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吳南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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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繼續趕路,但藥王穀複雜的地勢也就在此時日漸顯著。但除了雲若飛,一行人倒也都是習武之人,勉勉強強也算是能趕上步伐輕巧的玲瓏分哨。

    眼看就要進入南山底下的棧道,沈靈抽出紅繩遞給了雲若飛和白銘,對身後的人交代,說:“用繩子綁住,切記跟著我走。記得不要多走一步,否則會觸動地下的火引子,雖不致人命也會燒傷。”

    雲若飛用紅繩綁住她的腰腹,一頭也綁住了白銘的手腕,笑著說:“你應該不需要吧!”

    豈料白銘一把奪過去,得意的笑著說:“我又不是貓,我可沒有九條命。這玲瓏閣的陣法,天下獨具一格。”

    雲若飛眉目垂下,白銘笑著用紙扇捅了捅她的腦袋說:“你放心,別忘記了允明的師父是誰?按輩分來排說不準還是沈君瀚的師兄呢,不會出什麽事的。”

    白銘的笑容總是有種讓人格外舒心的能力,她淺淺一笑已是回敬,即便內心依舊擔心如今早已失明的蕭允明。

    跟著沈靈以左三右一的步伐進藥王穀,雲若飛畢竟不是習武之人,忽然腳步濕滑竟偏離半寸,地上火苗子漸漸變成大火,白銘忙用紙扇撲滅雲若飛身上的火,抱起雲若飛對沈靈喊道:“快。”

    然後他便用輕功以極快的速度照著沈靈的步伐穿過白霧火引區,雲若飛看著被燒壞了衣袖說:“看來是我拖累大家了,還差點燒到初語。”

    飛到雲若飛肩上的初語,義憤填膺的看著她,知道後方有人便唯有嘰嘰咋咋的表示它的不滿。

    見此沈靈說:“曾聽玲瓏閣來的玲瓏哨說起過,姑娘能聽得懂飛鳥之語,原來還真有其事。”

    “是啊,沈靈,我們如今在哪?”雲若飛問。

    “已入棧道,這裏一共有七陣。但如果是自己人懂得破陣之術,直徑而行隻需再過兩關。”沈靈說:“不過……接下去的兩個陣法可要小心了,倘若走錯一步變會屍骨無存。”

    初語飛了起來,嘰嘰咋咋的說:不去了,我不去了

    “行了,你在我肩上,遇到不妙你就跟著沈靈走,我允許你不講義氣。”雲若飛說:“快走吧。”

    第二陣法比起之前的路,倒是好走許多,像是有意開出的小道。兩邊都是高樹,而小路也難得的平坦,所以也就不用再分毫未差的小心走著。

    但沈靈似乎並不這麽認為,而且格外小心。聽她每走一步便嘴裏振振有詞的念著數字,數到第七棵大樹之時,攔下身後的人,說:“停下來。”

    然後她在地上撿了石頭超左右第七棵大樹扔了過去,兩棵大樹竟開始向中間移動,漸漸靠攏也漸漸的錯開直至各自的位置。

    正當雲若飛震驚之時,前方原本平坦的路竟漸漸出現了它原本的樣子,曲折雜草叢生。

    眾人膛目結舌,而白銘卻笑著說:“居然利用了水輪和琉璃鏡製造假象。”

    “不錯,如若繼續往前走便會觸動機關,地下是鐵網和刀劍。”沈靈說的輕描淡寫卻讓雲若飛不寒而栗。

    進個吳南還當真是難,若不是蘇逸之特意安排沈靈為他們引路,怕早就屍骨無存。難怪當初沈君瀚和蘇逸之如此自信,別說隻是逗留數日,怕是百日都不見得可以破陣進吳南。

    繼續往前走著,竟發現那狹窄的通道在前方分出七條小路,雲若飛問:“又是采用琉璃鏡嗎?”

    “不是,是利用藥王穀煙霧和濕氣,做出假象。每天每條路都有可能是真有可能是假,方才你們提及公子有意帶人進吳南,即便那人今日能進,明日怕是又不一樣了。”

    “如何進?”白銘問。

    “這是個假象,隻要知道是假的,就好分辨了。”雲若飛拿著石頭扔了七條路,僅有一條路有回聲說:“是這個嗎?”

    “姑娘聰明。”

    雲若飛問:“這樣豈不是很好闖關?”

    “其他小路上布滿毒藥和機關,倘若誤闖其中一條,那麽這條真的路也就會成為陷阱。”

    蘇逸之與沈君瀚為了保吳南的確是下了一番的苦心,這些機關雖在沈靈看來隻是信手拈來,但說對於普通人而言卻算得上精妙以及危險重重。

    一行人剛剛進入棧道,白銘和雲若飛剛剛交代無名等人就此休息,卻看到鐵鎖橋上頭戴麵具的男子與蘇逸之的對峙。

    落日之下,鐵鎖橋上,絕世公子一改往日的溫潤如玉,手持長劍、麵如寒玉。

    見他如此,雲若飛不知為何竟紅了眼。

    或許她是想起這十多年來蘇逸之偏執的憑一己之力逆四國公約扶持吳南,亦如他如今憑一人一劍保吳南20多年的安寧。

    亦或許她是想起了蕭允明,都說雙生子心靈相通,蘇逸之與蕭允明即便容貌如今已大不同,性情處事也不盡相同,但他們卻都有股執念,一股將責任獨自承擔的偏執。

    即便蕭允明保得是蘇逸之乃至蘇家,但對於蘇逸之自己而言,他無所謂自己的安危也要讓吳南不再卷入四國的紛爭而獨處於世。

    白銘依舊是拍了拍雲若飛的肩膀,讀懂她的情緒,還以他獨有的方式安慰,說:“我們都猜錯了,蘇逸之怕是把玲瓏閣的人都留在臨縣了。僅他一人進了這吳南。”

    雲若飛點頭表示讚同,因為以蘇逸之的性子,他即不願意將這份違背四國的罪名連累玲瓏閣,也不願他們闖進吳南,驚擾百姓。

    蘇逸之似乎無意殺死眼前的黑衣人,可忽然沈君瀚從他的後麵飛了出來,一掌將其殺死並直接丟下山澗之中。

    麵對沈君瀚的任性與胡鬧,他也早已習慣,他無奈的問:“為什麽殺了他?”

    沈君瀚不耐煩的說:“我不僅要殺他,我還要殺光藥王穀所有的人!”

    此時沈靈激動地喊出少主二字,成功的將鐵鎖橋上的人吸引了過來。

    蘇逸之悠悠的眼睛看了一眼雲若飛以及她身後的白銘,本事意料之中的事卻因為身後的白銘顯得有些不知如何進退。

    但顯然,沈君瀚這豪氣爽朗的性子卻在此時緩解了這個矛盾,他直徑朝雲若飛飛了過來,落在她的跟前,依舊是漂亮的男人,隻可惜側臉顯然被刀劍劃傷,依然留有疤痕。

    他激動地說:“醜丫頭也來了,這個笑得像個狐狸的男人是誰?”

    白銘似乎絲毫不介意,雖然麵上是回答沈君瀚的問題,實際上卻有意的看了一眼蘇逸之,笑著說:“書生北冥山白銘,算得上若飛的朋友。”

    蘇逸之一步步走了過來,沈君瀚依舊胡攪蠻纏,說:“醜丫頭我們了解,她的朋友不過5個指頭就可以算完,你我可沒聽說過。”

    雲若飛正打算解釋,忽然沈君瀚警覺地將她拉回身後,看著棧道之內,雙眼嗜血的說:“還有人,人數還不少?!”

    “沈大哥,他們都是我從明王府借來的人!”

    此言一出,蘇逸之與沈君瀚紛紛看著她,那不僅是種不理解,甚至還有些質問。

    但終究是說來話長,更何況裏麵還有不少的隱情,她正捉摸著如何表達,白銘卻沒心沒肺的說:“敵人都是鬼修,說來自然也算的上朋友。”

    “你,來至北冥山?”蘇逸之自然聽懂了白銘話裏的意思,而他更為感興趣的卻是眼前這個自稱來至北冥山的客人。

    “不錯,公子無雙絕天下,真不愧是四國第一公子!”白銘讚許的說。

    “為什麽說他的敵人也是鬼修,他們可是一夥的!”沈君瀚義憤填膺的說:“不是蕭允明,鬼修他們為何非追著太子不放,他就是為了稱帝不是嗎?”

    “如今的明王已經是個廢王,又如何談稱帝的野心。既然不是明王,鬼修自然與他決裂。但他們二人之間失去合作關係後,彼此都知道對方太多的事,自然不會留下對方,由此看來當然算得上敵人。”白銘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極有說服力。

    蘇逸之帶著一行人走在街道上,許多百姓紛紛都停下腳步打量著這些外來之人。

    看著這裏的風土民情,雲若飛自然也明白為何他們顯得格格不入。他們樸實無華,身穿長褂,頭戴編帽,倒與南國其他民鎮略有不同。

    不多時便來到一個院子中,這座院子中有幾棟的茅草房和木屋,比起周邊的房子倒也不太引人注意。

    隻不過如今院子之中,猶如驕陽、劍眉星目的舞劍男子顯得格外突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星宿!

    雲若飛開心的喊:“星宿!”

    林星宿隨之也停了下來,呆板的轉頭卻滿臉的不可置信。初語也迫不及待的從肩上飛了過去,圍著林星宿嘰嘰咋咋的飛著。

    從小青梅竹馬的默契,任何人都不能替代。情同手足的信賴與踏實也是旁人無法理解。

    雲若飛站在林星宿的麵前,本來有太多的話要說卻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說,就隻是衝著林星宿笑得燦然。

    他摸了摸雲若飛的頭,卻越過她看到身後的白銘,那個總笑得沒心沒肺的男人讓林星宿莫名的有了幾分似曾相似的感覺。

    “蘇大哥!你真的來救我們啦!”雙兒驚喜的從外麵跑了進來,看她依舊安然無恙,雲若飛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衝她笑得開心。

    雙兒放下菜籃子,便將她抱了起來,開心的說:“若飛!”

    可雲若飛卻發現,無論是屋裏屋外她怎麽都找不到雲明軒的影子,有些不安的問:“星宿,我大哥呢?”

    此言一出,雙兒為難的看了一眼林星宿,他們三人的臉色暗沉不敢有話。越是如此,雲若飛心中越是難安,亟不可待的又問:“我大哥,他怎麽樣了?”

    沈君瀚素來天邊不怕地不怕,可此時麵對雲若飛質問有些愧疚的說:“醜丫頭,是我失信於你,你大哥被荀明子抓走了。”

    雲若飛錯愕的站了起來,雖然她很明白依他大哥的武功很難從多次的追殺中全身而退,但她的確也是極為信賴林星宿與沈君瀚的武功。

    她極為克製,心中不斷的安撫自己,可忽然的暈眩之感讓她總是力不從心,疲憊的說:“不怪你,我大哥本來就不會什麽武功。”

    話音剛落,連日來奔波的她卻忽然暈倒在地,蘇逸之眼疾手快扶助了她,卻看向了一旁比他慢了半拍的白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