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章五冰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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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以為師徒緣分淡薄,卻依舊感念當年的救命之恩以及多年的栽培,不曾想在多年以後,白靈風居然會動容的對他挽留,隻為救他於那不可抗拒的命數。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對於北冥山的人而言,何其難!

    白銘心知不可怨更加不能怪,唯有感激的跪在地上,偏偏心中毅然決然。

    且不說今日他得知了雲若飛為她逆天啟動神器,成為無影之人,就單單她隻是雲若飛,即使於事無補,也願意赴湯蹈火隨她天涯,讓她依舊有個可以依賴的人。

    白銘重重的叩首,還了這段師徒恩情,說:“求師父,成全!我應允她十年之約,決不辜負!更何況還欠她今生,理應相陪!素來生死由命,改或不改,都難與天鬥!我倒願意順從本心,此生不留遺憾!”

    北冥山人,從來隻會順應天命,本是個規矩,可不知為何,白靈風此時卻覺得像個蠱毒,讓他不醒悟,讓自己也說服不了他。

    他說:“她愛的是蘇逸之……她去見蘇逸之即使找了再多的理由,卻還是愛他!你……也願意嗎?”

    “……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愛蘇逸之,為何因為我愛她,非要去改變她!我們說了順應天命,其實不就是順其自然……而我也隻想隨著她!”白銘低著頭,說得泰然。

    白靈風不曾想他居然深情至此,心胸之寬廣讓人自愧不如,也怪不得雲若飛為他啟動神器。再看那天邊的紫微星黯淡無光,更加肯定白銘此番下山,猶如奔赴黃泉。

    但,即便是一種可能,又或者隻是一份對得起自己的挽留,他都願意去試一試,故而沉默,卻心中糾纏。

    又聽白銘喚了自己一聲,哀怨、乞求、毅然,白靈風長歎事事無奈,艱難的站了起來,也第一次親昵的扶起了他,說:“此生囚禁雪牢,隻因你是北冥山之人!若你離開雪牢,如同離開北冥山,雖然可獲自由,但卻不再受北冥山護佑,且不說天下人爭奪你,更有人怕你輔佐他人而傷害你!”

    白銘點了點頭,笑得坦然,說:“無妨,隻要能護她一日便是一日!”

    白靈風心中喜憂參半,卻還是幾番不舍,趁他不備,點住了他的穴道,喂他吃下了一粒紅色藥丸,繼而轉身對白銘說:“那……便隨著他們下山吧!”

    白銘眼有疑惑,卻在被解開穴道之時,遠遠的看到五個身影,心中暗自揣測方才的是什麽藥。

    五位長老此番趕赴此地,白銘心中了然,可雖然是順應天命,但終究人心血肉,就連他們也難舍心中情感,猶豫徘徊之間,艱難的用各自手中的鑰匙,合力開啟了這雪牢之門。

    土星長老看著白靈風離去的背影,眼中憂鬱沉重,卻見白銘跪在地上,聽著他說:“幾位長老,白銘有負厚愛!”

    水星長老視他如親子,哭著說:“你這孩子,怎麽會這般癡情!早知道如此,當初我便不讓你下山!”

    “你難道做的還不夠嗎?提點朱雀後人事關銘兒的未來之命數,以為我們不知道嗎?”土星長老嘴裏雖嗬斥著她,卻心痛的扶起白銘,說:“銘兒,你是北冥山的尊主,理應知道命數如此,我們唯有順應天命,否則……!”

    “都是信命之人,長老無需多言,我明白的!”白銘看著眾人,說:“按照規矩來吧,白銘絕不會怨各位!”

    金星長老說:“但你此番要離開北冥山,身為無所不知的北冥尊主,必然不會如此簡單!”

    “用不得,活不得,惹爭端!”

    白銘點了點頭,也明白木星長老話中之意,卻惹得水星長老的哭聲越發大聲。

    “你們都不願動手,是嗎?”土星長老再等待了片刻後,嚴厲的嗬斥眾人,卻在話音剛落的時候,手中化出一刀鋒利如刀的冰柱,說:“既然如此,那我先動手吧!豈可為了一人,就讓這千年規矩毀!”

    可話雖如此,白銘卻懂他的心意,不過是為了成全於他。隻不過,終究是多年的栽培,身為五老星之手,他也顫抖不忍下手。

    白銘欣慰的朝著他笑了笑,眼中示意他無需掛心。

    土星長老無奈之下還是閉目別過頭去,狠心的將那冰柱刺進了他的後背。

    霎那間,冰柱化為水滴,卻被鮮血染紅,滴落在白雪之上,令人痛心。

    “銘兒!”水星長老跑了過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白銘,哭著說:“留在這裏好嗎?那朱雀後人如何需要你來保護,她本就不傷不滅,聽水長老的話,好嗎?”

    白銘看著其他四位長老,釋然的說:“還有四傷,對嗎?”

    幾位長老看他如此決然,也不忍心讓他長痛,相視一眼,,默契使然,故而一同發力,連番三個冰柱,幾乎同一時間刺進了他的後背,頓時白衣染紅,而他也難以克製,發出了一聲悲鳴,跪了下去。

    四位長老全都看著淚流不止的水星長老,可她卻還是遲遲不願下手,哭著說:“銘兒很有可能會死的,師兄!”

    “你很清楚他不會死!身為北冥山人就該信命!人或許會說謊,但萬裏星辰卻絕不會!”土星長老故意背身,說:“雪猿要到了,你若不動手,屆時引起我們與雪猿之間的爭鬥,擾了北冥山多年的清寧就不好了!”

    眼看四位長老默契的轉身,水星長老別過臉,輕輕的將手中冰柱刺進了白銘的身體,起身叮嚀,說:“銘兒,你要保重!”

    天旋地轉的刺痛,白銘眼中一片雪白,然而恍惚之間他似乎終於等到了老朋友雪猿的到來,而耳邊似乎也聽到了一些細語呢喃,再後來卻什麽也不知道的昏死了過去。

    遠遠的他似乎有看到自己與雲若飛共乘白鶴,猶如眷侶,卻不慎跌落深淵,心中著急,唯恐不能護她抵達目的地,即便前方是蘇逸之。

    驚醒而來,卻發現軟榻溫床幾近奢華,鼻尖熟悉的味道讓他明白自己置於何處。

    “白鶴在哪,我要去南國!”白銘一睜開眼,便馬上爬了起來,卻驚動了好不容易不在滲血的傷口,皺了眉頭。

    耶律宏氣惱的揪起他的衣服,不顧玉凝的阻止,說:“你這臭小子,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不是老頭子和雪猿,你早就死了!五冰之傷,你以為誰受的了!”

    “宏,別說了,我應該昏迷了2夜不到才是,白鶴應該回來了,快帶我去南國!”白銘不顧耶律宏的氣憤,說:“我擔心她做出什麽事。”

    “林星宿早就去追她了!不需要你擔心,人家糾纏的是蘇逸之,不需要你!”耶律宏話雖如此,去放開了他的手,給了玉凝眼色。

    白銘艱難的落下床,說:“宏,我要去南國,為我準備下……另外,你馬上做好準備,我恐有大事發生!”

    “你知道?”耶律宏吃驚為何白銘會知道他與蘇逸之之間的計劃,卻似乎忘記了他的朋友即使看不到星辰算不得未來事,卻本就是個善謀之人。

    “果然是!”白銘多少有些失望,卻又慶幸的說:“看來,蘇逸之還是在乎她的!不過是個廢王的婚禮,卻告知四國……想必他早已知道雲若飛並不在三重門!”

    “不錯,王少林也這般懷疑!所幸玉凝曾為他要了蕭允文一個諾言,否則他早就死了!”耶律宏坐了下來,說:“所以,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林星宿會去攔住她!”

    白銘搖了搖頭,說:“不會的,蕭允文除非不知道,既然知道了,他做事必然留有後招!蘇逸之即便布局在巧妙,卻還是不知道雲若飛有多在乎他,也低估了自己有多愛她!更何況……雲明軒還是個人質!”

    “那是他們之間的事,與你何幹!”耶律宏說:“你自己隻剩下半條命了,別在圍著她轉了……那丫頭能夠自救的!更何況,我也會去幫助南國,用不著你!”

    “如果是玉凝,你放得下嗎?”白銘不答反問,笑著摸索著站了起來,說:“即便我什麽都做不了,我可以陪著她!快為我準備下,我要去南國!我答應過她的!更何況……蕭允文一定早就等著見她,而玲瓏閣雖然有你的保護,怕隻怕……遠水難救近火!”

    “哼……望兒從我離開南國時,早就到了邊境大營……前幾日,林清桂就殺了那個奸細,帶著新任儲君一呼百應,如今率領十萬大軍正準備會師京師,而我北軍不僅保護南國邊境不受西明國和東陵國的偷襲,就連我也會出現在京師,與蘇逸之一起與他對峙公堂!”

    “可婚禮距今應該不到3日吧,你如何出現在那……”白銘轉而無奈一笑,說:“原來……你是想讓靈兒送你,所以才讓它下山,一來送雲若飛希望留她在北冥山,二來是讓它送你去去南國!”

    “哼,還好那臭東西還知道回來……隻不過怕是累壞了!”耶律宏無聊的躺倒在床上,說:“還有……那十萬大軍兵分三路,由西明國進入……你就放心吧,屆時定然讓蕭允文措手不及!”

    “西明國?”白銘心有疑惑。

    “當年他為了你,攻打西明國,占領了不少城池,想不到今時今日,居然……幫了南國蕭氏!”玉凝從外而入,說:“既然你們去了南國,我一直耿耿於懷欠了玲瓏閣一個人情,所以……”

    “放心吧,百年玲瓏,我不會讓它毀於蕭允文手中!這也是我答應蘇逸之的!”耶律宏接過玉凝手中的包袱,說:“走吧,我們一起去南國!”

    “我們?”白銘笑著說:“你不是不讓我去嗎?”

    “你聽我的嗎?”耶律宏說:“我會護著你,看看誰敢動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