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章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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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逸之敬重的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童楚楚,即便懷著如此貴重的孩子,她依舊內斂謹慎,而骨子裏卻剛毅到不懼誅心蠱對她的蠶食。
她畢恭畢敬卻落落大方,看著南帝淺笑著說:“父皇,兒臣已懷有身孕3月有餘!兒臣知道這樣的隱瞞不合禮數,還請父皇贖罪!”
雖然這個孩子不是南帝的第一個孫子,卻是最為重要的嫡孫,這一點童楚楚太過清楚。所以她的到來就是為了用這個嫡孫,幫林皇後報仇。
一個消息一句請罪,讓南帝意外之餘更顯無奈,他有些認命的點了點頭,看著童楚楚仿佛看穿了什麽未來,說:“罷了罷了!或許是到了朕該退的時候!”
一個嫡孫,南帝便想到的是退位,蘇逸之有些始料未及。
而蕭允言則更為慌張的說:“父皇,兒臣絕無此意!
南帝搖了搖手,說:“慶禮,傳旨下去……即日起南國所有政務全權交由東宮太子處理,無需上奏到禦書房。”
“是!”
南帝又說:“上至四國皇族,下至黎民百姓,若有不服東宮太子,即是對朕不敬!另外……安排禮部和欽天監去擇算日子,著手籌備允言登基一事!”
慶禮又畢恭畢敬的行禮,說:“是!”
蕭允言一時還沒反映過來,依舊有些茫然的看著南帝,仿佛不太理解方才他話中的意思。
直到童楚楚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服,他方才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有些慌張的說:“父皇,可是您依舊……兒臣的意思是……兒臣不過就是想要一道聖旨,為了母後罷了!真的……絕無逼父皇的意思。”
見他孝義仁厚,南帝慢慢走到他身邊,將他扶起。
他看著蕭允言,欣慰的說:“允言,你記住!就單憑你母後的性子,朕重來就沒有後悔過封你為儲,更何況你才德兼備、仁愛天下!這登基不過是早晚的事。”
他又轉身扶起童楚楚,意味深長的說:“在加上如今楚楚懷有身孕,的確是最好的時機。”
南帝抬手,第一次親密的將手搭在蕭允言的肩上,刻意的看了蘇逸之,說:“更何況,逼朕的人,重來就不是你們!”
蘇逸之聽到南帝話中之意,俯身行禮說:“舅父,逸之不敢!”
“敢不敢,你很清楚!以後的事就由不得朕一人說了算,對嗎?允言!”南帝笑了笑,不等蕭允言回答,便揮了揮手,讓眾人散去。
慶禮親自為他們開了禦書房的門,而南帝此時卻背對著他們提醒說:“讓允文辛苦些,再回禦書房裏來吧!”
待屋外再也沒有了動靜,慶禮低著頭,站在空蕩蕩的禦書房中,對著南帝落寞的背影說:“皇上,都走了!”
南帝一聲無奈的長歎,竟有著一些哽咽,讓慶禮感同身受的又喚了一聲:“皇上!”
“慶禮,朕……你說青梅會不會怪朕!”
慶禮低著頭,帶著哭腔說:“娘娘不會的,娘娘總是什麽都為皇上著想,她知道的!”
南帝抬頭看著那至尊龍椅,說:“允言這輩子怕是都去不了北冥山了……北冥山、北冥山……嗬嗬……又一次定了南國的江山!”
而那位南帝口中定了南國江山的北冥尊主,如今連夜趕到皇宮。
他打開別院的大門一看,蘇逸之與蕭允言卻已經在庭院等候。他笑得事不關己,也沒有什麽客氣的禮數,隻是說了句:“看來,你們已經說服南帝了!”
蕭允言也早已習慣白銘說話的方式,隻是將手上的卷軸打開,畫像上的男子俊美超然。
白銘聳了聳肩,說:“我師父年輕的時候,居然還挺帥的。”
眼看蕭允言的臉色再也容不得更多的玩笑,畢竟身為東宮,肩負的不僅僅是林皇後的複仇之舉,更有南國的江山社稷。
可他依舊記得什麽可說,什麽不能說,故而依舊是不露痕跡的眼神,卻試探的看了一眼蘇逸之。見他眼神之中的確定,方才明白蕭允言果然不知道童楚楚與誅心蠱之間的關係。
那他之所以能找到這個卷軸,想來就是蘇逸之的調查與安排,他說:“趁主人不在家,你們倒是挺客隨主便的。哦,我倒給忘了,這個也在皇宮,我才是個客人!所以說實話,我得確一直不知道這個的存在!”
“你不知道?”蕭允言有些懷疑的問。
白銘笑著點了點頭,說:“坦白說,觀測星相,是星象與相術的意思!顧名思義,星象隻知道天下大事,可相術是需要人的五行八卦!”
蘇逸之顯然有些意外白銘竟把北冥山的事說的如此清楚,記憶之中這似乎是第一次,所以也插話,問:“你的意思是……你測算不出北冥山的人?”
白銘點了點頭,說:“準確的說,但凡不知道五行八卦之人,縱然是我也測算不出他的命數!而人的五行八卦源於他的生辰八字、出生的地理方位,所以北冥山人都是不知道自己命數之人。”
顧名思義,但凡來曆不明之人,北冥山的人也看不出他的未來。
看來北冥山與玲瓏閣一樣,所有人都是沒有身份與來曆的棄子。
而蘇逸之也終於明白當年的白靈風為何測不出自己的劫難,也不知道秦霜是自己的劫數,故而說:“一個人可以看透一切,預知未來!卻看不透自己的命數!其實,倒也是一種公平!”
白銘聳了聳肩,拿走蕭允言手裏的畫軸,說:“所以,從這畫軸和當年的故事來看,秦霜對我師父,看來不僅僅隻是感激之情。”
察覺到蘇逸之和蕭允言沒有任何回答,白銘無奈一笑,拿著畫軸問:“你們的意思是……讓我把她帶到這?”
蘇逸之點了點頭,說:“雲宮定然存在某種機關,說不準鬼修就藏身在裏麵。”
“可如果真的如你說得那樣……你會是鬼修的對手嗎?”白銘看著蘇逸之道出了他們武功之間的差距,精明的月牙眼倒也沒有什麽令人不舒服的樣子。
他說:“我自有安排!雲貴妃就交給你了!”
白銘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拿走了蕭允言遞上的火引子,便轉身輕起,消失不見。他極為熟悉的躲開禁軍的注意,以最短的時間,不引人注意的來到雲宮之中。
人造的小池流水、亭台閣樓、精雕細琢,倒也算得上巧奪天工。雖說幽閉雲貴妃,但長廊各處的燭火倒也通亮,讓他不失閑情的開始觀察周邊的景致。
但終究是來到雲宮,一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得也太過張揚,白銘的笑容越發精明,果不其然身後暗動的影子忽然飛出幾隻暗器。
他巧然避開,不曾想有個聲音慢了半步,緊張喊道:“住手!”
出聲之人正是名伶,她看到白銘依舊站在那,而那精明的月牙眼此時卻像一隻狐狸一眼看穿人心,讓她心虛。
她猛然轉身,不分由說一巴掌打在旁邊那仕女的臉上。
那仕女捂著火辣辣的側臉,不忿的瞪著名伶,說:“你居然敢?”
名伶刻意忽略她的質問,隻是指著地上的暗器,說:“貿然行事!快去告訴貴妃,說白公子來了。”
那仕女不忿的拂袖進了宮苑,名伶看了一眼白銘後也隨之說:“白公子,請!”
白銘跟著名伶來到客堂,便聞到滿屋子的酒氣。而那主坐之上,雲貴妃在那正獨自喝著酒,即便早已察覺他的到來,也依舊沒有抬頭,隻是癡迷的一杯接著一杯繼續喝酒。
就在那一壺酒終於喝完之後,她不耐煩的將酒瓶子砸在地上,嗬斥說:“再去拿!”
名伶識趣的欠身,隻不過在看了一眼白銘後,才默默地退了下去。
而此時,雲貴妃用那迷離的眼睛看著白銘,竟一改往日的清冷與自持,失神一笑,的確是美豔到不可方物。
她指著白銘,嘲弄著說:“怎麽?堂堂北冥山的白尊主來我雲宮,居然還如此鬼祟,簡直是貽笑大方!”
白銘側身說:“我該叫你雲貴妃?還是秦霜?”
“哈哈哈……林青梅那個賤人,誅心蠱都不能讓她閉嘴!”雲貴妃笑得肆無忌憚,卻在下一秒馬上質問:“蕭景天也知道了對不對,不然他怎麽一直不來找我!”
“如果我說……他不知道呢?”白銘笑得越發像一隻危險的狐狸。
“不可能!”雲貴妃摸著自己的臉,自豪的說:“這張臉他是不會放棄的!”
白銘轉身看著她,笑得憐憫,說:“看你很享受當你姐姐的替身!也是,隻要有這張臉,或許南帝永遠都不會殺你!所以……無論南帝知道還是不知道,都隻會為了一個原因不殺你。”
雲貴妃嫉恨的看著白銘,咬牙切齒的說:“你想說什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白銘笑得極其輕鬆,與如今有些癲狂的雲貴妃截然不同,說:“南帝不殺你的理由,永遠都隻是為了秣雲海!”
雲貴妃就在白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掌襲擊了過去,而在他轉身避開的時候,又從另一隻手上飛出無數的銀針。
同樣的招數,白銘怎麽可能吃兩次虧。
他在避開的時候,早就移形換影。在銀針飛出的霎那,早已飛躍到雲貴妃的身後,抓著她後背的衣服,說:“還真是一點進步也沒有。”
雲貴妃發覺他鉗製住自己,故意三個轉身,脫去外衣,站穩身子後,笑著嫵媚,說:“看來,你也並不討厭這個容貌,不是嗎?”
白銘把衣服一扔,笑著說:“長得漂亮的都不討厭,隻可惜,你太老了!”
“你胡說什麽?”雲貴妃震怒之後,轉念一笑馬上又笑得鄙夷,說:“是,你就喜歡像雲若飛那樣的臭丫頭!什麽師父不師父,就是個幌子!”
白銘遲疑了一步,繼而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笑著說:“自己徒弟何必討厭!至少她不像你,不會在我身邊覬覦北冥山的預言,陷我於不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