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燃情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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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陶然和楊誠從樓上下來。楊誠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羞色,陶然倒是一臉從容,見麵就道:“我們做了。”
做?李曉楞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搞懂這個字的含義。
楊誠大窘,可怖的臉上都露出了羞紅。陶然卻坦然道:“隻剩下二十八天,反正最後誰也逃不過,不及時和相愛的人在一起,還有什麽意義?管它什麽t病毒還是x病毒,染上染上吧!我不染上它,難道要看著楊誠一個人孤獨的死?我和楊誠也不打算回去了,就在這裏連渡二十八天的蜜月。”
說完,她就像隻快活的小蜜蜂一樣嗡嗡的哼著快活的走調歌曲,圍上圍裙擺弄著李曉那個簡陋的小廚房去了。得到了愛情的滋潤後這個女人活得很快活,快活得李曉有一種才認識她的感覺。她就像一個新生的女人,一改以前的形像,露出真正的小女人的模樣來,仿佛二十八以後末日根本不值得一提。
女人,難道真是比男人更堅強的生物?
李曉正這麽猜,然後便看到陶然失手砸落了鍋,摔碎了碗,切大白菜的時候葉屑飛濺,炒菜的時候頻頻失手把鍋鏟掉落進鍋裏,她竟還像是感覺不到鍋燙手一般伸手進去撈鍋鏟。李曉便悲哀的明白了,陶然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她隻是……真的很堅強。
楊誠當然比李曉更懂陶然,這個男人一直默默的守在陶然身後,目光溫柔,神情帶著貪婪,戀戀不舍的看她。
在這種目光裏,陶然有時候會平靜一些,便調笑問楊誠:“為什麽不幫我摘菜?”
楊誠會舉起纏著繃帶的手:“有t病毒。再說也不方便。”
陶然就笑得樂不可吱:“t病毒是什麽東西?好吃不?”
於是楊誠也笑,就李曉不笑,嚴岩不笑,王浩也不笑。童曉亮依然隻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蘇星則一直支著耳朵在聽大人們的動靜,盡管他聽不懂他們表達出來的內容——還好他聽不懂。
當末日到來的時候,無知是一種幸運。隻有聰明人才懂得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悲哀,而很不幸的,這一屋子的大人全是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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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非常豐富,陶然確實是出得廳堂下得廚房優秀女人。她幾乎把她自己前一陣塞進冰箱裏的東西全搬了出來,水煮牛肉、火爆雙脆、金醬肉絲、涼拌豬腳、沸騰魚,琳琅滿目,色香味俱全。盡管做菜的過程因心情的大起大落而磕磕碰碰不太順利,這個女人依舊整了一大桌子菜。她還毫不客氣的開了李曉店裏的酒,最高度數的那種,美其名曰一醉方休,順便用酒精殺殺t病毒。
但除了她有‘好’心情吃菜,還有蒙在鼓裏的蘇星滿頭大汁的狂吃沸騰魚,別人都沒心情吃東西。童曉亮固執的把蘇星挾給他的麻辣魚片挾出碗去,然後蘇星又會順手給他挾進碗,他再挾出去,周而複始。一大一小兩個孩童之間的戰爭帶著一股獨有的不曉世情的純真美好。
王浩幾乎沒吃幾口菜,一直都在喝酒,很快就醉了。陶然則在借酒發瘋,一會兒請大家見證要和楊誠喝合巹酒,一會端著酒杯團團亂敬酒,喚嚴岩做大哥,王浩為二哥,李曉是三哥,笑得燦爛得……就像是沒有了明天。
但無論她如何談笑調動氣氛,整場宴席依然被一種無言的沉默所籠罩。最後,一桌子的菜剩下很多,陶然拖了楊誠繼續去亡命蜜月,李曉默默的收拾著桌子,嚴岩在一邊幫忙,蘇星和童曉亮被趕開去玩他們的電腦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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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洗澡,躺在床上時正是華燈初上時分。
嚴岩關了日光燈,隻留下一盞五瓦的床頭燈照著,摸過來在李曉身邊躺下,輕聲問:“在想什麽?”
李曉呆呆的看著離自己很勁的天板,像是那平整的仿姿塗層上麵開出了奇葩的,半晌以後才應道:“什麽都沒想。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麽。”
嚴岩伸手過去握住李曉的手,叉開五指和李曉的五指交纏在一起,緩緩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在想,還有沒有明天。又在想,自己到底會不會死,真正的死亡又是什麽樣子。”
李曉沉默以對。
“我也在想這個。別以為我是特種兵就不怕死,其實我特別怕死,所以戰鬥的時候才特別的拚命,因為不死就是敵人死。”嚴岩聲音低沉,舉起自己和李曉五指交纏的手舉到床頭燈下去,看自己骨節粗大又生滿粗繭的手指挨著李曉指尖圓潤隻帶著些微繭的手指,很是迷惑於它們擺在一起表現出來的和諧自然。粗糙的手指,還有修長的手指,不定非得配上女性柔美蔥嫩手指才好看,當粗糙遭遇修長,緊挨著擺到一起的時候,竟也可以很好看。
就這樣看著自己和李曉的手,嚴岩怔了許久才又道:“突然發現以前的一切都沒有意義,隻有和你在一起才有意義。巨變能讓人心底真實的感情翻湧上來,我想將來有一天你懂了我的感情我才對你說,假如你永遠也不懂,我就永遠不說。但現在,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還有沒有將來,我等不及了。李曉,我愛你。”
李曉轉過頭去,正對上嚴岩晶亮的眼。他說了,真的說出口了,說愛自己。一切的猜想到了現在已經變成了真實,末日的陰影讓嚴岩不再留有任何顧忌。
不覺得突兀,也不覺得反感,末日的陰影一邊在摧毀原先所有的觀念,一邊又在建立起的新的觀念。那三個字聽在李曉耳裏竟沒有想像中翻江倒海的波瀾,隻有淡淡的悲傷。
關於愛情所有的了解,李曉的認知都是來自於電視電影。我愛你,這三個詞總是伴隨著鮮,或是婚戒,或是燭光晚餐,或是夕陽豔照著晚霞,又或是春暖開時春風吹拂著瓣,在這樣的情景裏美女或是俊男脫口而出。沒想到自己聽到這三字的時候,不是由美女說出口,對方甚至連女人都不是,而是個生理構造與自己相同的男人。更可悲的是沒有鮮,沒有婚戒,沒有燭光晚餐,更沒有夕陽豔照著晚霞,也沒有春暖開時春風拂著瓣的浪漫。隻有末日籠罩下的陰影,漫天飛舞的東西不是瓣,而是看不見的凶殘致命的t病毒。
所以李曉隻能感覺到淡淡的悲傷,盡管他早過了無病"shen yin"的年紀,也不是那等風雪月纖細敏感又多情的少年。
“你愛我什麽?”李曉問。
“不知道,什麽都愛吧。”嚴岩輕笑:“說得清楚就不叫愛情。”
李曉困惑的看著嚴岩:“我是男人啊,你也是。男人怎麽就能愛上男人?”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就是愛上你了。”嚴岩熾熱的眼神看著李曉:“你呢?”
李曉仍是一臉的困惑:“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愛情這個問題。我隻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很高興,聽到你說愛我的時候我連那種所謂的心裏很甜蜜的感覺都沒有。我沒愛過,更沒愛過一個男人。”有些抱歉的看著嚴岩:“不過,假如那個人是你嚴岩,我想再多點時間,我愛上你應該不是什麽很大的問題。反正我心裏有個位置,那裏有你的身影。”
嚴岩支起頭,認真的看著李曉,道:“還有二十八天,我一定要讓你在這裏二十八天裏愛上我!”把兩人互纏的手在空中揮了揮,又道:“你看,我的手比你的粗大結實,注定就該我保護你。就算二十八天以後你也不要怕,有我!”
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霸道,自信得近似於自大,就算末日籠罩頭頂,仍是改變不了嚴岩的霸氣。什麽有我之類的顯得很傻氣的話真正讓人感覺到了一點甜蜜,李曉忍不住便無聲的笑了,很是期待的想知道自己在這剩下的二十八天裏是如何愛上這個霸道的大頭兵的。
見李曉笑,嚴岩也笑,他一直都那樣,很容易被李曉的情緒影響到自己的情緒。兩人便這樣平躺著挨在一起無聲的傻笑,笑容特傻,特天真,宛如一對呆傻組合。昏黃的床頭燈的燈光灑下來照在兩人臉上,即便是未日快要來臨,仍是給一張英武的臉和一張略顯平凡的臉籠上一層泛黃的暖意。
現在這種感覺,假如這就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情,李曉覺得這其實也……挺好!未日來臨的時候,兩個人一起這樣牽著手,共同麵對,互相守望,便是死了後屍體也能互相依偎著,這樣的話,似乎也沒有那麽可怕。
“嗬嗬……”李曉笑出了聲音。
嚴岩笑著看他,便見到他精致鎖骨窩在床頭燈的燈光下透著一個陰影,兩隻□像兩顆小豆凸立在空氣裏,下麵的紅暈因為皮膚較白的原因透著一股子粉紅,又因為燈光昏暗的原因成了微微泛橙的顏色。原本李曉的身體偏瘦,但經這幾個月的鍛煉,不僅胸肌微微突起,連腹肌都變得平整有形。路過凹陷的肚臍繼續順著平坦的小腹往下看,是明顯的男性的隆起,薄薄的內褲布片包裹著它,因為李曉放鬆的躺姿,甚至連形狀都隱約可見。
再沒有比這更誘人的了,嚴岩收住笑,本能的舔了舔下嘴唇,心跳迅速加快,飛快的熱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是誰猜得那麽準,算準了豬角們會在這種末日陰影的情緒下爆發出激情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