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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錯猛地吸進一口氣,眸光一黯,“阿羽。”

    “嗯。”裴羽應著,又踮起腳尖,咬了他鎖骨處一口,末了抬眼對上他的深眸,眼神狡黠,一副“看你能把我怎麽樣”的有恃無恐的樣子。

    蕭錯低下頭去,點了點她的唇,繼而輾轉吻住,氣息炙熱,吻得焦灼。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挑開盤扣。

    “噯……”裴羽有點兒懵,語聲含糊,斷斷續續地提醒他,“你……要出門……”

    蕭錯卻問道:“誰在外麵服侍?”

    裴羽不理他,試圖把亂掉的衣服收拾整齊。

    “木香!”蕭錯揚聲喚道,心裏並不確定,他記不住房裏這些丫鬟的樣子和名字。

    “是!奴婢在!”木香緊張地高聲應著,小跑著從寢室外走向淨房,站在門裏問道,“侯爺有何吩咐?”

    蒙對了。蕭錯勾唇笑了笑。

    裴羽氣惱地看看他,又轉頭看看輕而薄的簾子,木香垂手而立的身影隱約可見。她屏住呼吸,掐了他的手心一下,繼續忙著整理衣服。

    蕭錯滿心笑意,把她兩隻小手攏到她背後,一手鉗製住,繼而將人抵在牆壁上,嘴裏則波瀾不驚地吩咐道,“去知會益明,讓他幫我把晚間的宴請推了,跟朱大人說,我忽感不適,過年時再賠禮回請他。沒別的了,帶著人退下。”

    “是!”木香應聲而去。

    裴羽睜大眼睛,紅唇微啟,完全呆住了。他這是唱哪出呢?在外不是從來言出必行麽?怎麽能爽約呢?

    “來,我們繼續。”蕭錯啄了啄她的唇,打橫把她抱起來,轉向寢室。

    裴羽在想,她這是引火燒身了吧?身形落到床上,她才能說話,“你——”

    “偶爾破個例而已。”

    “食言可不好。”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還有理了?”

    “不說話。”他以吻封住她的唇,手落下去,肆意探尋。

    她抽著氣,覺出了他與平日不同,少了溫柔,多了急切,輕輕扭動著,語聲含糊地跟他商量,“你……快點兒……晚點兒去就行。”

    “閉嘴。”他將彼此調整成想要的姿態,“忍著點兒。”

    “……”

    “我等不了了。”他說。

    這情形下,是第一次,他要她遷就她一下。

    “嗯。”她輕輕點頭,隨即便蹙眉輕哼一聲。

    過了一陣子,他才有條不紊起來。

    某一個地方一再被碰觸,帶來異樣的感覺。

    感覺層層疊疊累積,到了即將讓她失控的地步。

    這種情形讓她緊張,心弦緊繃,身形亦是。

    “蕭錯。”她由依附改為抱緊他。

    “嗯,我在。”他看著懷裏緊蹙著柳眉、目光迷離的妻子,手勢溫柔地安撫她。

    “……蕭錯……”裴羽無助地看著他,急促的氣息間,身形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身形一滯,輕輕一顫,無從忽略她自內而外的變化。

    委實是不可言喻的感受,讓他在瞬間的驚喜恍然之後,熱血沸騰,不可控製地衝動魯莽起來,宛若全無自製力的少年。

    那綿綿密密吮咬一般的感觸,那般的生之愉悅,奪人魂魄。

    這樣的時刻,一切都不重要,他隻想擁有懷裏的女孩,給她慰藉,讓彼此走至快樂的巔峰。

    ……

    除夕,上午,蕭錯去了外院,應一些管事、小廝的提議,親筆去寫對聯。

    裴羽歪在大炕上,看著喜盈盈張貼春聯兒的丫鬟、婆子。

    她乏得厲害,到這會兒還是周身綿軟,頭腦暈暈乎乎,強打著精神才能斂去疲憊之色。

    昨晚真是自討苦吃,這會兒她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調戲他三兩下,被折騰到大半夜,圖什麽。

    再也不做這種吃虧上當的事兒了。

    清風來到正房傳話:“夫人,侯爺有事找您商量,請您去書房一趟。”

    裴羽一頭霧水,披上大氅,去了外院書房。路上,聽到此起彼伏的爆竹聲。

    書房裏,長案上擺著大小不同的紅紙,蕭錯還在給管事、小廝們春聯。

    “臨時抱佛腳。”裴羽失笑,“怎麽不早點兒跟你說呢?”

    “誰說不是呢。”蕭錯忙裏偷閑地打量她兩眼,笑得有點兒壞,“累了?”

    裴羽斜睨他一眼,不答話,反問道:“找我什麽事?”

    蕭錯用下巴點了點裏間門口的方向,“沒事,你去裏邊睡會兒。”

    裴羽意外,“不妥吧?”

    “午間用飯之前,沒人來打擾——我不是找你商量事情麽?”蕭錯柔聲道,“聽話,快去。晚間還要守歲,別強撐。”

    “那——”裴羽聽了他的解釋,有點兒動心了,看著他寫好的春聯,又擔心誤了他的事——聽他的意思,她在裏間補覺的時候,不會讓人進門,“那這些對聯兒,要下午才給他們麽?”

    “嗯,他們是要拿回家去貼,早些給他們也沒用——還不到回家的時候。”

    “那還好。”裴羽放下心來,轉身走出去幾步,又折回到他身邊,“還有個事兒要問你。晚間,我們不和二爺、二弟妹、三爺一起吃年夜飯麽?”

    “不用。”蕭錯停了筆,笑笑地看著她,“再不去睡,就幫我寫對聯兒。”

    分明是不欲多談,刻意岔開了話題。裴羽聞音知雅,笑著點頭,“這就去。”語畢,握了握他的手。

    “阿羽乖。”蕭錯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麵頰,“別多想。往後多生幾個孩子,年夜飯就熱鬧了。”

    “……想得倒是遠。”裴羽剜了他一眼,聽著他清朗的笑聲,進到裏間補覺。

    晚間,吃過年夜飯,蕭錯和裴羽打賞府裏的下人——明日他們沒空,要進宮朝賀。

    裴羽特地給如意打了個漂亮的大紅色絡子,綴上一個簇新的小金鈴,讓它也沾點兒過年的喜氣。

    之後守歲,夫妻兩個到醜時初刻歇下,一大早便相形進宮朝賀,回到府中之後,應承前來親自登門拜年的人。

    隨後幾日,蕭錯陪著裴羽回了趟娘家,又帶著她到張府這種平日經常走動的門第拜年。

    過了初六,裴羽總算能喘口氣了,一張張大紅灑金帖子紛遝而至,不少人家在正月裏設宴,邀請她去。

    能應下的門第她都應下來,之後想著,自己過幾日也該在家裏舉辦宴請。這種事也該禮尚往來。

    她喚來幾位管事媽媽,坐在一起商量著擬定菜單、請哪家戲班子之類的事。

    正為此興致勃勃地忙碌著,京城富貴圈裏出了件大事,是水香告訴她的:

    “是昨晚的事情,崔四公子與江夏王世子在一個小茶館裏打起來了。”

    “……?”裴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能用眼神表示驚訝。

    水香篤定地點了點頭,“聽說是為了茶館的老板娘,兩個人大打出手,之後……”她臉色有點兒發白,“崔四公子手黑得緊,江夏王世子被打得動彈不得,在街頭躺了一夜。”

    “什麽?”裴羽愕然,“晚間不是也有巡城的人麽?況且這是春節啊,晚間也有不少行人吧?”

    “人再多也沒用。”水香解釋道:“崔四公子就在不遠處看著。”

    “那……江夏王世子有沒有性命之憂。”

    “應該是——活得成。”水香吞吞吐吐地道,“一輩子的病根肯定是要落下了,現在晚間還是天寒地凍的。”

    裴羽語凝,過了片刻才想到一件事,不由緊張地握住了水香的手,“侯爺知道這件事了吧?還有二爺。”

    她聽二夫人說過,江夏王世子與蕭銳十分投契。

    “知道了,侯爺和二爺都知道了。”水香見裴羽神色緊張,忙道,“二夫人現在有喜了,府裏又是這個情形,二爺絕對不會亂來,您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裴羽一手托腮,陷入沉思。

    為個女子大打出手,那可真不是崔振能做得出的事兒,除非那女子對他至關重要。

    而且這事情實在是出得蹊蹺,蕭錯說過,江夏王世子隻是名譽不佳,但是人品尚可。所謂的名譽不佳,是那個人曾一度出入青樓,與幾個地方的花魁總動得比較頻繁,更過火的事情,沒聽說過。

    怎麽就把崔振惹怒到了這個地步的?百思不得其解。

    水香給裴羽倒了杯茶,低聲道:“夫人想知道原委麽?要不要奴婢去打聽打聽?到外院問問清風,他不肯說的話,就派個機靈些的小丫鬟去那個小茶館附近,聽聽附近的人怎麽說。”隨後赧然一笑,“其實是奴婢特別好奇,就想跟夫人討這個差事。”

    裴羽笑著點頭,“好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