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集團總部頂樓

    方振龍行虎步，朝著總經理辦公司走去，盡管已經年過半百，方振依舊雄風不減，甚至因為時間的洗禮，讓他變得更加成熟，內斂，不威不怒就讓人忍不住敬仰。

    硬朗的五官，加上成熟的年齡，恰是當下最吸引人的帥大叔類型。

    方明急忙掛了電話，上前迎接方振，等待匯報工作。

    進到辦公司，辦公司的格局如同方振的外形和性格，主黑色，低調，大氣，穩重，裝飾簡單，整體看卻混潤，一氣嗬成，明顯出至大家之手。

    方振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神色永遠是那麽一成不變的嚴肅。

    自從二十四年前那件事，好像方振的臉上，就再沒有出現過冷漠之外的表情。

    不論何時何地，永遠是那樣板著臉，似乎已經沒有什麽能讓他動容的事情了。

    心如死灰莫過於此。

    “剛才說什麽，那麽鬼鬼祟祟。”方明跟著方振四十多年，雖然是下屬，但更勝兄弟。

    “沒什麽，就小琴最近看鑒寶節目，喜歡上一個年輕教授，叫我找凱少那邊說說，求個簽名什麽的。”方明語氣恭敬，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就是方振。

    方振沒有多想，拿起擺放在辦工桌上的文件夾，開始審核。

    方浩凱旗下的星銳，占據娛樂圈半邊天，經常有這之類的小請求，見怪不怪。

    瀏覽著文件的方振，眼眸一抬，望著還站著沒走的方明，“還有什麽事？”

    方明欲言又止，看著十分糾結。

    “有話直接。”方明跟他這麽多年，打小讀書就一直輔佐他，早已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此刻這樣扭捏倒讓方振心有所疑。

    將文件丟在一邊，雙手交叉握著擺放在桌上，目光炬炬。

    方明定神，反正家主遲早都要知道，不如早些告訴他，“家主，那個鑒寶節目的教授，和衣小姐……”

    “有衣若消息了？”方明話還沒說話，方振如同發狂的野獸般，從桌椅上彈起，撐著桌子，衣袖不小心將一邊的茶杯拂倒，“啪”的一聲摔在地方，粉身碎骨。

    “方董？有什麽事嗎？”日常生活秘書聽見辦公室的聲響，敲門詢問。

    “出去，沒我吩咐，誰都不準進來。”

    “家主，您先冷靜，不是衣若小姐。算了，我還是直接給您看吧。”說著，將手機遞給方振。

    不是衣若！方振像一下失去了動力，僅僅兩秒，又恢複常色，冷靜，沉著。

    二十多年，已經不是頭一次得到希望又希望破碎了，他以為他已經看淡，卻沒想到，那個名字還是能那麽輕易的撥亂他的心弦。

    接過手機，裏麵是一張年輕女子的照片，還附有簡介。

    方振臉色一白。

    照片裏的女子，明媚動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如同會說話般，清澈透明，淺笑曼曼，就這樣看著照片，似乎都要被她那純潔的笑容感染。

    和衣若太像了！

    七分相似！

    衣若是一個如同水做的女人，不論從氣質還是眉目，都如同她的性格，一個字——柔。

    而照片上的女子，年輕，朝氣，在衣若柔成水的麵目裏，多了一些硬朗，一種倔強，有些高傲，帶著些疏遠。

    氣質不一樣，年齡不一樣，長相也不一樣。

    雖然很像，可依舊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同一人。

    可能是結合了父親和母親的雙重優點。

    下麵是顧甄雲所有的資料，詳細到每件小事。

    父親，顧業明，母親梁珺，更有雙方的照片。

    方振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梁珺！梁珺！她化成灰他都認識！雖然名字不一樣，可是那個讓他愛到骨頭裏的女人！

    那眉，那眼，他一輩子都不能忘！

    她就是衣若！

    母親，梁珺，已逝。

    “已逝，已逝，已逝，怎麽可能。不可能！”方振不相信，他苦尋二十四年的女人，第一次得到她確切的消息，居然是已逝。

    “家主，是顧業明和其女顧甄雲共同埋葬，千真萬確。”衣若失蹤，這二十多年，他跟著方振，跑遍了全世界，也沒找到其蹤影，方振心都冷了，一年前回國，那時候顧甄雲正遭遇封殺，方振和方明都不關心娛樂，更加對她不了解。

    直到近段時間，方明的老婆小琴，一直喜歡收藏淘寶，更是迷上權威鑒寶節目五千年的美女教授顧甄雲，帶著方明也了解，這一看不得了。

    長眼的都能看得出，這不是衣小姐的女兒是什麽？完全繼承了母親所有的優點，有過之而無不及。

    慢慢抽絲剝繭，順藤摸瓜，才查到目前這些完整的資料。

    方振似乎受到致命的打擊，胸腔不停起伏，靠在椅子上，良久，忽然像抓到了希望，坐起。

    “衣若的女兒？”方振又翻回顧甄雲的照片，連續看了好幾張，各個角度，難道因為是衣若的女兒，他為什麽越看越像他的女兒？

    盡管大部分遺傳了母親，可那隱隱的不屈，貴氣，越看越有三分像他！

    方明如何不知方振所想，他當初也懷疑過，可是一番調查下來，事實就是那麽殘酷。

    “家族，不是。按照生辰推算，衣若小姐是八月受孕，而衣若小姐失蹤是在五月！”盡管不忍，可方明必須要說。

    “八月，五月。”相差三個月，不是他的孩子。

    她離開他，還為別的男人生育了孩子。

    她為什麽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為什麽一別成永別。

    “你先下去。”方振似乎很累，連擺手的力氣都沒有。

    方明不再言語，悄悄退出辦公室，每次傷神，方振都是一個人獨自療傷，誰也不見。

    方振反反複複，又找出顧甄雲的許多照片，如何看，都覺得那種冷漠的氣息，像極了他。

    甚至有些地方都像他，完全就像他和衣若的結合體。

    他一定是得了魔障。

    一直在自欺欺人，可現實就擺在他的眼前，讓他連些遐想的機會都沒有。

    思緒一次次回到二十多年前，和衣若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是他人生中最美好，最快樂的時光。

    山盟海誓，最終抵不過現實。

    之前杳無音訊，他還有個盼頭，而現在，正式摧毀了他的希望。

    不對，他早已沒了希望，從那錯誤的一晚開始，衣若就注定了，永遠不會和他在一起。

    即使衣若還在，也是作為他人的妻子，他人的母親，幸福的或者，不會對他投來一分的注意力。

    衣若是個那麽浪漫，忠堅的女子，她容忍不了絲毫背叛，她要的感情，不能有任何雜質。

    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覆水難收，二十多年，他受盡了思念的折磨，這是衣若對他的懲罰。

    整個房間彌漫著絕望。

    辦公室的門反鎖，再次出來，已經是三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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