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表明真心(求首定!內有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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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那我先說好消息吧!”鳳君邪頓了頓,清了清嗓子說道:“蕭亦澤說了,從今天起,丞相府的嫡女孟蓧沫由他親自管教,從禮儀到詩詞歌賦,再到琴棋書畫,他都會一字不落的讓孟蓧沫學會。”

    孟蓧沫一驚,看著鳳君邪問道:“這算是什麽好消息?”

    “你別急著問,先讓我把壞消息說完!”鳳君邪又清了清嗓子,說道:“蕭亦澤又說了,丞相府嫡女孟蓧沫如今越發頑劣,所以他勉為其難放下手頭事情提前接孟蓧沫進太子府居住,待成婚前三日再送回丞相府!”

    “什麽?”孟蓧沫猛地站起,不敢相信的看著鳳君邪。

    “怎麽樣?這兩個消息勁爆不?”鳳君邪一點沒看見孟蓧沫的氣怒,還對著她欠扁的笑著,配上他半邊腫脹的臉,真是要多滑稽有滑稽。

    “什麽破消息?”孟蓧沫狠狠駁了一句鳳君邪,又道:“你怎麽這麽窩囊?蕭亦澤打你,你怎麽不打他?”

    “我打了,沒打到,他閃的太快了。說到底還是他卑鄙,一點準備都沒有給我就打了過來,我打他的時候他都有準備了。”鳳君邪一臉的不服氣。一瞬後忽然不服氣的臉又變成了邪魅笑臉,問向孟蓧沫道:“要不我請示皇上,不住行宮了,也搬去太子府住吧!”

    孟蓧沫看著鳳君邪一笑,“好啊,看你能不能搬去太子府。”

    鳳君邪聳聳肩,見那丫鬟還沒有給他拿來碗筷,便直接奪過孟蓧沫手上的筷子,夾了一大塊雞肉塞到嘴裏,一頓狂嚼。

    “鳳君邪,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吃雞肉嗎?”孟蓧沫忽然笑著問道。

    鳳君邪一邊嚼一邊搖頭。

    孟蓧沫又說道:“我要吃盡天下雞,免得雞泛濫上位,奪了正妻的位分!”

    鳳君邪愣了一秒,忽然狂咳起來,嘴裏吧啦吐了一地的雞肉。他神色怪異的看著孟蓧沫,等咳嗽平息下來,才問道:“你這什麽理由?難不成小妾都是雞變的?”

    “雖然看著不是,但難保證她們上輩子不是。”孟蓧沫見筷子別人用了,也不想再吃。

    鳳君邪看著孟蓧沫,咧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將筷子還回去,說道:“那你吃吧,我還是不要吃了。”

    “我不吃了,看見你吃,我都飽了!”孟蓧沫站起對著太後行了一禮,“太後,我還是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吧。”

    “嗯,去吧!”太後拂了拂手。

    孟蓧沫轉身便往外走去,看也不看鳳君邪。

    鳳君邪立馬屁顛屁顛的跟上,笑嗬嗬的湊上前問道:“小沫,你是不是愛上蕭亦澤了?”

    “屁話!我會愛上他?啊——”孟蓧沫正在回話,轉過長廊時忽然撞在一塊結實的*上,她差點一個坐蹲。

    鳳君邪在後麵連忙扶住孟蓧沫,小聲的提醒道:“是蕭亦澤。”

    孟蓧沫揉著腦袋,抬眼看去,隻見蕭亦澤黑著一張臉看著她,她頓時有種危險的感覺滋生,且沒有化去反而越來越濃。

    “你怎麽在這裏?”孟蓧沫問道。

    “本宮想來消息已經傳到你這裏了吧?”蕭亦澤沒有回答,而是聲音微冷的問道。

    這是他第一次對孟蓧沫使用本宮來自稱,讓孟蓧沫忽然之間覺得他們兩人的距離好遠。

    她想了想才點點頭。

    “既然知道了,就回府收拾東西吧!”蕭亦澤說完轉身往宮外走去。

    “喂,蕭亦澤,我還沒同意呢!”孟蓧沫立即追上去。

    “本宮不是來詢問你同不同意,本宮是來通知你!”蕭亦澤看著孟蓧沫冷冷的說道。

    孟蓧沫此時連死的心都有了,她咬牙切齒的看著蕭亦澤,下定決心般說道:“你派來當眼線的蒼雨現在還跪在清雲院,你想要她活著還是死了?”

    蕭亦澤看著孟蓧沫眼睛微微眯起,裏麵黑的如一片一望無際的汪洋,深邃到孟蓧沫心裏發顫,“她如今和死了沒什麽區別,本宮這裏不要辦事不利之人!”話落,大步離去。

    孟蓧沫低咒,“好狠的心,自己人都這樣對待,看來我是要重新考慮了!”

    “嗯,的確要重新考慮,天下好男兒多的是,可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鳳君邪不知何時站在了孟蓧沫身邊,也煞有其事的點頭說道。

    孟蓧沫偏頭看向鳳君邪,“怎麽哪裏都有你?你陰魂不散嗎?”

    孟蓧沫此時心情很不好,大步往外走去。

    出了仁壽宮,轉過一個宮闈彎道,就看見一群侍女太監擁簇著一個小轎子迎麵走來。

    孟蓧沫盤算著侍女和太監的人數,心中也了然那應該是皇後的轎輦。她不想惹事,便靠邊站著,鳳君邪也看見了皇後的轎輦,懶洋洋的拖著身子站在孟蓧沫身邊。

    皇後好似沒有看見孟蓧沫,太監們抬著轎輦直直從她麵前走過進了仁壽宮。

    孟蓧沫不屑的冷哼一聲,又往宮外走去。

    鳳君邪湊上來,邪笑道:“看你這樣子,對你這嶽母不怎麽喜歡啊!”

    孟蓧沫撇了一眼鳳君邪,不想說話。

    “怎麽了?還在生蕭亦澤的氣啊?告訴你,沒必要,他那個人,你要是生他的氣,還剛好稱了他的心呢!”鳳君邪一臉的嬉皮笑臉,孟蓧沫聽見忽然頓住腳步認真的看著鳳君邪。

    “鳳君邪,你跟我什麽關係?”孟蓧沫沒有絲毫情緒的問道,水瞳中竟然有她自己硬生生擠出來的冷漠,看著鳳君邪就像是一個陌生人。

    鳳君邪一愣,邪魅的眸光有一瞬間失了笑意,但還是勾著嫣紅的唇角,打趣的說道:“你想要什麽關係?想要什麽關係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不讓我跟著蕭亦澤對著幹就行,他那個人我還是避一避比較好。”

    孟蓧沫忽然勾唇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眸光幽冷,好似嘲弄,“鳳君邪,你既然跟我沒關係就不要老是在我這裏指手畫腳胡攪蠻纏的!若是有關係你就給我坦白!”

    孟蓧沫的神色很是認真,好似要透過鳳君邪的眼底看到他的心裏,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鳳君邪看著孟蓧沫,邪笑僵住了,他還從未想到有一日會被自己的親妹妹逼問他們的關係,現在他還真有點騎虎難下。但鳳君邪是何人,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怎麽會應付不了這個小丫頭?他又嘿嘿笑了笑,說道:“坦白什麽?沒什麽好坦白的,等母皇到了讓她給你坦白。”

    孟蓧沫心下一怔,難不成真的有關係?

    她何等聰明,怎麽看不出鳳君邪的故意推脫隱瞞?還有話語中時不時流露出的微妙感情。那不是好朋友之間的友情,也不是愛人之間的眷戀感情,也不是初識之人之間的試探交往之情,這種微妙的感情,就像親哥哥對著自己妹妹的嗬護維護之情。

    孟蓧沫想到這,眼睛一眯,認真的看了鳳君邪兩眼便轉身往宮門口走去。

    鳳君邪摸了摸鼻子,想要跟在孟蓧沫身後,卻總覺得孟蓧沫剛剛轉過身子之前的那兩眼別有深意,好似洞察了一切,讓他心下也害怕是不是哪裏出了披露,讓孟蓧沫知道了他和她的關係?若是知道了,那他可就完了,畢竟他母皇在他臨走之際,再三強調不準提前告知孟蓧沫的身世。鳳君邪誰人都不怕,唯獨怕他的母皇,所以他才一直瞞著孟蓧沫,不然定會在見第一麵就告知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孟蓧沫早已不是傳言中的孟蓧沫,此時的孟蓧沫何等聰慧,隻要他露出一點點蛛絲馬跡,孟蓧沫都會順著這一點點的蛛絲馬跡想出事情的原委。

    孟蓧沫一路走著,思緒也在無止境的翻騰著,腦海裏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是江芸,一個是穿著皇服的女子輪廓。

    她想著若是她猜的不錯,鳳君邪是自己的親哥哥,那麽鳳傾國女皇就是自己的母親,而那女皇也是當今月曦國太後的女兒,所以太後也就是她的親奶奶,而並非是蕭亦澤的親奶奶。

    這關係——嘖嘖嘖,孟蓧沫心下感歎。

    不知道為何,心裏竟然已經繞過了剛剛對蕭亦澤的不悅,還有點感慨蕭亦澤叫了這麽多年的皇奶奶,竟然不是自己的親奶奶。

    但是一想到江芸,孟蓧沫又難過了起來,在她心裏江芸才是讓她感覺到母愛的那人,至於什麽女皇,她們還沒有見過麵,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所以她還是更願意接受自己是江芸的女兒。

    如此淩亂的關係,孟蓧沫頭微微犯痛,她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天上的那輪紅日,壓下心裏的混亂思緒,深吸一口氣往宮門口走去。

    當看見那輛明黃色的馬車停在宮門口時,孟蓧沫就如沒看見般,直接略過往前麵的廣場上走去。

    後麵跟隨的香蓮詫異,但也不敢詢問出聲。

    而鳳君邪不知道在何時已經靜悄悄的從孟蓧沫身邊溜走了,等孟蓧沫察覺到時早不見了他身影。

    蕭亦澤坐在馬車裏等著孟蓧沫,當感覺到孟蓧沫從身邊離去,他抿著唇瓣,沒有叫住孟蓧沫。

    “殿下,孟小姐走了。”馬夫小心的提醒。

    蕭亦澤這才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孟蓧沫的背影,眸光淡淡的,但細看還是能看到淡淡的眸子裏有一抹道不明說不清的情愫。他又淡淡的說道:“直接回府。”

    “是!”馬夫領命,馬車立即行駛了起來。

    不到一會,馬車已經超過了孟蓧沫,孟蓧沫看著那輛明黃色的馬車從身邊走過,抬起拳頭揮了兩下,好似示威般又放下,最後還狠狠的瞪了兩眼。

    馬車漸漸遠離,孟蓧沫隻能一路走回,想著早膳沒吃多少,現在又要耗費體力,真是要多累有多累,她忽然頓住腳說道:“算了,還是回上書房吧!這會應該還沒下課。”

    香蓮連忙說道:“小姐,上書房已經沒人了。”

    孟蓧沫疑惑的看向香蓮。

    香蓮又道:“昨晚傳來消息說靖王府世子回京了,正在北門,七公主都已經出去迎接了呢!”

    “什麽?這麽大的消息,我昨晚怎麽沒有聽說?”孟蓧沫驚訝的問道。

    香蓮被嚇得差點跪下,但還是堅持站著,垂首說道:“昨晚想要告訴小姐的時候,小姐去了太子府。”

    “那今天早上怎麽不說!”孟蓧沫氣怒,轉身快步往北門走去。

    “今早小姐心情不好,奴婢不敢說。”香蓮委屈的說道。

    “好了好了,跟上我!”孟蓧沫此時步履極快,轉眼就上了街道,一路往北門跑去。

    在她心裏,蕭楓也還是一個孩子,隻是因為她蕭楓才被派去了北海,如今曆盡萬險總算安然回京,她不管怎樣也要去相迎一下。

    無論穎妍公主那日說的是真是假,這件事情無端的扣在蕭楓頭上都有她一半的責任,她不是那種看著別人因為她犯險而不去相助的人,所以蕭楓安然回京,她很感激蕭楓,若是因為她出了事受了傷,她會一輩子心下不安的。

    隻是孟蓧沫一路往北門走去,忽略了身後的一輛馬車。隻見一輛明黃色馬車忽然迂回,緩緩的也往北門駛去。

    馬車中人發出輕輕的歎息聲,猶如飛絮飄落不到地,揪心的傷感。

    “看來你還是在意他的……”

    **

    孟蓧沫跑了大約多半個時辰,才看見一批軍隊從北城門走來。她仰起脖子想要看一看蕭楓,卻發現這一批人當中沒有主帥,隻是軍隊訓練有素,很有秩序的往城中走去。

    孟蓧沫有點失望的墊了墊腳,正要往北門再走去,忽然一陣刺耳嬌氣女聲響起。

    “孟蓧沫,這不是丞相府的小小姐孟蓧沫嗎?”

    孟蓧沫聞聲看去,隻見一個被丫鬟扶著的大家閨秀,身著一件粉色的墜花裙,挽著一個孔雀翎發髻,很是端莊美麗,可惜她沒有印象。

    此時那閨秀眼中沒有遮攔的盡顯恨意,盈盈美眸中還是一抹嘲弄。

    “啊!孟蓧沫來了,天啦,快跑。”不知道誰聽見了那女子的聲音,連忙高呼一聲,拔腿就跑。

    “孟蓧沫?孟蓧沫真的來了。”

    “小心,被撞在了孟蓧沫身上。”

    “兔崽子,給老娘回去,聽說孟蓧沫來了,小心點。”

    “……”

    孟蓧沫當場黑臉,看見四周逃竄的百姓們,她心底越發的冷了起來,想著這具身體以往做的壞事恐怕已經磨滅不掉了,早已深深的刻在了這些無知百姓的心裏。

    “你是誰?”孟蓧沫問向那女子。

    那女子明顯一驚,忽然嘲諷道:“原來你被砸了腦袋是真的啊!現在是傻了吧?”

    孟蓧沫皺眉,神色冷冽的看著麵前的女子,冷冷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女子被孟蓧沫看的心下一顫,她還從未在一個女子的眼裏看見這麽咄咄逼人的寒意,想到以往孟蓧沫對她做的事,她忽然恨意大於怕意,“本小姐是大將軍府的大小姐!”

    孟蓧沫這才發現她竟然和那日在校場提醒她換馬的宇文涵長得相似,既然是大小姐,那麽就應該是宇文盈。

    “宇文盈,你還想被我打?”孟蓧沫冷笑,據她了解她做的壞事中,好似半年前她痛扁了宇文盈,就因為宇文盈擋了她的路還不道歉,兩人就打起來了。說實話當時的孟蓧沫打不過她,還結結實實的挨了宇文盈好幾下,後來孟蓧沫不甘心叫了死士,狠狠的痛扁了宇文盈,打的宇文盈半年都下不了床。現在這是傷好全愈了?

    “哼!孟蓧沫,今日就你和一個小丫頭,會是本小姐的對手?這方圓百裏,好似你的死士都沒有跟上來吧?”

    孟蓧沫知道宇文盈的內力還挺高強,在所有嫡女中她是最厲害的,就連蕭沛都打不過她。

    她若是真的和宇文盈幹起來了,最後可能吃虧的還是她。因為她的死士被她派了出去保護江芸,除了離淵在身邊,她現在的確沒有一個死士。

    而離淵的武功算高的,比宇文盈高上一層,所以宇文盈沒有用內力探查到。

    孟蓧沫冷冷一笑,看著宇文盈忽而眸光變得戲謔,“原來宇文小姐是傾心蕭楓啊!”

    宇文盈小臉頓時一紅,瞪著孟蓧沫,“你還不是一樣!你這個女人已經是婚定太子妃了,還想著蕭楓,你知不知羞恥?”

    孟蓧沫忽的上前兩步,神色異常冷寂。

    “你幹什麽?今日你敢對本小姐出手,本小姐也不會怕你!”宇文盈一臉的譏諷,神色嫉恨的看著孟蓧沫。

    孟蓧沫走近,隻是對著宇文盈身邊的丫鬟親和的說道:“你讓一下,我不想傷及無辜。”

    那丫鬟一怔,扶著宇文盈的手臂緊了緊,身子微微戰栗了起來。

    “滾開!”宇文盈沒想到自己剛換的丫鬟這麽無用,對孟蓧沫的施壓竟然會怕到戰栗,所以她很是厭惡將這丫鬟一把推開。

    宇文盈的傷勢半年前雖然重了點,經過半年的調養也好了很多,站在孟蓧沫麵前露出一副武師的英勇模樣。

    “宇文盈,你很不錯,成功的挑起了我的怒火。”孟蓧沫如今最不喜誰將蕭亦澤扯進來,尤其是拿著她婚定太子妃的身份造事的人,她痛恨至極。

    “哼!你打不過我!”宇文盈一點不懼怕孟蓧沫,挺直了身板瞪著孟蓧沫。

    孟蓧沫忽然笑了,笑的尤為燦爛,好似與朋友之間的玩笑。宇文盈恍惚了一下,正在此時她隻覺得肩膀一痛,垂眸看去,隻見孟蓧沫手上拿著一個極小的弓弩。

    “你……”

    “我沒說要打你,先讓你吃點苦頭,看清楚我孟蓧沫到底是不是不知羞恥!你一個小小將軍府的嫡女,也敢辱罵婚定太子妃?即使我不是婚定太子妃,丞相府的嫡女也夠你死好幾回的了。之前沒下狠手殺了你,看的出是我心地良善,現在你緩過來了嘴巴就要犯賤了是嗎?記住這鑽心一針,以後小心說話!”

    宇文盈皺起秀眉,俏麗的麵容擰成了一團,狠聲問道:“你在針上塗了什麽嗎?”

    “毒藥!”孟蓧沫譏笑,她能塗什麽?什麽都沒塗,蕭沛怎麽給她的銀針,她就怎麽用唄。隻不過找到了一個穴位而已。

    “啊!孟蓧沫,你個賤貨,我要殺了你。”宇文盈竟然不顧及肩上的疼痛,雙手提力往孟蓧沫衝去。

    香蓮看見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擋在孟蓧沫身前,卻看見宇文盈在前一步遠的時候沒有提起來內力,內息一亂,一口嫣紅奪口而出。

    “啊——小姐,您有沒有事——”宇文盈的丫鬟上前扶住宇文盈,驚恐的抹著侃侃的鮮血。

    孟蓧沫冷哼一聲,不想再管,這是她咎由自取!拉著香蓮轉過身子正要走,卻看見一匹俊俏的高馬不知道何時停在她身後,馬上麵赫然正是蕭楓。

    隻見蕭楓穿著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頭戴一個銀色的鎧冒,手提長矛,神色溫潤,裏麵微微散著孟蓧沫看不清的幽光,靜靜的看著孟蓧沫。

    “嗨,回來了?”孟蓧沫有點局促,被人撞見她惡毒的手段怎麽說都是不好的。

    “嗯!”蕭楓輕輕應了一聲,轉眸挑目看向前方。

    孟蓧沫疑惑,也跟著看去,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那裏正停著一輛明黃色的馬車,馬車帷帳微微卷起,刺目的陽光投下,竟讓孟蓧沫看不清裏麵是不是坐著蕭亦澤。

    孟蓧沫腦袋裏的想法飛速旋轉,想到蕭亦澤想要借著重傷鳳君邪找到幕後黑手,卻在一場大暴雨裏計劃破敗。況且派去的蕭楓也毫發無損的回來了,與他心裏的期望應該大不相同吧?如今鳳君邪又跟個沒事人一樣在他麵前晃悠,估計他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好受的。

    孟蓧沫一邊想著,一邊也不由自主的抬腳往馬車走去。

    “孟蓧沫!”穎妍公主騎在一匹雪白的駿馬居高臨下的看著孟蓧沫,喚住了孟蓧沫。

    孟蓧沫聽見穎妍的公主就忍不住想起那日穎妍看她給她說起的一番話,她知道這女子心機重,城府深,她遇見這麽多的女子、嫡女、公主,從來沒有覺得如穎妍公主那麽難應付。隨便她說什麽,穎妍公主總會找理由避開再給她駁回來。她心裏不是怕穎妍公主,隻是有股莫名的佩服,畢竟深宮裏麵教養出來的孩子,能練就這份強大的心是很不容易的。

    “穎妍公主,你也來了。”孟蓧沫和氣的笑了笑打招呼。

    穎妍公主秀眉隱隱蹙氣,問道:“你與太子一同前來的?”

    孟蓧沫想也沒想立馬應聲說道:“是啊,我現在要回去了。”

    穎妍公主沒說話了,暗下好似還鬆了一口氣。

    孟蓧沫見兩人都坐在馬上,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便大步往明黃色的馬車走去。心裏也在盤算,這樣一來,如果蕭楓真的喜歡她,也好斷了蕭楓的心思。如果蕭楓不是喜歡她,她也好給穎妍公主吃顆定心丸。

    孟蓧沫上了馬車才看見蕭亦澤淡漠深邃的眸子,她縮了縮頭,對著蕭亦澤甜甜一笑,用盡了畢生的演技在詮釋一個完美的甜笑。

    蕭亦澤看了孟蓧沫一眼,對外淡淡道:“回府!”

    馬夫立即調轉車頭,往太子府行去。

    孟蓧沫想著剛剛她與宇文盈說的話蕭亦澤可有聽見?若是聽見了她又該怎麽解釋?

    這個人,她看不太懂,若是再因為她給蕭楓施壓,她不知道她會不會把對蕭亦澤的好感轉變為恨意。

    “孟蓧沫,這是回本宮的府邸。”蕭亦澤竟然出奇的提醒孟蓧沫。

    孟蓧沫無所謂的擺擺手,“算了,哪裏都一樣,隻要吃好睡好就行。”

    反正她娘都走了,丞相府也沒什麽好眷戀的。如今她是對孟寒鈺沒有一點哥哥的感覺,徹底寒了心。對丞相也沒有一點父親的感覺。若不是離淵最後查清楚,丞相派人找那些江湖殺手是做引子,最主要目的還是在找鳳君邪,她也不會這麽對丞相無感。

    蕭亦澤這才鬆開一口氣,不知道為何他怕聽見孟蓧沫反對的聲音。

    今早因為鳳君邪在他麵前炫耀說他對孟蓧沫如何如何好,蕭亦澤也不會氣的頭腦發熱,直接下了命令要親自教導孟蓧沫。

    孟蓧沫好奇的扭頭看著蕭亦澤,努力找話題問道:“你今天打了鳳君邪?”

    蕭亦澤又蹦了一口氣在肺腔中,點了點頭。

    “誒,我說你怎麽不多打兩下,那人欠收拾,要是我有機會揍他,一定往死的揍。”孟蓧沫憤憤的說道。

    蕭亦澤勾了勾唇角,又鬆開那口緊繃的氣,問道:“你很不喜歡鳳君邪?”

    “不是不喜歡他,是他太招人煩了,你說說一國太子,怎麽都不及你一半?”

    蕭亦澤唇角溢開一抹輕笑,“不及我哪一半?”

    “嗯——”孟蓧沫想了想,搖了搖頭,“什麽都不及你,你就是頂尖的好太子。”

    孟蓧沫這可算是拍馬屁拍上了,把蕭亦澤捧得高高的。

    “那是自然!”蕭亦澤並沒有察覺到孟蓧沫的小聰明,有點得意的點點頭。

    孟蓧沫忽然一個轉身挽著蕭亦澤的手臂,笑吟吟的問道:“那請問頂尖的好太子,您要如何教我禮儀、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呢?”

    蕭亦澤抬手扶了一下孟蓧沫的軟發,昨晚至今早的陰鬱霎時間一消而散,他輕聲道:“該怎麽教我還得怎麽教!”

    “那你是要手把手的教呢?還是照本宣科的教呢?還是請老夫子教呢?還是讓我自己學?”孟蓧沫繼續笑著問道。

    蕭亦澤一愣,怎麽教?他還沒有想好,要不是早上腦袋一熱,他也不會忽然下令。

    現在這個問題似乎對他有點難了。

    “你希望我如何教你?”蕭亦澤問道。

    “我當然希望我自己學了,你同意啊?”孟蓧沫對著蕭亦澤眨了眨眼睛,一副乖巧的模樣。

    蕭亦澤看著孟蓧沫晃了晃神,忽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歐耶,還是你好啊!那我可就自學了。”孟蓧沫放開蕭亦澤,想著有時候態度放軟一點挺好,蕭亦澤還挺吃她這一套的。

    蕭亦澤忽然身邊一空,立馬清醒,原來竟是孟蓧沫在糊弄他套他的話,他一把捏住孟蓧沫的小手,嚴肅的說道:“你先保證八日後的詞賦比賽不能輸,我便讓你自己學。”

    孟蓧沫無奈的扶額,最終在蕭亦澤嚴肅的表情下點頭。

    想著到那時候再說吧,以她的智商的確不會輸掉比賽,但那時就要看看她願不願意了。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馬車穩穩停在太子府門前,孟蓧沫下了馬車又爬上馬車說道:“我還得回一趟丞相府,東西什麽都沒拿呢!”

    蕭亦澤上前一把又將孟蓧沫扯下,“不用拿了,需要什麽東西會重新置備。”

    孟蓧沫看著前麵巍峨的牌匾,忽然覺得頭上飄來了一片陰雲,照的的她臉色越來越不好。

    “主院被燒了,你就住在沁竹院,我住在你旁邊的水墨閣。”蕭亦澤拉著孟蓧沫一邊往太子府走,一邊道。

    太子府大門兩旁站滿了看門童子,和一些得知太子回府專門出來迎接的丫鬟仆人,此時都一副震驚的樣子在偷瞄孟蓧沫。他們雖然早上得知消息的時候吃了一大驚,但現在看著孟蓧沫被蕭亦澤拉著走進太子府,還是吃了一大驚。

    看來太子果然看中了孟蓧沫,那麽孟蓧沫將來為太子妃也是無可厚非的了。

    田管家半躬著腰,恭敬的上前說道:“殿下,都安排好了,太子妃的住處已經安排了機靈的丫鬟伺候。”

    “太子妃?”孟蓧沫驚問,“你喊誰太子妃呢?”

    “您啊!太子府裏的人都是這麽叫您的。”田管家一臉的討好笑意。

    孟蓧沫又看向蕭亦澤,蕭亦澤臉上千年不變,還是淡漠的樣子,拉著孟蓧沫腳步不停。

    孟蓧沫心下冷哼一聲,也不想反對了,反正心裏如今還出奇的美滋滋的,所以她也認了吧!

    蕭亦澤帶著孟蓧沫穿過長廊,走過水閣,便到了水墨閣。

    “這是我住的地方,有什麽需要可以來找我。”蕭亦澤指了指一處閣樓,隻見那閣樓上麵的牌匾上赫然寫著水墨閣。

    孟蓧沫看著,想到自己炸了太子府的主院,把蕭亦澤擠到了閣樓上住著,心裏還真是——暢快!

    蕭亦澤又拉著孟蓧沫轉過一個彎道,隻見一處視野中鑽出一片茂密的竹林,竹葉幽綠,清風掃過,有著沁人心脾的香甜。

    孟蓧沫走快了幾步,便看見一塊竹條編織的牌匾,寫著‘沁竹院’。

    孟蓧沫歡喜的上前看著,發覺這地方異常幽靜清靜,閉眼細聽,還能聽見竹葉在風吹過時發出的莎莎聲響。

    蕭亦澤見孟蓧沫開心的往裏麵跑去,雖然丟開了手,但他心情還是很好。

    看見孟蓧沫發自內心的歡喜笑意,他忽然想要畫下來,即使畫不出她的一瞥一笑,他也想要永久保存著。

    “蕭亦澤,這裏我挺喜歡的,你回水墨閣吧。”孟蓧沫一點不差生,隻要好的環境,她住上幾年都沒問題。

    田管家聽見孟蓧沫的稱呼,連忙上前提醒道:“太子妃,您應該叫太子殿下。”

    孟蓧沫故作不知的樣子看著田管家,“都是稱呼,殿下也太生疏了。”

    蕭亦澤適時出來說道:“隨她怎麽叫吧!”

    孟蓧沫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歡喜的跑進了沁竹院,看見恭敬跪了一地的丫鬟仆人,她一點不介意所有人已不再是自己丞相府裏的丫鬟,張口就問道:“我餓了,有飯嗎?”

    蕭亦澤並沒有回水墨閣,而是走進沁竹院對著田管家吩咐道:“準備午膳吧!”

    “是!”田管家立即退出沁竹院著手去辦。

    這一晚,孟蓧沫異常的安分,沒有和蕭亦澤吵嘴,做了一回真真正正的恬靜女子。

    蕭亦澤心下疑惑,不知道孟蓧沫又在心裏盤算著什麽詭計,但他麵上卻依舊淡淡,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疑問,吃了午膳便回了水墨閣。

    孟蓧沫還以為蕭亦澤會給她送來幾個嬤嬤,來教習她規矩。卻不想蕭亦澤回了水墨閣後,隻是讓田管家給她送來了一本一指厚的書,讓她在明天早上全一字不落的背下。

    孟蓧沫將那本書從中間攤開,當做扇子百無聊賴的扇著熱氣,坐在竹樹環繞的綠蔭之下,一副懨懨的樣子。

    這時,一個小丫鬟端著托盤走進沁竹院來到孟蓧沫身邊,小心翼翼的將托盤放在孟蓧沫一邊的案幾上,恭敬道:“太子妃,這是羌國進貢的黃金車厘子,酸甜美味,比一般車厘子還要可口。”

    孟蓧沫早看見了那托盤裏放著的車厘子,心想著這種水果她雖然喜歡吃,但是好像沒人知道她喜歡吃吧?她猜測問道:“這是蕭亦澤讓你送來的?”

    丫鬟詫異的看著孟蓧沫,雖然知道孟蓧沫獲有特權可以直呼太子姓名,但是這麽隨心所欲的說出,令她還是驚了驚。“回太子妃,是殿下讓送來的。”

    孟蓧沫勾了勾唇,拿起一顆便咬了下去,忽然又吐掉,蹙眉問道:“蕭亦澤不會沒有嚐過吧?”

    丫鬟一怔,“回太子妃,殿下從來不吃車厘子。”

    “拿走!”孟蓧沫冷聲說道,隨後又抬頭望天,百無聊賴的扇著風。

    “太子妃?這不是太子妃您喜歡吃的嗎?”小丫鬟嚇了一跳,噗通一聲跪下,提著膽子問道。

    “我是喜歡吃,但是不喜歡吃澀的,拿走!”孟蓧沫也是服了,這東西比較貴重,所以下人是吃不到的,隻有主子才能吃,但是蕭亦澤不吃車厘子,那麽這府裏也不敢有人吃。所以也不知道這車厘子沒怎麽熟,就直接拿來給她吃了。

    “澀的?”小丫鬟明顯有點懵,但畢竟是田管家選來的機靈丫頭,立馬說道:“回太子妃,奴婢現在就下去換來熟的。”

    孟蓧沫沒有理會那個小丫鬟,說實話還有點想念蒼雨,但是蒼雨如今還跪在清雲院裏,她是不會輕易繞過蒼雨的,瞞著她這麽久總該給她點教訓才是。

    “等一下!”孟蓧沫忽然坐起喊住往沁竹院外走去的小丫鬟,笑著問道:“這府裏有沒有冰窖?”

    “回太子妃,有。”

    “那有沒有西瓜?”

    小丫鬟疑惑的看著孟蓧沫,還是點頭道:“回太子妃,有。”

    “嗯,好。你去給我拿點冰來,再拿一個西瓜。”孟蓧沫想著這麽熱的天,即使下午了,暑氣仍舊不減,她還是熱衷她以前的愛好,冰鎮西瓜汁——她的最愛。

    “是。”小丫鬟立即往外退去。

    不一會,就有幾人抬著冰和西瓜走進,孟蓧沫將捏皺了的書捋平,才吩咐一個丫鬟去丞相府將蒼雨叫來。

    片刻間,一杯西瓜汁就被孟蓧沫親力親為給壓榨了出來,又按照以前的方式放在碎成渣的冰塊中,一切做完後,孟蓧沫又回到院中坐在綠蔭下,不知不覺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直到蒼雨被人帶來,孟蓧沫才幽幽轉醒,看著一臉煞白,走路也已經一瘸一拐的蒼雨時,她才問道:“你是誰的人?”

    蒼雨又噗通一聲跪下垂首,沒有說話。

    孟蓧沫蹙眉,吩咐一個丫鬟將冰鎮西瓜汁端來,才道:“呐,你將小心給我端著。”

    蒼雨接下小丫鬟手裏的冰鎮西瓜汁,孟蓧沫又吩咐道:“站起來,不準灑了。”

    蒼雨艱難的站了起來,臉色又白了一分,本來較小的身子,經過一天時間的折磨,已經瘦了一大圈。

    “將這杯我親手做的飲料端去給蕭亦澤,替我謝謝他暗中保護了我這麽久,這杯是我孝敬他的。”

    蒼雨有點愣怔,抬頭小心的瞄了一眼孟蓧沫,見孟蓧沫神色冰冷,沒有開玩笑,便點頭應道:“是。”

    隨後她端著冰鎮西瓜汁出了沁竹院往水墨閣走去。

    孟蓧沫冷笑了一聲,又拾起書卻不是看,而又扇著風。

    過了大約兩炷香時間,蒼雨才又回來,端著一個空杯子,因為膝蓋上的傷而緩慢的跪在孟蓧沫身邊。

    孟蓧沫看著蒼雨已經有了赴死的模樣,神色暗淡,沒有光澤,想來蕭亦澤是對她又說了什麽。

    “呀,剛剛我好像沒有給你說水墨閣的具體位置吧?”孟蓧沫忽然一驚,但是水眸中卻是一片冷意。

    蒼雨渾身一顫,低著的頭閉了閉眼,沒有回話。

    “嗯?你怎麽找到的水墨閣?”孟蓧沫佯裝很是疑惑的問道。

    “小姐既然已經知道奴婢是誰的人了,奴婢隻求一死謝罪。”蒼雨已經沒有了求生的*,對著孟蓧沫磕了一個響頭。

    “嗬!你是誰的人?我可不知道。”她還沒有聽到蒼雨自己承認,也不想這麽快就放過蒼雨。

    “奴婢是太子的人。”

    孟蓧沫沒想到蒼雨會承認的這麽幹脆,她忽然笑了,問道:“既然是太子的人,那我有何能力去處決太子的人?”

    “奴婢早在跟著小姐時就已經從太子的人變為了小姐的人。”

    “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為何要背叛我?我對你不下三次說過我最恨什麽人?”孟蓧沫眯眼看著蒼雨。

    “小姐最恨背叛您的人。”蒼雨深吸一口氣,這時她才知道原來小姐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隻是等著她承認。

    “那你呢?”

    “是小姐最恨的人。”蒼雨頭垂的更低,話語有股蒼涼。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在我這裏來尋死?在你心裏你最終的主子還是蕭亦澤,與我又有何關係?你將我放在主子的位子上還是認為我會給你一種解脫?”孟蓧沫忽的站起,話語冷冽。

    蒼雨聞聲身子又顫了顫,繼而又猛地磕頭,“對不起,奴婢隻能來"zhao xiao jie"了。”

    “蒼雨已經不是我的人了。”

    這時忽然響起一道極好聽的聲音,淡淡的如清風劃過,孟蓧沫隻覺得身邊的暑氣都被帶走了不少。

    蕭亦澤緩緩走進,嘴角噙著一抹淡笑,神色淡淡的落在孟蓧沫冰冷的臉上。

    “蕭亦澤,這麽忠臣的屬下世上可不找不見幾個,你還是領回去吧。”孟蓧沫轉身坐下。

    “我說了她已經不是我的人了,你聽不懂?”蕭亦澤走向孟蓧沫,聽見孟蓧沫兩步之遠的前方。

    孟蓧沫冷哼一聲。“就是因為聽得太懂了,所以我不稀罕這樣賣主求榮的人。”

    蕭亦澤一笑,湊過來與孟蓧沫坐在了一起,說道:“雖然是賣主求榮,但也要看那主子是誰,若是那主子是為你好的,也不能說是賣主求榮。”

    “蕭亦澤,你是不是想把你眼睛都裝我身上?”孟蓧沫忽然眯眼問道。

    蕭亦澤一愣,看著孟蓧沫笑了笑,勾起的唇角越彎越大,“若是可以,我寧願選擇你所說的。”

    孟蓧沫看著蕭亦澤那一張灩美無比的笑容,簡直衝擊她的視野,她低罵了一聲妖孽,一巴掌拍過去捂住蕭亦澤的眼睛說道:“若是你少了眼睛,簡直醜的驚天地泣鬼神,我看還是算了。”

    蕭亦澤拉下孟蓧沫的手,笑道:“你的意思是說若我的眼睛還在,那便美的驚天地泣鬼神?”

    孟蓧沫嘴角一扯。“自戀狂。”

    跪著的蒼雨臉上隱隱也有抽搐的表情,在她的認知裏,太子可從來不會跟人這麽打鬧的。他們屬下私下閑淡時,都會覺得太子從來不將任何東西放在眼裏,好似什麽都可以可有可無。

    從來也都是一副極為認真的模樣鑽研醫術,鑽研武術,鑽研兵法。從來也不會浪費時間去和一個女子談話。

    包括太子的碧月師妹,從太子上山就一直追著跑,已經追著跑了近十年了。但說起交談,還沒有和孟蓧沫說過一天的話多。

    看來孟蓧沫已經在太子的心裏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了。

    現在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太子早些讓她在孟蓧沫身邊待著,其實不然是為了監視和保護孟蓧沫。還有一點,她這才後知後覺,則是讓她真真正正的做孟蓧沫的奴婢,成為孟蓧沫的屬下。

    蕭亦澤失笑,問道:“自戀便是自戀,為何後麵還要加一個狂字?”

    “那是因為你比自戀還要高一層次便是自戀狂!”

    蕭亦澤恍然的點點頭,問道:“那你豈不是刁蠻狂?”

    孟蓧沫無語的白了一眼蕭亦澤,想著自己以前的事跡雖然稱的上刁蠻,但應該還不至於到狂吧?

    “不知道自戀狂和刁蠻狂湊在一起會成為一對璧人嗎?”蕭亦澤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說道:“或許會。”

    孟蓧沫叱了一聲,“屁話!兩個狂徒也能湊一對!”

    “不湊一湊怎麽知道呢?”蕭亦澤一片認真。

    孟蓧沫扶額,這是被自己帶偏了的節奏嗎?怎麽感覺蕭亦澤這是來找樂子的?“蕭亦澤,你屬下怎麽辦?她來我這裏尋死,可我不是好惡之人,想著放了太便宜她,不放的話我又咽不下這口氣,你說怎麽辦?”

    “那便留下吧,蒼雨武功和你的死士離淵不相上下,對你有好處。”蕭亦澤輕聲說道。

    孟蓧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了一眼頭垂的極低的蒼雨,問道:“你打算以後給誰打小報告?”

    蒼雨有點懵,雖然知道自己有救了,但是孟蓧沫的問話好生奇怪,令她一時間回答不上。

    “嗯?”孟蓧沫對著蒼雨抬了一下下巴。

    “給小姐打小報告。”蒼雨憋了一口氣,想了半響才提著膽子回答道。

    “嗯,孺子可教也,下去吧!”孟蓧沫笑了笑,想著她還是喜歡給自己打小報告的人,尤其是蕭亦澤的報告,她如今可稀罕的很。

    蒼雨站起,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孟蓧沫看著笑了笑,“看來對於蒼雨是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

    轉過頭來看見蕭亦澤幽黑的墨瞳緊緊盯著她,好似她臉上有什麽似得,墨瞳裏有道她看不懂的流光在微微散現。

    “看什麽?我臉上有花啊?”孟蓧沫摸了一把臉,以為臉上落了竹葉。

    “看來我以後是要防著蒼雨了。”蕭亦澤不明不白的來了一句。

    孟蓧沫一愣,忽而一笑,“嘿嘿,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讓你先沒事找事做的。”

    蕭亦澤轉過頭,靠在後麵的大椅上,看著天上飄飄蕩蕩的白雲,“孟蓧沫,我們和好吧。”

    孟蓧沫疑惑的看著蕭亦澤的側臉,什麽和好?難道他還在意昨晚?

    她本來以為蕭亦澤已經淡忘了,竟不想還記著。

    忽然,孟蓧沫眼中劃過一絲狡黠,笑著說道:“好啊,不過我有個條件!”

    蕭亦澤一愣,轉頭看向孟蓧沫。

    其實孟蓧沫已經不在意昨晚上的事了,既然蕭亦澤還記著並且主動提出來了,她也好趁此機會換取一個對她有力的條件。

    “條件就是,這本書,還有你要準備給我的書,都不要再給我,我不想學什麽禮儀、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孟蓧沫拿著皺褶不堪的書嚴肅的說道。

    “好!”蕭亦澤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這次孟蓧沫驚住了,這麽爽快?不用去想一想?她忽然想到一個關鍵,立馬問道:“你把我弄到太子府,是不是本來就沒打算教我這些,而你弄我來太子府的理由隻是一個借口?”

    “孟蓧沫,太聰明了不好。”蕭亦澤站起,奪過孟蓧沫手裏的書,催動內力,書瞬間化為一片灰塵。

    孟蓧沫撅了撅嘴,問道:“那你讓我住在太子府幹什麽?”

    “陪我玩。”

    孟蓧沫沒想到蕭亦澤就這麽個破理由,陪他玩?那她玩啥?

    “陪你玩?你有病吧?你堂堂一國太子,還要我陪你玩?你多大了?”

    “下山之前剛滿十八,已經及冠。”蕭亦澤笑著道。

    孟蓧沫想著她自己多大了?她肯定比蕭亦澤小,但是卻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喂,我比你小,我還沒找人陪我玩呢!”孟蓧沫不服氣。

    “嗯,你比我小三年兩個月。”

    “嗯?”孟蓧沫眼睛一亮,問道:“那我豈不是馬上及笄了?”

    “嗯,還有十日及笄。”

    孟蓧沫盤著指頭算了算,原來自己是七月十一日出生的啊!總算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了。

    “那我及笄會不會舉辦什麽宴席?或者親朋好友送禮什麽的?”孟蓧沫不恥下問,臉上滿是甜笑,就差抱著蕭亦澤的胳膊撒嬌了。

    “會。”蕭亦澤微微蹙眉,想著孟蓧沫難道連及笄的規矩都不懂?

    “那你會送我禮物嗎?”孟蓧沫眼睛一亮,往前一步,有著要拉蕭亦澤衣袖的趨勢。

    “不會!”蕭亦澤話落,看著孟蓧沫笑意一收,問道:“你不知道你及笄應該怎麽過?”

    “不知道!”孟蓧沫很是不滿的嘟著嘴,轉身一屁股又坐下。

    “及笄你需要回府,由你的家人陪你過。那日你家人會每人送你一件禮物。”

    孟蓧沫依舊不開心,想著家人陪她過有什麽意思?江芸走了,她又和孟寒鈺鬧翻了,對那丞相也無感,整個府邸一片冷冰冰的,連暑氣都不能讓丞相府熱起來,還有什麽好過的?

    “怎麽?及笄了有禮物收不開心?”蕭亦澤走過來淡笑著問道,他自然知道孟蓧沫為何不開心,孟蓧沫與江芸的感情他是看到過的,江芸走了,及笄沒有娘的陪伴的確不好。

    “如果你也給我送一件禮物,或許我會開心一點。”她還是挺稀罕蕭亦澤的禮物的,想著一國太子送禮物也不會太寒酸,既要那種拿著趁手,又要小巧玲瓏價值不菲,更要攜帶方便的禮物,相信太子應該拿的出手吧?

    “我不會送。”蕭亦澤斬釘截鐵的說道,她及笄與他來說,有什麽關係?即使是自己的太子妃,沒及笄照樣能迎娶,況且她及笄那日是要避嫌的,即使是他,貴為太子,也不能隨意去見孟蓧沫。

    “你送個禮物會死啊!”孟蓧沫瞪眼。

    蕭亦澤緩緩轉過身子,怎麽每次想和孟蓧沫好好說話,到最後不是他氣,就是孟蓧沫氣?

    孟蓧沫見蕭亦澤背過了身子,平歇下怒氣,緩緩道:“我見過一個地方的風俗,男子想要給女子求婚最好在及笄上送上一枚價值連城的戒指。有的人若是沒錢就會自己動手編織一個戒指送來求婚,有的有錢的,就會買一個鑽戒,好拴住求婚對象的心,一輩子兩人都會很恩愛的在一起。”

    孟蓧沫就不信了,這麽明顯的暗示,蕭亦澤會聽不懂!

    蕭亦澤一愣,唇角微微揚起,轉過身子問道:“你想讓我用價值連城的戒指在你及笄那日向你求婚?”

    孟蓧沫嘴角一抽,要不要說的這麽直白?但是她拉不下麵子,哼了一聲道:“怎麽可能?我都不想嫁給你好嗎?為什麽還讓你向我求婚?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及笄那日有人就能求婚,能送價值連城的戒指,你為什麽就不能送我一個小小的禮物呢?”

    孟蓧沫還生動的比劃著,比劃那小小的禮物到底有多小,簡直比小指頭蓋還小。

    “我怎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風俗?自古以來女子及笄當日需要避嫌,除了家人一概不能見麵,若見麵會引起女子名譽受損。”

    孟蓧沫兩眼一翻,隻想要暈厥過去,想著這古代從小根深蒂固的思想,讓她簡直不能接受。

    “還有你不想嫁給我,就不要暗示我送你禮物。我的禮物不輕易送人,但是一旦送出去,那人不死就會成為我的人。”

    孟蓧沫現在隻想什麽都不要聽,什麽都不要看,臉丟到姥姥家了,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為什麽蕭亦澤要說的這麽直白,為什麽知道她暗示還故意捅出來?這是要跟她掀牌嗎?

    “蕭亦澤,你真行!你厲害!”孟蓧沫說不過了,看著蕭亦澤咬牙切齒。

    “我自然厲害,不然如何能降住你?”蕭亦澤此時竟有點得意,下巴微微上揚,本來一身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概就與天俱來,此時這樣子,讓孟蓧沫隻覺的自己好似蕭亦澤手上一根微不足道的小草。

    孟蓧沫被氣的失笑了一瞬,臉色微紅,“你還真是沒事找抽啊!”

    “找抽?”蕭亦澤疑惑,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找人愛!”孟蓧沫胡編。

    “那你?”蕭亦澤墨瞳微眯,深意的看著孟蓧沫。

    “蕭亦澤,我真想抽你!”孟蓧沫站起繼續咬牙切齒。

    蕭亦澤不知道是聽懂了話的意思,還是被孟蓧沫的那氣怒憋的不能發作的模樣惹得失笑,此時他唇角笑意越來越深,看著孟蓧沫忽的伸手撫了撫她落下的幾絲墨發。

    墨發調皮的再一次話落,蕭亦澤撚起給孟蓧沫捋到耳後。

    手指微熱,觸碰在孟蓧沫的耳背上,孟蓧沫身子一怔,神色受驚般看著蕭亦澤一動不動。

    “其實你生氣起來挺可愛的。”蕭亦澤看著孟蓧沫緩緩吐出一句話,又捏了一下孟蓧沫的鼻子,“口是心非!”

    “你什麽意思?”孟蓧沫後退一步,摸了摸剛剛被蕭亦澤捏過得鼻子,隻覺得上麵好似有什麽東西咬了一口,此時癢癢的。

    蕭亦澤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挑目看向沁竹院裏麵。

    “看什麽呢?”孟蓧沫湊過來,跟著蕭亦澤的角度看向裏麵。

    “飲料是西瓜做的?”蕭亦澤忽然問道。

    孟蓧沫一愣,原來是說冰鎮西瓜汁啊!那會給蒼雨的時候隻說是飲料,沒想到蒼雨照搬原話了!

    “是啊,怎樣?可口不?”

    “還行,比茶水好喝。”蕭亦澤又變回了那個淡漠的樣子,收起了笑意,此時嘴角無意識的微彎著。

    孟蓧沫無語,冰鎮西瓜汁能和飲料相比?這都不是一個檔次好不好?

    “明日早點起來,我帶你去南山騎馬。”蕭亦澤忽然說道,說完往沁竹院外緩步走去。

    孟蓧沫先是一驚,騎馬?這麽好?但看見蕭亦澤往外走去,立馬追上問道:“真的去嗎?你確定要帶上我去?”

    蕭亦澤腳步不停,隻是認真的說道:“以後不要質疑我說過的話!”

    孟蓧沫一默,見蕭亦澤已經出了沁竹院,又高聲問道:“喂,你不是要我跟你玩嗎?怎麽說走就走?”

    “還有事。”蕭亦澤隻是淡淡回複了一句,他還有很多朝政沒有打理,下午大部分時間都陪著孟蓧沫玩了,看來晚上還要熬夜。

    孟蓧沫切了一聲,在她心裏蕭亦澤哪會有那麽多事?雖為一國太子,但是上有皇上,下有朝臣,他應該算是輕鬆的吧?

    埋怨歸埋怨,孟蓧沫還是坐回了院子,想著蕭亦澤還算是說話算話,那日宮中校場學騎馬術的時候,蕭亦澤就說了要跟她去南山騎馬,總算他沒有貴人多忘事。

    今日就這樣無聊的過了,第二日一大早,孟蓧沫就很是激動的醒了,外麵還隻是一片模模糊糊的亮光。她就已經收拾好行頭,等著蕭亦澤來接她。

    可惜她起來的太早了,等了多半個時辰傳來的消息隻是稱太子才剛起床。

    孟蓧沫當場牙一咬,道:“回去睡覺!”

    沁竹院的丫鬟都有點摸不清孟蓧沫的脾氣,本來高高興興的起來了,好不容易太子也起來了,而孟蓧沫怎麽又跟小孩子鬧脾氣似的又回到屋裏睡覺去了。

    一院子頂著黑眼圈的丫鬟們都怔怔的跪在院中,等著孟蓧沫什麽時候能發發善心,趕快起床吧!太子都已經起來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田管家才打著哈欠來到沁竹院喊道:“太子妃,太子在院外等您。”

    孟蓧沫咕嚕了一聲,很是不滿,“早些幹啥去了?都這麽晚了!”

    田管家抬頭望天,現在天還沒大亮呢!已經很早了,以往這個時候他還在睡覺呢!

    “太子妃,現在還很早呢!”

    孟蓧沫側頭看了一眼窗外,的確還很早,那就勉為其難再原諒一次蕭亦澤?孟蓧沫心裏微微較勁,最終還是掀開了被子爬了起來。

    來到院子外時,遠遠看見蕭亦澤站在竹樹下,穿著墨綠色的衣服,頭上簡便的橫插著一根白玉簪子,像一幅山水畫。就像是見他第一麵時,遠遠的看見他仿佛都能感覺到狂野的氣息,一如既往的好看優雅。

    此時蕭亦澤手背後,身姿挺拔的站在院外,神色清淡的看著沁竹院。

    當看見那抹熟悉的藍色身影閃出時,他勾了勾唇。

    孟蓧沫走進,“起的真早啊!”雖然說早,但還是帶著諷刺的語氣。

    蕭亦澤轉過來拉起孟蓧沫的小手,往太子府外走去。“看來你很鍾愛騎馬,半夜都興奮的睡不著了。”

    “鍾愛騎馬是對的,但是我半夜還睡著,沒有那麽誇張。”孟蓧沫沒有反抗,任由蕭亦澤拉著,感覺都習以為常了。

    “近日隻有今日有時間騎馬,你興奮也屬正常。”

    “嗯?”孟蓧沫疑惑,明日後日不行嗎?她也不知道明日後日或者大後日有什麽事情啊!也沒有人告訴她。

    “明日蘭笙國蘭枼公主就要抵達京城,後日鳳傾國女皇也要抵達京城,我有的忙了。”

    孟蓧沫蹙眉,蘭枼公主就是要送來給蕭亦澤做側妃的公主?

    “我們成婚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她們都來這麽早幹什麽?”

    “蘭枼公主自然是想要提前嫁入太子府,鳳傾國女皇來這麽早,我也不知。”蕭亦澤淡淡道,好似蘭枼嫁入太子府與他無關似的。

    孟蓧沫甩開蕭亦澤的手,冒著酸味,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既然你要去接待蘭枼公主,今天就去啊!何苦還要花費時間陪我去騎馬?”

    蕭亦澤輕皺了一下劍眉,“蘭枼公主今日還沒有到京城。”

    孟蓧沫一聽來氣了,“那要是來了,你還得去接她?”

    “嗯!”蕭亦澤竟然點了點頭。

    孟蓧沫隻覺得一股子氣堵在腦門,真想一拳頭掄過去,她忽然一怒,“不去騎馬了!”轉身就要回去。

    卻被蕭亦澤緊緊拉住,道:“除了今日,我可就沒時間陪你了。”

    “不用你陪,我可以找鳳君邪陪我,反正他每天都很閑。”孟蓧沫使勁扭開蕭亦澤的手,既然他有蘭枼公主,那我也有鳳君邪,看誰先氣死誰!孟蓧沫心裏悶悶的想著。

    蕭亦澤忽然墨瞳聚縮,看著孟蓧沫失了笑意,“才幾日功夫?你與鳳君邪就能眉來眼去的了?”

    眉來眼去?什麽時候?孟蓧沫看著蕭亦澤瞳孔裏散發出來的危險,掰不開手,便偏開頭不回答他。

    “你最好離鳳君邪遠一點,他對你好定是有所圖。”蕭亦澤聲音微冷的警告。

    “那你呢?你對我好也是有所圖了?”孟蓧沫心裏隻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除了夜傾城。

    蕭亦澤盯了孟蓧沫兩秒,忽然拉著孟蓧沫往府外走去。

    後麵跟著的田管家,此時被嚇的早沒了瞌睡,額間隱隱出了一層薄汗,想著誰敢跟太子這樣講話啊?也隻有這孟蓧沫了。

    蕭亦澤拖著孟蓧沫到了府門口,隻見兩匹矯健的白馬一前一後站立,一匹白馬明顯遜色於前一匹白馬,因為那一匹高貴的白馬正是蕭亦澤的越影。還有一匹不知是什麽品種,但明顯不及越影。

    孟蓧沫瞪著眼睛較勁,雙手使出全力也擰不開蕭亦澤的手。

    蕭亦澤一把將孟蓧沫撈起放在越影身上,而他也在孟蓧沫坐穩的瞬間一個翻身坐上。

    “駕!”

    越影極速奔跑了起來,一路往南山跑去。

    而另一匹白馬隻能放開了馬蹄,追著越影跑,馬眼中滿是怨氣,為什麽不騎我?為什麽說走就走?為什麽速度還那麽快?

    半個時辰後,越影穩穩停下,蕭亦澤翻身下來,將孟蓧沫也抱了下來,認真的盯著孟蓧沫的眼睛問道:“你還認為我對你好是有所圖?”

    孟蓧沫差點吐出來,這越影速度真夠快的,相當於摩托車一百碼的速度,雖然還穩,但還是把她的胃都快顛了出來。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啊!”孟蓧沫哭喪著臉,抬頭望天喊道。

    “你說什麽?”蕭亦澤已經明顯表明了自己的怒氣,在孟蓧沫麵前不再掩飾自己,眼中,臉上,滿滿都寫著自己很生氣。

    “你聽好了,我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孟蓧沫說完就要翻身上越影,想要回去,可是越影竟然在她麵前一跳一跳的,硬是讓她無法翻身而上。

    “好啊,蕭亦澤欺負我,連你也欺負我,等我有能力了,先把你烤了吃了”孟蓧沫對著越影狠聲道。

    越影一聽,嘶鳴一聲看了眼蕭亦澤,眼中滿是害怕和哀怨,一個踢踏竟然迅速給跑了,速度之快,令孟蓧沫目瞪口呆。

    蕭亦澤默不作聲,轉身往山上走去。

    孟蓧沫驚了片刻,才大聲喊道:“蕭亦澤你馬跑了!”

    此時後麵本來還有一匹白馬竟然沒有跟上來,現在連越影都給跑了,她還騎什麽馬?

    蕭亦澤沒有理會孟蓧沫,腳步不停的往山上走去,好似心中有事,劍眉一直微微蹙起。

    “蕭亦澤,你耳朵聾了?你的越影不要你跑了!”孟蓧沫追上大聲說道。

    蕭亦澤仍舊沒有理會。

    孟蓧沫一把拽住蕭亦澤的胳膊,“你說來南山騎馬的,你現在讓我騎什麽?難不成騎你?”

    蕭亦澤頓住腳,偏頭看著孟蓧沫芊芊玉指拉扯著他的衣袖,冷聲說道:“放手!”

    孟蓧沫一怔,感覺到危險下意識的縮回手,小心的問道:“你沒事吧?怎麽氣這麽大?”

    蕭亦澤又往山上走去。

    “唉,沒事啦,跑了就跑了唄,這麽不聽話的馬,還不如殺了吃肉呢!不要生氣了,你看我,我都不生氣了,大不了我們不騎馬,走一走活動筋骨也挺好,你說是吧?”

    蕭亦澤忽然頓住腳,看著孟蓧沫眸光尤為深邃,“果然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孟蓧沫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想著這蕭亦澤的脾氣咋就這麽硬呢?非要她服軟不可啊?

    “好好好,是,您老人家說的對,我的確難養,所以你看著還是選個絕佳的時機給皇上請旨毀了這道成婚聖旨吧!以免我拖累你。”

    “休想!”蕭亦澤聲音冰冷。

    “那你……唔唔……”孟蓧沫本想反駁,卻被蕭亦澤突如其來的吻封住了嘴巴。

    孟蓧沫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她再一次被蕭亦澤強吻了,還是一樣的吻技,一樣的氣息,一樣的霸道。隻是少了一道臭豆腐味。

    這次孟蓧沫沒有上次反應那麽強烈,身子被蕭亦澤扣的很緊,她即使反抗也沒有用,還不如放平心態去享受。

    漸漸的蕭亦澤氣息越來越濁重,吻得也越來越深。本來一個深吻竟然落得更深,孟蓧沫隻覺得嘴裏有點發麻,被蕭亦澤掃蕩的已經沒了感覺。腦袋也開始有了缺氧的感覺,肺部的空氣也越來越少,連著他的呼吸也好似變的渾濁。

    心裏也仿佛有一處從沒有踏足過的地方,漸漸的破碎,又漸漸的聚集組建了起來。

    直到吻的昏天黑地,孟蓧沫的身子已經軟了,有著要暈厥的跡象。蕭亦澤才緩緩抬起頭,神色渾濁且灼熱的看著孟蓧沫。

    孟蓧沫深吸幾口氣,讓自己緩了緩才抬眼看向蕭亦澤,嘴下依舊不服軟道:“拙劣的吻技!”

    蕭亦澤眼中好似有什麽綻開,一圈一圈蕩進了眼底,“拙劣?”

    孟蓧沫喘著氣點頭。

    蕭亦澤猛地丟開孟蓧沫,孟蓧沫本來身子就無力了,一下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我是不是要找幾個女人來好好練一練?”蕭亦澤咬牙,俯視孟蓧沫。

    孟蓧沫心裏本來憋屈,蕭亦澤這麽一說,心下更是悶的慌,立即駁回去。“沒用了,你就隻有這程度了,再練下去恐怕病死都不會成熟。”

    蕭亦澤冷笑一聲,“孟蓧沫,我真想一輩子封住你那破嘴。”

    孟蓧沫無力的笑了笑,伸起手有種撒嬌的模樣,“拉我起來。”

    蕭亦澤還真受這一套,伸手將孟蓧沫拉了起來,正要轉身往山上走時,孟蓧沫竟然在蕭亦澤沒有防備時一個縱身跳上了蕭亦澤的背。

    “馬跑了,你把我力氣也用沒了,我現在沒勁了,你不背我,我看我就隻能待在這裏了。”孟蓧沫有氣無力的說道。

    蕭亦澤下意識的從後麵伸手攬住了孟蓧沫,在孟蓧沫看不見的視野裏,蕭亦澤沒了怒氣,而是勾唇笑了笑。

    “好。”蕭亦澤應了一聲,往山上走去。

    孟蓧沫雙手緊緊摟住蕭亦澤的脖子,看著他頭上細密的發絲,不知不覺的問出了心裏一直的謎團。“你畫的畫像到底是誰?”

    “以你的睿智,你應該早就猜到的。”蕭亦澤淡淡說道。

    “難道……”孟蓧沫偏過頭,看著蕭亦澤的側臉,問道:“是我?”

    蕭亦澤點了點頭。

    孟蓧沫心下忽然一陣甜甜的,她收回一隻摟著蕭亦澤脖子的手捂住自己的心,問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這個有點狂妄自大的蕭亦澤了?

    雖然她在蕭亦澤麵前總會說毀婚,或者不滿,亦或者介意他要迎娶別人。但是心裏每每想的都是蕭亦澤心裏到底有沒有她,她又在蕭亦澤心裏占據多少?

    前天晚上聽見蕭亦澤說那畫像上的人是他愛的人,現在又承認畫像上的人是她,那是不是表明蕭亦澤愛的人是她?那為何又要娶蘭枼公主呢?

    雖然為政治婚姻,但是以他的能力滿可以拒絕,為什麽還要答應?想到這裏孟蓧沫隻覺得心裏隱隱有點作痛。

    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了蕭亦澤?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她不敢確定,隻覺得被蕭亦澤在乎她時心裏暖暖的甜甜的。若是蕭亦澤說出一點違背她意願的話,她心裏也總會有說不出來的難受。

    難道這就是愛?

    以她的性格滿可以在昨天拒絕來太子府居住,可是鬼使神差的還是來了,還做了幾個時辰的恬靜女子,簡直和她的性格背道相馳。她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麽做,會在意蕭亦澤的看法。

    現在她有點迷茫,到底這是不是愛?

    “蕭亦澤。”孟蓧沫悶悶出聲。

    “嗯。”蕭亦澤應了一聲。

    “蕭亦澤。”孟蓧沫又喊了一聲。

    “嗯。”蕭亦澤繼續應聲。

    “蕭亦澤。”

    “嗯。”

    “……”

    “……”

    叫了不知道多少聲後,孟蓧沫忽然問道:“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蕭亦澤頓了頓,才又應了一聲,“嗯。”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娶蘭枼公主?”孟蓧沫問完隻覺得自己的臉通紅,立馬將臉埋在了蕭亦澤的背上。

    蕭亦澤沒有說話,半響後才說道:“你還會想著毀婚嗎?”

    “不想倒是可以,但是你若想娶蘭枼公主,我還是會想。”孟蓧沫堅定道。

    “你還真是霸道。”蕭亦澤笑了,忽而又道:“好,不娶。”

    孟蓧沫這才安心的將頭倚在蕭亦澤的背上,感覺著前所未有的甜蜜,笑著問道:“蕭亦澤,我們這算不算約會?”

    “可以算。”蕭亦澤好似感覺到了孟蓧沫心裏的微妙變化,他的心情也異常的好,說話的聲音變得很是輕快,嗓音不再低沉,而似有一股如春風細雨般的淺淺性感。

    孟蓧沫想到了見他第一麵時的願望,隨即道:“我想聽你唱歌。”

    蕭亦澤愣了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會唱歌。”

    孟蓧沫皺眉,怎麽不會呢?這麽好的嗓音不會唱歌豈不是浪費?“我不管,我現在就想聽你唱歌!”

    蕭亦澤腳步放緩,好似費勁腦汁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半句能唱出口的歌詞,有點抱歉的說道:“我還是不會。”

    孟蓧沫抿了抿唇,仰起頭看著蕭亦澤問道:“你一個大男人竟然不會唱歌?”

    蕭亦澤立馬糾正,“正因為我是大男人,所以才不會唱歌。”

    孟蓧沫瞬間焉了,懨懨的躺在蕭亦澤的背上,雙手無力的抱著蕭亦澤的脖子,嘴裏咕嚕道:“真是的,這麽好的嗓子,不會唱歌真是浪費。”

    蕭亦澤勾了勾唇,“那你給我唱吧!”

    孟蓧沫聞聲眼睛一亮,說道:“要不我唱一句,你跟著我學一句?”

    蕭亦澤頓住腳,側頭看了一眼異常興奮的孟蓧沫,隻見孟蓧沫偏著頭看著他,大眼中閃著激動的光芒。他一時間被這光芒蠱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好。”

    “歐耶!那你聽好了。”孟蓧沫清了清嗓門,輕聲唱起了張懸的《寶貝》。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

    一句唱完,孟蓧沫停頓等著蕭亦澤唱,卻過了半響也沒有聽見蕭亦澤發出一個聲音,她疑惑的偏頭看向蕭亦澤,卻發現蕭亦澤看著山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已經處在一種忘我的出神境界。

    孟蓧沫一巴掌打在蕭亦澤的肩上。“唱啊!”

    蕭亦澤回神,幽黑的眸中有種情愫越發的濃,話語寵溺溫柔,說道:“我想聽你唱完。”

    孟蓧沫歎了一口氣,“還真是不會唱歌的人啊!那你聽好了,我唱完了,你就要跟著我學”

    “好。”蕭亦澤應聲。

    孟蓧沫又清了清嗓子,清脆婉轉的歌聲緩緩響起。

    我的寶貝寶貝

    給你一點甜甜

    讓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媚眼

    讓你喜歡著世界

    嘩啦啦啦啦啦,我的寶貝

    整個時候有個人陪

    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寶貝

    讓你知道你最美

    孟蓧沫的聲音如空中飄雪,一朵一朵優雅的落下,綻放出那絕世的美與溫柔。一點點落在蕭亦澤的心裏,越來越深,越來越多,滿滿的,讓他此時感覺到在世界的一角,有一個人已經住進了他心裏,無比甜美。

    我的寶貝寶貝

    給你一點甜甜

    讓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笑臉

    讓你喜歡整個明天

    嘩啦啦啦啦啦,我的寶貝

    整個時候有個人陪

    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寶貝

    讓你知道你最美

    嘩啦啦啦啦啦,我的寶貝

    孤單時有個人把你想念

    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寶貝

    讓你知道你最美

    一曲結束,孟蓧沫笑吟吟的看著還沉浸在歌聲裏麵的蕭亦澤,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問道:“怎麽樣?好聽不?”

    蕭亦澤有點愣神,被孟蓧沫一拍,有點窘迫的回神,折開視線看向前方,“好聽。”

    “那當然了,我這嗓子也算是千裏挑一了,第一首歌就獻給了你。”孟蓧沫得意的仰頭說道。

    蕭亦澤笑了笑,眸光溫柔,卻沒有說話。

    孟蓧沫還想要繼續吹噓自己,忽然鼻尖傳來一股異常好聞的花香,她疑惑的抬頭看去,隻見高山之上有一個簡便的涼亭,孟蓧沫疑惑這花香是哪來的?

    蕭亦澤一直沒有停下腳步,在孟蓧沫唱歌時,他故意放緩了腳步,但此時也已經爬上了南山。

    孟蓧沫東張西望了一會,又嗅了嗅香氣,疑惑的問道:“你有沒有聞到花香?”

    “在前麵。”蕭亦澤沒有點名前麵有什麽,但看樣子他是知道的。

    孟蓧沫正驚奇蕭亦澤搞什麽幺蛾子,忽然蕭亦澤將她放下,說道:“你去前麵看看。”

    孟蓧沫立馬往前麵跑去,穿過涼亭,她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隻見南山的背麵開滿了格桑花,五顏六色的蓋滿了一麵山,此時清晨的露珠還在上麵,晶瑩剔透。再配上五顏六色的花瓣,猶如仙境。

    “我的天啊,這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多格桑花?”孟蓧沫不敢相信的跑進了花叢,折了兩朵格桑花捏在手裏才覺得這一切真實。

    正在她震驚哪來這麽多格桑花時,一陣婉轉動聽的樂聲響起,猶如黃鸝清鳴,響徹了整個山澗,就連那些格桑花都情不自禁的伴著這樣動聽的樂聲翩翩起舞了起來。

    孟蓧沫轉頭看去,隻見蕭亦澤拿著一片玉葉放在嘴邊,吹著的正是她剛剛唱的那首《寶貝》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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