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星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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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信童聽著袁成毫不藏私地跟他分享馬術經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誤會了對方,配不上對方這樣推心置腹,他想了想,對著袁成做出了他所能給予的最大保證。

    “打星協會不容易進,更不容易被認可,我這裏有一個會員名額,本來打算給我弟,但他不成氣,你就拿著吧,我會把你的名字輸入到係統裏,你記得之後有場考核,到時候打星大腕都會在,我會把你介紹給他們。”

    大家聽到白信童的話,知道他是真把袁成當朋友了,他當時為了他不成材的弟弟後半輩子無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推薦一名會員的機會,隻憑著這麽一張卡,持卡人就能每月都有過萬的收入。03年的一萬是什麽概念,袁成躺著都衣食無憂。

    袁成沒推脫,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下接過一張黑金卡。和眾人想得不一樣,他在意的是卡給他帶來的資格證明,打星是一片很大的市場,但是很多人都怕自己被定位成顏值低的肌肉男,努力摘掉打星的帽子,卻不知道進入浩萊塢,這項是最加分的。可惜國內人目光短淺,隻知道刷臉,沒想到創造核心競爭力,作為打開市場的突破口。

    中國在後期才有很多憑借獲獎影片打開市場的演員,而前期最出名的,也最容易被接受的,還是李曉龍,他憑借著國外對中國功夫的好奇,打開了新市場。袁成日後進軍浩萊塢,就是想走這條路。他想的很簡單,不想去浩萊塢的演員不是好演員,反正撿回一條命,要玩就玩一場大的,他要做的是,讓全世界都記得袁成這個名字,記住中國這個好演員最多的國家。

    拍完一天的戲,袁成被導演帶回了他家。

    導演家是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就像一道固執的墓碑,站在周圍的高樓大廈間,宣告它曾經的輝煌。袁成一路都在思索周晶的目的,他對周晶了解不深,前世他們沒有過合作,他猜測對方大概是想跟他多溝通,拍戲的時候更有默契。

    出乎他意料的是,導演第一句話就是讓他推開門,他發現導演的表情帶著一種神秘,就像給他送禮物一樣,讓他推開臥室的門。

    他仔細想了一下導演的風評,發現沒聽到他給演員找特殊服務的消息,才推開了門。

    昏暗的房間裏能看到床上一個消瘦的身影,床邊是一輛輪椅,床上的她半側著身,脖子高傲地挺著,臉上顯出一種驕矜的氣質。

    袁成以為對方是對自身缺陷敏感,才這副神情對著他,但他走近了想打招呼的時候才發現,對方閉眼睡著。,

    導演發現袁成的驚訝,說,“她就是這副樣子,從結婚那天就是這樣,我媽就喜歡她這幅高傲的模樣。”

    袁成聽導演的意思,似乎是他媽喜歡,他不喜歡,但看房間裝修,都是為不良於行的人設置的,尤其是桌角還包著棉布,可見導演對妻子還是很愛護的。

    導演說,“你猜猜她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袁成看見桌上的照片,上麵的女孩亭亭玉立,身材很標致,一點也沒有需要輪椅的樣子。旁邊的照片是一位坐著輪椅的少婦,她的眼神不在鏡頭上,脊背挺得筆直,臉上刻滿矜持。

    原來對方不是天生殘疾,看照片時間,應該殘疾了至少十年,十年都未曾離棄,還把房間裝飾得如此之好,大概又是一個恩愛遭上天妒忌的故事,最可能的是女方為了導演,才被車撞了。

    袁成把自己想到的故事說了,導演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錯錯錯,她不是替我擋的車,事實是她在我們七年之癢的時候,跟我鬧離婚,後來出去見她前男友,被車撞了,她前男友呢,在她出事後就沒了蹤影,還是我照顧她,一照顧就是十八年,薛寶釵守寒窯也不過如此,可我還要跟她過下去。”

    他把灼灼的眼神望向袁成,“按法律說,我是可以跟她離婚的,可我沒有,你知道為什麽麽?”

    袁成猜出了導演喊他來的目的,有些好笑,但他還是配合地搖頭。

    “我是為了我心裏的道德底線,拋棄妻子這事我做不出,我做人就是要堂堂正正,尤其是在演藝圈工作,身邊時刻都是攝像頭,我們要時刻保證自己不拋棄道德底線,像虐童這樣的事就算不是真的,也夠上一場風波了,也就是你現在沒出名,等到你紅了,這是非就來了。”他喊袁成來就是為了讓他知道,品行是演員的基本修養,不然他再厲害也成不了氣候。他惜才,才拿自己事來教導他,事實上他有個癱瘓妻子的事,圈裏沒幾個人知道。

    袁成點點頭,表示受教了。

    導演還想再說什麽,袁成忽然發現床上的女人似乎是醒著的,脖子挺得更加驕傲,但她沒有睜眼,似乎怕她的清醒讓人難堪。

    袁成雖然覺得她做的不對,但他對女人向來紳士,他岔開了導演的話,跟他談起馬術來,袁成眼角看到女人鬆了口氣,眼角微微濕潤。

    袁成下意識看向包了棉布的桌角,對方也算沒虧待她。

    見袁成停在桌角的眼神,導演不知想到什麽,忽然笑了,“這桌角可不是我一個大男人能想起來的,是小丫頭弄的,她照顧人很用心,心地也很善良,如果不是她,我也沒那麽多精力放在拍戲上。”

    看著導演對“小丫頭”讚不絕口的樣子,袁成心裏忽然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袁成去了趟廁所,廁所在客廳,旁邊有個小門,他推測應該是廁所,推開走了進去。

    還沒推開,門就被人拉開了,一個幹瘦的老太太打扮得就像滿清人,銀發上插滿珠花,她被舊時代壓彎的腰讓她看不清來人是誰,她絮絮叨叨著自己最關心的事,死也要攔住的事,“你可不能休妻,糟糠之妻不可棄,我知道現在世道變了,可咱們跟那些老百姓不一樣,咱們是大戶人家,書香門第,絕不能出這等醜事!”

    說完,她轉身走了,袁成這才看清她身後的長袍,就像蛇尾一樣,被她拖進了黑屋裏。

    袁成上完廁所,發現客廳裏擺著一架鋼琴,導演出來看到他望著鋼琴,說,“這不是我的,是我內人的,她是小丫頭的鋼琴教師,現在她基本不彈了,倒是小丫頭每天來練琴,你要是晚點走,還能聽到她彈。”

    “她幾點來?”

    “晚上八點。”

    袁成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又起來了,這讓他對“小丫頭”有了絲好奇。

    但天色已經晚了,家裏還有個需要他做飯的,他告了辭。

    袁成等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按鍵聲,緊接著,急促的,一聲聲,就如珠子被串聯起來,這樂章讓他有絲莫名的熟悉。

    看來是練琴的小丫頭來了,他想去看看對方到底是哪位,車卻來了,他毫不猶豫地上了車。

    這點好奇跟家裏的少年相比,他還是更喜歡回去做飯,把對方瘦弱的小身板,趕快喂得鼓起來。

    第二天片場圍觀了大量的記者,他們舉著攝像機,焦急地等待著那位大人物的到來。

    往片場駛去的車上坐著兩位姑娘,短發的那位在駕駛座上,換檔刹車一氣嗬成,旁邊的女孩就顯得文靜許多,她氣質嫻靜,舉止優雅。

    看著車外蜂湧過來的記者,駕駛座上的人說,“真是煩人,這些記者就像蒼蠅,紮群結堆地跑車前麵,我要是不注意,直接軋出個千層餅。”

    另一位看起來就要淡定許多,她矜持地看著瘋狂的粉絲和娛記,眼神深處才顯出一點激動,表麵看起來似乎毫不在意,但不時撩頭發的動作出賣了她內心的澎湃。

    謝依依一個漂亮的漂移躲開了那群瘋狂的人,她不耐煩地拿下墨鏡,搖開車窗,朝著車外的人一揮手,路邊的人都跟著尖叫起來。

    另一個姑娘也是演員,但她人氣不如自己朋友,她看到寫著自己名字的熒光牌被人擠在地上,好幾雙腳喊著謝依依的名字踩了上去。

    她對著鏡頭微笑的臉僵了一下,瞬間恢複了常色,她溫柔地對著自己的朋友說,“依依,你是煩他們吵麽,我聽你抱怨一早上了。”

    “我煩他們狗眼看人低,我不火的時候可勁踩我,我火了又都一副好朋友的嘴臉,還是你好,我落魄的時候你也依然照顧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點永遠不會變。”

    “他們確實可惡,我想到一個教訓他們的辦法,你要不要聽?”

    “當然要。”

    ……

    做了十幾年娛記的老陳,今天也真是長見識了,他還從沒見過敢這麽得罪他們的藝人。謝依依是當紅小花,他們早就得到對方要來拍戲的消息,大半夜就在這裏蹲守,好不容易看到對方車來了,沒想到對方對他們揮一揮手,等他們奔上去的時候,對方忽然把車開走了,害他們吃了一嘴的塵土。

    他攥緊了手裏的相機,跟十幾個同行交換了眼神,對著車屁股哢哢狂拍照,敢這麽戲弄他們,就得付出狂的代價。

    “哈哈,還是你有主意,他們交不了稿,就等著被上司罵吧,他們也不想想自己當初做的事,還怎麽有臉來采訪我,那些報社也是,這些老記者早該換掉了,派個新記者,我肯定好好配合。”謝依依說。

    另一個女孩笑而不語,跟在她身後,走進了員工通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