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謂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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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墨徑直行去昨日的書房,書房從裏麵打開,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長相極為妖惑,有種雌雄難辨的美感,隻是麵無表情,看上去極為陰鷙。

    寒墨對這類人素來沒什麽好感,卻不由多看了此人兩眼,實在是這人氣勢太過獨特。

    與那青年交錯而入,李督疾步上前而來,隻是臉色並不大好,胸口劇烈起伏,似乎是剛剛與人爭吵了一番。

    “前輩有何貴幹,快快請坐!”

    “剛剛那人是誰?”寒墨越想越覺得那人有點不對勁,可要說哪裏不對勁又不知從何說起。

    “那是在下唯一一個僥幸逃過一劫的兒子李煥,說來慚愧,此子母親紅顏薄命,無人教育,導致此子現如今性格極為奇怪。”李督一臉悲痛欲絕,好似想起了什麽極為悲痛的事,隻是在寒墨看來卻極為虛假。

    “繼續。”

    “陳年舊事,家醜家醜!不說也罷!話說前輩找在下有何貴幹?”

    寒墨看得出這人在轉移話題,然而他並不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畢竟這人不想說他怎麽逼問都沒用,還不如另尋他法。

    “昨夜惡鬼突襲,武浮一時不察被惡鬼用陣法活活燒死,灰燼無存。你這府中近日可曾發生過什麽特殊的事?”

    “這——”李督雙目瞪得老大似乎極為驚訝,一臉的悲痛惋惜。心裏卻在暗自琢磨著怎樣才能讓運靈門不把武浮之死怪罪到他身上。

    “此事自有我去解釋,你隻需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就行!”寒墨出聲直接打斷武浮接下來的廢話,他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聽廢話的。

    李督聽得此言總算是鬆了口氣,連忙回憶道:“是!是!可是近日並無異常啊!”

    “並無異常?周圍之前可曾聽說過哪裏有惡鬼出沒?”

    “也沒有啊!最近就隻有鄙人家中慘遭不幸!”說到此刻,李督臉上的傷痛悲憤總算是真心了幾分,憨厚的臉上布滿哀痛,著實讓人心中不忍。

    “嗯!”既然問不出什麽了,寒墨也就沒必要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沿路有丫鬟小廝匆匆而過,看到他又停下行禮。寒墨隨意攔下一個下人,那人見他問話極為誠恐,自是知道此人是老爺貴客不敢掩瞞。可惜讓寒墨失望的是他知道的並不多。正欲轉身,卻聽得那人念叨了一句“李管家在李府多年……”

    寒墨眸子一深,凝目正視他:“他在哪?”那下人聞言頭低的厲害,卻仍舊唯唯諾諾說出了一個地方。

    找到李管家寒墨直入主題:“你們現如今唯一尚存的少爺母親過經曆了什麽?”

    “小人不知。”眼前這人雖是一臉疑惑的表情,寒墨卻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人明顯和之前所問的那人神情完全不一樣,多了幾分閃躲,少了幾分茫然。

    “真不知道?”劍鋒染血,脖頸顯出一道一寸深的血痕。

    “等,等等,前輩,我知道我知道,別殺我!”語氣驚慌急促,仔細看看還能發現這人雙腿有點抖。

    “前輩有所不知,李家沒出這事之前都是夫人管家,夫人可厲害了,連老爺都要怕他。而這三少爺母親原本隻是一個婢女名翠蓮,卻不想被酒醉的老爺給上了,原本也沒什麽事,瞞下來就好。可好死不死的,翠蓮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竟懷了三少爺。這下可鬧大了,那天夫人堅決要殺了翠蓮和胎兒,幸虧老爺還顧念父子之情這才作罷。此後,翠蓮母子都活在夫人和大少爺二小姐的壓迫之下。老爺也不敢管太多,隻保住三少爺的命就行。就在九年前,翠蓮終究是受不了折磨投井自盡,此後,三少爺性格就變得更加詭異。”

    寒墨聽完之後心裏竟隱隱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隨即大步轉身回屋,絲毫不理會身後那人尚在絮絮叨叨的感歎翠蓮的可憐命運。

    夜半,李督房間。

    一道陣法包圍著床上之人,陣啟,床上之人竟開始滑稽的手舞足蹈,嘴裏驚恐的大喊:“翠蓮,別,別殺我,不是我折磨你,是她,是她,你去找她!”

    寒墨一眼就找出了陣眼所在,一道法訣襲去,陣法破,李督停止動作和大喊,呼吸漸漸平穩。同時又布下一個隔音陣罩住整個房間。

    “你什麽時候布下這個高級困陣的?”陣中之人明明長得極為妖冶惑人卻身穿一襲白衣,即使被困陣內卻無一絲焦躁害怕,隻是問了一個自己的疑問。

    “你就是那個所謂的惡鬼?”

    答非所問,不過如此。囂張至極,卻無可奈何。

    “嗬,是又如何?他們都該死!”李煥臉上滿是恨意,隨即,麵帶蔑視,話鋒一轉:“就憑你也想抓我?”

    聽聞這話寒墨卻不氣不惱,嘴角還帶著一絲玩味的弧度。

    李煥被這笑容撓得心頭大怒,冷笑一聲徒手掐訣直接往陣眼襲去,陣眼壞,然而李煥卻傻眼了。

    陣眼雖壞,陣法卻毫無動靜!

    李煥這才凝目仔細觀察著這個陣法,卻又發現了一個陣眼,複又施法破壞,陣法卻仍舊紋絲不動,他竟再一次發現了一個陣眼!

    反複幾次,皆是此果。驚疑難定,不可思議!

    “這,這是什麽陣法?怎,怎麽會——”他早已是陣法學徒,不可能連一個陣法學子布的陣都破不了,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你真的隻是陣法學子?莫不是在藏拙?嗬,到是我小瞧了你!”完全不能相信!

    “少廢話,弑靈陣陣圖呢?”寒墨不耐煩的打斷了李煥接下來的話,本就耽擱了這麽多時間,真是廢話連篇。

    “休想!”

    “那我就去把你母親墳挖了。”

    輕描淡寫,卻一針見血。即使這人經曆和自己極為相似,但是那可笑的同情心他寒墨不可能有。

    “你敢!”

    “陣圖。”

    “你——”眼看寒墨就要轉身離去,李煥急了,脫口而出:“在我身上,我給你就是!”

    寒墨嘴角一勾,撤了陣法,早有準備的甩動鞭子抽向舉劍刺來的李煥,李煥腳下步伐速變,輕鬆躲過這一鞭,轉身欲逃。

    身形極速閃動,已經逃出房間,還來不及激動,卻再次被一個變異高級困陣所阻。

    這個陣法又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李煥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欺人太甚簡直!轉念間眼神變得堅定,一絲狠毒迅速隱藏。

    祭出一把赤紅古箏,其上繁瑣紋絡妖冶惑人,銀色琴弦在月光照射下熠熠生輝,極為好看。

    李煥曾用它逼瘋過一個精神力和修為都是天者境的人。

    寒墨打量著這把古箏,雖然目前隻是寶器,但是卻可隨主人修為突破而提高等級,而且——還是音器。

    頓時心中警鈴大響。

    同時李煥長指輕撥琴弦,壓抑悲涼的樂聲直激寒墨內心,摧毀神智,迷惑人心。

    為什麽要活著?活著給我帶來了什麽?是習慣他人的厭棄?是承受無盡的疼痛?是眼見母親的慘死?是換得摯友的背叛?亦或是忍耐著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折磨?

    既然這樣,我為什麽要活著!

    既然活著隻能給我帶來痛苦,帶來不幸,那麽隻要死了——就能解脫了吧?

    再也不用害怕,再也不用仇恨,再也不用受罪,一切都會變得那麽美好!

    仿佛帶著壓抑了上千年的仇恨,寒墨舉起劍狠狠刺向心髒,毫不留情。

    其實,最應該恨得是自己吧!為什麽不早點想通,早點想通了也不會經曆這些。至少,我死去的時候不會帶著疲憊。

    可是——死了,那些罪不就是白受了嗎?

    腦中刺痛,理智回爐。

    收勢不及,盡力挽回,劍鋒微偏,刺入腰間,不疼——

    “你——不可能!怎麽可能!”眼看就要刺入心髒,卻不知為何這人最後關頭竟然得以恢複理智避開要害。李煥實在是難以置信,停下手中動作,瞪圓眼珠,顫抖著手,指向寒墨:“怪,怪物!”

    “自殺是弱者才會做的蠢事。”寒墨低頭吐出一口血沫,鮮血染紅的唇瓣忖的臉色越發死白,右手緊緊捂住傷口不讓法劍晃動加深傷口,抬起頭望向李煥,語氣極為不屑。

    “嗬嗬,沒錯,那就讓我來解決你吧!”李煥眼中狠毒全現,毫不隱藏。顯出之前那把長劍,直接斬向寒墨。

    寒墨穩住法劍勉強避開,眼前形勢對他實為不利,這人修為與自己同階,若是自己沒有變異陣法布陣也比不過他,更何況此時自己還身受重傷。

    長劍刺在腹部,前後皆露出兩尺半,實在是阻礙行動。但是拔出長劍血液必定會流逝極快。形勢逼人,緊急萬分。

    刻不容緩,寒墨迅速下定決心,疾速拔出腹中長劍,另一手拿著一把匕首刺進原來傷口,堵住正在往外噴出的大量血液,卻仍舊有很多迅速血液流出。

    身後一劍趁機而來,勢如破竹,狠厲至極。生死間寒墨緊握長劍反手震開那劍,徒留左臂上一條劍傷穿透皮肉印在骨上。寒墨臉上薄汗遍布,卻並無多少疼痛之色,有的隻是失血造成的虛弱以及炯炯目光中的堅毅。

    身體失血過多,寒墨嘴唇漸漸變白,臉色也甚為虛弱。咬牙舉劍刺向李煥,另一手也沒空著,小心的控製著自己體內靈力,法訣不要錢似得一個一個往李煥身上砸。

    李煥此時心裏氣的真想破口大罵,這瘋子不要命了嗎?自己雖然一邊攻擊一邊躲著被攻擊,卻還是受傷嚴重。而這人不知被自己攻擊過多少次了,卻避也不避,隻是專注著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傷勢,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讓他怎麽打?

    寒墨這樣其實是有自己的思慮的,說句不好聽的,這人天子一層的攻擊在自己這身體上實在是造就不了生命危險。幼時的自己才半步天徒一層卻被他們那些天子境的魔毆打,後來突破,他們也跟著突破,毆打仍舊繼續。再後來被用過多少可怕刑法,這點攻擊比起那些實在是不夠看的。(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