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你沒事吧，怎麽不接我電話？”張玉潔躺在床上問，今天晚上說好一起看電影的，結果臨時有案子要忙，沒去成，還以為賀東生氣了，半夜回家後，無論如何都難以入眠。

    “沒事，陪客戶喝了幾杯，晚上的事抱歉。”

    張玉潔沒想到賀東不但沒怪她，還主動給她道歉，心裏暖暖的，“那你好好休息。”

    “別掛，這會喝過頭了，睡不著，給我唱首歌。”

    張玉潔忽然有些羞澀，對著電話，鑽進的被窩，“你喜歡聽啥？”

    “你最拿手的那首。”

    “《我最親愛的》？”

    “不是，《愛情買賣》。”

    “去你的，我才不唱那麽俗的歌呢。”

    ……

    這一夜兩個人幾乎開了場演唱會，對著電話，開始的時候兩人是誰都羞於開口，一會唱開了，都搶著唱。張忠正在房間都被張玉潔小母狼般的叫聲吵醒了，敲了兩下房門才收斂，不由的唉聲歎氣，女大不由爺啊。

    ……

    魯州公安局局長辦公室，陸天明接聽了一個電話，是省廳和省委同時給他的一個答複，同意了他的申請。

    魯州的治安是陸天明心裏一個大問題，自從他來到魯州，魯州的各種情況就從未消停過，麵對突發的各種案件，總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這個時候如果有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隊伍，該有多好？

    半年前陸天明就開始申請，多次跑省委、省廳，會見老領導，將內心的想法都說了一番，但是省廳就是不吐口，原因也是有難處，陸天明申請的是一支高速機動部隊，要仿效香港的ptu，但行動能力、辦案能力要超過他們，而且需要最低二十個名額，在全國這是首開先河，一旦同意了他的申請，無疑於要多給出二十個編製。

    拿出二十編製不是事，但全省有十幾個地級市，其他城市怎麽辦？

    不過省廳很支持陸天明，魯州的治安在全省都是重點，當初將陸天明空降過去，就是為了解決問題，他有請求隻要能做到，就配合他，身為空降官員，麵對本地一些情況，有的時候確實束手無策。二十個編製不多，可以作為試點來搞。

    第二天，魯州市公安局、魯州市人事局、魯州市公務人事考試網站，同時發布一則人事招考信息，魯州市公安局招收特殊幹警二十名，對身高、體重、視力等等有著十分嚴格的要求，而且還有個硬性規定，必須是大學本科以上學曆才有報考的資格。

    看到這個消息的張玉潔飛奔的撲進丁猛辦公室，興奮的大叫：“丁隊，招人了！”

    丁猛點點頭，“嗯，你是不是想讓賀東報名？”

    張玉潔點點頭。

    丁猛歎息一聲，“恐怕夠嗆。”

    “為啥？”

    丁猛苦笑，“你看看條件，第一條就是要大學本科文憑，賀東有嗎？在一個，今年招聘二十人，還都是公務員編製，魯州公安局沒編製的大有人在，各種人鬼蛇神都準備通過這次機會弄個編製，賀東有困難啊。而且……”丁猛端著玻璃杯咕嘟咕嘟灌了兩口。

    張玉潔接過他杯子給他蓄滿水，“丁隊，你說，而且啥？”

    丁猛道：“魯州近幾年來，招警都是事業編，還有的是財政編或者人編，出現這種大規模公務員編製還是頭一回。”

    張玉潔點點頭，她是警校生，畢業就在學校考試公務員，分數不高，百分之九十多的都能通過，但是公安局從社會招生就困難了，一般都是招非公安職務，例如什麽後勤、或者計算機維護之類的，而且都是招收一個人兩個人。

    “丁隊，這次你說為啥不從警校招生？”張玉潔問。

    丁猛笑了，“你怎麽知道不從警校招？我告訴你吧，今年招收的這二十個人情況可不一樣，將來全部是一線幹警，陸局要親自帶隊，親自指揮。”

    張玉潔想了想，“我懂了，這說明陸局在抓權！”

    丁猛打了個響指，“入警半年沒白幹，現在是陸局和廖局掰腕子的時候了，一個外地空降局長，一個本地人脈寬闊的常務副局，鬥爭才真正開始。不過陸局這樣做，對局裏來說也是好事啊，你看看現在整個市局，每天多少人坐吃等死，屍位素餐。關係帶動關係，拉幫結派，陸局先是拿權，做出政績，下一步要做的恐怕就是競爭上崗，剔除毒瘤。”

    張玉潔不太想聽丁猛分析上位政治鬥爭，“丁隊，難道東子沒有一點希望？”

    丁猛道：“也未必，賀東也有他自身優點，社會經驗豐富，個人能力突出，具備一個刑警所有的優點，他本人也有極強的正義感，可以試試。”

    “那你幫忙給陸局說說唄？”張玉潔說：“回頭我讓賀東請你喝點。”

    丁猛道：“你拉倒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陸局為人，如果我不說還好，一旦說了他未必會錄用，在說了，現在就說時機也不到，公務員先報名，然後考試，還有麵試啥的，這些過了，還需要體能測試，然後去警校培訓等等，門檻多著呢，賀東能走到最後一關再說吧。”

    從丁猛辦公室出來，張玉潔直接出了市局，打了個公交車直奔北環路的修理廠，車輛太多，賀東親自下手給一輛奧迪換機油，見張玉潔到來將手上的活弄完，脫下工作服，“老板娘來視察工作呀？”

    張玉潔笑著拍了賀東一下，“給你說個事。”

    “有喜了？”賀東說。

    “去你的，我給你說正事呢，市局今年招公務員了。而且是魯州自主招收！”張玉潔說。

    賀東一愣，看看張玉潔殷切的眼神，想想未來老丈人的一席話，茅塞頓開，如果自己加入警察隊伍，起碼在社會身份上，老丈人說不出什麽，一旦成為警察，那些社會上的小貓小狗，也不敢隨意的找自己麻煩，還可以正大光明的“行政執法”，關鍵是小女警張玉潔希望他這麽做。

    “啥時候報名？”賀東問。

    張玉潔喜道：“你想當警察不？”

    “ofcoue！”

    “我去，你還整上英語了，現在就能報名，報名時間三天，一周後筆試。”張玉潔說。

    賀東慌亂，“這麽急？”

    張玉潔點點頭，“就是，這次魯州自主招收，恐怕也是想給更多人公平的機會，讓什麽內招、內部名額之類的都見鬼去，你不是上過大學嗎，有本科證嗎？”

    賀東搖搖頭，“沒有，還要本科呢？函授的行不？”

    “行，上麵就說國家承認就行。”

    張玉潔說著坐在賀東辦公椅上，將魯州公安局的網站打開了，還有魯州考試網，上麵詳細說了一些細節，報名條件、考試內容、時間等等，賀東摸摸新長出來的胡渣子，報名第一關就卡住了，沒有畢業證，咋整啊？

    報名的情況說了一番，張玉潔還有事離開了，賀東抽著電腦屏幕發呆，曹小明走進來，西裝革履夾著黑皮包，“東哥，我一會出去一趟啊。”

    “幹啥去？”

    “拉個客戶，魯州學院後勤部的，學校的公車啥的，我準爭取一下。”

    賀東眼前一亮，沒真的就弄個假的，“你認識做假證的不？”

    曹小明道：“滿大街都是辦證的，東哥，你要啥證啊？”

    “大學本科畢業證！還有學位證。”

    “要這些東西幹啥呀？”曹小明不解。

    賀東將情況說了一遍，曹小明道：“假證不成啊，回頭人家在網上一查，真假立刻分辨，到時候考試過了，證件是假的，豈不是白忙了，魯州學院後勤部這家夥挺牛逼的，我打電話問問他。”曹小明說著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說了一會，曹小明掛斷，“東哥有戲。”

    賀東興奮不已，“咱們一起去。”

    魯州學院放眼全國也是二本，在魯州規模很大，學生過萬，占地麵積三百多畝，分南北兩個校區，賀東去的是北校區，後勤部主任叫賈世凱，看上去最多四十幾歲，很年輕，說話很敞亮，第一回見麵，賀東找了個豪華酒店，按照每人兩百塊的標準，點了一桌，推杯換盞，賈世凱喝的紅光滿麵。

    “我聽曹總說，賀老板想辦個畢業證？”賈世凱問。

    賀東點點頭，“賈主任啊，說來慚愧，在社會混跡多年，總覺得學曆證書很重要，在這塊一直很愧疚。”

    賈世凱道：“這樣吧，你報名考學校成教，我想法給你弄。”

    賀東搖搖頭，“來不及，我尋思這兩天就拿下來。”

    賈世凱一聽，就擺手，“拿不下來，沒有這麽快的。”

    曹小明笑眯眯的道：“賈主任，你看這樣中不，先給我哥弄個證，真假無所謂，隻要網上能查得出來。”

    賈世凱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準備考公務員？”

    這件事賀東不想泄露，推脫道：“我這有事業有生活的，考啥公務員啊。”

    賈世凱心知肚明，也不問了，想了想，“我打電話問問。”掏出手機出去了，打了個電話，“薑總啊，你那個假證還辦不？大學本科的，成教、函授都行，隻要能在網查出來，嗯，急用，多少錢？兩萬八？好，我回頭給你答複。”

    掛了電話，賈世凱回到酒桌上，賀東連忙讓煙給他，賈世凱點上煙，“是這樣，我給學校一個副校長打電話，這事不能隨便說，他手裏有幾個內部畢業名額，能給你弄個應屆畢業生的證明，先應付著，等六月份回頭畢業了，在拿證。”

    “賈主任，你這，可是幫了我忙了，這中間不能讓你白忙，需要送禮啥的，不少錢，你說個數。”

    賈世凱點點頭，“我看出來了，你也是性情中人，以後學校的車就在你那裏維護了，畢業證嘛，說實話不少錢呢，最低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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