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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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婆要跟他離婚,他不肯,倆人吵了一架,他老婆就跑回自己娘家去了,我看著有那麽麵善嗎,一個個地跑到我麵前求安慰。”
江黎西念叨了一會兒,然後坐下來掏出手機打電話給趙梓琛,叫他來接人。
第二天上班時我在電梯裏遇到了小助理,她臉上沒有了一貫的笑容,反倒有些滲人,我心覺不好,果然她提出要單獨談談。
我跟小助理交手不多,但彼此都已經建立了敵對關係,我不知道她手裏是不是握了我的把柄了,至此隻能見招拆招,可我沒想到會看見蕭明成。
他倒是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他朝我招呼道:“別害怕,隻是想跟秦小姐談談,先坐下。”
我穩了穩神,坐下後,說:“我聽說韓蕊是蕭先生的人,這樣一看,像是真的了。”
他不動聲色,招來侍者為我上了一杯紅茶,說:“沒有什麽誰的人不誰的人,都是蕭家人,我這身邊的助理還是蕭勵給我推薦的呢。”
說著他身旁的黑色西裝助理朝我點了下頭示意。
我更加搞不明白他想幹什麽,他卻笑了出來:“戒備心太重可不好啊,秦小姐太緊張了,來嚐嚐這裏的紅茶,很有名的。”
我碰都沒碰那杯子,說:“我隻是個普通的職員,自認沒有能讓蕭先生看得上眼的地方,若是還是記恨昨天那碗冬瓜湯的話,我可能真的隻能辭職謝罪了。”
“這話就嚴重了,不如說我還挺感謝那碗湯,不然我還不知道蕭氏裏有這樣的美人在。”他語氣帶笑,我這才知道他是來調戲我的,便不再多廢話,說:“蕭先生要長得漂亮的,可以去別的地方找,何必天天跑來蕭氏,也不嫌走得累。”
我一時情急,話便說了難聽一點,蕭明成也不惱,兩手撐上桌子,滿眼玩味地看著我:“你倒說說哪裏有美人?”
我渾身大驚,這才發現自己掉進了他的陷阱裏,仔細一想是我一上來就夾槍帶棒,一不小心竟又犯了老錯誤,於是迅速軟了語氣,說:“蕭先生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一個新人計較,這還是上班時間,您看能不能先放我回去,遲了扣了工資我可受不起。”
蕭明成眼睛裏閃過一絲微光,然後爽朗笑了出來,假裝責備韓蕊道:“你看你,什麽話不能下班說,非得耽誤人家時間。”
韓蕊甜甜地朝他撒嬌,說:“人家也沒想到嘛,不過現在蕭總不在,遲一點也沒事。”
蕭明成笑著點她的鼻頭,說:“也不看看現在到底誰是你老板。”
我臉上雖然帶著笑,但恨不得能找個別的地方好好洗洗眼睛。
回去的路上韓蕊故意跟我表現得親密,我不得不佩服她的來事兒本領,短短的路上她如鈴的笑聲不斷,我不跟著她笑兩聲反倒是我不識趣了。
蕭勵要祭祖三天,老板不在的三天,離他最近的行政部反而鬆懈下來,中途又有人請假回家,不知不覺行政部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去了一趟廁所回來,隔著透明的玻璃門看到裏麵有人,我下意識躲進了旁邊的隔間裏,過了一會兒,我看見韓蕊神色匆匆地從我眼前一掠而過。
我進門一看,發現韓蕊拿走的是一份招標案,沒記錯的話,蕭明成也在招標之列。
我默默記下,下午請假的人回來,遍地找不到招標案,這時忽然電腦一閃,屏幕上跳出一段錄像視頻來,正好是韓蕊偷偷摸摸在辦公室裏找文件的視頻,大家都吃了一驚,脾氣暴的,已經摔門去找韓蕊算賬了。
這點手段我還是有的,當初在國外亂七八糟地學,侵入係統偷點視頻還是會的。
韓蕊並不是科班出身,昨晚我沒花多大力氣就把她的來曆背景查了個清楚,隻是兩個月前還在做裸體模特的韓蕊,怎麽就獲得蕭明成青睞,被安插在了蕭勵身邊了呢?
這點我想不清楚,但也沒時間想清楚。韓蕊太八麵玲瓏,連設計部一個叫不上名字的小設計員都有交情,我怕她會把我黑曆史抖出來,隻能先下手為強。
何詩和白韻早就對韓蕊頗有成見,這次有石錘,更是下了狠勁落井下石。其他幾個人還想信一點韓蕊的狡辯,但在公司郵件裏出現韓蕊曾經拍的寫真後風向都變了。
一息之間,韓蕊被推上風口浪尖。
我下了班,心裏還突突的,寫真不是我發的,我怕會逼得她跳牆,所以隻放了那一段視頻,卻沒想到有人放了寫真。
我在想會是誰發了寫真,時間點太剛好,我認識的人也不多,一時還真找不到幾個人懷疑,就在這時,一輛黑色保時捷停在了我的麵前。
車窗落下,露出蕭明成的臉來,他朝我溫和笑道:“剛下班嗎?”
我心底一突,心裏很快有了個人選,還沒想好怎麽回答他,他已經為我開了車門,說:“今天還沒聊完,怎樣,再找個地方?”
在格調優雅的西餐廳裏,我聽到蕭明成接電話,他語氣聽不出感情來:“我叫你自作多情偷招標案給我了嗎?其實我不介意繼續養著你,就算你笨點也沒事,但你也應該知道的,我喜歡乖的寵物,不喜歡自作聰明的。”
說完掛了電話,我不動聲色地把牛排切成小塊,緩緩送入口裏,蕭明成是在我把視頻放出來後再把寫真放出來的,也就是說除了韓蕊,蕭氏裏他還有其他的眼線。
我搞不懂,蕭勵到底是幹什麽吃的,竟就這麽放任蕭明成堂堂正正地進入蕭氏。
蕭明成還故意跟我開玩笑:“養的東西不聽話。”
我點點頭,沒說話,蕭明成自顧自說了下去:“秦小姐有養過什麽寵物嗎?”
我說:“沒養過,沒那個精力。”
蕭明成說:“有時間養個玩玩,感覺還不錯,但說到底還是要養聽話的,才貼心。”
我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是韓蕊不聽話了嗎?我彎了彎唇角,不置可否。
蕭明成雖然是個大尾巴狼,但起碼的禮儀還是有的,吃完飯,他送我回去,我防備著他,沒告訴他我真正住哪兒。
下車時他突然扯住我的安全帶,我好不容易把一路上緊繃過來的神經放鬆下來,一瞬間又緊繃起來,蕭明成的臉近在咫尺,他輕笑了一聲,問我:“你知道養什麽最有趣嗎?”
我全身的警報都拉起來了,但又要裝作不動聲色,於是說:“不知道,沒養過,不清楚。”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性的笑容,說:“那我告訴你,養人最有趣了。”
變態,我在心裏罵了他一聲,但又不能表現出來,車廂太狹窄,我快要呼吸不順,我努力平穩自己的氣息,然後說:“哦,原來蕭先生是想結婚了。”
他愣了一下,忽然爆笑出來,鬆開了安全帶,我終於解脫,用最快的速度下了車,蕭明成還在笑,眼角竟有了淚花,他看著我,說:“秦笙,你真有趣。”
我嗬了他一臉。
往回走的時候我越想越生氣,用力踢開了一個石子,石子滾啊滾,滾到了一個人腳邊。
我抬頭一看,看見了趙梓琛的臉。
我跟趙梓琛去了酒吧,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變得順理成章,我跟趙梓琛繼續猜拳喝酒,我輸喝一杯,他輸喝三杯。
這次終於旗鼓相當,我覺得頭腦有點暈乎的時候叫停了這無意義的拚酒。
趙梓琛問我:“你為什麽心情不好。”
我問他:“那你呢?”
他說:“我表姐要結婚了。”
我問他那不是挺好的,難道你有戀姐情節啊。
他搖了搖頭,說:“沒有,但她是子墨的前女友。”
我一瞬間反應過來,“是不是那個黃潔?”
他點點頭。
好像什麽都聯係起來了,我瞬間腦補了一出錯綜複雜的狗血劇,我哦哦哦了好一陣,激動地說不出話來,趙梓琛毫不客氣地給了我一巴掌,說:“才不是呢,收好你的腦洞。”
我一下子蔫了,“哦。”
陳子墨是畢業結的婚,對象是大學期間的女友,倆人感情一直很好,直到一個月前黃潔回來。
黃潔跟陳子墨算是青梅竹馬,但身份不同,黃潔是掌上千金,陳子墨隻是黃父一時興起撿回家的養子,高中結束後陳子墨留在國內,而黃潔則是出了國,倆人天各一方,黃潔一回來就說要結婚。 ,
聽趙梓琛的描述我也聽不出個所以然出來,酒精麻痹了神經,我有點短路:“所以呢?”
“子墨不能陪我,我要怎麽接受我爸的鐵砂掌啊啊啊啊……”
我一頭黑線,就知道趙梓琛這個沒良心的隻會關心他自己,我決定放他自生自滅,於是說:“節哀。”
他一把扯住了我,斬釘截鐵:“你陪我去。”
我就知道不該跟他來酒吧,每次都不會有好事。
誰知回去的路上還有豺狼,蕭勵臉色不好,他走近時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我這算不算不聽話呢?被他塞進車子裏的時候,我忽然想起蕭明成的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