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被炮灰的閨蜜(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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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哥這筆錢,一部分是他多年以來的積攢,一部分是他從老板那裏借貸而來。他是剛剛才湊齊這筆錢的,原本打算昨天就去醫院把醫藥費給交了,卻因為事情耽擱拖延了一天。然後這些錢,隨著一場大火就那麽劃為烏有。
他右邊整個半張臉都因灼燒而刺痛的難受,喉嚨也幹嗆的仿似著了火一般,他卻沒有什麽心思去醫院稍處作理。就那麽在地上跪了一夜,直到火勢熄滅天光微亮,憑著僅剩的理智和僥幸,他走進廢墟,意料中的一無所獲。
看著東邊升起的朝陽,他才記起還有女友守在一旁,然而環顧四周,卻空空蕩蕩一無所有。他想,或許是對方嚇壞了,便自己回家了。這樣也好,免得他還要抽出心思安撫對方。隻是他還是有些擔心,遂拿出手機撥打對方的電話,無人接聽。他自我安慰,或許是李茵沒有聽到電話鈴響,或者對方沒有把手機帶在身邊。
處理好傷口,平複好心情,東哥開始考慮他父親的醫藥費問題。父親等了那麽久,好容易才等到一個匹配的腎、源,他不能就這樣放棄。可是錢的問題,認識的人他幾乎已經借遍,根本沒有人再願意借錢給他。他想到了李茵,在他的意識裏李茵是他的伴侶,以前的大男子主義心理作祟,他從不曾想過從李茵那裏得到什麽。如今,卻已顧忌不了那麽多,他希望能夠得到對方的幫助。當然他會還的。
電話依然打不通,他隻能去李茵的學校找人。卻沒有想李茵請假了,而他並不知道李茵的家在哪裏,他隻知道對方是個富家女。
東哥在學校等了四天,才終於見到了李茵。李茵看到他,就像麵對一個陌生人一般,但比陌生人多了些許其他的情緒,其中夾雜的不是親近、愛意,而是疏遠、淡漠、甚至是嫌惡。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一下子將東哥的心髒刺的生疼。
他忍下喉間的澀意,止住想要退卻的腳步,努力扯出一抹笑意,輕聲開口,卻是一道嘶啞破碎有如拉風箱的聲音。他還來不及自卑,便注意到對方的眉毛皺起了一抹不耐的弧度。
他是這樣說的:“茵茵,這幾天怎麽一直聯係不上你?”
頓了下,又繼續:“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那天有沒有傷著?”說著,便要上去查看。
李茵腳下一邁,急急躲開,眼睛裏卻已經有了隱隱的怒意,但她全程都不曾正眼瞧過東哥一秒。
東哥止了動作,還是繼續道:“我,我父親……”他低下頭,有些難以啟齒。卻沒想對方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那聲音依舊清脆如鶯啼,說出的內容卻句句如刀坎在他的心上。
她說:“鄭東,你不覺得你這人太不利索了麽?我之前和你交往一則是因為你長相帥氣,二則是因為我從來都沒有交往過一個混混男朋友。哦,還有三,三就是你的床上功夫還算不錯。
可現在,你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已經不新奇了,更何況你還毀了容,你哪裏來的自信會認為我會想要看到這張臉?
哦,對了,感謝你將我從大火裏救了出來,也感謝你讓我贏了這次的賭局。
還有,我想我應該說一聲抱歉,因為和人打了賭,賭的是你會不會衝入大火來救我。賭資很大,我不能輸,而且還有什麽地方比你家更適合來完成這個賭局的呢?所以抱歉,毀了你的家。作為補償,我會拿出十萬元。這樣,我也算仁至義盡了。”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東哥聽得目眥欲裂,衝上去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看到她臉上絲毫沒有否認態度,他第一次伸手甩了李茵一臉:“賤人!你不得好死!”她憑什麽?憑什麽毀了這一切?
他通紅著眼,第一次開始用另一個視角審視李茵。然後大步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然而隻有他知道,他的心已經碎的掉到地上再也拾不起來,那種裂開了的痛就像海浪般洶湧地將他整個人吞沒,卻依然抵不過他心裏內藏的自我厭棄。
父親的病不能不治,毀了的房屋不能不修,他找上自己的老板,終於將雙腳邁進製毒販毒的深淵。
他以前隻想做一個混混,偶爾打架鬥毆也不是什麽大是大非的問題。認識了李茵,他連混混都不想做了,他本來計劃等父親治好了病,便金盆洗手從一個小攤販做起。然而這一切卻在一夕間化為了泡影。
老板給他安排了一筆大交易,事成之後就能湊齊所有的醫藥費。可是父親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病直轉急下,等他回來,卻聽醫生說父親的身體情況已經不適合做換腎手術,讓他準備後事。
這晴天霹靂的消息,震地他一瞬間的恍神。他想揍一頓醫生,讓他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可理智告訴他醫生沒有騙他。他恨的除了李茵,其實更是他自己,怎麽就信了那麽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麽就因為那麽一個女人丟了父親的性命?
東哥的父親並沒能堅持多久,老人在醫生說要準備後事的第三天便去世了。留下的東哥成了一個真正一無所有的人。而他所有的心神就隻剩下了報複,反正他的人生也毀了,一個毒販子,還能有什麽未來?
可李茵消失了,她轉了學,也換了手機,他便怎麽也找不到了。但他沒有想要放棄,而是潛伏起來,靜待時機。
老天總算睜了一次眼,不過幾個月,李茵便又自己找了過來。要他幫忙報複一個她看不順眼女生,至於怎麽報複她也想好了,就是讓他找幾個人玩兒一票綁架,並且把人給輪了,而且還要錄下視頻傳到網上。東哥心裏暗自嗤笑,這就是他曾經奉若神明的女人,無論外在還是內裏都一樣的肮髒。而且她怎麽就忘了,她剛害的他一無所有,她怎麽就確定他會毫無怨言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東哥答應了李茵的提議,不過被輪的,不是別人而是李茵。發生的地點就在他們約見的酒店,沒錄視頻,卻讓李茵染上了毒品。
至於綁架,從李茵踏入咖啡廳他就打開了錄音,李茵說的所有話都將成為她是這起綁架案主謀的證據。
*
婁臨從警局出來,了解了事情的所有情況。這件事已經不用他來插手,所有的東西都一目了然。除了綁架案,包括故意縱火案、販賣毒品案、輪女幹案、誘使他人吸食毒品案,警察都會一查到底,不會有絲毫地遺漏。
第二天李茵便被逮捕歸案,婁離顧不上請假便著急忙慌地跑到公司找婁臨幫忙。因為之前婁臨的吩咐,他被堵在樓下上不來,撥打了婁臨的電話無人接聽。
婁臨正在開會,看到手機亮了的屏幕,基本能夠猜到這個弟弟找自己大概為了什麽。他讓會議暫時停歇,找來公司裏的律師讓對方帶婁離去警局了解情況,並特意囑咐去咖啡廳調出東哥和李茵的監控要讓婁離看看。
下午的時候,婁離沒有去學校,整個人喪的不行的在婁臨眼前晃動。婁臨沒有搭理,讓他自己想清楚。卻不想,沒一會兒便接到了對方班主任的電話,問婁離無故曠課,你做家長的怎麽不管管。婁臨隻能無奈地用一個適當的態度,說婁離生病了,然後是解釋又解釋。他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訓斥,莫名地有些酸爽。
掛了電話,婁臨瞅著喪喪的弟弟,突然心情不錯。他走過去,像逗一隻小狗一樣,伸出一指點了一下對方的身體。卻不想,男孩“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婁臨退出一步,滿腦子問號,至於麽?不就戳你一下麽?多大的人了,哭得像個幼兒園小朋友一樣。但仔細一聽,卻聽出了滿腔難過和委屈,他辨不出其中的由來,隻能過去拍了拍對方的頭顱以示安撫。
讓他哭了會兒,婁臨出聲:“恩,成長的過程中難免會遇到一些妖魔鬼怪,除了妖、斬了魔便好了,往後的路一定會是一條通天大道。”然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索性換了個話題:“我怎麽總覺得你很喜歡哭?難道哭不是女孩子的專利麽?”
婁離:……
婁離徹底止了哭聲,抗議道:“哥,你怎麽總是欺負我!爸拿鞭子抽我的時候,你給他遞鞭子。我來了公司,你不讓我上樓。我給你打電話,你百分之八十的不接聽。現在又來懟我!”
婁臨對他的指控無動於衷,回道:“抽你是因為你欠收拾。不接你電話是因為你打100個電話,其中80個是騷擾電話,剩下的20個也不會是什麽正事。不讓你上樓是因為看著你礙眼。怎樣?有問題嗎?”
婁離無話可說。
眼看今天的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婁臨便心情很好地帶著弟弟去一家有名的私廚吃了飯。之後還不忘囑咐對方搬過來和他一起住,並通知婁離,高考後不會有假期,不允許他參加任何活動,無論是室內的還是戶外的。讓他安安心心來公司實習,好早日接管婁氏。
婁臨也算看清楚了,這小子不盯著指不定還會出什麽幺蛾子,等再過兩年,他便也就不管了,對方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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