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絕沒聽過這樣好聽的情話(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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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他的私人飛機已經恭候在此。助理快步過來,給二人拉開了車門。
“去哪裏?”童朝夕疑惑地看著他,不肯下車。她隻是在早上七點多鍾眯了會兒,他是在那時候做好安排的嗎?
“羅嗦,下來。”他朝她勾手指,眉頭微擰。
童朝夕琢磨著,隻要不去民政局登記,隨便他的,總不能把她拖到什麽地方剁吧剁吧砍了埋了吧?
飛機衝上雲宵,數個小時後抵達目的地紱。
抵達的時候已是黃昏,海水泛著淡金色的鱗光,不停地衝刷著長長的海岸線。
這是一個小島,島上人多是金發碧眼,偶爾可以看到幾個黃皮膚黑頭發的人逼。
眼之所及的建築都是色彩鮮豔的小木屋,酒吧遍布。遠遠的,白樺樹林子那一頭露出歌德式建築特有的尖尖的頂。
“俄語?俄羅斯?”她突然醒悟過來,她們現在應該是在俄羅斯這邊的小島上。
“曼得羅基。”他笑笑,解開了衣領扣子。
原來跑這裏來了!童朝夕在路邊的木椅上坐下,仰頭看天上的彩霞。
若她自己有能耐過這種生活就好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同樣是人,晟木槿可以生在一個好人家,左佳佳可以有個好老爸,晟非夜可以有好本事,她卻一樣也沒能擁有。
烤肉味兒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童朝夕的肚子咕嚕咕嚕地響了幾聲。她轉頭看向飄來香味的烤肉店,小聲說:“晟非夜我餓了,請我吃烤肉,我還想喝酒。”
當他的小情|婦嘛,當然要這樣隨時隨地地提要求,不然多虧。
晟非夜還真的跑去買了一大盤烤肉過來,隻是沒給她酒,隻丟給她一灌飲料。
“你腳底刨的坑還能養魚,別喝酒了。”他挽起袖子,慢吞吞地切烤肉,用叉子叉了一小塊喂到她的嘴邊。
童朝夕也不客氣,張嘴吃了,小聲說:“酒養的魚才好,成天暈乎乎的,不知道逃跑。”
晟非夜抬眸,盯了她幾秒,微微一笑,“拿肉喂的你也不會逃跑吧?”
童朝夕咧了咧嘴角,美眸裏波光瀲灩,指著前麵說:“看海上麵的大輪船。我小時候特別想當個船長,駕著我的大輪船去我想去的地方,打海盜,挖寶藏。”
可惜,她不僅沒有船,現在靠晟非夜吃飯,連鞋襪都是他的。讓她覺得可恥的是,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之前那些年,她過得太辛苦了。
若沒有丁嘉楠倒下的那一段,她現在已經畢業,憑她的專業成績,當個好醫生沒有問題。和丁嘉楠過普通的日子,人生也算完美。
現在的她呢,唯一能稱為完美的事就是,她還活著。
“晟總。”助理快步過來了,俯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晟非夜扭頭看東邊看去,幾個俄羅斯大漢正朝他這邊看著。
“晚一點到。”他揮了一下手指。
助理匆匆過去,和那幾個人交流了一會兒,一起離開了。
“你來辦事啊?”童朝夕明白了,應該是一早就準備好了今天的行程,不然飛機怎麽可能說飛就飛?
“小事。”他笑笑,把托盤裏的烤肉切開,推到她的麵前,“慢慢吃,我去談點事,留兩個人陪你。”
陪什麽陪,就是看著她!把她放到這裏,她逃都沒地方逃!童朝夕朝他揮揮手,唇角輕勾,“等下我喝酒,你別怪你的人。”
“嗯,我弄死你就行了。”晟非夜盯了她一眼,起身走開。
童朝夕倒不是怕真的被他掐死了,是怕他發狠在她身上亂來。說真的,晟非夜是沒生在亂世,若是亂世,他準是稱霸一方的角色。
慢吞吞地吃,居然一大盤烤肉被她吃光了。
天色大黑,小島上依然熱鬧。好多人換了泳衣往海邊跑。也不管身材好不好,是不是大肚腩,昂首挺月匈地從她麵前走過去。
她當然不能去沙灘上踩,她怕腳底感染。人生本就艱難了,若還落個殘疾,那真是悲苦到家了。
兩個助理在一邊站著,很安靜。
“我們晚上回去嗎?”她問道。
“今晚會住在島上。”助理說道。
“那……他是談生意?”她又問。
“不是。”助理搖頭。
童朝夕聳聳肩,這兩個人話還真少!
不過,那幾個俄羅大漢也不像做生意的,粗胳膊上紋著的偌大的紋身,更像是黑|社會。晟非夜這人隻怕真是混黑道的,不然眼神能有那麽戾氣十足?晟家人怕他,可能是怕他隨手拿把槍出來,啪地一聲賞出一粒升天彈。
童朝夕覺得自己的三觀可能出問題了,她沒覺得晟非夜有什麽不對,反而覺得這樣挺淩厲的。她又不是小姑娘了,還盲目的崇拜暴力份子。
“我去趟衛生間。”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臂,按著路上的標誌,往衛生間的方向找
tang去。
兩名助理敬職敬責地跟在她的身後,陪她到了衛生間外麵。
童朝夕進去洗手的時候,有兩個女孩子正在洗手盆前補妝,聊天。她聽了會兒,眉頭微微擰起。
這兩個女孩子聊天的內容,居然是有人要在前麵的酒吧裏找幾個中國人的麻煩,要砍手砍腳之類的,聽著就讓人不寒而栗。
她擰擰眉,看向女孩子放在洗手盆上的火柴盒。上麵有酒吧的名字,兩個女孩子就是在那裏聽來的消息,所以怕惹禍上身,先出來了。
難道是晟非夜?她擰擰眉,突然有點兒擔心。他要是被弄死了,她怎麽回去啊?
不然通知他一聲?
她拿出手機,立刻悲催地發現手機沒有國際漫遊,現在隻能看時間……
出了衛生間看,兩名助理正靠著樹吸煙。
“晟非夜到底幹什麽去了?”她一瘸一拐地過去,小聲問他們。
“談點事。”兩名助理互相看了看,站直了身子。
“聯絡他!”童朝夕果斷地說道。
“那地方進去就要關機。”助理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果然不是什麽好事!童朝夕沉默了會兒,這事她不管也有不管的道理,她隻是個女人,怎麽管得了這麽多?但是真不管的話,好像良心上又過不去。大家一起來,總要一起回去吧。
她看了兩名助理一眼,低聲說:“走了,我們找他去。”
“你不能去。”助理趕緊攔住她。
“他有危險。”童朝夕擰眉,嚴肅地看著二人。
“啊?”兩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臉不敢置信。
“算了,我們過去看看也不要緊吧。”童朝夕晃了晃手裏的火柴盒。
“可是……”兩個人又都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從他們的表情不難判斷,晟非夜真的到了那間酒吧。
童朝夕立刻往前走。
兩個女孩子是剛出來的,酒吧離這裏不遠。而且晟非夜到了之後,直接來這裏,說明也是直奔目的地來的。
但是,她問了一路也沒能找到那家酒吧。
她的性子就是這樣,想做什麽,沒人攔得住她。兩個助理顯然事先得到了晟非夜的叮囑,不敢過份攔她。就這樣一直陪著她往前走。
突然,前麵傳來了一陣陣的躁動聲。
童朝夕停下腳步往前看,隻見好多人都往那個方向跑,隱隱摻雜著英語,說是前麵打架,捅死了人!
童朝夕猶豫了一下,加快腳步往前走,漸漸的越走越快。
為人得仗義啊,晟非夜也救過她呢!
漸漸地靠近那群人了,打鬥聲越來越清晰,還真的有普通話摻在裏麵。她左右看看,在路邊撿了塊石頭,奮力擠進了人群。
酒味兒很濃,那群人正在沙灘上打得起勁。她瞪大眼睛看了會兒,真沒能認清哪個是晟非夜。個個都頭皮血流,衣衫扯得稀爛,而且因為都在沙灘上打過滾了,滿頭滿臉染了血的沙子。
她舉著石頭,不知道應該往哪邊打。
“童小姐……你在幹什麽?”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叫她。
“你們兩個瞎了嗎?晟非夜快被打死了。白拿錢養活你們了。”她沒好氣地罵道。
“看來我的錢沒有白養活童朝夕啊。”那低醇的聲音在她耳畔低笑。
童朝夕一個激靈,猛地扭頭,手裏的石頭砸下去,又砸到了傷腳……
“晟非夜!”她痛呼了一聲,坐到了地上
警察來了!有人大喊道。
那群打架的人不打了,躺在地上直喘氣,直到被警察和醫生抬走。
童朝夕也想有人來抬她!她惱火地看著晟非夜,責罵自己多事。
“童小姐說,在衛生間裏聽到有人要暗算你。”兩名助理神情尷尬地說道。
“是嗎?”晟非夜彎下腰,凝視著童朝夕濕漉漉的眼睛,慢吞吞地說:“你是來救我的?”
“行了,知道你晟大爺不用我救,你要不要高高在上啊?我是講義氣,懂不懂?講義氣!”她被他的語氣激怒了,用力推了他一把。
晟非夜被她推得退了兩步,低笑著說道:“講義氣也挺好,我真沒白養你。”
童朝夕臉紅透了,不滿地嚷嚷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我蠢,你別笑了。”
晟非夜彎下腰,抱著她的腰往上抄,捧著她的臀說道:“抱緊了,我帶你玩去。”
“腳痛啊,玩什麽玩?”童朝夕真想弄死他!
“我玩|你,你玩|我嘍。”晟非夜還是笑。
這人真是有力氣,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捏她受傷的腳,指尖在她的腳踝上輕輕地摩挲。
“野牛一樣,你也不怕我把你壓|垮了。”童朝夕的臉皮一寸寸地紅了,往下掙了一下,沒掙開。
“你這麽
瘦能壓|垮誰?我倒是常害怕把你給弄壞了。”晟非夜眉眼間的笑意
童朝夕決定閉嘴,和他有什麽好說的?再多說一個字,她能被他氣死。
“我事辦完了,帶你幹壞事去,去不去?”他把她往上顛了顛,唇角勾著,誘|惑她。
“殺人越貨?奸|淫擄掠?”童朝夕反嘲道。
“有沒有膽子?”晟非夜問她。
“沒!你以為都像你!”童朝夕怒罵道。
“沒事,我借你幾個膽。”晟非夜又把她往上顛了顛,抬眸看她。
童朝夕的心髒突然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
他蠱惑她幹什麽去?
沙灘上,留下一長溜深深的腳印,一直延續到月光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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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船?”童朝夕錯愕地看著他。
晟非夜是不是瘋了?
碼頭上停著一長溜的私家遊艇,而晟非夜想幹的壞事就是帶她來偷一艘船,去海上看月亮。
果然是個悍匪啊!
“我不去!這是犯法的。”童朝夕嚇到了,這真要捉進去,那可就丟人丟大了!
“你不是想當船長嗎?我們開出去玩玩,晚點送回來。”晟非夜笑笑,拉著她跳上了快艇。
他熟練地用工具拆開了控製屏,不知道怎麽弄的,居然把快艇發動了。
童朝夕緊張得要命,晟非夜這人還真是膽大包天,什麽事都敢做!
他利落地駕著快艇在海麵上破浪而行,白色的浪花翻滾起來,急速兩後退去。
月光鱗鱗地落在他的眼裏,化成兩片浩瀚的海。童朝夕看了他一會兒,居然興奮起來了。
若有人追來怎麽辦?若快艇翻了怎麽辦,若有海怪從海裏竄出來怎麽辦?
童朝夕啊,她其實骨子裏還是個孩子呢!隻是時光和生活催著她快快長大,把她的少女心性早早地就打磨平了,強迫她早早長成了一個大人。太過成熟的孩子,童年都不怎麽愉快。童朝夕早早地學會了察顏觀色,忍耐度日,那些原本應該由孩子們享受過的時光,她統統沒有享受過,所以她的心底裏才會有這個當船長、找寶藏的夢。也隻有晟非夜,能把她變回成一個孩子。
“好玩?”他唇角勾了勾,手環到了她的腰上。
童朝夕轉頭看他,心境複雜,半晌,輕輕地應了一聲,“哦。”
晟非夜這個妖魅,他把她心裏的夢全給攪活了!
“我們捉條鯊魚怎麽樣?”他停下船,從後麵翻出一支海釣竿,手臂一輪,把魚鉤丟進海裏。
“哪來的鯊魚。”童朝夕抿唇,趴在船舷往海裏看。
船靜止了,細小的鱗波在海水裏晃動,暗影重重中,真的像有大魚從水麵底下滑過。她突然有點害怕,扶著船舷飛快地往下蹲。
“我們還是走吧。”她眉尖輕蹙,搖了搖他的袖子。
“有我呢,怕什麽。”他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地垂釣。
“你偷的船,你還不怕。”童朝夕真是服了他了。她也算是見過了各色各樣的人,晟非夜這樣的男人,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裏。難道他就沒有害怕的事嗎?
“船而已,又不是潛艇。”他挑了挑眉,手指探過來,往她烏順的頭發上輕撫了幾下。
“晟非夜,你有怕的事嗎?”童朝夕盤腿坐下來,好奇地問他。
“嗯……”晟非夜想了會兒,點頭。
“什麽啊?”童朝夕好奇心頓起。
“嗯……”他偏過頭,示意她親親。
“這還要條件!”童朝夕琢磨了片刻,換他一個秘密也行!
她撐著他的腿,嘴唇湊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
“可以了,說啊。”童朝夕催促道。
“怕你不乖。”晟非夜低低地笑了起來。
童朝夕盯了他一會兒,咬牙罵道:“騙子。”
“不騙你。”晟非夜往她的臉上撫了幾下,慢吞吞地說道:“你野得很。”
“哪兒野了,哪兒?我是長了角,還是長了蹄子了?”童朝夕不服氣地說道。在他麵前她提多溫柔嬌俏了。
“行了,少誇自己。”晟非夜把她攬到月退上坐著,淡淡地說:“殼那麽厚,一層一層,剝都剝不完。”
長了蹄子不怕,跑到哪裏都能逮回來。長了角也不可怕,他是鋼牆鐵壁頂不穿。唯獨殼厚沒辦法,拳頭大小的心髒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硬殼,很難攻得進去。
童朝夕不出聲了,真心隨便讓人看透了,是很可怕的事。她不要那樣。
“鯊魚。”他突然站起來,飛快地轉動魚線,拖著魚在水裏左右晃動。
這魚真的挺大的!
童朝夕興奮地彎下腰看,肯定不是
鯊魚了,或者是金槍魚?
他猛地拽回了釣竿,一條她手臂長的大魚被拖了上來!
“哈,真大!”童朝夕樂了,伸著雙臂去抱在半空中活蹦亂跳的大魚。
魚很頑強,誓死不投降,在她懷裏使勁地掙紮。童朝夕也誓死不放手,她頭一回在海上釣魚,頭一回親眼看到釣上這麽大的魚呢。她抱著魚跪倒在甲板上,見魚還不肯曲從,幹脆往地上一趴,把魚壓|在了身下。
晟非夜嘴角輕顫,一臉古怪地看著與大魚奮戰的童朝夕。
她是真的很高興,很興奮!晟非夜和她在一起這些天,第一次見她這麽開心。
“晟非夜,你好厲害啊。”她把魚給製服了,坐起來,仰著小臉朝他笑。
別的事不見她說厲害,這件事她卻對他露出一臉崇拜之情。晟非夜也無語了。
“晟非夜,咱們把它吃了吧!”童朝夕舔嘴唇,盯著大魚說道。
“你吃。”晟非夜用手拔開她臉上沾到的一片魚鱗,慢吞吞地說道:“我看著你吃。”
“生的啊!”童朝夕朝他瞪眼睛。
“怎麽著,你還指望我能徒手生火,手掌烤大魚?我吐一口唾沫,變化出油鹽醬醋?”晟非夜挑著眉梢問她。
呃……好像真不能!
她揉了揉鼻子,站了起來,惋惜道:“那明天吃吧。”
不過,明天就沒有今天的心情了呢。
“前麵是教堂。”他說。
童朝夕順著他的視線看,上岸的時候看到的歌特式建築原來是島上唯一的教堂。
“你猜有沒有神父?”他問道。
童朝夕搖頭,不知道怎麽猜。
“過去看看。”他駕著船往岸邊靠。
“是找神父借火烤魚嗎?”她問。
“如果你真想吃。”晟非夜加快了速度。
童朝夕又扭頭看他,更糾結了。若是他是丁嘉楠就好了,那多完美。這麽好的夜晚,這麽好的風景,這麽讓她喜歡的丁嘉楠,人生多幸福啊。
“童朝夕,別掃我興。”晟非夜突然冷冷地說了一句。
他知道她在想誰……童朝夕別開臉,故意抱怨道:“你怎麽這麽無禮?我看你一眼就是掃你的興了?那你以後也別看我。”
晟非夜掃她一眼,慢吞吞地說道:“你知道你的小嘴巴挺有意思的吧?”
“什麽意思?”童朝夕小聲嚷道。
“你猜。”晟非夜冷笑。
童朝夕擰眉看了他一會兒,學著他擰她嘴的樣子,往他的嘴上用力擰了一把,小聲罵:“討厭鬼。”
晟非夜拉下她的手,居然沒有發火,隻是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問她,“你覺得人為什麽經曆了那麽多痛苦,還要堅持活下去?”
剛剛還像個土匪惡霸的晟非夜,怎麽突然問她這麽有哲學道理的問題?
“你經曆過痛苦嗎?”她問。
“你再猜!”晟非夜轉開了頭。
“不猜。”童朝夕說不過他,悶悶地說道。
“那就回答我的問題。”晟非夜說道。
童朝夕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小聲說:“因為希望啊。”
雖然很怕抱有希望,但是有希望確實是一件好事情。她謹慎地行走在世間,不正是因為抱有明天會好一點的希望嗎?
“那就對了!”他把快艇靠岸,跳下去,轉身把手伸向她,“下來吧,我的小希望。”
童朝夕扶著他的手,跳進他的懷裏。
教堂就在前麵,往前走兩百多米就能到。
童朝夕突然猜到了他來的目的——結婚——
他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但是,在教堂結的婚,回國後完全可以不算數呢!晟非夜這個人也算給她留退路了,若她實在不願意,這婚禮也能不作數。
更重要的是,像他這樣的人,從來不守規矩,也不受約束,那紙婚書對他來說還真沒什麽作用。他若當你是他太太,那你就是。他若不當你是,你渾身上下貼滿了結婚證,他也懶得多看你一眼。
她心境複雜地跟著他往前走。因為腳痛,所以走得很慢,兩百多米,兩個人像是走了幾十年。他沒催她,沒抱她,童朝夕也明白是為了什麽,他給她反悔的時間。
而此刻的童朝夕突然不想反悔了,就像他說的,她也需要希望。她獨自支撐著生活,太辛苦,也太孤單了。晟非夜這株枝繁葉茂的大樹,簡直像
她在教學門口停下腳步,仰頭看彩色的玻璃,小聲說:“你還是在玩遊戲嗎?”
“看你。”晟非夜說道。
“不嫁,我沒婚紗!我的衣服髒死了!”她跺腳,眼眶泛紅。
晟非夜手掌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撫動了幾下,沉聲道:“都轉過去。”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了會兒,安靜了。
誰在黑暗裏啊?童朝夕往黑暗裏看,有十多個人影靜立在白樺樹下。
晟非夜抓著她沾了魚鱗和海水的裙子,往上一拽,給她月兌了。
“光|著啊?光|著我也不嫁!”童朝夕更想哭了。
晟非夜把裙子丟了,把自己的襯衣往她身上套,一顆一顆扣子扣好,最後給她把肩膀整理平整了,沉聲說道:“童朝夕你記著,這是你的婚紗,也是你的盔甲,比你的殼好用。”
他說完了,大步過去推開了教堂的門,轉身朝她伸出手。
神父在等他們。
他說去談事,其實是來這裏見神父。
童朝夕在門口足足站了十分鍾,慢步踏上了台階,把手遞給他。
沒有婚紗,沒有戒指,沒有賓客,這是她的第二次婚禮!第一次也是這樣,什麽也沒有,她在病床前,把戒指戴到她和丁嘉楠的手指上,她成了丁嘉楠的盔甲。她那麽絕望,又那麽希望丁嘉楠醒過來。
現在,終於有人要當她的盔甲了。
她垂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她真被晟非夜那幾句話打動了。她很想任性地活著,不怕風雨,不愁衣食,不俱未來。她很努力很努力了,但現實總是往她臉上扇耳光,不肯讓她過得安穩。
她的要求其實那麽地簡單,就想有個小屋,有個疼她的他,冬日圍爐而坐,聽雪看月……
可是上帝偏不滿足她,就給她使絆子,就給她使絆子!
神父以為她是感動的,嘰哩咕嚕地念祝詞。
交換戒指的環節,沒戒指,他給了她一張黑金卡,沉聲說道:“以後,我讓你橫行霸道。但若背叛我,我也會讓你痛不欲生。”
童朝夕捏著黑金卡,抬起淚盈盈的眸子看他。
這也叫婚姻嗎?到底是愛得死去活來的婚姻好,還是這樣說清楚、利益分明的好?但最好的婚姻,是不是真像他們這樣,沒有愛情,所以不會心傷。
“別哭了,從現在起少強多笑,有你看不順眼的人,盡管一巴掌打過去,這樣就行了。”他捧著她的小臉,低低地笑道:“童朝夕,聽懂了嗎?”
“我看你不順眼,也能打?”童朝夕唇角輕顫,哭著問他。
這結婚儀式可奇葩了,新郎新娘討論的是怎麽打人!助理們互相看了看,連上來祝福的話都不知道怎麽說才對。祝,你們打得愉快?
“我讓你打。”晟非夜額頭低下去,盯著她的眼睛,沉聲道:“你要是打得對,我沒話說。要是敢和我胡鬧,你就躲好點縮緊點。”
神父聽不懂中文,看到兩個人抱一起了,為了早去睡覺,趕緊過來讓兩個人手疊著手,放在聖經上麵發誓。
完事!
童朝夕並沒有感覺到兒戲,她看著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忍不住地想,或者這回真的能贏了呢?或者真的就讓她撞上了真正的人,一輩子這樣橫行霸道下去了呢?
她眨眨眼睛,哭得更厲害了,“可是你怎麽能在這時候威脅我?我腳痛,站不起了。”
“我看看你的腳。”他蹲下來,托著她的腳看。
線又繃開了兩根,血正在流,不過不像之前那麽可怕。
“童朝夕,你要記住,世上沒有人值得你為他流血。”他抬眸看她,緩聲說道。
“總有那麽個人的。晟非夜,若有一天你能愛上那麽個女人,你會懂的。”童朝夕扶著他的肩,哽咽著說道。
晟非夜眯了眯眼睛,沉聲道:“我是男人,我若為我的愛人流血流汗,那很應該。但是你是女人,天生是讓男人保護的。明白嗎?不能保護你的人,你不必記在心裏。若有一天,我也不能護著你了,你隨時可以離開。”
童朝夕覺得他說得不對,又覺得有點對,若真有這麽一個男人愛著她,她得多幸福啊。
她想了會兒,隻說了一句,“愛情不是那樣的,都是要付出的……”
“我的愛情是這樣。”他抱起她,大步往外走。
那麽,他對她會有愛情嗎?
童朝夕沒問,她覺得不可能。
晟非夜這樣的理智的男人,把一切看成遊戲的男人,應該這輩子都不會愛哪個女人吧?他隻是需要一個女人讓他開心,她正好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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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非夜真是來談生意的,不過順道拐著童朝夕結了個西式的婚禮。
第二天童朝夕就被他送回去了,他還要留在島上繼續談事。他工作上的事,是一絲口風也沒向童朝夕透露。不過,她猜測了一下,去那小島上見一群粗壯的漢子能有啥好事?買賣潛|艇?
回到他家裏的時候,她腦子裏還是暈暈乎乎的,找不到北。這婚是算數,還是不算數呢?她惆悵極了,而且居然還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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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底刨的小坑感染了,她自己悄悄買藥吃,拿著家裏的紗布和酒精處理了一下。她可是未來的大醫生,用不著別的醫生再給她腳底上紮幾針,痛!
全身放鬆後,她昏睡了兩天,第三天跑去上課。
這兩天晟非夜沒來電|話,助理說他談事的時候不開機。你看看,男人把女人拐到手了就這表現。你是他嘴裏的肉了,他想嚼就嚼,不想嚼就擱一邊。
但是童朝夕不生氣,她覺得挺自由的。
下了課,她伸了個懶腰,一個人慢吞吞地往停車場走。
叮……手機響了,左佳佳打來的。
“童朝夕,你跑哪兒去了?我找你兩天了,今天就是來逮你的。”左佳佳的大嗓門在手機那頭嚷了起來。
“腳受傷了,在家裏休息。”她懶洋洋地說道。
“你懷|孕了?”左佳佳尖叫。
“啊?”她楞了一下,手下意識地撫小腹。
“根據我在婦產科的工作經驗,我聽聲音就知道你懷|孕了。”左佳佳大大咧咧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童朝夕飛快地扭頭看,隻見左佳佳正甩著牛仔包,笑嘻嘻地朝她走過來。
“你還有這特異功|能?你看你肚子,你才懷孕了。瞎嚷什麽,還嫌我不夠出名?”她白了左佳佳一眼,把手機塞回包裏。
“嘖嘖……你這身新衣服太酷了……”左佳佳捏著她的袖子上下左右地打量她,小聲歎道:“你這個妖精,真是穿塊破布都好看啊。我這一身花了我半個月工資,怎麽就穿不出你的仙風道骨?”
“因為我有仙骨,你沒有。”童朝夕挽著她的手往前走。
她不想太引起同學注意,所以今天穿了三十塊一件的白t恤,就在校門口的地攤上買的。衣服一白到底,上麵連個字母也沒印。黑色九分褲,褲角上有小熊貼畫。大拖鞋,腳底還纏著紗布。
“晟非夜連你的腳也沒放過?咬的吧?嘖嘖,也太狠了。你的月匈還好嗎?沒咬掉吧?”左佳佳又看她貼著紗布的腳,用手指戳她的心口。
“左佳佳,你能正經點嗎?”童朝夕抱著雙臂,單腳跳著躲開她。這瘋丫頭打了雞血了。
“我很正經!童朝夕,你能有點良心嗎,今天什麽日子?”左佳佳咬牙切齒地瞪她。
“你生日?”童朝夕努力想了想,沒想起來。
“你狠!”左佳佳牙咬得更緊了,小胖臉扭曲成一團。
“什麽日子啊?”童朝夕小心翼翼地問她。
“我們相識六周年!”左佳佳鼻孔重重出氣,一副恨恨的模樣。
“咱倆又不是"qing ren",過什麽紀念日啊。”童朝夕笑了。
“你看看你,童朝夕,我白愛你這麽多年了。你找著厲害的男人了,你就把我給忘了。”左佳佳磨著牙,鼻孔直喘粗|氣。
“我錯了,錯了,左大姐,我向你鞠躬!”童朝夕見她火了,趕緊鞠躬道歉。
“你鞠三個躬幹啥?我又沒死!”左佳佳更生氣,非讓童朝夕重來。
童朝夕隻好重新抱拳作揖。
“算了,我帶你吃好東西去。”左佳佳拍皮包,笑著說:“我爸彩票中了六萬塊,換了個新檔賣豬肉,生意好得不得了,還有個大媽看上他了,我要有後媽了。”
頭一回見到為有後媽這麽高興的人啊!左佳佳果然不是凡人!---題外話---今日兩更,兩萬字。小妖精們,你們猜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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