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何謂因何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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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前往北國,一路上長途跋涉,可雲若飛自醒來後,話就變得越來越少,因為她始終無法從此前的長夢之中醒來

    本就好奇的她,又事關那些糾纏,如何能夠置之不理!

    可凡是有因有果,可那矛盾重重的夢境與現在所處的現實,又究竟何謂因,何為果,讓人始終不懂。 .

    浮生忘,唯有前塵記,今生才能忘。

    如果那些不過是她過去的記憶,為何沒有初語,相反卻還有了影子?

    倘若不過是夢,為何又真實的可怕,甚至赤焰之人可見到她,從而造就了那麽多的因果交錯,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掌控著一切

    她當然也曾試圖再回夢中,去看清那些碎片般的夢魘,卻發現似乎早已再難入夢。

    那被笛音所擾的浮生夢,究竟與她本來的記憶有幾多相似,還是而後大不同,她也曾疑惑揣測,卻在難尋得答案。

    漸漸的,似乎到了北國國境,而初語一日則飛進馬車,歡喜的說:“若飛,你看,北冥山!那就是北冥山!”

    此時的雲若飛似乎漸漸有了一絲的歡喜與難得的踏實,掀起簾布看著傳聞之中懸空於天地之間的北冥山。

    白雪皚皚,不沾凡塵,讓人膜拜,更讓人心境純澈。

    她莞爾一笑,卻正巧被前來告知的雙兒與林星宿看到,二人默契的相視一眼,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想:終究也隻有白銘能夠讓她笑。

    雲若飛目不轉睛的看著北冥山,想起那裏的人有著暖化雪山的笑容,說:“終於是到了,我們可召喚白鶴,帶我去嗎?”

    林星宿為難的說:“怕是不行,還是要先回北國皇宮,因為……畢竟玉凝依舊有傷,而且耶律宏也想與你一起去北冥山,他說有些事,他也想問問五老星!”

    雲若飛點了點頭,理解的說:“也是,不急!玉凝為我受了傷,又去不得北冥山!耶律大哥放不下她,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說好的十年之約,我已經提前來了,白銘不會怪我拖延了這幾日的。”

    雙兒坐在了她的身邊,說:“若飛,你真的決定此生就在北冥山,住下了嗎?”

    “雙兒!”林星宿氣惱的苛責,卻讓雙兒委屈。

    雲若飛不願再去想雙兒是如何希望自己能夠與蘇逸之長相廝守,隻是願意隨著那懸浮於世的北冥山,守著白銘,了卻餘生。

    她點了點頭,眷戀的放下了車簾,笑著說:“世上,唯有北冥山是歡迎我的,也唯有白銘是義無反顧選擇了我的!”

    話中之意似有哀怨,卻更是溫情,為此雲若飛說得極為坦然,也讓他們沉默,不再多言。

    畢竟一個信任已屬難得,更何況是一種絕對的信賴與依賴,那種安心與踏實,或許是治愈早已傷痕累累的她最好良藥。

    夜裏,官驛休養。

    耶律宏與玉凝一同來到了雲若飛的臥房,專程而來必有所問,卻隻不過始終茗茶,沒有人先開口。

    雲若飛逗弄著初語,先說:“不礙事,先回北國吧!玉凝姐姐的傷,畢竟拖延了幾日,怕是沒有好的那麽快!軍醫終究比不上太醫,看看也好!”

    玉凝看著雲若飛刻意佯作的不經意,感激虧欠的說:“你這般說,我也就放心了!宏,一直怕耽誤於你,不知如何與你開口!”

    “能夠讓耶律大哥這樣的人陷入兩難的,世上怕是隻有白銘和姐姐你了!”雲若飛笑著說:“玉凝姐姐,回來就好,兜兜轉轉……他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玉凝素來堅毅,卻不知為何在聽到雲若飛此番話中的苦澀與羨慕時,紅了眼眶,一句不發。

    耶律宏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曾相似的動作讓雲若飛眼神一暗,想起了白銘慣有的安慰。

    隻聽耶律宏說:“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們就先回皇宮!你好生裝扮下,在去見臭小子吧,省得他怨我沒把你照顧好!”

    雲若飛想來也覺得他說的有理。

    轉頭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9年的禁錮,她早已不似以前那般年輕貌美,嬌小近乎瘦弱,可臉色卻慘白的沒有血色,再加上這長途跋涉,如今更是憔悴。

    倘若白銘看到如今的她這般,定然會痛心難過吧。

    想到此處,雲若飛點了點頭,說:“恩,是該好好打扮打扮,免得他們不喜歡我!”

    見她又笑了笑,耶律宏的心也放了下來,問出了自己來這裏的真正原因,說:“我一直很擔心浮生忘給你影響,你可曾記起什麽?”

    雲若飛搖了搖頭,說:“記得本就記得的,但是……卻又不同!”

    耶律宏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慘白的厲害,這讓素來了解他的玉凝與雲若飛心裏漸漸不安。

    為解開此疑惑,雲若飛倒也一句不差的道出了自己夢中的靈異與與眾不同,卻在說到因陰差陽錯之下,兩次救了自己後,耶律宏的臉色更是難看!

    “宏,怎麽了?”玉凝關心的追問,而耶律宏則起身來回走動,極為焦慮卻苦惱非常。

    憑著他身為北冥山人的所學所聞,看著雲若飛,說:“你是說,你在夢裏,幾乎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那些屬於你自己的記憶,甚至還可以與人對話乃至救人!”

    雲若飛點了點頭,又聽他說:“可曾知道,你在夢中自己的樣子?”

    “白發白衣……就像……一個亡靈!”雲若飛無奈的說:“那些到底是什麽?”

    耶律宏看著窗外,繁星滿天,說:“我是個棺材子,玉凝,還記得我曾說過有個與她容貌一模一樣的白發女子救了我,還滿山的找人,甚至和白靈風對話!如今看來我們都已經幾乎可以斷定,這個女人就是你!”

    玉凝恍然頓悟,卻終究難以理解,又看了一眼雲若飛,說:“可按照她方才所言,你不是七星子,如何可以見到她,而她如今的頭發……那時候的她尚且才剛剛出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今日她又說了她的夢境,我更是不知到底怎麽回事!你可曾知道,那日你頭痛欲裂,在恍惚之間和我說了什麽?”耶律宏將那一日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震驚的說:“可這句話,和我小時候聽到的一模一樣!”

    “這一世為自己活,這一世不要下山!”雲若飛反複重複著這句話,不安的抓著七星手環,說:“這一世,何謂這一世……難道說夢境之中的我,與如今的我,根本不是同一世的我嗎?”

    玉凝似乎終於聽明白了什麽,詫異的看著雲若飛,說:“怎麽可能,可明明……”

    “可明明除了有無影子外,我這兩世至少至今為止,都過得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區別!”雲若飛苦澀的說:“如果是兩世之差,我理應力求改命才是,為何……這一世卻還落得如此下場!”

    耶律宏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那懸空的北冥山,說:“而且我也不懂白銘為何如此安排,他理應猜到了這些……為什麽還是由著你服下浮生忘!”

    “不對,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如果真的是兩世之隔,為何如今的雲若飛卻可以去救上一世的自己,這太過匪夷所思了……”玉凝素來冷靜,可現在卻再也不能自持,說:“白衣女子出現在上一世是因為今日的若飛服下了浮生忘,回憶起了那些夢!可……為何出現在這一世,為何救了宏!這統統都不對!”

    雲若飛說:“現在想來,那日在天牢之中,文將軍看到我猶如見到惡靈一般恐懼,他似乎也曾見過我,而你也見過我,隻怕星宿……”

    “不,就這一段記憶而言,我卻從未記起過!”林星宿推門而入,說:“當年你迷路,動用了兩府的人都找不到你。我也不知為何會去若穀找你,更加不懂為何會想帶你去那年的三月春獵,似乎一切是由天安排卻又似乎隻是偶然之意!至於你們說的那個白發女子,我從未有過印象!”

    “怎麽會這樣?”玉凝詫異的說:“如果說文將軍對你有記憶……為何……”

    “等等,如果兩世之間有所重疊……若飛你不是說,你小時候見到過白發的自己!你不是也不曾記得嗎?”耶律宏似乎明白了什麽,看著那七星手環,說:“或許這根本並不是單純的兩世之隔……或許並不是!”

    雲若飛漸漸不安,她極為認同耶律宏的觀點,或許重疊的命運並不是單純的兩世,而是蕭允文此生最大的追求,是誰都不敢斷言而出的四個字——一生兩世!

    眾人不敢再多做推斷,林星宿見雲若飛的臉色也愈發難看,故而說:“罷了,既然已經在北國,過幾日去北冥山一問便知!畢竟這並不是什麽天機,想必他們也會告知!”

    “怕隻怕……五老星都不懂這其中的事……唯有老頭子才知道!”耶律宏想起了白靈風那一日對白發女子說的話,想必這一切的一切,他早就知情!

    雲若飛點了點頭,不知為何越發的開始擔心白銘,想起那一日他再三問自己是否一定要進宮之時,天雷陣陣,觸怒上蒼。

    究竟是已知天命,卻執意如此,還是天命本就如此,無畏天機,再與天鬥,雲若飛想到此處就開始漸漸不安。

    眼看耶律宏領著玉凝離開,林星宿也似在一番欲言又止後,合門離去。

    雲若飛躺在床上,想著那混亂不堪的記憶與那有跡可尋的推測,轉過身看著陷入夢想的初語,說:“初語,其實你到底是誰呢?為什麽你是我的影子,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為什麽那白衣女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所有的為什麽,雲若飛不懂,唯有看著那七星手環,懊惱那日被笛音所擾,看不全那全部的記憶,讓如此珍貴的浮生忘被辜負,也落得如今一知半解的下場!(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