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特殊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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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納多眼底的水霧又起來了,“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當時以為你不要我了,還打了我,我越想越害怕,就想跟你一起死,爸爸說,隻要兩個人一起死,就算是在一起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對方的回答和袁成猜想的一樣,都是小孩子一時想不開,但想不開的理由讓他哭笑不得,“死了怎麽會在一起呢,你被你爸爸騙了。”
“不,”李納多很認真地說,他像是握住什麽秘密般笑得得意,“我知道,化蝶,羅密歐和朱麗葉,都是講兩個人死後在一起的事。”
“那是故事,而且那是情侶,我們倆不合適。”
李納多害羞地笑笑,眼神卻深得很,但他很聰明,側臉避開了袁成的目光,隻讓對方感受到他笑容裏的童真。
袁成放下了心結,笑著對李納多拍拍床,說,“想不想睡床?”
李納多沒有回答,但他望著床露出一種狼般的眼神,充滿了渴望。
“我準備給你一個驚喜,閉上眼睛。”
李納多看看袁成,強迫自己閉上了眼,把自己交給了對方。他的手腕被抓住,他心裏一跳,卻沒有掙紮,反而放鬆自己跌進他身旁。
他以為自己會被領到床邊,沒想到對方把他領到了從未開燈的小屋裏。
他睜開了眼,小屋被打掃地幹幹淨淨,地上放著一張小床,上麵還有一隻胖熊仔。
他的臉一瞬間扭曲,他看到了以後獨自睡的可怕日子,那一瞬間他隻想拿一把刀將熊臉上的笑劃花。
但當他聽到袁成關心詢問他喜不喜歡的時候,他還是攥緊手掌,笑著說喜歡,在他討厭極了的胖熊仔臉上親了一口。
他看到袁成微微笑了起來,把掐著胖仔熊背部的手鬆了,這樣看來,這種毛茸茸的觸感也不是那麽討厭。
晚上關燈前一刻,李納多躺在小床上,側著半邊身子,偏執得看著袁成的床,直勾勾的眼神在黑暗裏就如惡鬼般,極渴望地望著上麵的身體,似乎下一秒就要吞噬上去。
等到疲憊不堪的時候,他才不甘地閉上眼睡了。
袁成接受了李納多,就開始著手辦理對方入學的事,他打電話托人使了錢,但周末到了,李納多上學也得到周一開課。
第二天袁成就去了片場,對於耽誤了大家的時間,袁成感到抱歉,暑天容易中暑,他帶了一些藿香正氣水分給大家,隻有幾個拿了他的東西,看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袁成頓時明白了,他向大家解釋了一番,可惜沒人買賬,袁成也不再解釋,工作上的人也不就那回事,他是個小演員,大家都拿他當樂子來討好一些老演員。
看他這副無人問津的模樣,最開心的是武替出身的一線男星白信童,也是男主角,他周圍圍著許多演員,都對他陪著笑說著什麽,不時對著袁成指指點點,隊伍不一會就發出一陣爆笑。
導演替他圓場,“大家快點準備,都趕緊的。”
白信童的臉色變得難看,但他還持著麵子,沒有對袁成出口諷刺。
開場第一場戲,就是白信童和袁成的打戲,男主角和刀疤小玫瑰商量好,裝仇人一起戲弄男主叔叔手下的一名幹將。雖然兩人演得是假打,但大家依然為袁成捏了把汗。誰不知道白信童武替出身,打架比演戲好,袁成可能要被他全麵壓製著打。更糟糕的是,跟專業人士一起進入鏡頭,出拳踢腿有點不規範就很容易對比出來。
見袁成做出出拳的模樣,周圍的人都緊張地看向白信童,他打戲最是出彩,隻是想到能看到他出手,大家都有些興奮,宗師級別的打鬥不是一般能看到的,隻是要委屈袁成了,他們看向袁成的眼神都帶上可憐。
沒人發現白信童看到袁成擺出的姿勢,輕蔑的神情變得凝重。
袁成絲毫不受影響,他迅速地朝白信童出拳,拳風如刀,驚豔了一圈人的眼睛,他拳拳殺向對方腹部,看似步步殺機,但大家明顯能感受到他的手下留情。白信童一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但他很快接下袁成的拳頭,一招一式對打起來。
越是大動作打鬥,他心裏越是心驚,額頭流下冷汗,到最後真槍真刀地跟對方打起來。導演看出不對勁,袁成雖然也有點疲憊的樣子,但他偷偷衝白信童眨眼,似乎向他得意騙過了他叔叔的人,幾分壞氣從嘴角透出來,看得周圍工作的小姑娘一個個臉紅心跳,像是看見了小時候揪自己發辮的壞小子。白信童就不一樣了,他臉色嚴肅,嘴角緊抿,看得出來出手十分用力,像是非要跟對方拚出個高低,看得導演連連喊停,“你怎麽回事,你們是兄弟,兄弟知道嗎,穿一條褲子喝同一杯酒的人,不是你殺父仇人!”
白信童從成為一線後就沒在演技上受到批評,對方是名導演,他隻能忍氣吞聲,他也知道自己的確失誤了,低著聲音說,“對不起導演,我會注意的。”
再拍的時候,白信童看向袁成的眼神就變得和善許多,出招也留有餘地。袁成對打戲是有過研究的,那部奪得影帝的警匪片讓他學會了如何打架,為了學好,他去警校學習格鬥課,一學就是三個月,他本身就有武打底子,天分又不錯,演起打戲被圈裏稱為優雅泰森。
對方的收力讓他變得遊刃有餘,演得比方才還要出色,看得導演連連點頭。
白信童看起來似乎收起了對袁成的敵視,休息期間還和袁成對了會台詞。
下一場戲是兩人覺得打得不盡興,想真槍實彈地比一比。
兩人約定隻用腿來打,這時候站位就特別重要。袁成從不畫站位的位置,所有的位置都在他心裏。
但這次卻出了問題,袁成先出腳,鏡頭拉過來給特寫,緊接著對方的腿踢過來,腿上的刺痛感讓他瞬間變了臉色,他看到白信童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誤,望著他一臉地焦慮不安。
他頓了一下,心裏想到另一種可能,但他仍然說了句,“沒關係,再拍一條,你記得力度和出腳的位置就好了。”
白信童果然如他所料,對著導演說,“他表情不對,我要求重新拍。”
導演在鏡頭裏看袁成忽然難看的臉色,點點頭,ng了這條。
白信童一連三次暗中使壞,他知道人身體穴位,踢得都是穴道位置,讓人鑽心地疼卻不會有痕跡,這讓袁成有苦說不出,一個簡單的動作連著ng,導演的臉色變得不好看了。
袁成方才一直在注意對方的出腳角度,他捕捉到了對方的慣性,稍稍側身站後了點位置,在對方踢過來的時候,瞬間收回了腿。
白信童心裏得意,他打算這次讓袁成出醜,想著鏡頭感受不到,他腳下用了大力氣。
袁成這一收腳,大家都隱約聽到發力很猛的破空聲,朝聲音看過去,正看到尷尬地踢高腿的白信童,他發力太大,腳都到了腰部上麵,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頓時有些微妙。
導演打開攝影機,讓人尷尬的破空聲放大了無數倍,清晰地響在眾人耳朵裏,袁成落落大方地站在那裏,表情如常,這副樣子讓白信童紅了臉。
他強笑著說,“你看我這記性,居然串戲了,以為是真打呢。”
導演瞪他一眼,轉頭愧疚的看向袁成,讓袁成下去休息一會。眾人看到他把白信童拉到遠處的馬棚,像訓小學生一樣訓了半小時。
白信童回來得比導演晚,他臉色很臭,看了袁成一眼,就開始望向遠處的馬棚,臉上露出一個隱秘的笑。
這種虐童的人渣也敢跟他對戲,他要是不讓對方住幾個月醫院,他就不姓白。
刀疤小玫瑰替男主受罰,得了重傷寒,男主給他喂藥。
白信童笑得關懷,“來,喝了它,”他臨時補了一句台詞,“要一滴不剩地喝完,好得快。”
袁成清晰地看到碗裏飄著一隻蟲子,他看向對方,兩人都笑著,一個虛弱,一個關懷,眼裏波濤洶湧,誰也不肯認輸。
白信童被對方的眼神看得後背冒汗,他也不知道為何對方隻是靜靜的一個眼神,就讓他這樣不安,他急躁起來,暗中使勁讓對方喝藥。
袁成不動聲色地抵擋,他忽然變了神情,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聲音卻泄露了他的膽怯,“我不喝藥,我是大人了。”
說完他對著發小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周圍人都覺好笑,一個一米七八的大高個居然害怕吃藥,但他的笑看起來很孩子氣,臉上的刀疤就像泥巴一樣,讓人覺得很萌。導演知道他又改了劇本,但他沒有出聲。
白信童被他的出其不意打得措手不及,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做出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拿藥就要強灌。
袁成的表情變了,他敬重對方的前輩身份,一再忍讓,但也不會容忍對方觸及他的底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