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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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窅然年華》第一百零五章 表白 姚窅然篇
他深吸了口氣,平淡眼神仿佛要流露出什麽:“窅然,我的確騙過你,但絕不是在感情上。”
見我沉默,然後繼續說“知道我為什麽要拿著衣服等在酒吧門口而不是進去嗎?”他閉上眼,重重的歎口氣,手掌逐漸攥成拳。情緒轉變逐漸加快。
“是我當時氣昏了頭,沒顧及到你。”我慚愧解釋。
但陸白仿佛沉浸在某種情緒中無法自拔:“因為,我就在那個包間,全看到了。”說出口是如此艱難。
什麽?他在黑暗包間?
我瞬間傻在他麵前,無數的雷轟炸大腦,我想過各種安慰自己並為他開脫的理由,誰能想到實事竟是這樣?極端的震驚讓我回憶起那夜可恥的姿勢,激烈的熱吻,毫不保留展現在幹淨的陸白麵前,羞愧到無地自容。
“你怎麽會在……?”一下子我變的吞吞吐吐。
“connie受了傷,莫止讓我過去包紮。當想要洗掉手上血時恰好包間水龍頭壞了,而公用衛生間太遠,所以我選擇去了對麵。”
“怎麽沒開燈?”
“當時我聽到門外很吵,匆忙洗完手剛把燈滅了,你們恰好進來。不然,你以為我想做什麽?”陸白說著已經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對不起。”原來他不說是為了怕尷尬。從頭徹尾為我著想的人,憑何一次次懷疑他?
他終於抿唇笑了起來,平靜的神色泛起燦爛星光,提議:“認識這麽久還跟我客氣。”
“好!”我心裏終於好受些的答應。
“走吧,一起去婚禮?”他早有打算的說。
我瞧瞧時間,點點頭。
在去的路上,我不吭聲的默默梳理因昨晚打亂的思緒。
為什麽,顏莫止的房間會是那副樣子?與我想的完全不一樣,赤條的男人和amy,外加各種充滿誘惑力的工具,突然想起姓梁空姐在山上說過有關的"s--"?床上遊戲?
單從環境來看,顏莫止穿戴整齊,並非想象參與其中,那他在裏麵做什麽?扮演什麽角色?
amy說過一句:莫止,多個人來看,會不會感覺更奇妙呢?
多個人來看,難道這個真正有"s--y,而她變態到喜歡有人旁觀欣賞自己征服男人的欲,望?
推測下來,顏莫止與amy的關係,從來就是觀賞與被觀賞的關係?
如果真如我所料,顏莫止這種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出於什麽理由任她擺布?
昨天的發現,對我來說是難以消化的天大秘密。既然她隻是讓顏莫止旁觀她的征服, 可與我無冤無仇,為何要放藥陷害我呢?理由又是什麽?謎團越理越亂。
“到了。”陸白停好車。
我看著露天的座位已經坐滿人,是非常浪漫的露天婚禮,顧不上看什麽所謂景色,問陸白:“還沒開始嗎?”
陸白抬手腕看了眼表:“應該是快了。”
“哦。”我站在車邊,遲遲不想挪動腳步。心中發堵的原因是昨夜他還沒散盡的溫柔,發絲間,仿佛還殘留他清淺的呼吸,眼前畫麵,是怎麽也吹不散的冷俊睡顏。
失落的深吸一口氣,明知結果,卻反問自己,他要結婚了嗎?他真的就要娶別人了嗎?會不會真像婉柔說的,他並不愛connie?會不會真像姚棲棲說的那樣,他並非對我無動於衷?
“窅然。”陸白輕輕的叫我。
我掩飾不住悲傷的回頭。
“他在那邊的樓上。”陸白理解的突然說。
我詫異的盯著他的目光,同樣無法平靜的目光,終於有了裂痕的目光。
“謝謝你,陸白。”丟下陸白,自己拚盡全力跑上那棟樓,根據指示牌,很快找到新郎房間。
門直接是敞開的,外麵全是藍色的花,我屏住呼吸,放慢節奏,十分緩慢小心的走了進去。引入眼簾的就是那個令我幾乎崩潰,又無比熟悉的高大背影,他雙臂伏在欄杆上,怔怔的看著遠方,筆直純黑的西褲,白色利索的襯衣,完全後梳一絲不亂的發型,耀眼尊貴的像是從天而降的神。
聽到腳步聲,他還是那麽敏銳的回頭看過來,我這才發現他手中還捏著張照片。他皺皺眉,任誰看了都能心動的容顏蒼白如紙,習慣性的用冷漠目光凝視我。
看到這曾經害怕到心慌的眼神,今天我竟然再也忌憚不起來,反而帶來的是更加揪心與悲傷。
我頹喪的扶著門框。
他站在原地,緘默未言,一動不動的望著我,用冰寒的目光就隻是望著我。
我嚐試著,嚐試著挪動灌了鉛的沉重步伐,短短幾步,走向他的短短幾步,仿佛走了幾個世紀。自記憶來,從來都是我非常努力的奔向他,奔向越來越遠的他。
“為什麽還是來了?”他終於先開口,聲音竟是沙啞的。
我停在他的一米遠,順著他剛剛透過窗戶看到的婚禮現場,又重新轉向他:“你的幸福,我為什麽不能見證?”
他依舊不動,繃緊的臉卻顫抖厲害,眼皮稍稍往窗外方向稍微抬了下:“既然是見證,為何又要單獨上來?”
我嗬嗬笑出了聲,他永遠是拿捏人心的頂尖高手。
“顏莫止,你都已經猜到了,還跟我兜轉有什麽意思?”
他捏緊手中的照片,一瞬間,猝然抬眸,某種比死還要難受的痛苦閃過,消失殆盡,回歸幽深若寒譚。
我主動跨越了最後的一米疏離,仰起頭,認真告訴他:“我喜歡你,喜歡到自己都不知為什麽要喜歡你。我很遺憾,你終將是別人的新郎,我也很幸運,因為在往後的十年裏,二十年裏,五十年裏,一直到死,最忘不了的人仍是你。”
說到最後,語言的組織能力已經喪失,齒唇已經在顫抖。
他依舊捏著照片,傷神的摩挲,我拿過來,發現上麵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孩,笑如夏花,神態卻是像陸白那樣平靜的淡漠。
“她是趙安然。”顏莫止盯著照片低沉開了口。
他夢中喊的女孩,趙安然。
“她呢?”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顏莫止重新拿回照片,黑眸有了變化,像是凍住一般,無法移動分毫的深情似要穿透照片,語氣卻是輕描淡寫:“死了。”
死了,從他口中吐出好簡單的兩個字。
“怎麽會?對不起。”我從未見過他那副樣子,神經的激烈反應比他更痛,更難受。
顏莫止將照片裝入口袋,從沙發間上拿起西裝外套,搭在臂彎,像是重新整理了情緒,也是第一次正麵答複我,恢複往日淡定:“姚窅然,我除了她,我不會愛任何人。”
“可她已經死了。”我悲戚的無法麵對這個事實。
“對!所以我的心也跟著死了!”他幾乎是同步斬釘截鐵的無情回答我,然後拿著外套沒有回頭,就那麽走了。
全結束了,全結束了,滿腦子跟漿糊一樣隻剩這四個字,痛苦到從頭發到腳趾尖都不是自己,心底剛剛溢出仿佛等了千百年的渴望,瞬間,讓他輕易的給冰封抹殺。那拒絕的每一個字,都化成一把鋒利的刀,每一刀都在皮膚的最嫩處劃上寸長的血痕,印子極深,承受的打擊比直接紮下去還要厲害。
這種痛牽不回我一絲理智,全身都被抽光三魂六魄般,整個人發軟癱在地上。
“窅然,我們回去吧。”陸白不知什麽時候上來,悄悄的蹲在我旁邊。
我呆滯的點頭:“好。”
婚禮的音樂還在進行,而陸白就這麽牽著我,途徑露天現場,我還是忍不住側過頭,停住。遠遠望去,他握住connie的手,站在最顯眼處,凝視相望,帶著所有人的祝福站在那裏,而並不缺我一個。
陸白用力拉拉我,示意離開。
“等等,陸白,讓我看完好嗎?”我用盡所有詞匯也無法描述自己內心波動的遠遠望著。
陸白鬆了手,也側頭看向海邊的婚禮位置,唸唸說:“何必這樣折磨自己。”
折磨自己,從一開始,我就在折磨自己,不過是到了最後,習慣了而已。
一陣歡呼讓我又把注意力集中回去,新郎新娘接吻。
放著極慢的節奏,顏莫止慢慢揭開connie的麵紗,我雖看不清任何表情,隻知道他怔怔的望著connie,遲疑到沒有接下來動作。
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竟然一下將新娘轉過身,背對來賓,而他自己正好麵對我這一邊,然後容顏穩穩的落了下去。
這一幕,又讓我克製不住的淚珠,嘩的墜入地上,顫著嗓子:“陸白,我們回去。”
“嗯,好。”陸白溫柔憐惜將我摟入懷中,體貼的擋住視線,帶著離開。
回去的路上 ,我虛弱的問:“你不參加婚禮沒關係嗎?”
陸白想都沒想說:“你比他重要。”
我苦澀回應:“還以為你們是多好的朋友。”
“很早之前是。”陸白自嘲說。
“很早之前?那你認識趙安然嗎?”如果兩人很早之前就是朋友,很可能認識趙安然。
陸白聽到趙安然這三個字,沉默下:“他都告訴你了?”
我晃晃腦袋:“沒有,他隻跟我說她死了。”
“是,的確死了,出車禍死了。”最後幾個字讓陸白清淺聲音變的低沉。
我哽咽說:“她很漂亮。”
陸白訝然望我:“你見過照片?”
我點頭:“對,看過了。”
陸白再次陷入沉默。
“他可真愛她,人死了,心也死了。”我低啞著自言自語。
“他的確是個固執的人。”陸白同樣也苦澀的勾了下唇,仿佛勾起什麽不堪回首的記憶。
我深吸口氣:“陸白,你曾對我說,隻要來到這個別墅,就能清楚我想知道的秘密,現在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了,估計以後對我來說也沒什麽意義了,非常感謝你這麽久的照顧,我想……。”
“你想搬出去?”陸白打斷我:“想搬出去,不用做鋪墊。”語氣有點生硬,應該是生氣了。
我忙解釋:“陸白,我怕再見到會他更難過,所以……,希望你能諒解。”
“你來別墅,眼裏就隻能看見莫止嗎?”他的聲音平靜的有點冷澀,好像在醞釀某種情緒。
“我……,陸白,這個話題能不能改天談。我真沒有利用你的意思,我把你當做很好的朋友。”
看到他的喉結上下擺動之後,對於朋友二字很不屑,用無法拒絕的口吻說:“那就在別墅待到你想跟我談為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