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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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銘的話,說的雖然是當年震驚四國的屠龍令真相,可在這樣的事實背後,卻是四國帝王對曆史的篡改,也是對罪國與罪城最後的澄清。

    然這番言論,卻讓如今的上萬將士猶豫甚至失望,仿佛那心中的一腔熱血被玷汙,也似乎開始同情了當年的南渝囯,紛紛打量著鬼修與黑衣女子,甚至開始認同他們的一心愛國與一身忠勇。

    但鬼修心中執念,他用唯有南帝看得懂的眼神仇視的看著他,心中悲涼卻偏偏幾近殘忍,笑對著如今麵前的這些“傷亡”,將自己的困局置若枉然,說:“簫景天,你永遠還是欠著南渝囯,欠著我的!這一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北帝揣測,卻看著南帝一臉的從容,似乎有意讓所有人都誤以為這不過是鬼修的不忿之言,可手中不安轉動的扳指,卻還是讓北帝看得一清二楚。

    鬼修似乎能夠想象與意料之中,雖然適可而止,卻依舊忍不住的嘲諷,指著落敗的蕭允明和雲若飛,說:“白銘,殺了就是殺了,死了就是死了,我不管什麽血誓,什麽預言!我隻知道,一場違背承諾的大火,4萬族人含冤而死!難道,違背血誓,下場就是這麽這樣嗎?究竟是你北冥山殘忍,老天嗜血,還是我們南渝囯人天生命比人廉賤!”

    鬼修的話極大的煽動了本就對他同情的所有將士,甚至還包括那西明國的侍衛。畢竟上陣殺敵的是他們,那些死傷的人很有可能是他們的血親朋友,想起那場看似命運捉弄的正義之戰,讓他們與鬼修之間居然產生了某種共鳴。

    林清桂是個大元帥,對於自己親手**的護城軍太過了解,這些軍隊之中的精英,憑借一身武藝保護京師,更是有著一種超乎尋常將士的忠心與義理,他拔出身上禦賜的寶劍,對著心思動搖的將士說:“你們可曾記得當初來軍營報到之時,你們都說了什麽!”

    所有將士一陣沉默,異口同聲跪在地上,說:“忠君愛國,保家衛民!”

    “好,那麽我問你們,誰是你們的君!”

    “皇上!”

    林清桂滿意的看著林星宿的帶頭,說:“那,你們在告訴我,哪裏才是你們的家!”

    將士們相互看了彼此,擲地有聲的說:“南國!”

    “很好!”南帝滿足的點頭,感激的說:“南國的江山有你們,朕很放心!”

    白銘笑了笑,不愧是林清桂,對軍心的把握恰大好處,然而為解除心結,他說:“皇上當年對吳南的處置猶如佛祖割肉為鷹,不忍四國混戰、不忍百姓受苦,唯有妥協!可如今,殿下子承父願,收複吳南,也算是一種彌補!還望殿下、南國,乃至天下,都能夠繼續留吳南一片安寧,保它,百年不受戰火之苦!”

    蕭允言慷慨激昂,朝著眾位將士居然不顧身份有別,就跪了下去,驚得林星宿措手不及,甚至求助的看著一臉讚許的林清桂與神情自若的南帝。

    林星宿鬆開了手,聽蕭允言說:“我蕭允言雖還不是一國之君,但將來無論如何,我都以我皇族之血起誓,定當不在讓吳南受戰火之苦,也絕不會再讓南國有第二個吳南!”

    林星宿心中震撼,佩服的看著太子蕭允言,居然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將士心驚,全都看著依舊在位的南帝。

    然南帝看了一眼鬼修滿眼的不服,可以忽視,還走到了蕭允言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說:“你錯了,那一日朝堂過後,你已經是我南國皇帝!”

    “可……”

    陳皇心中了然,看著他們的父慈子孝,心中豔羨,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如今依舊在西明國對抗著長孫一家,牽掛的說:“一紙詔書、傳國玉璽、帝王兵符,這是北冥山給一個皇帝的認可!三者你皆有之,一句萬歲,本就應得!”

    將士們紛紛異口同聲,看著這個對自己下跪的皇帝,全心全意的說了那幾個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允言回敬將士,三叩三拜,場麵感人肺腑!

    蘇逸之想起此前對林皇後的承諾,再見今日這般,想來對她也算是一種交代。終於他也恢複了幾分平靜,卻依舊不願回頭看著那個被自己傷害至深的人。

    然鬼修此時卻不顧無情之劍,不顧身體的各種傷痛,居然徒手抓住無情的劍,血流不止,唯有黑衣女子心中明白,心疼的說:“殿下!不要……”

    可偏偏鬼修見不得南帝對蕭允言的這般信任,憤恨的說:“蕭允言,你的帝位是蕭景天給你的,可你是否知道……他的皇位是誰為他爭奪而來!”

    蕭允言看了一眼依舊淡定的南帝,心中疑惑,卻不曾想蘇逸之居然舉起長劍,對無情等人說:“還記得你們主子的心願之一嗎?”

    無情的劍抖動旋轉,鬼修步步後退至石柱,最終不敵半跪在地,說:“無情,我一定會毀了整個明王府,包括你們所有人!”

    “你不可能!”南帝氣憤的說:“鬼修,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人,廢除他的武功,壓入天牢第二重,永生不得特赦,永世不見天日!”

    陳皇想要開口說什麽,卻聽白銘無奈歎息,說:“既然鬼修依舊能生,我的徒弟又是如何?”

    雲若飛一直低著頭,終於是等到了自己的處置,豈止陳皇居然可放過鬼修的嗜血,卻不願放過她無辜的可能,說:“她必須死,必須死!”

    北帝挑釁,說:“你想和南渝囯主一樣,還是要西明國重蹈南渝囯的覆轍!”

    “你!”

    白銘說:“所謂的預言與血誓,因果循環、分不清理不斷,那是因為都是人的貪嗔癡念!不如我為天下做個主,關我徒弟進南國天牢10年,還你四國10年太平!”

    “10年?”陳皇瘋狂,說:“10年後,我陳氏皇脈如何延續,如果隻是為了這區區10年,我又何苦參與那屠龍令,惹來如今的一切!”

    南帝看著鬼修被壓了下去,鬆了一口氣,身為帝王,他依舊說:“不錯,區區10年,如何保我江山百年!”

    白銘說:“既然如此,我破北冥山之規矩,再贈各國一個卦象,可否換我徒弟一命!”

    為救雲若飛一命,白銘無所不用其極,北帝即便是氣得跺腳,卻硬是一句不說,悶聲的說:“我不需要!”

    白銘滿意的點了點頭,卻聽見白鶴吵鬧,甩開了身旁的將士,直到他笑得毫無所謂,安撫的拿起紙扇,方才阻止了它的躁動!

    書生翩翩,依舊豁達超然!

    可他手中停滯,原來是因為感受到了雲若飛抓住了自己的衣裳,心中明白,此役她定然不肯,卻不曾想,她居然緊緊地抓著,甚至低低的說:“你若如此,我寧願死!”

    蘇逸之聽此一言,嘴邊的話沒有說出,隻是無奈一笑,居然做著與此時天下大事截然不同的事,慢慢的朝著雲若飛走了過去。

    雲若飛看著那短短的幾步,心中不可否認的又有了希望,卻在他走過身負重傷的自己身邊之時,方才心中碎裂,承認他們之間,早已成了陌生人。

    蘇逸之對秋水,說:“他的承諾,我必須做到!”

    慕容秋水心中明白,在看親昵的白銘與雲若飛,也終於明白如今蘇逸之的瘋狂與冷漠,唯有點了點頭,由著他抱起了骨瘦如柴、早已冰冷的蕭允明。

    蘇逸之冷漠的對南帝,說:“舅父!我想帶他走!”

    蕭允言不明真相,激動的說:“不可,允明緝拿鬼修有功,功過相抵,本宮相信今時今日,不會再有人對他入皇陵還有意見!”

    陳皇說:“是,緝拿鬼修是對四國皇族乃至天下的大功勞……”

    “不需要!”蘇逸之說:“我願意用我蘇府萬貫家財,換這一具屍體的自由!”

    “逸之!”蕭允言以為蘇逸之是因為誤殺蕭允明心中有愧,說出氣話,故而說:“即便是你殺了他,也不怪你!這件事……”

    “算了!”南帝含著眼淚,哽咽的說:“由著他去吧,允明不再是我皇族之人,既然是你蘇府……既然是你蘇府用萬貫家財所換,就賜姓蘇吧!”

    慕容秋水與明王府上下聽著這個消息,卻統統沉默的低下了頭,心中滋味難分!

    蕭允明,終於完成了他一生的夙願,回到了蘇家,即便這一切都太遲太遲!

    南帝轉身看著蕭允明,說:“但他終究是我孩子!這個明王府,是我所贈,永遠都是明王府!任何人不可撼動!朕要天下人記得,這個南國曾經有過一個王爺,叫做蕭允明!”

    蘇逸之不曾等南帝說完,便在所有人的目送之中,抱著蕭允明離開了!

    白銘仰天,似乎看到了蕭允明張狂得意的笑容,低低的說:“你贏了,原來所有一切的贏家居然是你!”

    雲若飛一字不差聽了進去,心中也為蕭允明最終的歸屬敢到開心,卻依舊淚流滿麵,慶幸此時白銘看不到她的樣子。

    心願已了,也心灰意冷,但她還有最後的信任,故而她鬆開了自己的手,取下了發著那耀眼光明的七星手環,眾人惶恐不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