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白銀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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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當~當”

    一陣平緩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一座兩層高的房屋前,站立著一老一少兩個人影,老者扣了扣房門前的門環,輕聲說道,“三爺,羽塵少爺到了。”

    “讓他進來吧!”

    許久,書房內傳出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

    “咯吱…”一聲,羽塵將書房的大門推開一條縫隙,身體擠過縫隙,隨手將房門關閉。調整了一下情緒,直步進入書房。

    進入書房,一股茶香便撲麵而來,羽塵的目光在書房快速掃了一遍:不太寬裕的書房排滿了書架,書架上放滿了通史、文學、人族傳記、奇聞異事、名著、野史等等各種各樣的書籍。有些書籍,已經卷皺發黃,卻幹淨的不染不染。

    除了書籍,書房中的卻布局極其簡單,一張書桌,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一張大理石茶幾,一盞茶壺,倒扣著六個茶杯,六把竹椅,一張簡單的木床,僅此而已。

    書房的布局,是雨脩設計的,而雨脩走後,羽文一絲不變的繼承了雨脩的布局,不僅因為羽塵,更因為他們之間血濃於水的深厚兄弟情義。

    注視著書房內熟悉的布局,羽塵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熱流,羽塵隻覺得鼻子酸酸的。羽塵來到羽文麵前,恭敬的說道:“三叔。”

    話音剛落,羽塵便深深的吸了口氣,修長的眼睫毛不停眨動著,強行將已經湧到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羽塵一動不動的筆直的站在羽文麵前,等待著後者對自己最終的審判。

    “哦!”見狀,羽文注視著羽塵,那張略顯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隻聽羽文問道,“想的怎麽樣了,今後打算怎麽辦?”

    “三叔,”看著羽文,羽塵平靜的說道,“是羽塵魯莽了,羽塵甘願聽三叔的發落。”

    話音落下,羽塵筆直的現在那裏,一動不動,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此時卻古井無波般的平靜。那張略微泛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動。

    見狀,羽文輕笑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取下腰間的一塊令牌,推到羽塵麵前,問道:“這個地方,你願意去嗎。”

    羽塵聞聲望去,卻被出現在麵前的那塊令牌驚得呆立當場。

    那塊令牌,用純銀打造,做工完美精致,無可挑剔,令牌上繪著一朵精致的祥雲圖案,一隻展翅飛翔的蒼勁的雄鷹雕刻的栩栩如生。就在這塊銀色令牌出現在羽塵眼中時,羽塵的眼角,頓時一陣狂跳。

    在羽族中,一共有黃金、白銀、青銅、玄鐵其中令牌,其中玄鐵令牌是羽族的傭人奴仆們檢驗身份的標誌,每塊玄鐵令牌中,包含著他們的信息,每個奴仆憑借玄鐵令牌驗明身份後方能進出羽族。

    青銅令牌,是羽族的附屬家族的標誌,那些附屬於羽族的家族,憑借青銅令牌,可以隨時與羽族保持聯係,在危難時尋求羽族的援助,那些配有青銅令牌的家族族長,依靠青銅令牌,驗明正身,進出羽族,並憑借青銅令牌,向羽族進奉供物。

    白銀令牌,是羽族旁係,以及羽族嫡係的各種產業的標誌,憑借白銀令牌,驗明正身,可以進出羽族,以及羽族的產業地。

    黃金令牌,是羽族最高領袖,羽族族長的標誌。憑借黃金令牌,可以調用羽族各種資源,掌握羽族的生殺大權,以及對外宣戰和媾和的權利。

    羽族令牌有些特別,每一塊令牌中,都蘊含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這種氣息,在不同材料鍛造的令牌中,氣息強度不同,高級令牌對低級令牌有絕對的壓製。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想要偽造金牌進入羽族,因其令牌中沒有那縷氣息而被當場格殺,還有一部分人想要奪羽族令牌,卻因無法驅動那股氣息而被識破,從此,羽族令牌,再也無人敢偽造。

    十五年來,羽塵見過最多的,是青銅令牌和玄鐵令牌,白銀令牌都極少遇見,更別提傳說中的黃金令牌了。如今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白銀令牌突然觸手可及的出現在羽塵麵前,怎能不讓羽塵驚訝。

    然而,真正讓羽塵震驚的,並不是那塊白銀令牌,而是白銀令牌上鐫刻的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廖軒

    廖軒,全名廖軒莊園。在羽族甚至整個江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廖軒莊園,是一個占地萬畝的大莊園,其中生產的藥材壟斷了江城近八成的市場,在整個天聖王朝,廖軒莊園同樣占據了四成藥材市場。而廖軒莊園生產的長絨棉,肉類,馬匹等同樣盛銷天聖王朝。廖軒莊園為羽族帶來的利潤,占羽族年收入的三成以上。

    然而,如今羽文風輕雲淡的將如此龐然大物交到了羽塵手中,怎能不讓羽塵堂目咋舌。

    “怎麽樣,這個地方,你願意去嗎?”羽文注視著羽塵驚訝的麵容,略顯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別有意味的笑容,“你是羽族的嫡長子,如果連這片小地方都打理不好,將來如何治理整個羽族,你說,是不是?”

    “我…”目光定格在那塊白銀令牌上,羽塵隻覺一股熱氣直奔腦門而來,平穩的呼吸也在這時變得急促起來,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充斥著一種複雜的神色。望著那塊白銀令牌,羽塵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怎麽…沒有信心。”望著羽塵,羽文臉上那麽如蒙娜麗莎般神秘的微笑更加濃鬱。

    “不,不行,我做不到,廖軒莊園是羽族的命脈,打理不好會讓羽族元氣大傷,我已經成為一個廢物了,不能夠再給羽族添麻煩了。”羽塵站在茶幾前,身體不停的的顫抖。

    他突然間閉上了眼睛,以期望忘記那塊心色令牌。不料,羽塵閉上眼睛後,那塊白銀令牌,卻出現在了羽塵的腦海中,而且這塊令牌,比原來的剛加深刻明亮。無論羽塵如何擺脫,那塊白銀令牌,卻如附骨之蛆般出現在羽塵麵前。

    “啪”的一聲,白銀令牌突然間消失不見,隨即一道溫熱的暖流湧入羽塵腦海,一個略帶滄桑卻滿含欣慰的聲音,在羽塵腦海中響起。

    “臨危不亂,依舊保持著理性,不被利息所誘惑,好小子,有定力。我很欣慰,大哥能有你這麽一個優秀的兒子,我能夠有你這麽一個優秀的侄子,羽族能夠有你這麽一個優秀的繼承人。”

    “剛才的考驗,是繼承羽族族長之位的前提,你能夠抵得住這麽大的誘惑,羽族有幸,你是羽族未來的族長,如果廖軒莊園都治理不好,將來如何治理羽族。放下顧慮,放手去搏吧,隻有經曆風雨,才能真正成長,這些道理,你懂得嗎?”

    聞聲,羽塵緩緩睜開雙眼,略帶霧氣的眼睛顫抖的注視著羽文:“三叔”隻聽羽塵輕聲呼道,“承蒙三叔錯愛,塵兒必不負三叔厚望。”

    “去吧!”羽文輕笑了一聲,拍了拍羽塵的肩膀,將白銀令牌遞到羽塵手中,說道,“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讓劉貴陪著你一起去廖軒莊園。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羽塵收好令牌,向羽文施了一禮,道“羽塵告退。”說著,羽塵輕步退出書房。

    踏在灑滿月光的小徑上,羽塵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撫摸著手中那塊刻有“廖軒”二字的銀令牌,羽塵心道:“廖軒莊園,便是我羽塵卷土重來的地方!”

    說話間,羽塵握了握那塊銀令牌,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再次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明月高懸,月光如霜。羽塵踏著鋪滿月光的小徑,章自己的小院走去。白銀令牌在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熒光,羽塵撫摸著白銀令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劃過一抹凝重:“季老,一年升十段,真的有可能嗎?”

    “一年升十段對於別人來說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的事。”季老的聲音在羽塵的耳邊響起,“不過,對於你就另當別論了。”

    “哦!”聞聲,羽塵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閃過一抹驚喜,隨即暗淡了下去:“修煉一途,長路漫漫,無捷徑可走,哪一次質的突破,不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雕磨以及無數次重複練習得來的,怎麽可能一蹴而就。”

    “嗬嗬,你到看的明白。”季老發出一聲感歎,說道,“事無絕對,你也不必垂頭喪氣,修煉不僅煉修為,更煉心。你曾經達到了一段道者道者的境界,雖然現在沒有了修為,但你的心境,還是一段道者的實力。就好比登山,你已經登上了山頂,隻不過從山頂掉了下來,但那些你曾經為登頂而鑿開的登山路,卻依舊存在,再次達到一段道者的修為。隻不過是尋路登山,再走一次山路罷了,一年時間,已經綽綽有餘,而且…”

    說話間,季老突然停頓下來,語氣突然一轉,“而且你現在一點修為都沒有,對你說無異於對牛彈琴,既浪費時間又浪費生命。明天就要走了,我說你有這些時間能不能陪陪你的小女朋友?和我一個大男人瞎起什麽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聞聲,羽塵渾身一顫,一個柔弱的倩影便出現在眼前。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突然流露出一抹柔和的目光。羽塵深深吸了一口氣,搓了搓手,快速向自己的小院奔去。

    走街過巷,穿花過柳,一座精致的庭院快速在羽塵眼瞳中放大。

    突然間,一陣琴聲緩緩從小院中瀉出,琴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宛如天籟,縈繞在羽塵耳邊。

    聞聲,羽塵悄然放慢了腳步,他輕輕的走進庭院,隻見庭院內明暗交錯,庭院內的建築物在彩燈的裝飾下呈現出一種夢幻般的朦朧。這種朦朧,略顯暗淡,那些彩燈內的靈氣,已經快消耗殆盡。

    走廊上的燈籠已經點燃,燈籠內時不時發出一聲爆裂聲,水潭中的清水平靜的流動著,石亭內,侍君心不在焉的拂著一把琴,悲哀婉轉的琴聲,從侍君指尖跳出,緩緩縈繞在羽塵耳旁,久久不絕。

    不覺間,羽塵漸漸癡了起來,望著侍君,羽塵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浮現出一抹迷離的神色,那片薄薄的嘴唇,不覺間夢囈起來。

    “噌……”

    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從琴聲中傳來,之後,琴聲戛然而止。

    一條蹦斷的琴弦,在長琴上獨自搖曳,

    一股殷紅,從那修長雪白的玉指上緩緩溢出。

    一串滾燙的淚水,從那略顯紅腫的眼睛中墜落,砸在琴弦上,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顫鳴…

    羽塵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將侍君緊緊的摟在懷中,“傻丫頭,你做什麽傻事。”

    說話間,羽塵的嘴角一陣狂抽,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熱淚,如同決堤的河水,從侍君那雙微紅的眼睛中奔騰而出,一陣委屈的抽噎聲,緩緩在羽塵耳邊響起

    “不要離開侍君。不要留侍君一個人,侍君害怕,侍君不要離開少爺。侍君不能沒有少爺。”

    感受著懷中少女如受驚的小鹿般不停顫抖的軀體,羽塵將侍君摟的更緊了,他將下巴抵在侍君的頭上,輕聲說道“傻丫頭,你是我的侍君,我怎麽會不要你呢。”

    說話間,羽塵伸出食指,輕輕在侍君身上點了一下。

    “真的?”聞聲,懷中的少女抬起頭,一雙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帶著朦朧水霧,疑惑的注視著羽塵,“少爺不騙侍君,”

    話音未落,侍君隻覺羽塵的麵容在眼前迅速模糊,一時天旋地轉,隨即暈倒在羽塵懷中。

    羽塵輕輕抱起侍君,走向屋內,將柔弱無骨的侍君慢慢放在床上,仔細為其掖好被角,擦拭掉侍君眼角的淚珠,羽塵靜靜注視著安靜熟睡的侍君,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閃過一抹不舍。

    “侍君,等我,”

    在侍君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看了一眼月光下安穩入睡的侍君,羽塵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

    明月高懸,羽塵望著那輪明亮的圓月,喃喃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說完,羽塵露出一抹淺淡的微笑,轉身朝著屋內走去,期待著明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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