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霍家之人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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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幽朦估計的總是比霍成君要多,尤是在看了這皇位更迭後,對於立儲之事,更為敏感,隻有霍成君有了皇子,雖非嫡長子,但有霍家在,那地位定然是朝於劉奭的,況霍成君的出身比許平君好得多,可劉病已又會舍棄劉奭嗎?答案自是不能的。

    “幽朦,這些你便放心吧,我沒有爭奪皇位的想法。”

    “你沒有,旁人呢?你母親呢?成君,事關切身利益,還有未來的富貴,有多少人會進入這趟渾水,況你已是河中之人?”上官幽朦所言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以霍顯的性子,隻要霍成君有了孩子,自然會用盡法子,扶自己的外甥登上太子之位。

    霍成君猶豫些許後,“幽朦,隻要有我在,不會讓這後宮再添無辜冤魂,你且放心!”這是霍成君的承諾與保證,可是她卻不知這一句話會深信的又有幾人。

    但上官幽朦卻是其中一個,因為一同長大,因為明白她,所以願意深信不疑,點點頭,微笑看著霍成君,好像不論多少年,不論多少世事輪換,不論麵容多了幾分成熟,他們三人的初心依舊是那般純粹,依舊未有那些害人的心思。

    三人之中那個唯一還在宮外,唯一還由得自己做主的韓增,與琵琶在茶樓相遇後,便到了龍額侯府,韓增無非就是想打探些消息,而他也相信,琵琶定還有不盡之言。

    “琵琶姑娘,上回所唱小曲,本侯一直不知該如何解,姑娘可否指點一二?”韓增不羈地轉動著手中折扇,眼睛直直的看著琵琶,絲毫無男女之別的忌諱。

    “侯爺,能說的琵琶都已說了,至於侯爺未解之事,怕也隻有侯爺自己去查明了。”她是個唱曲,隻隨著歌謠輕吟淺唱罷了,即便覺著所唱之事尚可深究,也不願前去探究,那些王公貴族之事豈是她一個小女便子可以置喙,說白了,不過是尋個苟且安身之地,求個謀生之道罷了。

    韓增深看一眼,“好,那不知姑娘最近可有何新曲?”

    “並無新曲,方至茶樓酒肆尋新事物。”琵琶回得很快,卻也再一次解釋了會與韓增在茶樓之中相遇的情形。

    “姑娘可甘心一生困於落音軒,本侯若能使得姑娘離開落音軒,不知姑娘可願意?”韓增收起手中的折扇,笑意輕輕蕩漾於臉上,溫柔的雙目望著琵琶。

    照理講,韓增這一美男子,如此溫柔模樣,也能迷倒一片姑娘,可琵琶卻看不到韓增眼中的善意,反是覺著充滿了算計,卻也莞爾一笑,“侯爺此等人物,能使琵琶離開落音軒自不是難事,隻是不知侯爺有何要求,所謂無功不受祿,琵琶自然不敢奢求侯爺隻是為了琵琶此人而給琵琶自由之身。”在風月場中,日久早已將人心算計落於眼中

    被得知心思,韓增也不氣惱,“本侯最喜歡的就是與姑娘此等聰明人談話,不必說透,便能明白,卻是省了許多口舌。”被琵琶識破後,韓增便不再轉彎抹角,“琵琶姑娘乃是落音軒的第一人,有哪些事能瞞得過姑娘,韓某人隻需姑娘幫這一樁事便可。”韓增遞與琵琶一個了然的眼神。

    對於韓增之言,琵琶並未拒絕,因為落音軒終究是難以久留之地,年輕之時尚能靠容顏與這歌聲混口飯吃,可年歲大了,還有幾人會聽自己彈曲,那等地方風光來得快,卻也走得匆匆,自然也不是她琵琶可久留之地。

    其實在落音軒此等地方,那個賣藝的女子不希望能攀上個高枝,哪怕為妾也好,至少不必過著看人臉色的日子,而那些攀上高枝的也有運好的,因所嫁之人原配離世,也有一躍成為女主人的,這自然也讓後頭的那些人,存了哪日也可如前人那般的心思。

    可琵琶卻又與她們不同,她雖也想離開落音軒,畢竟那地兒雖是說,隻是賣藝之人,可難免有些人要動手動腳的,卻又不可拒絕,這終歸不是理想之地,可作為落音軒的頭牌,琵琶又是心高氣傲之人,斷然不願與人為妾,因此才這麽些年還在落音軒之中。

    “這一樁事,琵琶定與侯爺打探到,隻是希望侯爺不要耍著小女子開心。”有了這機會,琵琶也不願放過,對於她而言,其實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因此也沒有什麽不樂意的,而她也明白韓增口中為何事。

    “韓某人定當守信,這玉墜你且收著,當個憑證,免得心下不安。”韓增解下懸掛於扇尾的玉扇墜,起身遞與琵琶。

    琵琶收下了扇墜,道一聲謝後,便告辭離去,韓增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看中已空無一人的廳堂,暗道:這是何苦呢?一抹自嘲的苦笑浮於麵容之上,韓增未想過向來灑脫不羈的他,也會有這樣一日,原以為不會在乎的,終還是放在了心頭。

    韓增因霍禹之事,坐於茶樓探消息,遇上了琵琶,心中所念之事有了著落;而霍光卻為了霍禹之事已氣急,那日自椒房殿回霍府,便開始尋霍禹,哪知霍禹在得知消息後,便避開了,躲到了霍山之處,而霍山也是個整日裏流連於煙花之地的,自然也捎帶著霍禹,如此一來,已有好幾日未回家。

    霍禹回至霍府已是三日之後,本以為過了那麽些時日,又有霍顯會在一旁勸阻,霍光的氣估計也已經消散地差不多了,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悄悄地回了府,可哪知他幾日未回府,霍光已命人守著幾日了,所以,霍禹前腳踏進霍府,後腳已有人稟報霍光,霍禹自然也隻得灰溜溜地,懷著忐忑去挨霍光的訓。

    “孽子!”霍禹方入書房,就見霍光向自己扔來的竹簡,伸頭伸手恰好接住了那一卷書,隻是霍光本就扔得用力,此時,霍禹的手已經紅了掌心,心中頗有幾分不平,“父親,您再看兒子不順眼,也不必如此,這竹卷可是會砸死人的。”霍禹嘟囔一聲,便將竹簡往霍光身前的案上放去。

    “砸死了卻也好了,免得你拖累了霍家,你這逆子,竟敢在外邊這等胡言亂語,真想氣死為父不成嗎?”話雖如此,可終歸是親生子,虎毒尚不食子,況霍光乎!

    “父親,我這不是一時口快,哪知陛下會知道了的!也不知哪個多事,若是讓我知曉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連小爺的狀都敢告到陛下麵前了!”霍禹可謂氣勢洶洶,可講得正興起,卻被霍光一個冷冽的眼神看得愣是打了個噴嚏。

    “這幾日,成君也命人來尋過你,待會兒,你母親也要入宮,你便隨她進宮看看,我警告你,此事陛下已不追究,你不可再滋事,切莫犯渾!”劉病已已明確告訴自己知曉這事,此時,不論是誰出事了,隻要此消息得知一二的,就與霍家有些聯係了,霍光即便想將人揪出來,又豈會這麽傻地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人白白送話柄,因此也提醒了一下甚有可能做此事的霍禹。

    霍禹聽聞是與母親一同入宮看望妹妹,整個人別提多興奮,自然連聲答應,一來可不用聽霍光的嘮叨與責怪;二來自霍成君入宮後,兩人還從未見過麵,上一次霍成君與劉病已至霍府時,他恰好不在,如此在得到霍光的允許後,便一溜煙兒地離開了書房,隻剩下霍光一人在書房之中歎氣搖頭,這霍家究竟該交給誰呢?

    霍禹之事霍顯自是聽說了,可霍顯與霍光的想法卻是兩番模樣,“禹兒,娘親聽子都言,你父親又訓你了,你也真是的,當時那兩父子既惹你生氣了,暗中處置便罷了,這些私底下的話說與他們聽有何用?不過陛下也是的,就為這麽點事,還要召你父親入宮,還是在椒房殿中的,你妹妹定也知曉此事,才會想著要見你,待會兒見著了,你由著她說便是了。”霍顯眼中,霍成君與霍光是一夥的,兩人所想甚是接近。

    對於從來袒護自己的霍顯之言,霍禹自然是聽得進去的,便滿口應下,隨著她一同歡歡喜喜入宮了。

    霍成君閑來無事,手中抓著一把魚食,看著水中嬉戲的魚兒,揚著唇角,展開了笑顏,時不時往何種投下一點魚食,看著它們聚集離散,也是歡了容顏,但當聽到下人來報,霍夫人與霍公子求見之時,卻是鎖起了眉頭,將手中的魚食盡數灑於河中,拍了拍手,落了剩餘手心的那些,便起身往前廳而去。

    “臣見過皇後娘娘!”霍禹作了個揖,還未等到霍成君的免禮,便已起身,“八妹,我看你是瘦了,告訴為兄,是誰欺負你了,為兄替你除了這口惡氣,讓他們知曉我們霍家的人是誰都欺不得的”,霍成君搖頭,還未說出口,霍禹又接到,“是不是那個戎婕妤,你等著,為兄這邊將人拎過來,給你賠罪!”霍禹絕對是個行動派,說罷便欲離開椒房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