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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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張成的話,秦肆放下了手中的蠱笛,靈蛇隨之停止了攻擊,隻繞著張成吐著信子。

    見自己的威脅似乎有效,張成稍稍舒了口氣,冷汗涔涔的盯著身旁那兩條虎視眈眈的大蛇,若不是身後有棵樹撐著,他估計連站都站不穩。

    “我保證不說出去,你就放過我吧。”

    視線穿過靈蛇,張成看向依然麵無表情的秦肆,出聲央求道。

    “你以心魔起誓,絕不會將今日所見之景以任何方式透露給任何人。”

    道心乃是修道之根本,以道心起的誓若是違背,修者極易產生心魔,修為也將終生不得寸進。

    楚揚師兄這麽厲害,一定能想辦法給他解除心魔誓言的,張成在心中安慰自己。握著拳頭咬了咬牙,心一橫,仰著頭倒是有那麽股視死如歸的架勢,“我以心魔起誓……”

    “啊!”

    誓言尚未發完,一柄長劍便沒入了張成丹田。

    “我最厭惡便是你這般虛偽做作之人。”

    秦肆話音很輕,但由於靠的格外近,張成倒是聽得明白。

    看著對方從容的將劍從自己體內拔出,遺留在張成臉上最後的表情是恐懼也是懊惱。他怎麽就忘了,這人早在幾年前宗門內測之時,曾因為幾句話便將楚揚師兄兩隻眼珠生生挖了出來呢?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而他甚至還以為能騙過他。

    秦肆把劍收起,麵沉如水,雖然有楚揚的隱匿符原因在,但這次的確是他大意了。

    之前清河前長老在門內鬧了那麽久,宗門上下早就知道楚揚失蹤是因為一青一黃兩條靈蛇了,無論如何,此人絕不能留。

    見秦肆示意,兩條窺伺已久的靈蛇倏地向張成尚未冷卻的屍體迎了上去,兩口便將他分食得一幹二淨,甚至雪地上灑下的幾滴血液也清理得幹幹淨淨,風一吹,連那絲淡淡的血腥味也消失不見。

    “劍練得如何?”

    清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肆一驚,下意識看向附近玩家列表,卻隻看到空蕩蕩的一片。想必是清肅用了什麽法子讓係統都無法查到其蹤跡,也就是說--清肅不知已經來了多久了。

    他都看見了?

    秦肆腦子有些發懵,握著劍柄的指關節微微發白,“師尊。”

    深深看了秦肆一眼,清肅道:“隨為師來。”

    “是。”

    跟在清肅身後,秦肆並不覺得自己殺了那人有什麽錯,但心裏仍然有些忐忑,盡管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擔憂什麽。

    師徒二人一前一後,默契般的沒有將靈力覆於腳上,在雪地上留下兩雙一大一小的腳印。

    被遺忘的靈蛇傻乎乎地趴在雪地上,互相舔了舔尚殘餘著美味血肉味的嘴,大眼瞪小眼,它們闖禍了?

    回到房間,清肅倒了杯茶放在秦肆麵前。

    “坐。”

    “是,師尊。”

    “你知道你今日錯在哪嗎?”

    秦肆剛坐下,便聽得清肅這麽問,手不自覺地將麵前的茶杯端了起來,溫暖的觸感讓他頭腦清醒了許多,“弟子不知,請師尊教誨。”

    “其一,練功過於專注,從而忽視了窺探之人到來。作為修者,你要記住,無論何時都要保持警惕。”

    “其二,不夠謹慎,若非為師將他最後發出的傳訊符留下,現在你已經不在這裏,而是進了宗門刑訊房了。”

    一片極小的玉簡在清肅修長的手中顯得格外晶瑩,倒是與外麵隨時飄著的雪花一般無二,“不過倒也不能全怪你,今後為師會教你一些修界的偏門知識,其中便有如何隱匿自己的傳訊符。”

    “多謝師尊,弟子今後一定用心學習。”

    接住玉簡,秦肆心裏有些怪異之感,對方語氣太過平靜,絲毫不像問罪,倒像是在教育做錯事的孩子。

    “嗯,你那功法,笛子和那兩條蛇,切勿讓它們出現在他人視線之中。”

    秦肆有些疑惑,“為什麽?”

    “這涉及到修界之密,若是想聽,改日為師仔細說與你聽便是。你要記住,為師並不在乎你修習什麽功法,但若是你還想在清靈仙宗待下去,你方才修習的那套功法,一定不能顯露出來。”

    清肅起身走到門口,背對著秦肆,語氣淡淡。

    “今日之事你休要再提,若有人問,就說從未見過那人便是。隻是今後不要這般草率了,宗門大比為師給你推了,你先閉關鞏固修為罷。”

    “師尊!”見清肅要走,秦肆連忙出聲。

    “嗯?”

    “沒什麽,謝謝師尊。”

    清肅離開後,已經恢複指頭大小的靈蛇悄悄從門縫鑽了進來,溫順的爬上秦肆身前的桌子,將頭伸到杯子前打算喝口水。

    “哢嚓。”

    隻聽一聲脆響,本來好好的茶杯在秦肆手中化為了齏粉。

    看完張成留下的那個傳訊玉簡,秦肆並未將其銷毀,而是仔細將它放進了係統空間。隨即在靈蛇驚悚的視線之中走向了蒲團,表情平靜的坐了下來,開始練功。

    將意識沉入丹田,看著那越來越壯大的係統核心,秦肆心中諷笑,若不是今日之事,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居然被影響得這麽深。

    前生他一世隱忍,處心積慮將那一家子推入絕境,盡管他自詡不是什麽好人,可再怎麽也不會像今世這般衝動嗜血。

    “不好了!楚揚師兄!張成出事了!”

    久不見張成歸來,張千急匆匆衝進內室。

    楚揚連忙將臉色緋紅的雲冉鬆開,替她整理好衣裳,隨即才轉頭看向張千,語氣不佳道:“什麽事?”

    “楚揚師兄,您快去幫我看看吧,張成自去了飛霧峰給您打探消息之後就杳無音訊了,他先前說過會半個時辰發一次傳訊玉簡,現在都過去三個時辰了,肯定是出事了。”張千急得鼻尖直冒汗,出聲央求道。

    “他身上有我給的隱匿符,就算元嬰期修者也發現不了,那秦肆再過厲害也不至於到元嬰期了吧。”楚揚表情鎮定,係統出品的東西怎麽可能出錯,“你先別急,他可能是因為什麽事耽擱了,指不定過會兒就回來了。”

    “那好吧,我再等等。”

    張千出去後,雲冉再次倚到楚揚懷中,嬌羞的錘了錘他的胸,“楚哥,都是你慣的,他們兩兄弟才這麽肆無忌憚,差點都把人家看光了。”

    “師妹別生氣,他們自小和我一起長大,向來是這樣的,我回頭說說他們可好。”楚揚摸了摸雲冉順滑的頭發,笑著道。

    此事絕不那麽簡單,手指挽著雲冉一束頭發,楚揚麵色微沉,剛才他對張千隻是安慰之詞,張成做事向來穩妥,絕不可能莫名失蹤,定是出了什麽事。

    而事因,定是出在秦肆那裏。若是如此,他更不能輕舉妄動,此前在秦肆手中吃過太多虧,那師徒二人皆不是善與之人,看來還需從長計議。

    “哎喲!楚哥,你弄疼我了。”

    雲冉的呼痛聲將楚揚驚醒,連連鬆開手中的頭發道歉,“抱歉師妹,怪師兄想事太入神了。”

    雲冉麵色含豫,看著楚揚道:“楚哥,我覺得,你這次回來似乎有些變了?”

    楚揚拍了拍雲冉的頭,將她擁入懷,眼神幽深,“師妹別亂想,師兄怎麽會變呢?”

    別過雲冉,楚揚去向清河修養之處。

    “爺爺,您在嗎?孫兒有事相商。”

    而這邊張千試圖偷偷潛入了飛霧峰,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通過山峰禁製,隻得無功而返。

    由於臨近宗門大比,作為三十年一度的盛事,清靈仙宗上上下下皆是沸沸揚揚,甚至有不少弟子偷偷開起了賭局。

    “下注了下注了!今年大比之冠花落誰家?秦肆師兄和楚揚師兄專場,一比十!買定離手!”

    “我壓楚揚師兄!”

    “楚揚師兄!”

    “我壓秦肆師兄!”

    “……”

    見弟子們紛紛拋出靈石,賭官圓圓的臉上笑得眼睛都沒了,手一晃將靈石都兜進了乾坤袋中。

    “誒!不是聽說清肅長老給秦肆師兄退賽了嗎?怎麽還有壓秦肆師兄的?”

    “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我親耳聽師尊說的。”

    “啊?”

    “快還我錢!”

    “還錢!”

    然而他們哪還能看到賭官的人影,早在第一個人開口時,他就偷偷溜出了人群,眨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戚瑤站在人群外,臉上滿是疑惑,小師兄不參加宗門大比?她得去問問!

    “師尊!聽聞小師兄不參加宗門大比,是真的嗎?”

    戚瑤跑進宗門內殿,抬高了嗓子問道。

    清微抱歉的看了眼身旁的清肅,轉頭看向戚瑤,胡子都要氣的翹起來了,“規矩呢?你一個姑娘家,老這麽咋咋忽忽可不行。”

    見到清肅,戚瑤瑟縮了一下,“師,師叔您也在啊。”

    “嗯。”清肅點頭算是回應,隨即朝清微說道:“方才我提議之事希望師兄能好好考慮。”

    “可洪魔洞是宗門元嬰以上弟子的曆練所,師弟若是執意讓師侄進入,我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