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深俊眉一挑：“大嬸，你確定這不是給豬吃的？”

    話才說完，身後立馬有了大片的憋笑聲，卻都是大氣都不敢出，大媽顫著菜勺，臉色瞬時一白：“對…。對不起，我以為您不夠吃，所以…”

    陸北深漫不經心一歎，“我看呐，這個食堂招人的也該換換了，別是阿貓阿狗都招進來。”

    大媽嚇得差點扔勺，看著陸北深背身走掉，拿勺的手還顫得厲害。

    齊小曲柔聲安慰她，“沒事的，大嬸你安心打菜吧。”

    她走去那男人身邊，“你幹嘛說她啊，瞧把她給嚇的，她那也是看到你才這樣嘛。”

    他卻不以為意“一個食堂打菜的都知道戴有色眼鏡看人，可見其素質，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齊小曲岔岔嘀咕，“什麽嘛，那是你沒看到他們背後的心酸，要是碰上挑剔的老板，一個招待不周，說不定要丟飯碗了。”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連在最底層都生存不了，活著也是白活。”

    什麽理論嘛

    齊小曲早就發現一點，這個男人視人命如螻蟻，可能就像藍天說的，殺人不眨眼，無非是生活在地獄裏太久，失去了人心的溫暖，對於他的過去，她千般猜測。

    陸北深別過視線深看她一眼：“丫頭，最近是不是有點同情泛濫？”

    齊小曲：“……。”

    經她一提，她覺得真有點，似乎自從救吉兒開始，自己倒是越來越心軟了。

    齊小曲走去何西子那桌，陸北深長腿一邁，坐到了她對麵。

    吃飯間，何西子問道，“小曲，我聽一顆星說你打算回星秀歌手賽了，是真的嗎？”

    起初她還不敢相信，畢竟齊小曲一開始就很抵觸出現在公眾麵前，有怎會突然改變了想法呢！

    “是啊，音樂是我的興趣，我打算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何西子感到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麽改變了你的想法？”

    “因為我媽，”她長歎道，“我媽生前就念叨著希望我成為歌星，將來開場演唱會給她看，我想實現這個願望的時候，她卻不在了。”

    “哦，難怪了。”

    何西子幾乎能夠想象得到她將來的火爆程度，畢竟以她的實力，若是認真比賽，冠軍必定非她莫屬。

    陸北深掃了過來，看到齊小曲餐盤裏的飯菜紋絲不動，眉尾一挑：“飯菜不合胃口？”

    “不是啦，我最近想少吃點，聽說太胖了上鏡不好看。”

    陸北深黑臉，“想減肥？”

    她吐吐舌，“女孩子不是瘦點更好看麽？”

    “不準減，這樣挺好的，減成一根竹竿有什麽美感可言。”

    齊小曲：“……”

    見她不動，他幹脆放下筷子，“小曲，如果不想動筷，我不介意喂你。”

    聞言，齊小曲趕緊扒飯，“不勞費心，我自己吃。”

    他眯眼一笑，“嗯，這就乖了。”

    ——

    下班以後，開車去了小太陽幼兒園，小朋友們正好下課了。

    兩人站在幼兒園門口，男俊女美，凡是經過的人都不由自主多看一眼。

    熙熙攘攘的小孩中，他們看見了吉兒，被一個大人陪同著朝著校門口走出來。

    “吉兒，這就是你粑粑麻麻嗎？”

    吉兒仰起純淨的小臉，“李老師，我沒騙你吧，我粑粑是超級大帥哥對不對？”

    李老師笑眯眯地摸摸她的腦袋，“你麻麻也是超級大美女，兩人好般配哦。”

    吉兒小臉一陣得意，“當然啦，她們兩個超級恩愛的。”

    李老師一臉失笑，“還真是人小鬼大，懂的不少呢。”

    齊小曲笑道，“李老師，今天吉兒的表現怎麽樣？”

    “表現不錯，這孩子就是太招人喜歡了，小孩都喜歡跟她玩，今天就有兩個小男生為她打了一架，你說才多大的小屁孩，就知道爭女孩子了。”

    陸北深點點她的小鼻子，“這麽小就知道招蜂引蝶了，長得了還得了。”

    吉兒揮揮小手，“老師再見。”

    車子轉頭往濱江大道馳去，才到家門口，又看見那隻懶蟲狗趴在自己樹下，吉兒欣喜地跑了過去。

    “小懶蟲，你今天開心嗎，你的主人有給你骨頭吃嗎，我麻麻今天晚上給我做紅燒排骨，多出來的都給你吃好嗎？”

    聽到吉兒叫得這麽順溜，齊小曲跟陸北深均是一怔，看來這小鬼頭當真把他們當父母了。

    懶蟲咕嚕爬了起來，興奮地耍著尾巴，跟吉兒在花園裏東竄西跑，玩得不亦樂乎。

    晚飯的時候，三人其樂融融地坐一起吃飯，天南地北地聊天。

    “小曲，還記得在聖城別墅，你跟我說過什麽嗎？”

    說過什麽？

    齊小曲在腦海裏搜刮，眼睛瞬間一亮，“你是說還要再去一趟西部？”

    “這次我跟吉兒陪你一起過去寶拉城，順便一路西行。”

    “你說把吉兒也帶上？”

    “想帶她一起過去嗎？”

    齊小曲連聲點頭，“當然想了，我們現在是她的依靠不是嗎？”

    想著故地重遊，她還真有些期待，懷念那一個月的美好時光，仿佛遠離塵世一切紛擾，讓人感覺無憂。

    “可是我必須跟節目組一起過去。”

    陸北深挑眉看她，“你坐我的車過去，坐大巴不舒服。”

    “我坐大巴沒事的，反正川州去寶拉城也不遠，七八個小時就能到。”

    “分開走嗎？”

    “也不叫分開拉，很快就見到了。”

    這一瞬，陸北深抿唇看著她，深邃的眸細眯，劃過千絲萬縷，齊小曲視線微抬，與他相撞，愣了下。

    她眼睛裏打著問號，“為什麽這樣看著我啊？”

    “小曲，我總覺你會離開我。”

    齊小曲頓時一怔，擺手道：“這是錯覺，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

    他斂了長睫，“吃飯吧，不談這事了。”

    一塊紅燒肉送到他碗裏，吉兒彎起晶亮的眉眼，“北深粑粑，這塊肉給你吃。”

    北深粑粑！

    陸北深額頭冒黑線，這小鬼居然就這麽改口了，他思索一兩秒，最後作罷，覺得這稱呼似乎也不討厭。

    齊小曲笑嘻嘻道，“瞧，我們一下子多出個小孩了，多神奇。”

    吉兒不解地看她，“小曲麻麻，你為什麽笑？”

    “我在笑呀，某人莫名其妙就當爹了。”

    “爹是什麽東西？”

    “爹呀，也不是個東西。”

    某個被當爹的男人眸底危險一眯，“這麽調皮，看來今晚上要好好調教一下才行了。”

    齊小曲笑臉一收，告饒道，“我不鬧了還不成嘛。”

    “已經晚了。”

    “嗚呼…。”

    ——

    川州電視台大樓的a區演播廳

    五彩斑斕的大舞台上九個女孩正在盛裝表演，勁爆的舞曲響徹入耳，舞蹈演員陪襯著這些主角跳躍旋轉著。

    齊小曲一襲潔白長裙走入觀眾席，空空的座位上坐下三三兩兩的人，都是電視台的工作人員。

    “聽說靈雀今天會過來，不會戴麵具哦。”

    “你們都是過來看她的吧，不知道長什麽樣。”

    “待會就知道了，應該長得很漂亮吧。”

    聽著那幾人在自己後麵議論，齊小曲極淡定，自從決定以真實麵目示人以後，已經很從容了。

    她盯著舞台上女孩們彩排，很認真的記下她們的肢體動作，以及歌詞表演，到了尾聲，大概能記下七八成。

    演播廳大門突然出現不少人頭，探頭探腦的往裏麵看，夾雜在其中的格林等到最後的一直舞曲結束，徐徐踏上舞台。

    幾個女孩站成一排，明亮的舞台燈光打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光鮮亮麗，這些女孩是以作為將來明星的標準選出來的，各方麵都很優秀。

    格林往她們麵前一站，揚聲說道，“我現在要宣布兩件事，第一是這個周六早上七點在演播樓外麵集合，八點發車前往寶拉城，你們在這之前，記得把東西都準備好，別到時給搞忘了，寶拉城紫外線較強，記得千萬要帶防曬霜，到時可別曬成小黑碳了怪節目組沒提醒你們。”

    聽說要去寶拉城，女孩們嘰嘰喳喳小聲說開了，難掩興奮。

    格林笑道，“會在那邊呆上三天，閑下來的時候可以到處去玩一下，記住要提前跟我打好招呼。”

    “格林老師，那邊有什麽好玩的啊？”李曉月問道

    “挺多吧，金頂雪山值得一去，不過你們容易高反的女孩，記得提前吃幾片抗高反靈，高反起來可是很遭罪。”

    “格林老師，能帶家屬一起去嗎，我想帶我媽去。”

    格林黑線道，“節目組有規定，不能帶家屬親戚朋友，連寵物也不準帶，否則出意外概不負責。”

    女孩們巴拉拉一陣，格林開始宣布第二件事，“上次晉級的靈雀將重回星秀大賽舞台，她前麵的排練給落下了，大家盡量幫助她一下。”

    提起靈雀，女孩們又是鬧哄哄一陣，都不淡定了，並且都在演播室四下張望起來。

    格林轉過頭，目光投到觀眾席上得齊小曲，“靈雀，上台來吧。”

    剛才談論靈雀的幾人連忙轉頭看了過來，均是瞪大眼睛，演播廳門外的人頭更加攢動，不斷地伸長脖子想看個究竟，女孩們也是僵若化石地盯著一步步走上台來的齊小曲，仿佛看見奇景。

    齊小曲禮貌的微笑，“大家好，我是靈雀，以後請多多關照。”

    還真是靈雀！

    長相雖然從來沒見過，但是嗓音總是忘不了的，所有人都屏息看著麵前的齊小曲，每人心裏都是波濤起伏，唯有“驚豔”兩字可以形容，齊小曲今天特意打扮了下，本身就容貌不俗，化妝以後更是美麗驚人。

    齊小曲走去站到一顆星旁邊，一顆星別過視線目不轉睛看著她，臉上寫著吃驚，“靈雀，原來你長這麽好看啊。”

    齊小曲有些窘：“別老是誇我，我都要上天了。”

    靜香也是稀奇的看著她，“靈雀，長這麽漂亮，為什麽要戴麵具啊？”

    “唔……”

    齊小曲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比較害羞吧。”

    一顆星道，“在鏡頭麵前多出現幾次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嗯，我會適應的。”

    格林拍掌道，“好了，今天到此為止，都散了吧，周六記得別遲到了。”

    格林剛走，女孩們就將齊小曲給圍了起來，紛紛七嘴八舌，對她的所有事情充滿好奇

    從演播廳出來，齊小曲跟靜香和一顆星三人走在一起，一顆星提議去對麵的商場逛逛，三人直接穿行馬路往那邊走了過去。

    在商場三樓的化妝品專櫃轉悠，一顆星看中一瓶防曬粉底液，在自己臉上塗了半邊，“你們看怎麽樣，自然嗎？”

    齊小曲仔細地瞅了眼，“挺好的，很適合你的膚色。”

    “我怎麽覺得有點假白，好像不太自然，”一顆星扭頭看靜香，“靜香，不如你幫我試試吧，我想看看塗在你臉上的效果。”

    靜香眉心一皺，連忙擺手，“你還是找靈雀試吧，我最近皮膚挺敏感的。”

    “那你過些天化妝怎麽辦，可是要化濃妝哦。”一顆星納悶道

    “我回家多敷點麵膜，過些天應該會好吧。”

    “噢，那靈雀你幫我試試吧。”

    齊小曲大方地讓她在臉上塗抹了一點，可能是本身就化妝的緣故，效果不明顯。

    銷售員道，“這款粉底液不容易脫妝，而且有45倍的高防曬指數，是我們家的明星產品。”

    “多少錢？”

    “不貴，780塊。”

    “還說不貴，”一顆星砸舌就放下粉底液，“走吧，這粉底液挺貴的，我不買了。”

    “一顆星，你還是學生麽？”齊小曲問她

    “嗯，今年大四了，我這個月都花了三千大洋了，要是把這瓶粉底給賣了，下個月得喝西北風了。”

    齊小曲聽何西子說過，一顆星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現在跟年邁的爺爺奶奶住一起，生活挺拮據的。

    “你好像快過生日了，不如我送你當生日禮物吧。”

    一顆星表示吃驚，“你怎麽知道我的生日？”

    “上次你填寫資料的時候我看到了，是下個月初七吧。”

    “嗯，是那天。”

    身後的兩個銷售員在小聲嘀咕，還是被她們幾個給聽見了，無非是鄙夷她買不起粉底液之類的。

    一顆星臉色一變，岔道，“等我哪天有錢了，過來買個一打，把你們的臭嘴給封住。”

    齊小曲拉住她，“咱們現在就把她們的嘴封住，簡直太瞧不起人了。”

    “可我沒錢啊。”一顆星嘿嘿一笑，“算了吧，我也是過過嘴癮。”

    “走，我給你撐腰去，”齊小曲笑眯眯道

    三人又折了回去，兩銷售員都是詫異地看著她們，齊小曲將一張卡往櫃台上一擺，“我要一千瓶粉底液，幫我包起來吧。”

    “一……一千瓶？”一顆星驚道

    一千瓶得多少錢，七十八萬呐！

    兩銷售員都是一付你逗我的表情，其中一女的不確定地問，“小姐，我沒聽錯吧，你要一千瓶？”

    “難道你耳朵有問題，”齊小曲瞪了過去，“沒錯，我要的就是一千瓶，快點吧，我趕時間。”

    另外那女的也是轉不過神，重複問一遍，“你確定是一千瓶，不是一瓶嗎？”

    齊小曲不滿的拉下臉來，“難道你們是聾子嗎，我都已經重複兩遍了，你不會要我重複第三遍吧，不然我很有必要懷疑你們腦子有問題了。”

    兩售貨員臉色均是咋青咋白，其中那女的道，“我們這裏貨不夠，沒有一千瓶。”

    “那八百瓶呢？”

    “隻有兩百瓶，其它的都在倉庫裏。”

    “那就去倉庫裏搬過來唄，”齊小曲無所謂道

    一千瓶從倉庫搬過來，兩人傻眼，齊小曲的視線則在貨櫃上梭巡，指著其中一樣爽膚水，“清爽型的要一百七十六瓶，潤膚型的要三百瓶。”

    還有這個散粉，綠色包裝的給我拿六十盒，紅色包裝的給我拿四十五盒。

    “咯，還有這個眼影，每個顏色給我拿一千盒，我不要這裏的現貨，要倉庫裏提過來的。”

    兩銷售員都是一臉懵逼，盯著齊小曲將整個專櫃上的東西都指了遍了，頭頂在冒星星。

    齊小曲挑眉看了過來，抓著手裏的卡在透明玻璃貴上卡卡卡地發聲，“我說你們兩到底是賣不賣東西啊，怎麽傻愣著不動呢？”

    其中那銷售員緩慢地反應過來，“我要找我們經理過來。”

    “那就趕緊找啊，別讓我等久了，否則投訴你們。”

    兩人臉色都不太好，哪想到碰到這樣刁鑽古怪的客人，不過她們更懷疑齊小曲手裏的卡裏沒錢，隻是不敢說出來而已，要真被投訴，兩人都要完蛋。

    一顆星跟靜香在旁邊偷笑不止，一顆星悄悄對齊小曲豎大拇指，“真有你的。”

    靜香有些擔心，小聲問她，“卡裏真有這麽多錢嗎？”

    齊小曲微微愣了下，其實她還真不確定有沒有，這卡是陸北深給她的，沒用過一回，剛才之所以會有這底氣，也就因為陸北深給她卡的時候說了句“隨便刷”，她想應該不少吧。

    等專櫃經理走來，笑盈盈的問道，“請問你們確定要買嗎？”

    “當然確定了，不然浪費這麽多時間幹嘛，”齊小曲沒好氣道，“我看你們公司應該換換人了吧，剛才我跟你的兩個銷售員說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我說得不夠明白，還是他們智商有問題，話說你能聽懂我在講什麽嘛？”

    經理始終一付笑眯眯的親切模樣，“當然能聽懂，您說的是，我們這方麵確實需要改進。”

    “也不需要怎麽改進拉，把這兩個白癡換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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