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重生的將軍(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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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過後,婁臨已經達到了練氣期五層的修為,那六十個孩子也已經有了一定的武學基礎,餘下的就隻剩向各處輸送的問題了。

    今年是新帝登基的第三年,新帝的哥哥譽王已經開始在南方蠢蠢欲動。而北方的匈奴,能夠震懾匈奴各部落的老單於剛剛過世,太子勢弱,雖然勉強成了新的單於,但號召力、話語權幾近於無。匈奴真正的掌兵者,是年輕單於的叔父左賢王呼衍賀。這位叔父,也即是後來忽悠大燕皇帝陷害衛驍的幕後黑手。

    而此時的婁臨正帶著蘇子文,奔波在譽王治下的涼州府境內。他們先是視察了一番涼州府境內的紫煙閣和南館的經營狀況,然後迅速閃進了一處偏僻少人的院落。院子裏有六個身著勁裝的少年男女,他們麵容嚴肅、身姿筆直,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待兩人在六人麵前站定,蘇子文出聲道:“你們應該知道你們這次任務的主要內容,也了解了自己即將奔赴的崗位。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也為了更全麵的監督各位,公子實行了積分考核製度。誰的積分高,誰便能夠得到獎勵,也更容易受到提拔,會有更為優厚的待遇,甚至是在蒼旻樓得到一定的話語權。”

    “提升積分的途徑有,獲取更多有價值的信息,促進任務進度的行為,舉報他人不作為甚至是背叛的行為……扣除積分的行為有,長時間不作為,長時間無貢獻,朝三暮四,對任務對象產生感情……出現以下行為,泄露蒼旻樓,以及蒼旻樓內部任何信息,背叛蒼旻樓,設法阻止其他人完成任務,私自滅殺其他組織成員等,將予以抹殺處理。另外,知道組織的內部信息,但不屬於蒼旻樓成員的,也予以抹殺處理。”

    “另外,因各位所處崗位的危險性與重要程度不同,你們每個人的初始積分也會不同。不用提出質疑,這些位置都是你們自己選定的。若是沒有異議,你們可以行動了。”

    語畢,人群便忽的一下散了開來。蘇子文和婁臨打了聲招呼,便也和眾人一起,下去換了身行裝。然後婁臨便看到了一群衣衫破爛、形容憔悴的平民。他們這些,有的即將賣身進入譽王府,有的會去其他的富戶官家,也有的甚至會去青樓為妓。總之他們會從最底層開始,一步步摸進譽王府權利機要的最中心。

    婁臨當然不會讓手下的人真的為妓為妾,他從一開始研究改良藥物配方的時候,就從迷藥和性藥的成分中推導出了一種新的藥物,聞到此藥的人通常會以為自己和下藥之人有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春風一度,但實際上什麽也沒有發生。所以,如果真不願和任務對象發生關係,是完全可以實現的。成了妾的,未必就真的被困在了後院之中,成了妓的也未必不能保有貞操。

    待蘇子文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將一個長相不賴的少女送入妓院,待涼州府的一切進入正軌以後,婁臨便帶著蘇子文輾轉到了下一個地方。他們去了能去的幾乎所有的地方,潛進了天下幾乎所有的勢力 ,甚至包括北方匈奴的諸多部落。

    當然由於北方匈奴的特殊性,一個漢人想要打入匈奴內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打從一開始,婁臨便專門培養了幾個匈奴孤兒。這些孤兒要麽對匈奴單於沒有什麽歸屬心,要麽厭惡甚至是憎恨匈奴貴族的殘暴統治。

    就這樣,婁臨的耳目遍布天下。

    這其中有一個意外驚喜是,六十個少年男女中,有一個女孩的哥哥是大燕皇宮太監總管的徒弟。這個徒弟,在女孩的幫助下被成功策反,成了蒼旻樓內部的新成員。婁臨很期待,他會從太監總管處得來怎樣的消息。要知道,這位太監總管可是那個三番五次在大燕皇帝麵前進獻讒言的宦官啊。

    當婁臨再一次進入江州府境內,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排種植整齊的玉米地,然後是種滿了坡地的大豆番薯。他這才想到,之前離開江州府前,他有和衛驍提過,西域有一些高產易種的糧食。卻沒有想到,這次回來便能見到成熟了的莊稼。他也是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一個春夏,轉眼卻已經是融融秋日。

    江州府比他初來的時候更見繁華,從上到下,從老到少,人們的臉上無不容光煥發、精神奕奕,無論是誰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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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是一個向上的地方。

    這一次,婁臨帶回了一批鐵匠,鐵匠們加入了蒼旻樓,形成了蒼旻樓的又一個分支。自此,蒼旻樓的所有功用都已步入了正軌。就像機器的所有螺絲都已經組合了起來。

    而蒼旻樓的將來會有多大的建樹,婁臨從來也沒有懷疑過,他相信時間會檢驗一切,也會證明一切,到那時顯現出來的,一定會是一種別樣的輝煌。

    時間如白駒過隙般一下子快了起來,眨眼間便已是四年過去。四年間,婁臨終於從一個小豆丁變成了一個小少年。

    這一年,衛驍十四歲,正是他父親衛胥戰死的那一年。他還清楚的記得,當父親的噩耗傳入到他的耳中時,他的心髒是怎樣的抽搐與絞痛。在那一瞬間,他仿佛一下子看到了衛家人命運的既定軌跡,但他沒有猶豫,也沒有害怕,他的內心隻是靜默的做著準備,然後悍然赴死。

    之後他又聽說,父親的屍身被匈奴人如何如何的羞辱,然後像是反彈般,他的冷靜,他的理智一下子出離了他的軀殼,他通紅著眼眶,想要不顧一切的搶回父親的屍身,即便死,即便有去無回。

    兄長的一巴掌打碎了他所有的支撐,他終於嚎啕地大哭了起來。然後他聽到了一個沙啞難聽的訓斥聲:“我們衛家人,唯可以戰死!”

    衛驍抬起頭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卻看到了兄長微微晃動的身形。他這才意識到,不是隻有他才會難過,也不是隻有他才會憤怒。

    自此以後,他看到兄長拚了命的訓練,不僅訓練他自己,也訓練他手下的兵。有一段時間,士兵們叫苦連天,對衛紀的行為頗有些不滿。好在有葉平提醒,兄長才鬆懈了對士兵的訓練,但他依然不放過自己。

    後來,兄長戰死,他接過兄長手中的接力棒。成了衛家又一個新的脊梁,他自己也成了兄長的複製品,沒日沒夜沒命的訓練。他想要報仇,想要匈奴人的血染滿手中的刀,想要匈奴再也不敢踏足他們衛家人守護的江州府土地。

    他就這樣一直淳摯的堅持著,卻從來沒有想到,來自背後的沉痛一擊。他知道了什麽?他們衛家世代守護的朝廷,竟然向著衛家伸出了猙獰的爪牙。他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憤怒,而是慶幸,慶幸爺爺、父親、以及大哥,他們並沒有看到這樣的朝廷。

    這樣他們就不用為此難過、哀傷,不會痛悔往昔的不值,更不會不知所措。因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此時此刻,一瞬間翻湧出來的思緒。

    衛家的忠誠就那麽廉價嗎?或者說,這世間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世代效忠的皇權。人心易變,皇帝的心思便更是難以揣測、捉摸不定。

    這一世,衛家不會再像傻子一樣愚忠下去,衛家隻為自己而活。衛家所守護的,也隻會是江州府這一塊土地,以及土地上生活著的百姓。

    ……

    今年的這場大戰叫做逐北之戰,本來隻是匈奴慣常的擾邊行為,卻沒想匈奴回去的時候順手挾持了一位少女。這女子來曆簡單,唯一不凡的大概就是她的相貌了,而且就是因為這不俗的相貌,還未及笄這少女便被皇帝記在了他的小本本上,隻待時機成熟接進宮裏。

    少女的意外出事讓皇帝震怒,皇帝下旨,要衛胥不惜一切代價將少女解救出來,否則遞上他的項上人頭。然而,所謂的少女出事本來就出自坊間傳言,從事發開始到傳入衛胥耳中已經過去了十天時間,別說專門救一個人所耗的人力物力,就是真的要救也恐怕為時過晚。

    而這個流言從邊地傳入京都,進而傳入皇帝耳中,用時整整兩個多月,皇帝讓人去搶救一個兩個多月前便已經發生了的事情,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皇帝的想法再可笑,他說出的話也會是一道威嚴慎重的聖旨。沒有人會膽大包天的去反駁,即使這可笑的想法會讓那個倒黴的執行人有失去生命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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