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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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要告訴她?林遲想,“這沒什麽好隱瞞的。”

    從哺乳動物到人類,雄性動物扮演的角色就是戰鬥,為雌性動物戰鬥,從而獲取青睞,然後傳承後代。

    最原始的戰鬥全憑蠻力,隨著社會的發展,漸漸演變成,智慧的比拚。

    在這一點上,林遲是有絕對的自信。

    “阿遲,既然我決定和你好好相處,就不會三心二意,況且,我和連煜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們兒,你犯不著和他較真兒。”馬玉邇一臉的認真,目光平靜,平靜得好像再也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驚動得了她。

    “好。”有她這句話,林遲就放心了。

    林遲是放心了,可連煜的心卻無處安放...

    玉邇沒有回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多麽強烈的感覺,心底那一湖死水。當突然從寧瀧手上看到她字跡的時候,就如丟進來一顆小小的石子兒,“咕咚”一聲,沉入海底,已經足夠讓湖麵大亂方寸。

    一直不敢直言麵對的人,從內心深處鑽了出來,令他猝不及防。

    他才恍恍惚惚的明白,他是有多麽在意這個女人,多麽想念她,多麽愛她。

    被存封的記憶,是從幼兒園開始,隻要哪個女孩子和他說了一句話,她就要去揪人家的小辮子,凶狠的發出警告。

    後來上小學了。總要黏著跟他坐一排,班主任怎麽勸都沒用,叫來家長,家長反而說她這孩子隻有和他坐在一起才能好好學習...

    初中情竇初開的年紀,她收到了很多男孩子的情書每天在他麵前炫耀,因為他一封都沒有,這很不科學。後來才知道,他的情書早就被扼殺在了女生的被窩裏...

    沒人追他,高中他就主動去追校花,最後她光榮的成了一校之花...

    本來想在高考填誌願這一環節擺脫掉她,死活不讓她看自己的誌願表,當他一個人走在大學的校園裏,感受沒有人追的自由呼吸。怎一個爽字了得!以為終於可以不再被她煩著了!結果...這種感受還沒享受到一個月,輔導員就帶著她站在講台上介紹新同學給大家認識...

    已經亭亭玉立站在人群中令人過目不忘的她站在講台上,偷偷的衝他拋了一個亮晶晶的媚眼...

    是在驕傲的說,“煜,你跑不掉的...”

    淚水從連煜的眼角滑落下來,他從來不知道,曾經她的一顰一笑在自己的腦海裏居然如此深刻到刻骨銘心...

    “愛,想愛,卻不付諸行動,又算得了哪門子的愛!”

    連煜想起寧瀧的話,吸了吸鼻子,振作精神,不能泄氣!!

    見那個男人從玉邇的別墅裏出來,打開車門,將他攔住,“我們談談。”

    “我不認為我們有可談的必要。”林遲底氣十足,畢竟玉邇是站在他這邊的,“玉邇也說了,你隻是她的好哥們兒,她的哥們兒就是我的哥們兒,我不來和你計較,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們能成為哥們兒。”

    “哼...”連煜冷哼一聲,“她怎麽看待我是她的事情,而我愛她是我的事情,她阻止不了我,你更不行。”

    “現在才這麽有骨氣啊。”林遲吊兒郎當的取笑,“連煜。有些事,過去了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看得出來,玉邇這次是真的想要重新開始,你現在又這樣打擾她,不覺得對她很殘忍嗎?你和她在一起,隻會將之前留下的傷口再一次揭開。”

    連煜握了握拳。昂了昂脖子,從小到大過去的二十多年裏她死皮賴臉的糾纏他,那麽,接下來的大半輩子,就換做他來糾纏,“沒有痛哪來的愛?總之,我是不會放棄她的,我找你,是要正式的向你宣戰!”

    是的,他要糾纏她一輩子,來彌補過去二十多年的無知。

    玉邇說得沒錯,他真的是個四肢健美頭腦簡單的幼稚男人,林遲笑著拿他的話塞他,“宣戰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

    連煜並沒有被塞住,“在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我們誰都不許對她動手動腳動嘴!”

    林遲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規則,實話說,不想答應,成年男人追成年女人,除了愛,難免會有一些生理上的需求。

    這是人之常情。

    連煜見他不答應,氣得恨不能朝他身上招呼幾拳,這個男人把玉邇當成什麽了!!

    鄙視的譏諷,“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我不會放過你,老哥也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

    “好。”雖然不願意參與到這麽幼稚的規則裏麵去。但林遲還是答應了,“我相信玉邇,她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

    農業科研基地拋屍案開庭這天,凡城的新聞記者都圍在了法院的門口,當帶著手銬的寧瀧從警車裏下來的時候,整個城市的焦點都對準了她。

    所有的記者有一瞬間的愣神,這個昔日的天之驕女如今穿著囚服,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雖然有些黯然卻並沒有失去原本的光亮,容色憔悴卻依然昂首挺胸,麵對長鏡頭的圍攻絲毫不怯弱,就這樣坦坦蕩蕩的被警察帶進了審判庭。

    審判庭的大門打開,觀眾席下的人都回過了頭,寧忠平、楊芸、韓立書、馬玉邇、林遲,還有連煜,他們都一臉擔憂,心疼的看著她,唯獨沒看到江子淮。

    寧瀧衝他們微微一笑,走進了被告席,旁邊坐著周律師,對麵的原告席裏,是那個叫孫富國的中年男人。

    審判長宣布了案由,審判正式拉開帷幕...

    孫富國說,“法官大人,我不想殺人的,都是寧總唆使我,還說會給我升職,讓我管理工地,給我漲工資,都怪我,家裏急需要用錢,經受不住誘惑,所以才犯下了彌天大罪,我知錯了,請求法官從輕處理。”

    “審判長。”周律師從律師席間站了起來,“請允許我問原告幾個問題?”

    得到了審判長的許可後,周律師走到了孫富國的麵前,禮貌的提問,“孫師傅,您認為您的記憶力怎麽樣?”

    孫富國大概沒想到律師會提出這麽一個問題,不過,他回答說,“我記憶力很好。”

    周律師微微一笑。“那麽,請問,寧總是在哪一天哪個時間段去找你,唆使你殺掉凶手的?”

    “九月三號淩晨。”

    “淩晨幾點?”

    “淩晨…三點鍾。”

    “她穿了什麽顏色的衣服?”

    “......”孫富國懵逼了,不過反應還算快,“寧總是大老板,我怎麽敢去看她穿什麽顏色的衣服。況且那天晚上天很黑。”

    “你記憶力那麽好,再好好想想,她那天是穿的黑色還是白色?”

    “我反對。”孫富國的律師忽然站起來,“這個問題與本案沒有任何關聯。”

    “我需要確認我的當事人和原告是否存在指使和被指使這層關係。”

    “反對無效。”審判長說。

    孫富國想了一會兒,“是黑色的。”

    “撒謊。”周律師厲喝一聲,回到律師席,拿起桌上的報紙,“全城人民都知道,我當事人9月2日這天與江少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晚上和江少一起回到了別墅,並再也沒有出來,我的當事人在9月3日淩晨三點鍾在別墅,並沒有與原告見過麵,此事由江少可以作證。”

    “傳證人。”

    江子淮被帶上了法庭。他曖昧的看了寧瀧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臉上。

    審判長問,“江子淮先生,9月3日當晚,您是否一直和被告人在一起?”

    江子淮莊重的回答,“是的,整整一個晚上我們都在一起,夜裏一共做了三次,到了淩晨才睡下。”

    “噗…!!”庭內一陣低笑,議論紛紛。

    “肅靜!肅靜!!”審判長敲了兩下法槌。

    寧瀧麵無表情,心裏把邢少尊罵了個狗吃屎,居然敢這樣詆毀她,哼!

    “法官。”寧瀧正義凜然,“那晚我的確是和江子淮在一起。但是,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我們的關係還沒發展到那個程度,我們睡在了不同的臥室。”

    “.…..”江子淮的心在滴血!!死女人!!這個時候還較這個真做什麽!!

    包括審判長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寧瀧的話給驚住了!!

    “江子淮先生,請對你說的每一句話負責,作偽證是要判刑的。”審判長恢複莊嚴,“9月2日至9月3日淩晨這段時間。是否和被告一直在一起,如何證明?”

    “我的確是和寧瀧都在別墅裏,也許是我太想和她那個了,所以大概是在夢裏和她做了三次…”

    “.…..”全場目瞪口呆!!!

    江子淮自說自話,說得還挺委屈的,“不過,那畫麵實在是太逼真了。我總感覺自己和她做過…”

    下麵的人又開始笑了…

    “肅靜!肅靜!!”審判長又敲了兩下法槌。

    孫富國的律師在這時立馬反駁,“也就是說江少並沒有證據證明9月3日淩晨依然還和被告在一起,被告也說了,他們睡在不同的臥室,被告完全有機會趁江少睡下之後和我的當事人見麵。”

    “嗯。”審判長點頭,江子淮被撤下了,坐到了觀眾席裏,被韓立書一群人給嫌棄了…

    這麽公正公開的場合,怎麽能目無法紀的秀節操秀下限!!

    “法官,我還有一個問題。”周律師繼續提問,“孫師傅,您口口聲聲說是自己殺的人,那麽,我再請問您,能詳細的描述一下,您是怎麽殺死凶手的?您一共殺了幾個人?分別用的什麽凶器?都是怎麽將他們殺死的?請您回憶一下當時的場景。”

    孫富國看了自己的律師一眼…

    周律師說,“我相信以孫師傅的記憶力,肯定還清晰的記得當晚的情況。”

    “我是遵照了寧總的指示,先去找他們三個人喝酒,並告訴他們警察正在通緝他們,給他們送錢,讓他們趕緊離開凡城,其實我早在酒裏下了大量的安眠藥,等他們被我迷暈了之後,用準備好的水果刀,一刀捅在了他們的心髒。”

    “不錯,他們的確是這樣被殺死的。”周律師認可,“能在生命緊要關頭和他們喝酒。想必孫師傅一定和他們很熟很熟,算得上過命之交,那麽,孫師傅,您能和大家介紹一下,您這三位朋友都是什麽樣的人?都有什麽顯著特征?”

    “這…”孫富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

    “請回答我的問題!”周律師嚴厲的催促。

    孫富國將目光再一次遞給了律師,帶著求助…

    律師站起來,“我反對!”

    “反對無效!”

    “說不出來?”周律師笑了笑,“那我來幫你說,因為你並不是什麽殺人凶手!”

    孫富國急著辯解,“我是殺人凶手!我是殺人凶手!”

    “的確,從案發現場的指紋和遺留下來的線索,都足以證明你是殺人凶手,但,正因為整個現場做得特別完美,所以才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寧總讓你找他們去喝酒,你以什麽樣的身份來與他們喝酒?他們三個人正在受到警方的通緝,試想這樣的人在這樣的時候肯定是對任何人都存有敵意的,如果不是特別親近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他們,更別說是一起喝酒了。”周律師義正言辭,“而根據孫師傅現有的人脈顯示,您和這三位根本沒有交集,並不認識,甚至連他們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整個事件被周律師這麽一說,雖然隻是喝酒這件小事,但反襯出來的竟是另一番關係層,全場不禁嘩然…

    沒有人會料到,居然還有人往自己身上攬罪,還是死罪!

    “肅靜!肅靜!”審判長第三次敲起了法槌,“原告,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孫富國準備了一肚子的台詞,隻用了五分之一都不到,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辯解,隻好繼續向律師求助。

    “為什麽要說自己是殺人凶手?來陷害我的當事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