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下午

    明媚的陽光從窗戶灑進房間，在池幕灃肌理分明的上半身渡上一層淡淡的光澤，他坐於床邊，感覺到後背溫柔的動作，心情格外好，連傷口的疼痛都忘記了。

    齊小曲臉頰有點紅，不敢太過看男人的身子，隻是有條不紊地沾燙傷藥在他後背傷口上，忍不住嘀咕道，“瞧你，不是找罪受麽？”

    他淡笑道，“誰讓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他當時也是氣頭上來了，下一秒就意識這丫頭還在爆炸區，幾乎沒有考慮就撲了過去，齊小曲沒事，他整個後背卻被燒傷，這三天來齊小曲一直在給他塗藥水。

    齊小曲笑他，“你傻呀，拿自己的炸藥炸自己，估計你是第一人吧。”

    池幕灃麵子上掛不住道：“閉嘴。”

    “看在你是替我受傷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見識。”齊小曲噗地笑道

    收拾醫藥用品的時候，池幕灃低下視線凝視著她低頭的可人模樣，幾縷發絲淩亂的垂下來，增添一絲嫵媚，彼此之間薄薄的距離，他不由得心神蕩漾，低喚了喚她，“小曲。”

    齊小曲猛地仰頭，他便貼了過來，在碰上她粉嫩的唇瓣一刹那，齊小曲本能地偏過臉，他親吻的動作一止，隨即一笑，“不喜歡我碰，我不會勉強你，放心好了。”

    齊小曲有些尷尬地坐起身，“我先出房間了。”

    房間門突然被人輕扣幾聲，陳喬在外道，“老大，有客人到了。”

    他唇角一劃，起身撈起襯衣套在身上道，“走，我帶你去見個朋友。”

    齊小曲疑惑地跟著池幕灃出房間，在閣樓拐角處看見下麵的坪地上停下一輛漂亮的豪華黑色轎車，駕駛座上出來個司機繞過去打開後車座，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麵容剛毅，五官輪廓分明，兩鬢染了些白發，眼神卻非常有神，看得出年輕的時候長得不錯，人到中年風采依舊。

    夜震生笑得爽朗，“幕灃，這應該就是寶萊吧？”

    池幕灃笑著介紹，“寶萊，這是夜叔叔。”

    齊小曲露出甜笑，“夜叔叔好。”

    感覺這個寶萊似曾相識，夜震生皺眉一想，“記得有個藝人長得跟寶萊還挺像，有關係嗎？”

    知道他提的藝人就是靈雀，池幕灃一筆帶過，“沒關係，可能人有相似吧。”

    “哦，”夜震生也沒深究下去，感歎道，“這邊氣溫舒適宜人，川洲那邊都連續下了半個月冬雪了。”

    “川洲是什麽地方？”齊小曲好奇道

    “寶萊還沒去過川洲吧？”夜震生眼角揚起淡淡的笑紋，“川洲呐，跟這邊是兩個世界，那裏一年四季分明，現在正好是冬天了。”

    “好可惜這邊看不到下雪天。”

    池幕灃笑道，“想看下雪？”

    她道，“下雪天很美啊，一片雪白的世界，還可以推雪人打雪仗。”

    池幕灃倒是意外，這丫頭失憶了，竟然還清晰的記得下雪天的模樣，夜震生笑道，“幕灃，不如過兩天帶寶萊一起過來川洲，正好是大雪天。”

    “你要去川洲嗎？”

    看她這小模樣充滿期待，池幕笑道，“過些天夜叔叔的大女兒結婚，若是你想去，我便帶你去。”

    齊小曲點頭如撥浪鼓，眼睛亮得像星辰，見她這樣雀躍，他也不在意了，就算去的地方是川洲。

    夜震生走動的時候，齊小曲才注意到他的左腿有些瘸，拄著一根細長拐杖。

    “寶萊這孩子挺討人喜歡的，不如讓我收作幹女兒如何？”

    池幕灃還真是意外，“兒女不少，會想要一個寶萊？”

    “跟這孩子挺投吧。”

    齊小曲很乖巧，見他走路不方便，一路過去餐廳都攙著他走，想到川洲那三個兒女，幾時會這樣，何況他跟寶萊還是第一次見麵。

    齊小曲不禁問，“幹女兒是什麽？”

    她的純真換來夜震生哈哈大笑，“幹女兒也是女兒，聽幕灃說你從小就是孤兒，若是不嫌棄，可願意認我做爸爸？”

    “爸爸”這詞在寶萊腦海裏有著模糊，但是她知道那是親人的稱呼，想到自己沒有親人，不免落寞，欣然道，“好啊，叔叔不要嫌棄寶萊就是，寶萊很調皮任性的。”

    “怎樣調皮任性都一種可愛，”夜震生道，“若是不習慣，叫叔叔或是爸爸我都高興。”

    看出齊小曲對川洲城很好奇，夜震生給她講了不少風俗人情，齊小曲聽得津津有味，吃過一頓飯，夜震生便離開了寨子，隨後，池幕灃帶齊小曲開車到漫城買冬裝，打定主意帶她參加夜震生千金的生日宴。

    ——

    兩天後

    齊小曲在房間收拾行裝，阿落扣門進來了，“寶萊小姐，我聽先生說你們這次去川洲以後就不會再回金三角了是嗎？”

    齊小曲停下動作，詫道，“是他親口跟你說的嗎？”

    “嗯，阿落舍不得寶萊小姐。”

    阿落沒說兩句就落淚，齊小曲趕緊抽紙巾給她，“先生有說原因嗎？”

    “沒說，我不敢問先生，我還以為寶萊小姐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這就去問問他。”

    齊小曲去池幕灃的休息室找他，池幕灃將手裏的報紙一收，揚眉看她，“很喜歡這邊嗎？”

    她奇怪道，“這邊有什麽不好嗎？”

    他過來扶住她的雙肩柔聲道，“寶萊，其實你並不了解真正的金三角，這邊到處危機四伏，我不能讓你在這邊呆下去了，否則早晚會出事。”

    “為什麽，我不是一直好好的麽？”

    “這一年裏是我把你保護得太好，每次出寨子你都跟在我身邊，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這邊很多敵人，我不知道他們哪天會將槍口指在你身上。”

    自從上次倉庫事件以後，他便起了帶她離開的念頭，她終究是不適合長久呆在這邊，要是有天她突然闖出他的保護圈，他無法預料發生什麽，這一年裏，她的美麗早就引起太大的關注。

    “可是我舍不得這裏。”

    想到要離開這邊，她不免難過，生活這麽久，總是有感情的。

    “我知道你舍不得，特別是阿落和小蘿卜她們，我答應你，以後我經常帶你回來看望他們好嗎？”

    她陷入沉默，終是點點頭，這一年裏她多少也知道池幕灃是幹什麽的，也不是完全沒意識到危險性，想到以後還可以回來，頓時好過些了。

    ——

    從川洲機場出來，一股冷空氣撲麵而來，寒風夾著雪花紛紛揚揚在下，眼前的一切冰天凍地。

    這邊跟金三角天壤之別，也讓齊小曲新奇，去池幕灃住處的路上，她趴在車窗邊上看著外麵的城市，八個鍾的飛程導致的倦意消失，精神好得出奇。

    池幕灃在川洲這邊有公司，這一年當中多次回來，這次心情尤為複雜，就算知道她有可能接觸熟悉的事物而恢複記憶，他還是帶她回來了，一切因為她想過來看一場雪。

    “寶萊，對這座城市有熟悉感嗎？”

    從車窗外收回視線，齊小曲搖頭道，“我第一次過來，怎會有熟悉感，不知道我缺失的記憶裏，曾經有沒有來過。”

    池幕灃曾經告訴她，她是因為頭部受傷導致失去一部分記憶，她又在曾經來過川洲這座城麽，為什麽她沒有一點記憶點，城市繁華美麗，每一處卻是陌生。

    他輕歎一聲，“可能來過吧。”

    下雪天街道擁堵，車子停了下來，齊小曲看見對麵駛過來一輛公交車，看到車皮上麵的一塊廣告牌愣住了，是一個口香糖廣告，女孩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紮著個俏麗的馬尾，甜美的臉上露出標準的微笑，隻是女孩的長相……

    “為什麽會這麽像我？”齊小曲驚歎道

    掃到靈雀曾經拍攝的口香糖廣告，池幕灃微微愣住，明明是一個人，以前的齊小曲卻有性子得多，經常氣得他跳腳，失憶後的寶萊純真無邪，變得簡單又乖巧，雖然偶有小脾氣，不過都是極少數情況下。

    “她叫靈雀？”齊小曲終於想起來了，“她就是夜叔叔嘴裏說的跟我長得很像的明星吧？”

    他淡笑，“她就是靈雀。”

    “原來長得還真的挺像，就像鏡子裏的我，你說她會是我的親人嗎？”

    “丫頭，你應該很想自己的親人吧？”他摸摸她的頭

    “嗯，能找到他們就好了，改天帶我去我以前的孤兒院看看好嗎？”

    他微微斂睫，遮住微有難過的情緒，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好些次想告訴她真相，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一切都是因為太愛她，愛到變得貪婪，愛到不舍得放手。

    他笑笑說，“好，以後帶你回去看看。”

    夜震生千金婚禮這天，池幕灃開車帶齊小曲到名品商場買禮服，一件繡滿珠花的粉色禮服外麵罩一件同色係的羊絨大衣，最適合出席宴會。

    經過一家超市，齊小曲喊停道，“我想進去買一樣東西。”

    盯著她漲紅的小臉，池幕灃笑笑，“快去吧，我在車裏等你。”

    齊小曲頗尷尬地下車，匆匆往超市入口走去，昨天她便來了月事，量較多，一包衛生棉三兩下就用完了，隻得再去買兩包以防備用，她剛才說完，池幕灃貌似秒懂的樣子令她暗自嘀咕，這個男人還不知有過多少女人，竟是這樣心領神會。

    總共三排貨架都是不同牌子的衛生棉，她轉來轉去選了個一直在用的牌子，身邊有個女孩拍拍她的肩膀道，“誒，讓一下，我拿下東西好嗎？”

    她退後一步，笑道，“你拿吧。”

    女孩跟她拿的是同一個牌子的衛生棉，轉頭看到齊小曲的臉就張了嘴巴，“靈雀？”

    齊小曲窘道，“你認錯了，我不是靈雀。”

    “你騙誰呢，你明明就是靈雀，我不會看錯的。”

    齊小曲無奈，匆忙就離開了，身後女孩對她同伴嘀咕一聲，兩人立刻跟了上來，不忘大聲道，“大家快看，消失一年的靈雀出現了。”

    附近的客人聞言，視線紛紛往齊小曲身上掃，看清楚她的臉時立刻追了上來，這兒一撥，那兒兩三個人，立刻將齊小曲圍個結實。

    ——靈雀，靈雀，幫我簽個名吧？

    ——靈雀，能跟你合影一張嗎？

    ——靈雀，你這麽久沒出現在觀眾麵前，難過真的像報紙上說的被公司冷藏起來了嗎？

    ——靈雀，你真的好美哦，比電視強還要漂亮。

    ——靈雀……

    仿佛被無數蒼蠅圍住，耳邊嗡嗡作響，走到超市門口，齊小曲已經徹底被堵死了，她急得不停解釋，“我不是什麽靈雀，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叫寶萊，我才剛到川洲。”

    “你別開玩笑了，我去年還在寶拉城看過你演出呢，不會錯的。”

    “那不是我，我不會唱歌，更不是什麽歌星。”

    齊小曲趕緊摸出手機撥打池幕灃的電話，那頭聽完，趕緊下車走過來。

    池幕灃還沒過來，超市門口就成了菜市場，大冬天的，齊小曲冷汗直冒，眼前一張張陌生的臉不斷逼過來，令她有些頭暈目眩。

    超市門口的十字路口，一輛豪華轎車停了下來，等紅燈的檔口，車座後麵的陸北深微微將視線掃向外麵，看到超市那頭出現的擁擠人潮，俊臉上麵目表情，對於這些，他並不關心。

    老何道，“看樣子是哪個明星出現了。”

    掃到池幕灃，陸北深挑了下眉，在他的印象裏，池幕灃不愛管這種閑事。

    老何笑道，“是女人的話也不稀奇，這小子的紅顏知己可不少。”

    紅燈轉為綠燈，陸北深淡淡地收回視線，從後視鏡裏掃去，池幕灃護住一個女人從人潮裏出來，女人身影若隱若現，長相模糊不清，兩人上了路邊的車裏。

    —

    位於川洲最為風景秀麗的東郊區，金典花園大酒店是一片三棟豪華歐式樓層組成的建築物，酒店大門口人群川流不息，停下不少名貴豪車。

    老何從車上下來，繞過車頭打開後車座，接下陸北深褪去的大衣，裏麵一襲簡約西裝，襯得人豐神俊朗。

    從酒店大門進入就是一座大花園，從花園的鵝卵石大道走進婚禮內廳，從酒席桌過去的時候，老何在陸北深耳邊道，“老板，是上次那位叫小笙的姑娘。”

    微微抬視，他輕淺的視線掃過去，小笙同時看過了，對他盈盈一笑，他抿著薄唇淺淺一勾，俊臉沒有多大表情，這個小笙出現在齊小曲祭日那天，那天恰逢他心情糟透的時候，後來又看見齊小曲的mv，一係列之下才會在這個小笙麵前失了理智，現在他很清醒，即便看見像極的一張臉也沒有多少情緒波動，不是她終究不是！

    小笙身邊是某金融大亨，小笙貌似是他的女伴，那人摟著小笙不斷想親吻她，被小笙左閃右躲給閃過去了，他極淡地收回視線往前走去，夜震生迎了上來，“歡迎貴客，感謝陸先生賞臉過來參加小女婚禮，請到貴賓席上坐。”

    “哪的話，今天這大好日子，我理應過來，順便沾沾喜氣不是？”

    好看的薄唇一劃，淡淡的笑浮在臉上卻不達眼底，與夜震生在商場上有利息來往，這些年跟他也算深交，反正閑來無事，過來一趟也是賞他幾分薄麵。

    夜震生可是真高興，聽聞陸北深不喜宴會場合，居然過來參加他女兒的婚禮，麵子上確實是渡了層光彩，他笑著伸臂親自將他領到了酒席上。

    —

    一眼便掃到陸北深的座駕停於眾車當中，車位是王牌照，一眼便知身份尊貴。

    池幕灃盯著那車怔神一秒，隨即一笑，“宴會場到了，下車吧。”

    盯著麵前皇宮般的建築物，齊小曲看呆了，在金三角哪會有這樣的建築出現，簡直美得像一雕藝術。

    看著她雀躍的小臉，他在心裏深歎，明知道那個男人有可能過來，他還是帶她來了，並非大意，隻是在跟自己賭博，若是失憶後的齊小曲還願意回到那個男人身邊，他便放手罷。

    —

    宴會場太吵，陸北深依舊不喜，恰好來了個電話，他踱步就去了外麵的回廊接聽，掛斷電話，眯眼盯著花園裏飛揚在下的雪花，感覺整個世界都寧靜了，抽根煙出來吞雲吐霧。

    在宴會席上落坐不久，來月事引起的不適令齊小曲想找個衛生間，順著酒店服務生手指的方向便過去了，經過回廊，一陣寒風從外麵吹來，她下意識就往外看去，剛好看見那男人修長的背影挺立在花園邊上，他吸口煙，吐出淡淡的煙霧，側臉微微地轉了一角，她由此看清他的長相，竟是那個叫陸北深的男人，她腳下像被釘子釘住一般停下來，感覺不可思議，她居然連續三次巧遇他，她的腳就像長了魂一樣被他勾走，繼而一步步朝著他的背影靠近，心口猛地提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想要靠近這個陌生男人，隻是似乎不受她控製了，越來越接近他的時候，她一下止住步子，看見一個女孩闖入視線。

    靈雀？

    齊小曲盯著女孩的臉，腦子裏自然浮現這個名字，不由得感歎，還真是挺像她。

    因為小笙的出現，齊小曲沒有再靠近過去，盯著小笙走去與陸北深說話，她有些莫名失落，這時小提包裏的手機震響，長腳的魂瞬間抽離，她最後看了眼那個男人，轉身提步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小笙站到陸北深邊上，眯眼盯著外麵的雪花，“陸先生應該也很喜歡下雪天吧？”

    陸北深挑起眼尾，斜過視線看她，“了解我？”

    小笙微愣，繼而一笑，“好像寂寞的人都喜歡下雪，陸先生應該不例外吧？”

    寂寞！

    這女孩看起來簡單，倒是心思剔透，他勾起薄唇，“小笙，自以為是的女孩並不討人喜歡。”

    “也不招你喜歡麽？”小笙大膽地看他，天知道靠近他，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他不鹹不淡一笑，“勇氣可嘉。”

    這些年，太多形形色色的女人對他表白，小笙是最含蓄那個，並不令人反感，也生不起波動，即便與她長相氣質相似又怎樣，這個世界隻有一個齊小曲，他的女孩任何人無法替代。

    “僅此而已嗎？”

    一句“勇氣可嘉”就將她打發了，他的冷淡令小笙沮喪，她心情低落一瞬，笑道，“也對，我們之間相差太大，你看不上我正常。”

    語氣裏夾著淡淡的酸楚，令陸北深多看她一眼，撅眉的側臉更像她，他別了視線，淡淡道，“進去吧，婚禮應該開始了。”

    “那你呢，你不進去嗎？”

    “我待會進去。”

    那樣的場合，他沒興趣，等到小笙離去，他又點了根煙，在花園一角杵了許久，直到婚宴散去。

    —

    池幕灃感到意外，陸北深明明過來了，卻從頭到尾看不見他的影子，他帶著齊小曲出了酒店，車開了段路，從後視鏡裏掃去，這才看見陸北深從酒店大門步出，他側過視線深看旁邊的女孩，莫不是注定了，要帶著她遠走高飛，若真是如此，他不會再放她走了。

    ——

    回途中，池幕灃問道，“寶萊，想去什麽地方居住？”

    齊小曲迷茫搖頭，“你決定吧，你知道的，我現在對每個城市都沒什麽印象。”

    回到住處，他便將一張地圖貼在牆壁上，“既然不知道去哪，就扔飛鏢決定好了。”

    齊小曲覺得這倒是個好辦法，她轉了一圈，眯起眼睛射了過去，飛鏢落下的一刹那，睜了眼睛，看見射中地圖的最西邊一個小圓圈，“咦，這裏是哪？”

    池幕灃笑了笑，“這可不得了，射中了西部一個小山村，難不成要去當小村姑。”

    “那邊美嗎？”

    他笑道，“非常純淨的地方，風景如畫，藍天白雲，牧草青青，你會喜歡嗎？”

    “喜歡啊，我們就去那邊好了。”

    對於去哪，她沒什麽概念，隻要那地方適合居住就好。

    “就這麽決定了？”池幕灃捏捏她的鼻子。

    她眯眼一笑，“有什麽不可以，明天就出發吧。”

    池幕灃倒不介意，能夠跟她在一塊，去哪都是天堂。

    —

    當晚收拾行李的時候，齊小曲想起件事，坐到床邊，將手機撈了過來，打開第一張照片，男人俊挺的背影印入眼簾，她當時也不知怎麽回事，從包裏拿出手機的那瞬，便不由自主對著陸北深按下拍照鍵，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膽大，還好已經設置消音鍵，若是被他聽見偷拍他，她豈不窘大了。

    她用指腹輕劃著他的背影，從他修長的腿到他微微別過一角的俊臉，不禁低喃，“你說我們還能見麵麽？應該不會了吧，明天我就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們以後都沒有機會碰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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