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再也不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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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信倘若真能夠重見日月,那便是你歸來之日,雖然不知這一日何時何事而來,隻盼這時一切已定。 十年生死,你我相識十載,卻落得如今這般,不知究竟是緣還是怨。

    遙想當年春獵,護城河旁藍衣少年,冠玉俊秀,灑脫俊逸,令人一眼難忘,卻再尋無果。隨之那若穀和鳴,我又尋你數月卻隻看到木屋孤寂,唯有雲林二字令人探尋。

    或冥冥之中另有安排,那日宮中匆匆一麵,一曲熟稔,令我確信知音之人居然是你。

    及笄之日,宮中派人來求我解難,可思前想後唯有木槿花與你最為匹配。

    言已至此,你可知為何?

    你嬌弱如花,清雅俊秀,卻偏偏性子要強,正與這木槿花極為匹配。可世人隻知此花堅強的生生不息,不懼日月更迭,卻不懂此花在我吳南卻有另一含義——愛如初,情不變。

    但,一劍我知你心,二箭我許你今生,卻偏偏三劍我背棄諾言,與你訣別。

    此生,你我緣淺,我知今世已虧欠於你,無需再見,唯有送曲一首為你踐行,隻盼曲終人散時,你我皆醒,不再執迷。

    可我知你定然會回來,畢竟你心有怨念、不甘與委屈。

    但我並不盼著你回來,因為此路我想一人走,不願再有一絲牽絆,更不願再虧欠你。”

    字字句句,依舊有著蘇逸之慣有的雲淡風輕,卻不知為何偏偏厚情薄意,讓人愛不得,恨越深,唯有怨那情深緣淺,將信入懷,哭得一句不說。

    畢竟怨已生,何以輕言放。

    琳琅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的木槿花,苦澀的說:“原來……那日天生早就為他指路了!”

    雲若飛點著頭,說:“我該猜到的,畢竟……他是天生最敬重的人,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時至今日就連互不虧欠也是他說,為什麽總是他說,卻重來都不許我說!許我一生安禺是他說的,怨我一世受困流離也是他定的,為什麽……為什麽總是他!”

    摸著她的頭,琳琅終於明白她的執念究竟在哪,既然愛有多深,恨意隻怕也不可少吧,否則如何讓心平衡,故而說:“既然他不願與你有瓜葛,倒不如回去吧……”

    雲若飛搖著頭,擦幹了淚,說:“不……他要互不虧欠,可我們早已相互虧欠……區區一份信如何能夠扯得清!我要聽他親口說,我才能甘心……”

    “你這……”琳琅的話沒說完,床榻上聽到了白銘翻動的聲音。

    他溫柔的笑著,說:“那便去聽他說,我們回來難道……不就是為了親口聽他說嗎?”

    雲若飛含著淚,歡喜的走了過去,不顧琳琅在場,更加不管什麽師徒之別,隻是擁入白銘的臂彎,點著頭,說:“白銘,你終於醒了……你怎麽可以這麽傻,這麽可以……”

    “一時忘記了,忘記了有你在,我便死不了……”白銘摸著雲若飛的頭,說:“錦盒裏還有什麽嗎?”

    琳琅手執耀日環佩,說:“還有明王的佩玉,另一半鑰匙!兩封信!”

    “這樣看來,蘇逸之是希望這日月環佩能夠合二為一,也希望你能夠帶著它們回北冥山!”白銘感覺到她身體明顯一震,笑著說:“看過蘇老爺的遺書了嗎?”

    雲若飛轉身看著琳琅,而她也懂其意,方才明白原來當年的蘇均天是何等的無奈之下,眼睜睜的看著蕭允明備受苦難卻唯有怨命不能保,托孤於沈衛與白靈風。但長子難棄,蘇家遺訓更是難推,不可刀向族人更加不可忘本。

    然白靈風之信則介紹了屠龍令之原委,以及雲若飛身份之詭秘乃至七星身份的所有,更是言指秦霜之下落不明需多加提防。

    雲若飛扶起白銘,說:“你早知……此信中內容嗎?”

    “信中不知,可一切卻也盡知!”白銘嘲弄的笑著說:“怎麽,忘記了我是個術士嗎?”

    雲若飛破涕為笑,卻又低沉的說:“當年如果看了這份信,或許會不會不一樣?”

    “琳琅說得對,既然是已成之事,再說如果就沒有意義了。”白銘拍了拍雲若飛的肩膀,說:“更何況……這些在後來,你也算是都知道了,不是嗎?那你又覺得有何不同嗎?”

    琳琅最為欣賞的就是白銘的這份豁達,點了點頭,說:“不錯,事已至此,多提無意,倒不如想想如何去見蘇逸之!”

    初語此時跑了出來,站在白銘的肩上,說:“有信,無哀的。”

    白銘點了點頭,初語便知其意,說:“她說,大婚之日,朝廷對蘇府的監控是最低的時候,在迎親之前,是有一些時間的。”

    既然白銘看不到信,無哀又為何要寫信?

    想到此處,雲若飛取出了初語小腿的信,隻寫了區區一行字:為什麽回來?

    區區五個字,讓她心難平複,將信匆忙收了起來,卻聽白銘說:“怎麽了?”

    雲若飛看著初語,搖了搖頭,說:“沒什麽,白銘……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好嗎?”

    “也好,明日才是婚期,倒也有些時日!”他笑著說:“隻不過,你要記得,你隻是去了斷前塵,那些天下大事早與你無關了,好嗎?”

    “知道的,放心吧!”雲若飛笑著起身,卻又回頭看了一眼白銘,與琳琅默契的走出了房門。

    小廚之中,雲若飛心有旁騖、懷揣不安,琳琅關心的問:“信裏寫了什麽,居然還能讓現在的你這般慌張!”

    “琳琅,我吃過浮生忘想起了以前的事,可我清楚,那並不是回憶!我懷疑……那是我上一世的記憶!”雲若飛看著琳琅難以置信的眼,極為肯定的說:“我知道,前生今世根本不可能記得那些,我也明白輪回之間也不可能一模一樣,所以我……”

    “所以你懷疑你曾啟動過神器,而你的記憶……曾被刻意抹殺過?”琳琅難以置信的推測,說:“我曾聽說確實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忘記所有……可……誰會給那麽小的人,吃下……難道說是……”

    “我在夢境中,曾經看到我的母親……我以為她不過是在和我大哥說話,現在想來,她是在對我說……所以兩世若是記憶當真有所重疊,那麽……就是我母親喂我吃下這藥!”雲若飛看著灶台裏的烈火,說:“她不願意我帶著前世的宿怨而活……不願我被自己所累!”

    “可……若飛我真的覺得不可思議,可為什麽隻有你有記憶,我們都沒有呢?難道說這乾坤逆轉,唯有啟動神器之人可有記憶?”琳琅想起此前雲若飛的話,吃驚的看著她說:“所以,之前你才那麽說!”

    雲若飛點了點,有些無措的說:“我不管乾坤是否逆轉,也不想追溯那些過往……可你是否知道,我夢境重疊之間,看到得鏡像和……30年前,白靈風初見成人白發的我時所做的事!”

    琳琅根本就難以想象,更何況提及知道與否,但想起此前曾聽荀明子說過人的陰陽五行之時,說:“我曾聽說,人在生死之間,三魂七魄難以聚攏,難道白靈風曾見過你的魂魄?”

    雲若飛細想那幾句話以及方才的鏡像,害怕的握緊雙拳,說:“夢裏,白銘死了,白靈風也說了,我再找白銘……我怕,琳琅,我好怕……”

    琳琅似乎猜到了雲若飛接下去要說的話,趕緊走了過去,抱著她,勸慰說:“可他現在好好的,不是嗎?更何況,他是七星子,隻要你在一日,他便與你一樣,一日不傷不滅,不是嗎?”

    “琳琅,幫幫我!”雲若飛看著琳琅,眼中堅定的說:“所有的事,是我要做的,我自己去做就好。待我處理好以後,我會回來的。”

    “你想……”

    雲若飛點了點頭,而她對白銘的唯一保護,便是再一次“丟下”他。

    端著醇香的清粥,有著桂花的甜香,雲若飛費力的放到了白銘的跟前,而他也貼心的接了過去,說:“似乎,這是我第一次,吃你做得東西。”

    “以後,我都會做給你吃!我生火,你做糕點,我煮粥,你燒菜,你覺得呢?”雲若飛別過頭去,努力裝作輕鬆的樣子,看著他吃下那混入了**的清粥。

    豈知,白銘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似乎有話要說。

    雲若飛慌張的以為他發現了什麽,卻忽略了他如今複雜的情緒,隻是懼怕未來的自己不能夠再陪著她完成所有的事。

    白銘笑著說:“如此這般,當然是最好……畢竟這清粥是我吃過最好的東西!”

    “待所有事情處理好以後,我天天弄給你吃!”雲若飛歉意的看著白銘,漸漸的發現他雙手無力。

    隨著碗勺掉地的聲音,他滿臉恐懼的說:“你……在做什麽?若飛,聽我的話,快……快給我……解藥!不要……要一個人,讓我陪著你……”

    “事已至此,白銘你依舊不怨我……你這般好,我怎麽可能讓你受到半點危險!”雲若飛抓著白銘的手,哭著說:“今日我真的怕了,我不可以再失去你,相信我,我會回來的!等著我。”

    “若……”白銘漸漸的暈了過去,而琳琅也推門而入。

    “真的要如此嗎?有他陪著你,難道不是更加安全嗎?”琳琅說。

    “一點的風險我都不想了,我的執念隻與我有關,我自己處理就好!這……是我的血淚,倘若他的傷有任何變動……替我照顧他!”

    “可……你真的會回來嗎?”琳琅忍不住多問,畢竟她曾經那般愛戀蘇逸之,更何況他們彼此還有對方的心。

    “我知道……何謂曾經,何謂以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