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爭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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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宮主。”墨七低下頭,果然,宮主是容不得別人一丁點兒背叛,向來如此,違背他命令的,都將慘死在黑羽令下。

    “你受傷了。”初夏盯著他仍在流血的傷口悠悠開口, 蹲下身去查看他的傷口,一身凜冽的寒氣一如從前。

    軒轅雪陌聽聞這句,悄然無聲地從樹上跳下,眨眼便站在了初夏身後,彎腰將蹲著的小身子整個抱起。

    “娘子,不碰,髒。”

    他看見了。

    她柔弱無骨的小手碰了那小子的手臂。

    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從胸口竄了上來,一向鎮靜自若的軒轅雪陌竟然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思竹別鬧。”

    “娘子。”軒轅雪陌委屈地癟了嘴,晶瑩的淚花隨即便在眼眶打著轉來。

    該死,又是這招,偏偏每次見他這副模樣她便再也氣不起來。初夏別開臉,躲開他的目光。

    “太過分了。”樊錦跺著腳跑向了馬車,看主子生氣,繡兒連忙喊著追了上去。

    “大哥這是怎麽了?”殷木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這還是以前那個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攝政王嗎?

    雲霄冷笑一聲,“以後你就習慣了。”反正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軒轅雪陌放下懷中的可人兒,本以為會就此妥協的他卻將頭搭在她嬌小的肩頭,不讓她有絲毫離開他的可能。

    “娘子,思竹不想你碰髒的東西。”

    “我不碰,他很可能會死的。”初夏拍了拍他耷拉著的頭,耐心解釋道。

    墨七吐口氣,低頭的瞬間眸子裏寫滿了黯然。看著那相擁相攜的一對人,他的心被紮得千瘡百孔,為什麽她會對他那樣的溫柔?

    “娘子,有雲霄。”軒轅雪陌指向一直站在樹下看戲的人,那人一下就僵住了身子。

    咬咬牙,好吧,攤上個這樣的兄弟,他也隻好忍了。

    雲霄大步向墨七走來,真不知他怎樣想的,帶了個百花宮的人在身邊不說,這下還要救倆,他這王爺莫非當真是在懸崖上那一摔摔得不正常了。?

    可雲霄還是動了,攝政王辦事兒從來不照常規,他這樣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好吧!”

    軒轅雪陌心上立馬飄起雲彩,掄起手臂將初夏挾裹在懷裏,這悶熱的天氣,擁住她涼涼的身子,這種感覺真是無比愜意。十分挑釁地回頭看了墨七一眼,氣得墨七眼冒火星。

    該死,他竟還在裝瘋賣傻地騙罌粟,他一定會揭穿他。

    雖是一路人無一不反對帶上這倆不速之客上路,但最終還是軒轅雪陌一個眼神不了了之。

    接下來的幾天讓初夏無比頭疼,從前是隻有思竹一人纏著她,如今是變成了三個,簡直讓她頭痛欲裂。

    幾人坐在寬敞的馬車裏,車裏的桌子上擱滿了吃食,被蝶兒擺弄得杯盤狼藉,讓略有潔癖的軒轅雪陌看得是心裏極不舒服,幹脆閉上了雙眼養精蓄銳。

    樊錦的醋壇子是翻了一地,幹脆眼不見心不煩,與繡兒在馬車外騎馬同行。

    大熱的天,初夏卻被兩個大男人擠在中間,看著在角落裏吃得樂滋滋的蝶兒滿心無語。

    “神仙姐姐,這果仁真好吃,你也吃點兒。”

    “不餓。”初夏笑著,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罌粟,渴嗎?毒日頭熱得很,多喝些水。”墨七見烈日毒得很,拿起桌上的水遞給初夏。

    “不渴。”

    靠在馬車上睡得好好的人也突然坐直身,“娘子,熱嗎?坐過來些吧!”

    初夏咬咬牙,聲音提高了幾分,“不熱。”

    又來了,這三人就沒有讓她半刻消停的時光。先前就為了她坐哪兒爭執了半天,現在是又要來了嗎?

    “娘子,我困。”軒轅雪陌撒著嬌將初夏一下攔過抱在了懷中,下巴也緊接著擱在了她頭頂。

    初夏還未發聲反抗,墨七又突然漬漬兩聲,“罌粟,我手臂的傷口好像裂開了。”

    初夏瞬間黑了臉,那白白的紗布沒有半滴血滲出,哪裏會傷口裂開。

    這幾人,真是受夠了。

    “停車,我要出去騎馬。”初夏忍無可忍地站起身向馬夫呼嘯著。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兩個大男人一個小孩,三人異口同聲,同時仰起頭一臉渴望地看著她。初夏瞬間覺著一個頭,兩個大。

    “誰都不許跟著我,你們三個,好好呆在這裏。”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墨七原來是被百裏南潯下黑羽令誅殺,不光是他,古月也是如此,就算是蝶兒也逃脫不了。

    她或許有些明白為什麽她見他第一眼就感到心驚膽戰,因為那男人太冷血無情。

    古月違背宮令救了軒轅雪陌,墨七得知隱情卻未上報,就連幾歲大的蝶兒也逃脫不了。她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性命應該早就暗地握在了那人手中。

    毒日當頭,曬得一個個麵紅耳赤,隻有初夏,連一顆汗珠都沒有。逍遙地騎著馬,總算擺脫了馬車裏那幾個煩心人。

    可出來的天下也並不太平,樊錦一見她出來就帶著繡兒坐進了馬車,路過她時還不忘冷哼一聲。

    殷木也將馬駕得離她遠遠的,初夏無奈地搖搖頭,這是得多大的仇才能在這堆人中得到如此天差地遠的待遇啊!

    一道目光一直緊鎖著她,從出了馬車到現在,叫她想忽視都不成。

    “你有什麽話想說嗎?”

    “在下在猜測,姑娘到底是何身份。”雲霄慢慢騎著馬,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或者說,在下是該稱呼姑娘初夏,還是罌粟?”

    初夏眉頭一皺。

    身份?

    她記得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那她是從何而來?

    她隻記得自己叫初夏,那她的家在哪兒?父母又是誰?她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

    記憶模棱兩可,她似乎是知道,又確實想不起來。初夏吐口氣,她這是怎麽了?

    雲霄緊緊盯著她,見她皺著眉頭,雙眼蒙著厚厚陰霾,深不見底,讓人猜不出也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初夏一直沒在意,她比以前更嗜睡了,有時候一睡就是大半日,清醒的時間是越來越少,軒轅雪陌讓雲霄在她沉睡時診斷了好幾次,這些她都無從得知。

    對於一向淺眠的她,以前一丁點響聲她就會醒來,更不用說是碰她。可現在……

    然而雲霄診斷幾次,均未察覺到任何不妥,這讓軒轅雪陌也是疑惑萬千。

    雲霄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女人正如她名字,罌粟,迷人而又危險。她身上似乎潛藏著太多秘密,明明是百花宮的人,日日與王爺待在一起,卻始終不見她有所行動。

    他與罌粟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可與眼前這個女人根本搭不上邊兒。以前那個傲慢多言的罌粟如今在他看來冰冷陌生到就像脫胎換骨,當她和王爺在一起的時候他尚能撲捉到一絲她以往的暖意。

    可除了王爺以外的人,她就似化不開的千年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寒氣烈烈發出,肆無忌憚地想要凍結周遭的一切。

    “若是擔心我的身份,你還是先擔心自己的身體吧!”初夏隻覺得腦子裏一團亂麻,她越是仔細去想便越是模糊,幹脆還是不要想的好。

    “噢?此話怎講?”

    “將冰摯練到第八層的人就已屬罕見,你的武功本就不凡,這第九層又何必急於一時,若是為了練功暴斃而亡,又怎劃得算?”

    雲霄聞言一下將眼睜得大大的,冰摯這武功他已練了將近兩年,這第九層就用了半年時間還未成功,他確實有些著急,最近練功的次數頻繁了許多。

    他還從未用過這功夫,在世人麵前他向來是以白麵書生的形象麵世,抓抓藥,看看病,隻有軒轅雪陌得知他真正的實力。

    這女人是如何得知的?

    雲霄正要開口,就被初夏接過話去。

    “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因為,我也不知道。”

    她確實是不知道的,可每見一樣東西或人,腦海裏總會出現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少將軍,前麵有個客棧。”

    殷木聞言回頭看向雲霄,見雲霄點了下頭才開口,“好,天也快黑了,咱們今兒就進客棧歇息吧!估摸還有半日的路程就到陌王府了。”

    “是。”

    天色已黑盡,一路人才順利住進客棧。吃完晚飯,初夏的手臂一邊纏著一個,一大一小皆是蹦蹦跳跳,鬧騰好些時候都不肯睡覺。

    折騰好久,好不容易安撫好軒轅雪陌,才以先將蝶兒哄睡著再多陪他玩兒半個時辰為條件將蝶兒帶回了房。

    淡雅如霧的星光就似正站在窗前觀望它的人,黑暗中的軒轅雪陌寧靜地望著窗外,仿佛神話故事裏最完美的美少年。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一身月白色的長衫更是神秘覆加。

    屋內淡如清風,靜如止水。

    “你要的東西,我拿到了,現在是該你把罌粟還給我的時候了。”墨七將一信封從懷中摸出來放在了桌上,隨之燃起了一盞小小的油燈,燈光在屋內跳躍,映得房間朦朦朧朧,卻又壓抑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