蘭央見別人的丫頭如此趾高氣揚,她也不能示弱,一個箭步向前,也是雙手叉腰道:“一身破衣衫就價值千金,你是沒穿過好料子,還是故意想訛我們銀子。”

    莫梓鳶喟歎著,輕輕拍她的頭,給了蘭央一個‘說的好’的表情。

    麵上盡量不動聲色,畢竟是她們先濺了人家一身,有火也是人之常情,再者又是一個孕婦,也懶得與她們逞這一時的口舌之快。

    “你知道我們夫人是誰?需要訛你們的銀子?”抱琴惱羞成怒,臉上一片潮紅。

    莫梓鳶一雙靈動的大眼,將那夫人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回,才對著她們笑了笑,“原來是……”見那主仆二人正等著她接下來的話,她卻淡淡道:“哦,並不認識!”

    那夫人氣極,冷笑了一聲,“抱琴,你這樣問豈不是給她們長臉麵?本夫人豈是她們這種人能識得的?”

    “你!”蘭央一咬牙,氣急敗壞道:“我們乃瑞……”

    那瑞字剛落下,莫梓鳶卻製止了她,淺淺眯了眯眼,雖說景瑜之前告訴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橫著走,但在外頭還是盡量不要惹禍,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見她們穿衣打扮以及那高傲的姿態,估摸著定是有些權勢之人,不疾不徐的又補充了一句,“夫人,方才之事雖是天氣之故,這歉也道了,既然夫人是有臉麵之人,恐怕也不稀罕我賠您銀子,那就此作別。”

    “走吧!”朝蘭央遞了個眼色,腳步一抬,轉身正欲離開。

    那夫人見她正要走,卻是猛地用力扯了扯她的袖子,隻聽‘嘶’的聲音,那金色滾邊的袖子被她整個扯掉,那一大片嫩白的肌膚立即暴漏在空氣之外。

    莫梓鳶隻覺得這女人腦子不太正常,見她一臉得意,嫩嫩的脖子高高仰起,似是覺得她出了多大的醜一般,把眼往上一翻,忽的湊近她,輕然道:“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那夫人微微一怔,看著她浮上眼底的一抹暗芒,背脊一陣發冷,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低低問道:“什麽……話?”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莫梓鳶語速極快,但是手速更是快,一瞬間的功夫,一隻柔若無骨的手便鎖上了她的咽喉,“夫人,現在有沒有興趣知道我是誰?”

    “夫人!”一旁的丫鬟見夫人被莫梓鳶扼住,本想上前解救,卻被蘭央一把攔住,“站住,別動!”

    “你……是……誰!”那夫人嚇得麵色慘白,心髒“怦怦”直跳著。

    莫梓鳶附耳低言道:“我乃近年朝廷屢抓不到的汪洋大盜!夫人,我這雙手沾滿鮮血,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本來想放你一馬,既然你自己往我這刀口上撞,我今日便送你見閻王!”

    那夫人嚇得早已魂不附體,一種絕望的恐懼感爬上心頭,讓她額頭的汗都滴了下來。

    “女俠,饒命,饒命。”

    那夫人的淒厲的求饒聲將周圍那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引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懷著期待的看熱鬧。

    莫梓鳶忍住心中的笑意,雖然是扣著她的咽喉,力道卻是控製的極好,既不會讓她窒息又不會讓她逃開。

    “可惜啊,機會隻有一次!受死吧!”莫梓鳶唇角一彎,佯裝用力一捏,那夫人嚇得身子都在打顫。

    “住手!”

    忽的人群中傳來一聲似曾相識的聲音。

    莫梓鳶抬眸望去,見一個身形挺拔健碩的男子疾步而來。

    倪玉澤。

    兩人四目相接,他眼底熠熠有光,有些捉摸不透。

    那夫人聽到熟悉的聲線,從恐懼中醒過神來,一隻纖細的手指著莫梓鳶,驚喜道:“玉澤,這人是江洋大盜,快將她殺了,救救妾身!”

    鬆開手指,莫梓鳶淡然一笑,“原來是倪大哥相識之人。”

    倪玉澤心口一窒,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柔聲喚了一句,“蕭……小姐,好久……不見!”

    在她的麵前,他說話從來都會不由自主的打結。

    “玉澤。”那婦人見倪玉澤向來從容的麵上,略有一分窘意,而那目光是她所未見過的波光瀲灩,一時間妒意上頭,“玉澤,她是汪洋大盜!”

    “住嘴!”倪玉澤剜了她一眼,吐出的兩個字,不容置疑。

    “玉澤,你……”婦人青白的臉似乎又白幾分,舌頭打了個結。

    “她是蕭將軍之妹,什麽汪洋大盜?抱琴,扶夫人回府!”

    倪玉澤雖是武將出身,但性子也一向溫和,平素鮮見他發怒,抱琴嚇了一跳,連忙攙起呆若木雞的夫人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倪夫人滿嘴怨氣,佛去抱琴的手,挑了挑眉梢,她嬌聲軟語,語氣極酸,“玉澤,今日是她衝撞了我,方才還……差點殺了我,你都看見了,你要為妾身討回公道啊。”

    莫梓鳶心裏微微一曬,原來此女是倪玉澤的夫人。

    “放肆,還不滾!”

    一個滾字,說的極為嚴重,似乎還夾雜著深深的厭惡。

    倪夫人腳下一個趔趄,抱琴見她搖搖欲墜,連忙上前扶穩了。

    離開之際,她回首見倪玉澤將自己的大氅披在了那個女人身上,還一同上了馬車。

    “夫人,聽說蕭慕將軍有一自小淪落民間的妹妹,應當就是她了。”頓了頓,抱琴又道:“奴婢還聽說,當初蕭將軍本欲將他妹妹許配給倪大人,隻是後來聽說她背地裏勾搭了瑞親王,親自向皇上請了聖旨賜婚。”

    倪夫人陰毒的目光一閃而過,心裏恨得牙癢癢,“不守婦德的女人,早晚身敗名裂!”

    馬車徐徐前進,兩人一陣沉默,氣氛有些壓抑。

    本是應該拒絕與他一同乘坐,這一路上免不了尷尬,畢竟兩人曾被蕭慕亂點鴛鴦譜,隻是倪玉澤說是許久未見將軍非要與她前去探望,她也不好拒絕。

    “聽將軍說你日前去為大夏祈福了,才回來嗎?”他的聲音淡淡的似是沒有任何起伏,但是微微攥緊的手指,泄露了他的緊張。

    莫梓鳶點點頭,輕笑道:“恩,倪大哥,想不到你都成親了,動作還挺快的。”

    聽她這般說,倪玉澤眉頭緊皺著默了默,好半晌才道:“恩,在你與王爺成親之後。”

    過往的歲月冷不丁就浮上腦海。

    當蕭將軍滿懷歉意的告訴他,蕭靈心屬瑞親王之時,他才知道,原來她早已在他心上。

    隻是,他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武義都尉,那樣的她,該是與瑞親王那樣子的人相配。

    但在他們的婚禮上,他卻一杯接著一杯下肚,最後回府之後,竟是糊塗的與自己的表妹發生了關係,最後又不得不娶了她。

    今日,卻是這樣的情境下相逢,他又如何不知,那表妹從小便是刁鑽跋扈。

    她或許會再看輕他吧,竟然娶了那般女子。

    暗自輕吐了一口氣,想抬頭看她一眼,卻是始終鼓不起勇氣。

    “對不起,蕭小姐,今日之事……”

    “蕭大哥不必介懷,確實也是我的馬車帶起的泥水濺到了尊夫人的衣裙。”

    聽得那聲‘尊夫人’,倪玉澤心抽的難受,“你這衣衫被她毀壞,我明日差人送一套嶄新的衣裙與你。”

    “不用麻煩了,我衣服多的穿不完,每天不重樣,況且,這樣不是挺好的嘛,我還嫌這衣袖長了礙事呢。”

    那樣一顰一笑的美妙神韻全部落入倪玉澤的眼中,不禁令他有些控製不住的心跳加速。

    最後,他隻是用微乎其微的聲音道:“那本就是預備送你的。”

    “什麽?”

    莫梓鳶並未聽清,疑問了一句。

    倪玉澤卻是擺擺手,沒有下文。

    兩人之間,又是靜得隻有呼吸之聲,馬車徐徐駛著,聲音寂寥而單調,拉車的馬隻有一匹,形體俊美而又健壯,馬蹄嘚嘚敲擊著地麵,車輪下發出“吱呀”的微聲,馬車到了將軍府,竟已是暮色遍地了。

    莫梓鳶與倪玉澤才至前廳,她剛啜了一口茶,蕭母等人已經疾步而來。

    “靈兒!”蕭母久未見女兒,失去音信的這段時間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生怕女兒出半點狀況,雖從兒子嘴裏知道女兒相安無事,但是今日親眼看她平安站在麵前,一顆心才算是落定。

    “娘!”

    母女倆相擁而泣,白凝貞也在偷偷抹淚,而蕭慕卻是望了一旁的倪玉澤,“玉澤,你也來了!”

    倪玉澤將落在莫梓鳶身上的視線收回,朝他行了個禮,便道:“末將來看看將軍。”

    蕭慕恩了一聲,兩人並肩離開了大廳往書房而去。

    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問起莫梓鳶在滄浪國的事,生怕觸及她的傷心之處。

    還好有言一與錦潼相伴,看著兩個活蹦亂跳的小家夥,想著自己如果能有這樣一雙女兒承歡膝下,那該是多好。

    自離開大夏之後,鮮有這般歡聲笑語的日子,直到丫鬟前來稟告,該是用膳的時間了,幾人才從大廳移步到了膳食廳。

    快入夏的夜,黑的晚,蕭母張羅了一大桌子的晚膳,今兒的晚膳很是豐盛,全是自己喜歡吃的菜色。

    這一頓晚膳,她吃的史無前例的一個別扭。

    席間,她總能感覺有道光芒投注在她身上,許是那樣的氣氛太過尷尬,蕭慕對倪玉澤使了個眼色,倪玉澤才恍神放下筷子,躬身道:“多謝老夫人款待,玉澤還有要事,就不叨擾了!”

    “就吃飽了嗎?可是飯菜不合胃口?”老夫人也是神思清明之人,麵上仍是客套一番,心想著這倪玉澤雖是不錯,但終究與靈兒有緣無分。

    倪玉澤隨即忙不迭的搖頭,“沒有,老夫人手藝很好,是玉澤另有要事,告辭了,夫人,蕭小姐。”

    末了,目光似是不舍的再望了一眼低頭扒飯的莫梓鳶。

    “娘,我去送送玉澤。”蕭慕也起身,與他並肩離開。

    天幕高遠,夜風徐徐。

    蕭府門口的燈籠高高懸掛著,在夜風中一蕩一蕩,似是他今夜紊亂的心神。

    “玉澤,你心裏還念著靈兒?”

    想不到蕭慕開門見山便問了出來。

    夜風徐徐佛過,照在他剛硬的臉上,神色頗為複雜,倪玉澤遲疑了一瞬,他終是點頭道:“將軍,實不相瞞,玉澤心裏確實無法忘懷大小姐!”

    “哎。”蕭慕猶自歎息了一聲,當初若不是自己擅自撮合,這玉澤恐不會這般泥足深陷,如今兩人都各自有了家室,他若這般放不下,終會釀出禍事,“玉澤啊,你我相交多年,你的為人,我清清楚楚,當初才會想著將靈兒許配與你,隻可惜你兩終究是有緣無份,你夫人也有孕在身,你當好好對待,至於靈兒,她如今也不錯。”

    “將軍,放心,你所說的那些,玉澤都懂的,我也是真心祝福大小姐的。”頓了頓又換了個稱呼,“王妃!”

    “如此便好!”蕭慕聽他的回答,心中稍定,壓抑的心情也見好轉。

    蕭府。

    用了晚膳又陪蕭母等人一邊聊天敘話良久,直到夜色深沉,她才辭了蕭母,返回閨閣內。

    纖細白皙的小手撥開叮咚作響的珠簾,這兒仍是出嫁前的樣子,梳妝台與銅鏡以及衣櫃都還是原來的位置。

    喚了蘭央打水洗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闔著雙眼,安靜地躺在床榻上,許是熏了香的緣故,躺了半晌仍是無半點睡意,幹脆起身將燭火點亮。

    穿越至這個時代,她最虧欠的就是蕭家了。

    這裏每個人都是待她真心實意,自己取代了蕭靈,非但沒有好好為其盡孝道,更是為他們帶來了諸多的麻煩。

    屋子裏亮著氤氳的燈火,透過窗,依稀可見一個窈窕的身影,手托著腮,支著頭扒在紅木圓桌上,白皙俏麗的容顏在火光地照耀下顯得紅潤清雅。

    正在她獨自恍惚想著心事之際,忽的聽聞窗欞處傳來窸窣之聲,莫梓鳶一個醒神,感覺那窗欞處拂入的夜風,似乎比冬日的還要嚴寒刺骨。

    莫不是有采花大盜?

    壓抑跳動不安的心髒,莫梓鳶抽出壓在枕下的匕首,躡手躡腳的徐徐朝聲源處移動。

    可當她還未走近,一個黑色的身影倏地的從窗外跳了進來,冷不防的嚇了她一大跳。

    “啊!”字正要呐喊出聲,卻被那人捂住了嘴。

    “是我!”簡短的兩個字幾乎霎時間就撞擊了莫梓鳶的心靈,讓她耳朵‘嗡’的一聲,心肝兒當即大顫了起來。

    景瑜!

    他怎麽來了。

    “別出聲!”景瑜沉聲喊出,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遂又急急的將她納入懷中,緊緊的裹住了她,男人那滾燙的胸膛,熨帖的她心亂如麻。

    聞著景瑜身上的味道,方才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才鎮定了不少。

    好半晌兒才回過神來,莫梓鳶惡狠狠的瞪著他,幾乎無法壓抑住體內洶湧澎湃的那股子洪荒之力。

    “你怎麽來了?”

    雖然她覺得景瑜不一定會聽她的話乖乖養好傷,等到半月之後再來尋她,卻沒想到,第一夜裏他便尋了來。

    而且還是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爬女子閨閣的窗子!

    “我前來看望嶽母大人!順道來看看你。”

    這理由太蹩腳了,她卻偏偏找不到話來反駁。

    女婿看嶽母,天經地義,她如何說。

    掙開他的懷抱,莫梓鳶臉頰一燙,氣得直磨牙,“別拿這些有的沒的來忽悠我!”

    景瑜拉著她坐下,神色極為寵溺與溫柔,“鳶兒,我哪裏敢忽悠你,你不知道,我早早便來了,在你這閣樓之下猶豫了許久,這才鼓足了勇氣上來尋你,生怕你一個生氣便將我抓官嚴辦!告我一個偷竊嫖香之罪!”

    哪個官敢辦你?

    莫梓鳶憋住一股子氣,心裏腹誹,她目光涼颼颼瞄向他。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正在氣頭上,趕緊滾了去,不然小心我讓你好看!”

    “鳶兒,我哪裏又開罪了你?就算是囚犯也有個罪名吧?”腰間被人抱緊,耳朵裏傳來景瑜暖暖的呼吸還有強勁有力的心跳。

    見她又是要逃開,他故作疼痛的嘶了一聲。

    果然,這招是立竿見影。

    她立馬停止了掙紮,但語氣仍是帶著酸澀。

    “什麽罪名?你口口聲聲說什麽與你執手,我的生命便盡賦與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可你怎麽做的?為了那個董靜萱,你就真的要還她一命是不是,那你們同生共死好了,還來找我作甚。”

    明明她是想著自己該是要大度一點的,明明她是什麽都明白的,也知道景瑜的心思,可她的心就是管不住她自己的嘴,非得這樣說上一句,似乎才能舒坦了一般。

    如果當初他不是為了董靜萱的孩子,她的孩子也許還健康的在她肚裏,等待著來到這個世間。

    可如今,又是為了董靜萱,他竟然狠狠的插了自己一刀。

    “鳶兒,我那般做,隻是想靜萱死心,她一向心高氣傲,我連死都不願意要她,她自然不會再糾纏下去,而那一刀,我自有計算,雖然看著傷口瘮人,卻不會真的傷了我要害,不然我如今哪裏有力氣來這翻牆爬窗?再者,劉太醫本就是我的人,我們到王府之時,我便早讓林伯寫了密令交予劉太醫。”

    莫梓鳶一聽,頓時蒙圈了,這合著是被算計了?

    “那你的傷?”

    “劉太醫說了,即便是與你洞房花燭,也不在話下!”

    莫梓鳶麵紅耳赤,一顆心怦怦直跳,抿嘴低斥了一聲,“你這腹黑的男人,又誆我!洞房花燭夜隻有一次,那一次,你給你的董靜萱了!”

    雖然她心裏還是頗有微詞,但是知道他的傷並未那般嚴重之時,心裏還是舒了一口氣,本來自己離開王府的原因,一是卻是想念家人的緊,二來也是想著他能深刻的認知到自己的錯誤,在府內好好麵壁思過反省。

    可不想那廝,完全將她的好意抹殺,瞞著他設計董靜萱不說,連帶著自己也誆騙了進去。

    “鳶兒。”景瑜突然喚了一聲,聲音幽幽。

    莫梓鳶不理她,將身子轉到一邊。

    景瑜又道:“你我大婚那日,未曾有過洞房花燭之禮,你心裏可有怨?”

    莫梓鳶似是賭氣,“我有什麽好怨的,最後還不是被你吃了!”

    雖嘴上她是不在乎的,但是想到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他卻與另外一個女子在一起,想著想著,心裏還是覺著挺遺憾的,但是遺憾又能如何,他們又不能重來一次吧。

    那柔軟的唇,一張一合間,便是誘惑他的甘源。

    他眸色一暗,摟住她的腰,低下頭,一雙唇便貼了上去,在她還未開口的‘呀’聲裏,一個火熱的唇便封堵住了她的嘴,不容她抗拒,瞬間將她吞沒掉。

    吻便是人間,最為美好的交流方式。

    俗話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

    “唔,你這混蛋……”嬌嗔俏軟的聲音,被夜風送來,悅耳動聽。

    莫梓鳶眼圈紅紅,眸底滾動著濕意

    “腹黑的壞蛋……”

    景瑜的指腹移向了她的眼角,摩挲著,暗啞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心疼。

    “別哭!”

    “你就是個混蛋,就知道欺負我!”

    “是,鳶兒,我是混蛋!欠你的,我會加倍償還!”他低著頭,沿著她的眉角一路癡吻,吻著她流淚的麵頰,一點點,舌尖在她淡淡而苦澀的磊說裏流連,似是不舍離去。

    莫梓鳶被他吻的麻麻癢癢的,他寬厚的掌心帶著溫度像遊魚一般在她後背輕輕撫著,撩起一團一團難以撲滅的熾烈的火焰。

    在一陣粗重急切的呼吸裏,他終是忍不住攔腰一橫,來了一個公主抱,將她抱到床榻之上。

    “你要做什麽?”她心微跳。

    他黑沉的眸內,處處都是帶著火的亮光,喉結一滾,那聲音低沉得近乎暗啞,“乖,讓我好好親親你。”

    莫梓鳶氣恨不已地看著他,突地有些懷疑,以前那個傲嬌高冷的景瑜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伸手往他臉上摸去,想去揭開那層偽裝,再次證明,這是如假包換的瑞親王。

    “鳶兒?怎麽了?”

    “我看你是不是帶了人皮麵具!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瑞親王!”

    聽著那句‘人皮麵具’,景瑜眉心跳了一下,他曾經卻是用人皮麵具佯裝踏雪欺騙過她。

    如果現在告訴她,踏雪便是他所扮。

    她是不是會更加生氣,當即將他轟走?

    好不容易將她安撫了回來,她心裏氣還未消除,並不是一個全盤托出的好時機,隻得今後找機會再向她說明吧。

    “無論我是誰,我都不會傷害你,永遠是你唯一的金魚。”

    感受著他溫熱的呼吸,聽著他綿綿的情話,心裏有些甜,語氣卻還在酸,“你這話,不止對我一個人說過吧!”

    “自然隻對你說過!”

    莫梓鳶嘴角露出絲絲微笑,昏黃的燭火映射在她的俏臉上,淡淡的殷紅乍現,話入正題道:“那董靜萱,真的會善罷甘休嗎?”

    “希望吧,我不想親手殺她。”

    聽到殺她二字,莫梓鳶心中沉沉浮浮,擔憂地望了一眼窗外的明月。

    如果真到了那日,你舍得嗎?

    景瑜睨了一眼她憂心忡忡的小臉兒,輕輕啄了啄她軟軟的嘴唇,“別擔心,你隻需乖乖在我身邊,其他的,交給我!”

    床帳微動,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景瑜將她納入懷中,溫柔安撫道:“睡吧,乖。”

    被他這樣一鬧騰,她確實困倦了起來,如畫的眉眼間帶著深深的一層倦意,低低的嗯了一聲,便去夢了周公。

    沒想到,他果然如他所說,隻是親她,並未越過雷池禁區,在他懷裏,她倒是睡得香甜。

    這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驀地感覺身旁有人,她嚇了一跳,視線移動,見到的是景瑜那雙深邃卻讓人無比安心的眼睛才舒了口氣。

    “怎麽?做惡夢了?”捕捉到她眼神裏的那抹驚慌,想著她在滄浪國的日子,恐怕每日都是這般膽戰心驚,心裏就抽了一下。

    莫梓鳶撩他一眼,“沒做惡夢,倒是被你嚇了一跳。”

    景瑜歎了口氣,眸中若有流光,“以後我都在你身邊。”隨又緊緊圈住她的腰,緊緊的,仿佛要與她融為一體一般。

    想著這時間點,該是起床,但是這人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她雖然臉皮厚,但是也不知如何解釋。

    “你昨個從哪裏來,現在從哪裏走,別讓人發現了!”

    景瑜略一沉凝,板著臉裝正經,“你是我女人,我入你房內,誰敢說三道四?”

    “少囉嗦!趕緊的!”莫梓鳶已不管男人如何反抗,愣是把他趕走了。

    等她下了樓,正往飯廳去的時候,卻又見到了倪玉澤。

    “倪大哥,你這般早?”

    倪玉澤聽到熟悉的聲線,連忙從椅上彈跳起來,麵上微微一紅,低低喚了句,“王妃。”

    蕭母聽到那聲早,嗬嗬笑了幾聲,“靈兒,這時辰還早啊,你倪大哥都等你半晌了!”

    “倪大哥有何事嗎?”

    娥眉微蹙,倪玉澤怎的又來了。

    倪玉澤倏地臉麵一窘,輕道:“昨個弄壞了王妃的衣衫,今個特意送了一套衣裙來,希望王妃笑納。”

    莫梓鳶望了一眼一旁桌案上的那套雪白的羽衣裙裳,眼前一亮,那衣衫的質地、裁剪、縫製都是極度的精致,那衣裳的大小仿佛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

    “倪大哥,你真厲害,這麽短的時間就做了一身這樣美的衣裳,我很喜歡,謝謝啦!”

    見她眼底的喜愛,倪玉澤喉嚨一梗,嘴角扯開一個弧度。

    想不到此生竟然還有機會將這衣裳給送出去。

    “什麽東西,那麽喜歡?”

    門口傳來一道春風化雨般的聲音,令人身心皆是一軟。

    這時,一個頎長的身影慢慢地踱入屋內,雖然眼角在笑,但是那目光卻如利箭一般射向了正欲行禮的倪玉澤。

    “參見王爺!”

    “倪都尉,似乎每回都能在將軍府碰到你,也真是巧!”

    景瑜徑自挑了一張太師椅落在,接過小丫頭遞過的茶水,輕輕抿一口。

    倪玉澤微微一頓,恭順的撩袍跪下,額頭布滿了冷汗,看向他的目光,隱隱藏了一抹心虛。

    “昨日拙荊衝撞了王妃,微臣前來向王妃賠罪。”

    “哦,原來如此。”景瑜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隨即給了他一個‘還不快滾’的眼神。

    倪玉澤雖未抬頭,但是卻能感受到那股子冷冽的目光,似是恨不得化作刀鋒,淩遲他的身體,“微臣府內還有事,就不叨擾了,告辭。”

    倪玉澤說完,又向廳內眾人行了禮,才出了屋子。

    蕭母也察覺出這平靜之下暗藏的火藥味,但是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笑意濃濃道:“王爺,您今日怎的有空來。”

    “本王來看看老夫人,晚點還要進宮一趟,老夫人身子可好?”

    “利索著你,多謝王爺掛牽!”

    “老夫人言重了,你是王妃的母親,本王自小沒了母妃,你便是我半個娘!”

    蕭母聞言,心中一陣感動,點了點頭,“恩,靈兒,好好招呼王爺,凝貞,你陪我回房吧。”

    蕭母和白凝貞離開後,蘭央便端了膳食而來,兩人坐在桌案邊,都在低頭喝粥,期間沒有任何交流。

    這男人,竟然從進門開始,就一眼沒有望過她。

    “老夫人讓你招呼我!”

    正在喝粥的莫梓鳶差點噴出來,“好手好腳的,自己不會吃嗎?”

    “那是你娘吩咐的!”

    “我娘隻是說招呼你,不是說讓我伺候你個大爺!”

    說罷,莫梓鳶也不管他臉黑如碳。

    “真那麽喜歡?”

    匆匆用完早膳後,景瑜卻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莫梓鳶抬頭望了他一眼,見他平靜的臉上找不出半絲情緒,這話讓她很是費解。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景瑜冷峻的唇緊緊一抿,視線淡淡的轉了過來,“我從前送你的那些,也不見你那般喜歡。”

    聽他如是說著,莫梓鳶才幡然醒悟。

    這男人,莫不是因為自己誇讚了一句,他竟然就因為一件衣裳。

    吃醋?

    莫梓鳶翻了個白眼,心裏暗啐,人家說了是賠禮道歉,難道我說,想我堂堂王妃之尊,能稀罕你這件破衣裳嗎。

    見他那低沉的聲音夾著一股子醋酸味兒,莫梓鳶心裏想發笑,卻愣是沒有笑出聲音來,嘴上卻故意逗他。

    “是啊,倪大哥對我很好,相識至今,他對我一直都是小心嗬嗬,也從未欺騙過我,不像某些人,整日隻會誆我,算計我,讓我傷心。”

    她說的極是認真,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可眼前的男人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鐵青,眉頭不自覺的擰的緊緊的。

    “你當真覺著他比我好嗎?”

    某人眼中閃著刺骨的冷光,那開口的聲音,宛如深潭下的千年寒冰,卻又暗藏了一抹傷痛。

    “這個嘛……我覺著倪大哥,挺好的,哪個女人嫁給他,也是怪幸福的。”

    那聲倪大哥喚得又輕又柔。

    感覺周身驟然下降的溫度,莫梓鳶猛地一怔。

    按理說,這樣的謊話,英明神武的瑞親王自然不會相信,可瞧著他越發冷厲的眸子,莫梓鳶卻有些不淡定了,雖說他確實是睿智雋永,但是在感情方麵好像還挺遲鈍的。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終是妥協道:“逗你玩的!”

    景瑜鬆緩了一口氣,臉上也恢複了神采,聲音輕柔道:“以後,不許在我麵前那般喚他,我不喜歡!”

    “倪大哥嗎?”

    “還說!”

    景瑜氣極,他忽地一低頭,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這女人,就是有能力將他所有的氣焰都燃燒起來,卻又是唯一一個能將這些氣焰滅掉的人。

    一把逮過她的腰來摟在懷裏,讓她坐在他腿上,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臉,“鳶兒,你隻是我的!”

    他的聲音喑啞,眸底含波,充滿了占有欲。

    說到此,他目光垂下,視線落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有你,我便足矣!”

    莫梓鳶微微動容,被他緊緊摟著的身子,感覺到他精壯的身子,鼻子止不住的發酸。

    以後不管多大的風雨,我都想陪在你身邊,不想再與你分開了。

    她心裏想著,嘴裏感受著他綿延深長的親吻。

    好一會,待他的唇離開之時,她忽的問道:“你等會進宮是嗎?”

    景瑜點點頭。

    “我與你一起。我去看看淑姐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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