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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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窅然年華》第一百零七章 再次消失 姚窅然篇
陸白淡淡抿唇:“還擔心他?”
我明白他的意思,擠擠笑:“那就不說了,還有他解決不了的事嗎。”
陸白從口袋掏出手機,嗒嗒幾下,當麵就給顏莫止撥了出去。
我驚駭:“你還真打?我回房間了。”
陸白騰出隻手,拉住我說:“坐下。”特意打開揚聲器,聽著滴滴的通話等待聲,看著顏莫止三個字不停閃爍,心裏又是該死的緊張,此時此刻的期待感,讓我突然開始憎恨厭惡。混亂中掙脫手就要打開門正欲離開。
“喂。”電話卻真的被接起來,冰冷深沉。
陸白鬆開手,帶著玩味衝我笑,故意對顏莫止說:“嗨!蜜月開心嗎?”
我摳摳門,腿腳不聽使喚粘在原地。
“有事?”顏莫止長吐了口氣。
陸白好像早就料到他這幅態度,沒計較,直奔主題:“窅然有話讓我轉答。”然後沒有半句廢話,把婉柔的事情飛快大概描述下。
聽到陸白故意加重窅然二字,我兩隻眼睛差點瞪出來,恨不得用目光殺死他,急的跺腳。
顏莫止沉吟片刻,聽不出任何情緒起落,聽完陸白都說半天,竟然最後卻問:“姚窅然在嗎?”
陸白把預料到的眼神拋過來,示意讓我過去接電話,並還禮貌的打算吧揚聲器關掉。我拚命擺手,無語他怎麽猜到我在這?
陸白淺笑表示理解:“她不在,有話需要轉達?”
我屏住呼吸。
那邊又是停頓:“沒了,掛吧。”
陸白聳聳肩,掛掉了。
“陸白,以後還是不要在他麵前提我。讓我安安穩穩把他忘掉。”我決心。
陸白站起身,走到門口,倚著框,眉目如畫的抿唇站在我眼前:“這正是我希望的,窅然,我會等你。”
我裝傻:“先回屋了”
他直起身,抄著口袋,拍拍我腦袋:“一會兒我讓管家給你送點晚餐上去,再加點冰牛奶,你冷敷下眼睛,否則明天上班就睜不開了。”
我感動的點頭:“好,謝謝你。”
“別跟我客氣。”
從陸白房間回來,剛剛把門反鎖好,手機就十分卡點響起,我鬱悶誰這麽會算時間,拿起一看,竟是顏莫止。手哆嗦下,立馬慌了神,飛速考慮接不接。
明明已經下過決心了,為何還要瓜葛?咬著唇,狠狠心,把電話掛掉,然後像終於解脫般鬆了口氣,但心裏卻比剛才更難受。
但接著,電話又響起,顏莫止?怎麽又是他?第二遍,仍然沒接。
我坐在地上,聚精會神盯著放在床邊的手機,難過心堵的摩挲兩通專屬他的未接來電,突然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滴到電話上,一滴接著一滴。轉眼的刹不住,視線模糊。
我拚命擦幹眼淚,告訴自己要冷靜,告訴自己忍忍就過去了。最後還是無從選擇的衝到浴室加大水花,把水溫調到最低企圖穩定心神,誰知剛洗了一半,突然停電了!
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之時,外邊傳來敲門聲,黑暗中,手忙腳亂隨便摸了條浴巾披好,警覺問:“誰?”
“窅然,是我,陸白。”
我放心的打開門,一道刺眼手電燈光照過來,本能抬手遮眼,浴巾差點鬆下來。
“你這是?剛洗完澡?”陸白定在外邊,驚訝打量。
我差點忘記自己這副模樣,臉頰接著紅起來,全身上下隻裹著一條中等大的浴巾,水滴都沒來得及擦,頭發也濕的粘在頸上,我不知道這個樣給他帶來多大的衝擊力,但至少他臉也紅了。無與倫次比劃:“不是,不是,我先換個衣服,你等等。”
陸白為我著想立馬把燈關掉,用肩膀抵住門:“這樣看不見。對了,這是吃的,你差不多墊墊。”聽語氣,他也有點緊張。
我還是不自在的縮縮身子,裹緊浴巾:“好的,放這兒吧。今天為什麽又停電?”
“管家帶著人正在查看原因。等等吧,我先回去了。”
我連忙點頭:“回去吧。”
借著微弱月光,看到陸白路過浴室門口停下腳步,若有所思說:“你在洗涼水澡?”
“你怎麽知道?”
“因為沒有任何熱氣。”他觀察甚微的說。
我正要解釋,滴滴,電話鈴聲又打破平靜再次響起,我遲遲未動。
陸白奇怪,指著亮屏的位置:“不接嗎?”
“不接。”我的肯定讓聰明的他瞬間明白為什麽。
遲疑的,知道他在門口猶豫什麽,最後反回來,快步從浴室又拿了浴巾和毛巾,一條生怕我感冒包住肩膀,另一條溫柔的給我擦頭發,憐惜的說:“停電沒有吹風機,將就下吧。”
此時他的寵溺讓我根本不忍心拒絕,暖到一塌糊塗。
而鈴聲,我與陸白,任它接二連三的響,各懷心事的無動於衷。
終於,電話停了,陸白的手也停下來,捏了下半幹的發絲,輕輕的將薄唇印在我的額間,清淺一笑:“我回了。”
這個月光下的笑,雖然是簡單綻放,卻能令靈魂都透著幹淨的他,心動到膽顫。
摸著黑,我查看手機,十三個未接來電,都是顏莫止。從來想不到他那麽高傲的人也有這個耐性。拿著電話,無力的癱軟在牆角。
原以為這樣結束了,誰料想,在我迷迷糊糊就那樣睡在角落時,電話再次響起,我下意識出於習慣就接了起來。
“姚窅然。”充滿磁性的聲音瞬間將我驚醒,不敢置信的看看來電顯示,又試探的:“喂?”
“為什麽不接電話?”他聲音聽起來並沒生氣,反而是平靜,出奇的平靜。這是讓我最不敢相信的地方,按照他之前的性子至少會大吼。
“有事嗎?”
“就因為被我拒絕,所以沒麵子了?”他聽到我回應,語氣鬆下來。
我十分不想回憶今早的痛苦談話:“你還有其他事嗎?”
另一邊靜了幾秒,能感受的到他蹙起眉頭:“明早我會讓人力資源部給你辦離職。”
“什麽?就因為那些話要炒掉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離職情況,公司的大多部門都會知道,要有心理準備。”他含義深刻的說,壓根沒理會我震怒的內容。
我不明白,悄悄走個人怎麽還要全公司通報?
“你憑什麽這樣做?我犯了什麽錯誤你要開除?不過也對,公司本就是你的,想讓誰進去就進去,想讓誰出來就出來,你放心,我會走。”
“如果你想其他工作,我可以讓陸白給你安排。”他說這句話有點遲疑,他的不容置疑什麽時候變成需要跟別人商量?
“往後的都跟你沒關係,也請以後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我忍不住在提高嗓門。
“就這個態度,還好意思跟我說什麽十年,二十年,一直到死?”語氣不屑,陰森森的完全把表白當玩笑聽。
沒想到他還真聽了進去:“顏莫止,已經很晚了,你不會閑到跟我聊天吧?”
“今天你說的都是真的?”他又突然沒頭沒尾來了這麽一句。
什麽真的?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歎了口氣:“掛吧,我困了。”
“我說的也是真的。”他特別注重說。
內心的怒火唰的就竄上來:“顏莫止,你是不是有病,你費力打通,就是來跟我說這些廢話?”
另一邊沒聲音了。
我焦躁的連續喂,喂幾聲之後,正欲掛掉。
“結婚隻是個儀式而已。”然後嘟嘟……掛掉了。
我卻拿著電話保持一個姿勢傻在牆角,什麽叫隻是個結婚隻是個儀式而已?他想表達暗示什麽?婉柔說的沒有愛情的結婚儀式?但又為什麽要強調他的拒絕也是真的? 這些都跟開除我有什麽關係?
我感到自己快要被他毀滅的片甲不留,狂躁的揉揉頭發,一腦袋栽到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公司,因為實在想不出這個全公司通報開除我會是什麽架勢,而我又做錯什麽。
很準時的,九點一上班,人力資源部就讓我去辦公室報到,負責的人讓我填了各種單子之後說:“作為法務部唯一的實習生招進來,公司對你進行了各種暗項考核,通過資料顯示,你的資曆並不太適合在我公司繼續發展。另外,顏總曾經讓你處理過一個超市案子,結果卻讓顏總不太滿意,帶來80萬的損失,所以經過決定,鑒於你還是個學生,職位是實習,可不用償還,但需要全公司通報批評,以此警戒,具體的情況呢,就是這樣。當然接下來,也希望你能找到更適合自己的工作。”
我懵了下,超市的案子?不就是上次他受傷,留條批假的那次?根本就沒處理好不好,談什麽不讓他滿意。
難道這就是他說的讓我有心理準備?沒有別的理由,偏偏是這個讓我一目了然的理由?他到底想幹什麽?
我突然感到可笑,怎麽想都感覺像是他的一步棋。還留下一句:“我沒意見,你們隨便。”然後起身離開。
通知加談話前後不過一個小時,我就成了無業遊民,回頭看著從此以後與他徹底再無瓜葛的公司,暗暗說:顏莫止,這是最後一次任你擺布。
從那天起,我幾乎除了學校就是別墅,好幾次非要搬回宿舍,各種借口,可陸白總有辦法將我說服留下。從來沒想到他的口才竟也是一流。
但也是從那天起,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因為顏莫止,又像上次那樣,憑空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他又要去做什麽?別墅中屬於他的東西,從未動過,而公司,偶爾公司幾名比較好的同事吃飯提起,也再未見過。金發女人 connie、amy,都不見了蹤影。
甚至,更令我奇怪的是,婉柔,婉柔也不見了!
我承認,在他消失的這一年中,實在控製不住的問過陸白,他為難的說:“窅然,這次我是真不知道了。法國那邊的公司、母親的墓地,我都問過,他沒回去。”
我承認,控製不住的發過兩條信息,跟上次一樣,石沉大海。
我也承認,他消失的現實比直接拒絕我帶來的震動更加強烈和迅猛,從來不知道,自己頹廢成了這副模樣。一遍又一遍說服自己,他結婚了,他結婚了,他結婚了,他再怎樣跟自己沒關係,沒關係,沒有任何關係。可誰知,他的離開,不但沒有衝淡,反而加深我對他的深刻。
時間一天天就這麽過去,想念越重,我就越恨自己。逐漸的,我恨自己殘存的感覺,我恨自己遊離的目光,我恨隻要稍微觸到跟他有關的邊角,心髒就完全提起來的自己。
又是第二年的冬天,寒假即將來臨,我在別墅的三樓大廳裏的火爐旁,拿著書,眼睛卻是在盯著通向上層的樓梯。
吱呀吱呀的木板聲響起,一盤水果貼心的端了過來,我已習慣,陸白來了。
“什麽時候回a市?我送你。”陸白先貼心的拿起一塊水果遞給我。
我吃著:“過兩天就走,陸白,這次寒假回來之後,我希望直接搬回宿舍,在這打擾的時間實在夠長了。”說完後,注意陸白表情的變化。
他穿著淺灰綠的毛衣,襯的依舊溫文爾雅,十分涵養的坐在旁邊,不凡容顏上的笑仍然溫柔和從容:“你還跟我客氣?”
“陸白。”我欲言又止,希望他能明白。
他靜靜的瞧著我,目色中好像讀懂什麽,輕輕的說:“你愛他!”
我很快否決:“不,曾經隻是喜歡,現在又怎麽會愛。”
他的眸光突然暗了下去,念念的說:“接受我真的很難嗎?”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心裏是酸的:“陸白,你太好,我不值得你低聲下氣。”
他漆黑的眼眸看過來,閃爍星光,遲疑:“你還在等他?”
我:“……陸白,我們做朋友不是很好嗎?“
朋友兩個字最近越來越成了他的忌諱,臉色一凜,抓住我的手,緊到幾乎抽搐:“姚窅然,我陸白可不缺什麽朋友,我隻缺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