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從來不是在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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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成君方問話,張婕妤便在霍成君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雙膝跪地,霍成君連忙令雲嶺宮女將人扶起,“張婕妤,有何事盡管說便是了,何須下跪?”
“妾身有一事,還求皇後娘娘手下留情”,張婕妤緊張的麵色是騙不了人的。
霍成君皺眉凝思,想自己從未對她下過手,某種程度上,張婕妤能有今日還得感謝自己,“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我從未對你做過什麽,哪來的手下留情,你且先起來。”霍成君心中卻思量著,是否是霍顯在暗中又做了手腳。
“皇後娘娘,可否屏退左右?”張婕妤的眼神落在雲瑟與雲嶺身上,知道這兩人是霍成君的心腹,可自己心裏邊那點兒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雲瑟向著霍成君搖搖頭,希望她不要答應張婕妤的請求,這一上來就跪下,說了這麽一番話,若是等會兒出了點什麽事,誰知道會不會賴到霍成君的頭上,雲瑟自然是不放心的,就連雲嶺也覺著霍成君要是單獨與她在一起,還有些奇怪呢。
“雲瑟留下,雲嶺你帶其他人退下”,霍成君遞給雲嶺一個眼神,自是想讓她自門外守著,畢竟這後宮之中,霍成君能信得過的隻有雲瑟與雲嶺,雲瑟留在了身旁,雲嶺在外邊守著才是最為保險的。
“諾!”雲嶺也明白霍成君的意思,向著霍成君點點頭便帶著人出去了,親自合上大門,守在了門前。
“好了,人都出去了,你就說吧,我的事雲瑟都清楚,沒必要瞞著她。”人心難測,霍成君自己沒有害人之心,可經過戎婕妤那些事,也明白不得不防著些,一個人到時隻能百口莫辯,兩個人還有個人證。
張婕妤瞥向雲瑟,知道這已經是霍成君的底線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麽,“妾身聽聞霍家與戎家,還有龍額侯都在查妾身在民間之事,戎家暫且不說,這霍家乃是皇後娘娘的娘家,龍額侯與皇後娘娘的關係又非同一般,若是皇後您開口,他們定也收手了。”
霍成君未言語,暗自思忖,也鬆了鬆心,還好不管霍顯什麽事,隻是也意外韓增的插手,若是戎家是為了戎婕妤,那韓增難不成真是為了自己?
“張婕妤莫要胡說了,龍額侯想做什麽,豈是我家主子能夠控製的!”雲瑟急忙將韓增與霍成君之間撇清,這些話若是到了有心人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就該從頭上就斷絕了。
“能入宮待選的家人子的身家都是經過篩選的,若是身家不好的,也走不到那一步,你既能在那時入選,如今又有何可怕的,更何須本宮手下留情,霍家也好,龍額侯也罷,本宮從未說過一個字。”
霍成君想來也好笑,她究竟在怕什麽,難不成是入宮前,做了些手腳,可這一旦被察覺就是殺頭之罪,即便她想賄賂,未必有人敢收受,況且這選家人子的人中,也有霍光的人,又怎會讓這樣一個擺明了是想入宮得寵之人入選。
“因為阿筠……”張婕妤知道,霍成君是個聰明人,不必自己說透了。
霍成君卻不感意外,反倒是捧起一旁的茶盞,輕啜一口,緩緩放下,“原是為了這個,陛下都認準了,你還怕旁人的閑言嗎?況年代久遠,也未必有人查得到,你又何必擔心,再者不論你是不是她,我都不會揭穿你。”
聽著霍成君的言語,反倒是張婕妤一臉震驚,她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沒想到霍成君好似什麽都知道,看她輕笑之間,張婕妤有種自己透明在她目光之下的感覺。
“皇後娘娘是如何知曉的,難道霍家,還是龍額侯……”張婕妤本來也是不怕的,可是一想到這三家一同在查詢,隻要任何一人查到了,想必都會告於劉病已,如此一來,自己的這份恩寵將會不再,慌神間,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來找霍成君求個情。
“龍額侯與本宮無甚關係,他為何會如何做,本宮無從得知,本宮方才也說了,對於這些事,本宮一概不知,又怎會是霍家傳來的消息,至於本宮是如何知曉的,你也不必知道,你隻需記著,好好伺候陛下,那些旁門左道的事不要做便好。”這也是霍成君的警告,她最怕的是,宮中再來幾個戎婕妤之類的,甚至變本加厲。
張婕妤為人處世要比戎婕妤聰明,若是也動了戎婕妤的心思,這後宮怕是再難安寧,而張婕妤的那些小手段,在選妃當日便可知曉這人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但為了劉病已心中的那個記憶,霍成君還是選擇將人留下。
“是是是,隻要皇後娘娘幫了妾身這一朝,妾身定然記得皇後娘娘的好”,知道霍成君的意思,張婕妤雖然覺得奇怪,可隻要她願意把這事壓下來就好。
“這事不僅可以幫你壓下去,還可以讓陛下對你是深信不疑,本宮方才的要求你也要記得,否則,本宮可以讓你成為阿筠,也可以……”底下的話霍成君不必說,張婕妤也能明白。
如此,張婕妤雖然不是十分相信,卻是安了不少,“妾身冒昧問一句,皇後娘娘為何會願意幫妾身,皇後娘娘也知道,妾身與您……”
“我從來不是在幫你,隻是為了陛下”,霍成君起身,透過窗紙,看著柔和陽光灑下的金黃,“許皇後的事,你該知道的,本宮隻是不想陛下傷第二次,陛下也傷不起,所以關於阿筠的事,你皆可來尋本宮。”因為太愛,所以不忍心,所以放下了心中的苦楚,所以,竟然選擇放手成全,霍成君自己亦覺得好笑。
霍成君的話,張婕妤此時並非十分懂,但是知道自己是問不出結果的,而且她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沒必要多說,有霍成君出麵,霍家與韓增都解決了,一個戎家也成不了氣候,心下頓寬,要知戎家的勢力,比起霍韓兩家連十分之一都不及。
張婕妤走後,霍成君回房,隻是呆呆地看著那支荷花碧玉簪發呆,苦澀的笑容慢慢在清秀的臉龐上放大。
“小姐啊,你真是傻到家了,幫人哪是這麽個幫法,那張婕妤誰知道日後會如何,小姐已經幫她入宮,之後的造化隨她自己便是了,又何必為她瞞著陛下呢?”在這事上,雲瑟的想法自始至終與霍成君是在兩條平行線上的。
“雲瑟,淳於衍今日可在?”
“在宮中,方才還說給小姐熬藥呢,小姐要見她,奴婢這便命人傳喚。”
霍成君嗯一聲,便讓雲瑟吩咐下去,淳於衍是能與霍顯通上話的,自己有何事要與霍顯講,淳於衍便是眼下最好的傳話者,不過韓增,自己怕是沒有法子了。
自琵琶至龍額候府後,韓增便命人替琵琶找個幽靜的住處,隻是找了幾日,也未有什麽好的地兒,“我也奇怪了,究竟是這長安城當真沒有什麽好地方,還是你們辦事有問題?”一個女子住在一個男子府中,終究不是回事,韓增怕的是影響了琵琶的名節。
“侯爺不要動氣,若是尋不到,琵琶先到客棧住幾日也可的,這些日子,給侯爺添麻煩了,侯爺放心,您在落音軒吩咐的,琵琶謹記。”
“姑娘,韓某不是這個意思,姑娘一人住在客棧也多有不便,還是在府上多留幾日為好,我也隻是怕姑娘在府中不習慣,讓旁人知曉,礙了姑娘名聲罷了。”
“侯爺費心了”,琵琶施以一禮,“琵琶本就是風月中人,哪還有什麽名聲可顧及的,倒是侯爺高門,又未娶親,怕是琵琶會妨礙了侯爺的名聲才是。”她早就無所謂那些虛名,而韓增的人品卻是她敬重的,本來幫自己已是額外之事,若是再因自己連累了他,心中自是過意不去的。
韓增笑笑,如同大男孩一般,帶著幾分羞澀,“姑娘嚴重了,我一個粗人有什麽可怕的”,韓增隻怕帝王提防,別的確實也沒有他所要憂慮的,除了如今一人之下的人。
光陰飛轉,秋去冬來,十一月的天本就寒冷,又因多日未見太陽,風吹來,劃過皮膚,多了幾分幹冷,水麵也開始結起了薄薄的冰,冬的氣息愈發濃重。
“你的生辰宴,陛下這回可是費了心思的,一個多月前便吩咐人準備了,規格也遠在張婕妤之上”,上官幽朦欣慰中,也替霍成君高興著。
“也辛苦幽朦裏裏外外張羅了。”霍成君挽著上官幽朦的臂彎,她要的就是劉病已這份心,所以當劉病已相問之時,霍成君並未拒絕。
昨晚的那一場盛宴,霍成君憶起還是甜笑著,他俊冷臉龐上透露的溫暖,於她而言,那規格有多大,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日有劉病已相陪。
“侯爺,您的醒酒茶”,十一月十五,霍成君的生辰,但韓增卻在宴罷後,拉著琵琶飲了許多酒,頭一次,喝了個酩酊大醉,幸虧有琵琶在府中,否則一群男子如何照顧得周到。
接過琵琶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昨晚可有傷到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