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刀家，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語，火鍋店剛有起色，就被人盯上，該怎麽辦？曹小明和於大寶都不敢輕易做決定。

    “東哥，要不還是找九叔吧，看在你和趙岩的關係，他指定會幫忙。”曹小明試探著說。

    賀東坐在副駕駛上，車窗落下，讓寒風灌入，沒有說話。

    於大寶一陣愧疚，賀東和趙九成關係本來不錯，也是因他，才發生一些不愉快，自己的兄弟也從苦窯救出來了，東哥遇到難處，該是自己報恩的時候了。

    曹小明道：“東哥，你要是抹不開麵子，我去找九叔？”

    賀東擺擺手，“這事他未必能幫的上，十三太保是被人指使，在不清楚指使的人是誰，趙九成犯不著為咱們冒險。等等看吧，這幫孫子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沒準今天晚上就會帶汽油瓶過來燒店。”

    “他敢！他媽的要是敢來，我這條命就不要了！”曹小明罵罵咧咧的說。

    回到火鍋店，已經沒什麽生意，為了以防萬一，賀東盡可能早的讓店裏的女服務員都下班，男服務員輪流住在店裏，晚上有動靜第一時間報警。

    ……

    已經是淩晨一點鍾了，大街空曠，路燈昏黃，北風一吹，令人汗毛戰立，於大寶從出租車上下來，謹慎的觀察了一番四周環境，抬頭看看前麵的建築物，零點迪廳！他點上一根煙，躊躇片刻，最後裹緊衣服走了進去。

    令人熱血沸騰的狂暴金屬樂刺激著人的耳膜，閃爍不定的霓虹燈照耀著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有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扭著水蛇腰，挺翹的屁股在身後男人褲襠上上下摩擦，男的搖頭晃腦，口涎流出，恨不能將女人就地正法。舞台上，帶著大墨鏡、鴨舌帽的dj雙手打碟，幾個妖豔的女人圍在周圍，端著酒瓶，正不斷將五顏六色的液體灌進口中。

    於大寶有日子沒來這裏了，忽然間感覺有些陌生，跟紅星火鍋店比起來，簡直一個地獄一個天堂。幾個發騷的女人過來圍繞於大寶拋出曖昧的眼神，於大寶視之不見。

    “嗨！寶哥。”

    於大寶回頭，麵前站著一個枯瘦青年，黃色的頭發蓬亂，眼神閃爍不定，不停的吸著鼻子。

    青年看見於大寶十分的興奮，舔著有些幹裂的嘴唇，“寶哥，有日子沒見你了，這兩天那賺錢去了，怎麽不叫弟弟一聲，有……有……有煙麽？”

    於大寶眉頭一擰，從兜裏掏出香煙遞給他一根，自己也點上。

    青年點上煙用力嘬了幾口，似乎不過癮，兩隻手抓耳撓腮，“那啥，寶哥，你兜裏有錢嗎？借我幾百塊。”

    於大寶暗歎一聲，掏出三百塊給他，“佳明，你少抽點吧，你看看你，會死人的。”

    青年哈哈一笑，“行了行了，我這就準備戒了。”說著轉身要走。

    於大寶拉住他，“佳明，我找你有事。”

    青年道：“你等會啊，你等著，就站在這裏別動。”說完掙脫於大寶朝舞池另外一邊跑去，過了約莫十幾分鍾，青年異常興奮的來了，“寶哥，走。”

    兩個人出了迪廳，外麵的寒風肆虐，青年凍的哆哆嗦嗦，於大寶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青年咧嘴一笑。迪廳旁邊有條小路，順著胡同走約莫一千米，是一個破舊的五層樓高紅磚居民樓。

    兩個人爬到四樓，青年累的氣喘籲籲，於大寶搖頭歎息，“佳明，你比前段時間虛多了，在這樣下去，會抽死你的。”

    青年毫不在乎，掏出鑰匙繼續往上爬，樓道中貼滿各種牛皮癬小廣告，開門進去，青年將燈打開，房間亂成一團，空氣中散步著一股渾濁的黴味，地麵上布滿生活垃圾，啤酒瓶、煙頭滿地都是，垃圾桶裏麵還有幾個用過的避孕套。

    青年跑進一個房間拿出礦泉水瓶，上麵插著兩個管子，也不顧於大寶在旁邊，從兜裏掏出小包碎冰晶，放在一頭，拿出打火機啪啪的大火，嘴巴吸住管子，咕嚕嚕抽了起來。

    於大寶哀歎一聲，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堅決不會來這種地方，將門關上，點上一根煙，找了個下腳的地方，看著青年溜冰……

    幾分鍾後，青年一聲長吟，看著於大寶，麵部幾乎扭曲，“寶哥，要不你來一口？”

    於大寶想走過去抽他幾個耳光，想到此行目的，還是忍住了，“佳明，我有事問你。”

    青年擺擺手，讓於大寶先等一下，又抽了幾口，奈何三百塊的量不夠，有些意猶未盡，不過這比什麽都沒有強多了，青年精神頭十足，脫下於大寶的外套，吧唧吧唧嘴，笑盈盈的：“寶哥，你說吧，有啥事。”

    這個青年名叫馮佳明，十足的癮君子，弱不禁風。但在魯州這塊，他又是個包打聽，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在魯州和很多人混的臉熟，尤其是在東城這邊，那更是門兒清。

    “佳明，十三太保你知道不？”於大寶問。

    馮佳明笑著抓了把褲襠，**入體，他褲襠頂了起來，“當然知道，老大黑鴉哥。這段時間，他們在東城火的很。”

    “黑鴉？”於大寶對這個名字很是陌生。

    馮佳明道：“你沒聽過也正常，黑鴉哥以前跟黃家的，蹲了三年苦窯，出來就牛逼了，東城很多場子買他們麵子。寶哥，你問這個幹啥？”

    於大寶道：“報仇！”

    馮佳明一激靈，看著於大寶眨眨眼，忽然笑了，“寶哥，鬧呢，你真逗。”

    於大寶道：“我沒開玩笑，佳明，我們也是老關係了，我和你哥是把兄弟，這件事你得幫我。”

    說到哥哥，馮佳明臉上明顯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憤怒、悲傷、懊悔……

    “寶哥，打架我不行，你知道的。”馮佳明自嘲。

    於大寶道：“你隻要告訴我黑鴉的位置就行，當然，他一個人落單的時候最好。”

    馮佳明舔了下嘴唇，“寶哥，這事……要是被人家知道了，我會被砍死的。”

    馮佳明已經不是以前的馮佳明了，於大寶心中明白，從兜裏拿出一千塊，“你拿著，回頭告訴我消息，還有雙份的。”

    馮佳明臉上笑開了，“寶哥，這都不是事，你等我消息。”

    從馮佳明出租房出來，寒風冷冽，於大寶感覺不是滋味，想起了幾年前就開始做拆家的馮佳明大哥，半年前黑吃黑別人幹掉，馮佳明一蹶不振，天天溜冰……整個人都費了。

    毒品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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