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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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窅然篇)

    “不,陸白,這不是真正的你,對不對?你故意嚇唬我對不對?”

    他的表情感到我很可笑:“為什麽要嚇唬你?我隻想讓自己在你心目中更深刻一點而已。”

    “你瘋了,你簡直瘋了。”看到這赤條條的一切,我想,無論顏莫止與amy怎麽假設,都不會才想到他們用挑選出來的女孩做了釀酒容器吧。

    “窅然,莫止他們現在更需要的不是知道這些人怎麽遇害的過程,而是,用這些結果來作為逮捕我父親的證據而已。”陸白還是那麽通透,平靜的姿態欣賞一幅幅得意的作品,然後來淡淡說出自己臆想。

    在前兩個小時,我還在想,遇到陸白,就等於得救,恐怕,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要破滅了,逃出去,隻能靠自己。

    “別費心思了,他不會來找你的。”陸白見我受不了已經走出門外,他也跟了出來,小心察覺沒什麽異常後,關了燈,鎖好門。

    “什麽意思?”我感覺不妙。

    “因為另一個姚窅然,已經飛奔到他的懷中去了。”陸白陰切的哼哼起來。

    “你做了什麽?”我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複製了另一個自己。

    “窅然,做我們這行,重要的就是以假亂真,否則,怎麽長久……。”陸白走在前,從容的敘述,仿佛是在講一個平淡的故事。殊不知,親眼看過之後,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陸白。”我快走幾步追上,依舊不敢相信的從後拽住他的衣角:“你的心態可真好。”

    他半側過臉,低頭注意到我的手指,明白意有所指,輕描淡寫的說:“也許吧,否則做不成醫生的。”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我無力的一鬆,感覺曾經四年多的相處,全部頃刻化為烏有,而他的形象也在逐步崩塌,受傷的心正搖搖欲墜。

    重新回到他的臥室後,指著床說:“你休息會兒吧。”然後卷縮在不遠的沙發處坐穩,拿起份報紙神情悠閑的看著。

    我哪有什麽睡意:“你是打算監視我嗎?防止逃跑?”

    他聽見,笑著將報紙放下:“窅然,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這裏不過是我自己房間,看看書又怎麽了?外邊全是父親的眼線,我都確保不了你是否能安全的待在客房。”

    “所以,你是為了保護我才……。”原來又誤解他了。

    他地不可聞的輕哼聲,然後繼續看書了。

    我稍微放鬆的躺在床上,蓋好被子,腦子卻在飛速旋轉,暗想,他與父親或許是有隔閡的。例如他也被禁足,例如他生怕父親一個不小心再次傷害我。

    碰巧,他的手機響起來,裏麵簡單說了幾句話之後,陸白沒做聲掛掉,皺皺眉,放下書,走出了門外。

    我不知道發生什麽,但也忙看向落地窗外,四處分布的全是黑衣保鏢,而且都是高手,也是亡命徒,逃出去,估計要死幾百次才能差不多。

    垂頭喪氣的躺在床上,忽的看到座機,想到在c市因為沒有手機,又要經常用座機聯係顏莫止,次數太多,早已背過。

    我無法預估陸白出去時間,生怕計算不好就能被抓住,出於安全穩定考慮,需要等待合適的切機,如果無法一舉成功,就真要與世隔絕了。

    暗暗歎氣,在床上滾來滾去,隻要閉上眼,就是酒窖白花花,赤條條的一幕。

    很快的,陸白回來,身後還跟了個餐車。

    “放好後,就出去吧。”他交代了下。

    然後:“窅然,既然睡不著,起來吃些東西吧,方才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胃?我又想起女孩肚子上的水龍頭,酸辛差點湧到嗓子眼。

    我現在防抗一點用也沒有,但也逐漸相信,陸白應該不會傷害自己,順從走到不大的圓形桌旁,坐穩,接過來他遞的筷子。

    兩個人,四菜一湯,中式從菜,且基本全是葷。

    “吃吧。”陸白先優雅的拿起米飯,慢斯條理的咀嚼。

    “嗯。”我也味同嚼蠟的吃的無比慢。

    陸白何其聰明,早就看出端倪,見我夾了塊肉:“你就不怕這些是人肉?”

    我筷子一抖,直接從桌子彈到地上,臉色煞白。

    他自顧自的繼續吃:“看把你嚇得,開玩笑呢,放心吃。”然後塞的津津有味。

    我本就沒什麽胃口,經過這麽一嚇,徹底沒了興趣,將米飯放下:“陸白,我真不餓。”

    他停止了咀嚼,越來越慢的將目光由菜移到我的臉上,麵色溫和不再:“窅然,我就讓你食不下咽?”

    我慌忙擺手:“怎不會,是真不餓。”

    他放下碗筷,抽了片紙巾擦了擦薄唇:“原來你我到了這一步,連吃頓飯都成了困難。”然後猛的站起身,推開門,大步邁了出去。

    情緒轉變太快,我一時接受不了,向來溫和的陸白,怎麽變的這樣陰晴不定?越是這樣,他讓我看到了可怕,甚至時時刻刻都能嗅到這棟別墅全是死亡侵染的氣息。

    靜靜看著一桌子的飯菜,他隻吃了幾口的米飯,出了好一會兒神,其實也鬧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了些什麽。

    站起身,突然發覺自己預想的切機是不是來了。

    心控製不住的咚咚拚命跳起來,由於他急匆匆離開時,臥室門並未關閉,所以覬覦外邊就站著保鏢的情形下, 我還不能去關門,否則讓其懷疑有什麽小動作。

    很自然的走到座機前,豎朵聽走廊除了保鏢的呼吸聲在沒有其他來回走動皮鞋聲,暫且放下心來,瞅準這次機會,沒有片刻猶豫,立刻拿起座機,劈裏啪啦用最快的速度按下顏莫止的手機號,本滿心期待,可電話中卻用法語說了大串之後,就是嘟嘟……掛掉的聲音了。

    暗喊糟糕的掛掉,是不是觸碰到什麽,仔細回憶電話中法語說的大體意思,如果沒翻譯錯,應該是內線專用。

    難道這裏撥打外線,還需要加撥什麽號碼?

    可是,我並不知道。

    希望再次破滅,萬分難受。

    這個內線除非陸白告訴我,否則全憑靠自己嚐試就麻煩了,因為天時、地利、人和我全不沾。

    著急的在房間中來回踱步,眼下這是唯一的捷徑,我到底該怎麽辦。

    整整一天,陸白沒有再回來,門也就這麽大敞著,無奈,現在放著一個救生的工具,我也操縱不了。

    再見到陸白時,已經過了整夜,他已經換了衣服,又換上了那副斯斯文文,柔聲細語的模樣,隻不過嘴角又淤紫,還有點破皮:“醒了?”將一身新衣服扔了過來。

    “洗漱好後,跟父親吃個早餐。”他溫柔的笑了笑,走出去,並紳士的帶好門。

    我不明白,他到底怎麽了。

    根本無暇整理自己,花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快速收拾好,走出門外去找他。

    在帶領下,我們去了樓頂的露天餐廳,非常豐盛的法式自助早餐。

    說是自助,其實就我們三個人而已。

    “安然,不了解你愛吃什麽,自己隨便拿,別客氣。”陸白的父親今天也穿著的十分講究,涵養很好的給我一一介紹,或者應該怎樣搭配吃。無論怎麽說,被稱呼安然,多少很不自在,尤其是跟仇人、仇人的兒子,同處一桌。

    艱難的附和,忍著能隨時嘔吐出來的感覺,表麵處事不驚的慢慢吃著。

    我看到陸白在吃飯的之後,嘴角因為受傷,張不太開,隻能一點點抿著。

    “霖清……呃,你的嘴角沒事吧。”我強迫自己在他父親的麵改過來。

    他的父親很享受的的沉浸在早餐的愉悅中,完全不在意陸白受了怎樣的傷。

    陸白依舊那麽雲淡風輕的搖搖頭:“沒事,小傷。”

    “那今天我還要繼續待在房間裏嗎?”嚐試給自己取的更多能逃走的機會。

    陸白還未開口,他的父親話裏有話的先開了口:“怎麽,安然這麽快就對我們家族的事業感興趣了?”

    為當然明白家族事業意味著什麽,卻又不好表現的太誇張:“我隻是感覺很悶而已,房間裏連本小說都沒有,全是醫學方麵的,實在不行帶我在這周圍的花園轉轉也挺好。”

    “也好,一會兒讓女傭帶你去轉轉。”

    我看了眼陸白,為什麽不讓他去。

    好不容易用完這備受折磨的一餐,先回到房間後,我對陸白說:“為什麽你不能陪我逛著別墅花園?”

    “我要出去一趟,所以可能陪不了。”陸白略有歉意的說。

    “你要出去?”我再次確定。

    他耐心回答:“對,一會兒我就讓女傭帶你過去。”然後稍作整理後,走出門。

    突然,我感覺機會來了,既然陸出去,那如果有事找他必定是外線的,到時候……。精細的盤算著。

    就在這時,陸白口中所說的女傭走了進來,不錯,竟是個中國女傭,交流溝通完全沒有問題。接下來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還沒花園轉完一半,拿準這個時間陸白必定已經除了別墅,立刻跟女傭說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

    完全按照計劃的,在她的緊跟下,走回自己房間,一個不小心,用門檻將自己絆倒在距離不遠的桌角上,正好磕到肚子位置,立馬滾倒在地,疼的站不起來。

    女傭慌了,馬上也撲倒地上:“姚小姐,你怎麽了,我這就去叫醫生。”

    我連忙攔住,裝作虛弱阻止:“別,別,先把我扶到床上。”

    女傭在毫不知情下按照我的指引路線,扶到座機電話旁的床左邊。

    我害羞的說:“剛才好像撞到小腹或者**的位置了,你立刻給霖清打電話,他是這方麵的大夫。”

    女傭很為難:“這,姚小姐,別墅裏也有其他精通婦科這方麵的醫生,況且小老板也已經出去了,即使能行,也回不來啊。”說完又要走。

    沒辦法,我隻能強硬了,好不容易狼狽拉住她:“你可能不知道我與霖清的事,他還親手給我做過一次人流呢,所以,這麽私密的地方,隻能他看才行。”

    “姚小姐,隻是肚子而已,用不了那麽……”女傭還想再說什麽。

    “霖清有潔癖你不知道嗎,打個電話就這麽難嗎?”我霸氣的將座機一摔,示意:“立刻打給他。”

    女傭十分為難,但又貌似清楚我與陸白的關係不簡單,猶豫半天之後,見我疼的站不起腰,終於,我看的格外自信,她快速的撥了09之後,成功打出外線。可惜,並沒有接通。

    女傭沒有辦法的看著我,此時,卻正合我意。

    不耐煩的擺手:“你先出去。”呲牙咧嘴的躺在床上。

    看她那副著急而走的模樣,估計會去報信。

    抓緊時機,如果再不打,就沒機會了,或許等會兒,座機就會收走。

    我非常機敏的拿起座機,先摁下09再加顏莫止號碼撥了出去。

    誠心禱告後,竟然撥通了。萬分竊喜。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就在心髒又要掉到冰窖時。

    “喂。”久違的渾厚聲音響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