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口中的名詞，隻存在於古籍之中。

    突然間，羽塵的眼中劃過一道驚駭的神色，泛白的臉龐上茫然的神色漸漸凝固。“當年有誰敢忤我的旨意，連三宗六派九門都要讓我三分，違抗我的命令，你知道你是怎麽死的嗎？”

    這是羽塵第一次與季老在這裏相見時季老說的一句話。直到現在，羽塵依舊忘不了，當時季老說出這句話時，從季老身上彌漫出的狂傲與霸道，以及那種天下為臣我為君的氣概。

    古籍記載：三宗六派九門，是十萬年前傲視九霄的巔峰存在，他們的勢力遍布九霄，甚至影響到人們的日常生活，九霄的修道者，以能夠加入三宗六派九門為傲。

    然而，季老，連三宗六派九門都要讓他三分，季老，十萬年前，是怎樣的存在。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讓這些巔峰的存在，短時間內全部銷聲匿跡，了無音信。

    十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當第一個疑問在羽塵腦子中出現的時候，一連串的疑問如同迷霧一般將羽塵團團包裹，百思不得其解。

    “唉，也難怪，九霄十萬年沒有出過神了，或許，他們已經不相信世界上有有神的存在了。對於修道者來說，信念的破滅，比現實的打擊更加殘酷，身體損傷了，可以用天材地寶修複，但如果對於成神的信念破滅了，又該如何修複？”

    剛剛一直憤怒無比的季老，此時突然感慨起來。季老隨意的坐在玉石台上，布滿滄桑的眼睛，劃過一抹歲月的荒涼，無神的注視著羽塵，飽經歲月雕琢的臉龐上，流動著一股無法言喻的疲倦與無力。

    “羽小子，你修煉的目的是什麽？你認為，神，是否存在？”

    聽到季老的話，羽塵怔了一下，眼中劃過一縷回味，下垂的雙手，下意識的握在了一起。

    “每一個修道者都幻想成神，同樣我也不例外，但成神這個目標，太過虛無縹緲，一個讓九霄修道者十萬年都沒有完成的目標，我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完成。”

    “我不是上帝的寵兒，也不是天之驕子，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道者。每個修道者都有成神的僥幸，都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一步成神。事實是，這些僥幸，這些幻想，不僅無助於我們的成長，反而不阻礙我們成神的步伐。成神之路，比我們想象的更加艱難，否則九霄有那麽多天之驕子，上帝的寵兒，卻沒有一個真正成神。”

    “成神，是每個修道者追求的目標，但成神，卻不能成為修煉的動力。修道途中，永無止境，如果以成神為動力，當你發現這個世界真的不存在神的時候，你的動力，就會消失，從而自暴自棄。”

    “但在這個以實力決定一切的世界，放棄修煉，就是放棄自己。沒有了實力，就沒有了與別人對話的權利，那麽你就隻能活在別人的臉色下，就像如今的我，就像如今的季老。”

    “每個人都渴望成神，我也不例外，但這個目標太過虛無縹緲，而且不切實際。成神是我的目標，卻不是我的動力，即使這個世界沒有神，我也會不斷提高自己的實力，在這個以拳頭說話的世界，隻有自己擁有無上的實力，才有能力守護那些守護你的人以及那些需要你守護的人，這才是我修煉的動力。修煉，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守護。”

    羽塵昂首挺胸，不卑不亢，聲音柔和婉轉，催人淚下，泛白的臉上，流露著憧憬的神色，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射出一道堅定的目光

    聞聲，季老緩緩低下了頭，他眉頭微皺，布滿滄桑的眼中閃爍著迷離的目光，久經歲月雕琢的臉龐上浮現出湧動著沉思的神色，嘴角不停的抽動著，不知在說些什麽。

    每一個修道者都幻想成神，同樣我也不例外，但成神這個目標，太過虛無縹緲，一個讓九霄修道者十萬年都沒有完成的目標，我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完成。”

    ……

    “我不是天之驕子，也不是上帝的寵兒，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修煉者。”

    ……

    “即使這個世界沒有神，我也會不斷提高自己的實力，在這個以拳頭說話的世界，隻有自己擁有無上的實力，才有能力守護那些守護你的人以及那些需要你守護的人，這才是我修煉的動力。修煉，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守護。”

    羽塵發自肺腑的聲音，如晴天霹靂，又似當頭一棒，讓季老為之一振。聞聲，季老的雙手微微顫抖，幹癟的嘴角不停抽搐著，那張久經歲月雕琢的臉上浮動著一抹喜悅，布滿滄桑的眼眸中，閃爍著淚花。此時的季老，仿佛一個經曆了漫長的黑夜，終於看到黎明曙光的孩子。

    “你不是上帝的寵兒，你不是天之驕子，你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煉者，為什麽要把自己放在如此低的地位，？要知道那些天賦沒你高，修煉沒你刻苦的天才都是目中無人，飛揚跋扈，趾高氣昂，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啊！”

    “修煉，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守護，一個多麽實際的想法啊！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那些守護自己的人以及需要自己守護的人，在這個神已經成為傳說的世界，這個目標，或許比成神更加實際吧。”

    許久，季老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眼神堅定，目光如炬的羽塵，臉上露出一抹喜悅的笑容，看向羽塵的目光，更加慈善柔和。

    “短短幾天時間，羽小子給了我太多的震撼，我也不在說什麽了，眼前的修煉功法是我珍藏的，憑著你的感覺，挑選一卷吧！”季老拍了拍羽塵的肩膀，笑了笑，從羽塵麵前消失不見，“羽小子，功法雖好，可不要貪心哦，謹記，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羽塵望著眼前如螢火蟲飄飛的功法，略顯呆滯的目光中充斥著無與倫比的震驚，眼角禁不住又是一陣狂跳，嘴巴輕輕翕合，泛白的臉上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功法，最低也超過靈階，隨便拿出去一卷，足以轟動九霄。然而，麵對讓九霄都為之瘋狂的功法，羽塵卻不知該如何選擇。每一卷都如此神奇，但另一卷，可能會更加出乎意料。這一卷很好，但下一卷，會不會更加完美。

    有時，讓我們為難的不是選擇太少，而是選擇太多而讓我們無法選擇，選擇這個，總擔心其他的會更好。

    就像此時的羽塵，一卷卷另九霄瘋狂的卷軸從羽塵眼前飄過，羽塵甚至能夠看清卷軸上麵的字體，如此觸手可及的距離，羽塵卻遲遲不肯出手，他擔心，機會隻有一次，下一個，可能會更好。

    一卷卷讓九霄癲狂的功法從羽塵眼前劃過，羽塵下垂的雙手，不停的顫抖著，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選擇，他不知道，下一本會不會更好。此時的羽塵，有些抓狂。

    就在羽塵不知所措之時，那雙清澈空靈，卻帶有多重複雜情緒的眼睛，再次毫無征兆的出現在羽塵麵前。那雙眼睛，靜靜的注視著羽塵，目光中流露出黯然的神色。那種眼神，讓羽塵的心猛然抽搐起來，一縷灰色，緩緩吞噬著那雙眼睛的光澤。

    “不…不要。”

    注視著那雙漸漸失去光澤的眼睛，羽塵心中傳來一陣如刀絞般的疼痛，他能的向前一抓，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間被羽塵抓在手中，海量信息如潮水般迅速湧入羽塵大腦中。

    六合弑天訣，天階上品功法，修煉此訣，引靈入體，強基固本，靈體同修，至大成者可弑天伐帝，縱橫六合。

    ……

    巨大的信息流一股腦湧入大腦，帶來陣陣疼痛，一個恍惚，卷軸中突然竄出一縷紫色火焰，撲向羽塵的手掌。

    手掌中傳來一陣灼傷，羽塵吃痛，下意識鬆開了手，卷軸化為一道金光“咻~”的一聲消失不見。

    “可惡！”羽塵看了看被紫火灼傷的手掌，又看向金光消失的方向，氣憤的頓了頓腳，心中暗罵一聲。

    隨後，又有三道金光從羽塵眼前飄過，羽塵的手掌上，又添了一道刀傷，一道凍傷，以及毒傷。

    “可惡，還有完沒完，玩的是不是有些過頭了！”望著令人垂涎欲滴的絕世功法，卻無法將之收入囊中，而且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耍，羽塵有些惱羞成怒，一縷嗜血的瘋狂，緩緩覆蓋了羽塵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

    “嗯！血靈眼？”與此同時，隱藏在空間中的季老，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一動不動的盯著羽塵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布滿滄桑的眼睛中，射出一道驚詫的目光。“怎麽可能！”

    “我今天就不信了，這麽多功法，沒有一個適合我的！”

    血紅色眼睛死死盯著空間中飄蕩著的金光，那張泛白的臉上，露出一道倔強的神色。

    片刻，一道金色光芒緩緩從羽塵麵前劃過，羽塵心中一喜，伸出那雙早已血肉模糊的雙手，不由分說的抓了上去。

    “小東西，哥哥等你很久了，別再孤家寡人在外麵遊蕩了，快到哥哥的碗裏來吧，哥哥的大刀，很久沒有飲血了，早已饑渴難耐了。嘿嘿嘿嘿。”

    在羽塵那張血肉模糊的手抓向金光的同時，一句邪惡的聲音，如幽靈般在空間中飄蕩。

    然而，羽塵剛剛探出的手，卻在距金光不到一尺的地方戛然而止，羽塵張大了嘴巴，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泛白的臉龐“唰”的一聲血色全無，血紅色的雙眼縮成了針尖大小，一股寒意從後背直往上冒。

    注視著眼前的金光，羽塵隻覺渾身發毛，雙腿不停的顫抖。豆大般的汗珠“啪啦啪啦”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直往下掉。

    “嗬！初生牛犢不怕虎！”空間中的季老，看了一眼羽塵麵前的金光，臉上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神色，調侃道。

    在羽塵探出手時，在血紅色的眼睛中，那道金光，褪去了金色的光澤，變成了黑白色，其中的卷軸上，竟然纏繞著一條足有手臂粗細，全身覆蓋著烏黑鱗片的黑色蛇身。

    另羽塵害怕的，不是這條黑色蛇身，而是長在蛇身上的那九條黑色眼鏡蛇頭。那九條高高抬起的黑色眼鏡蛇頭，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雙血肉模糊的手掌，不停的吞吐著殷紅的蛇信，兩顆森白的蛇牙讓人毛骨悚然，冰冷的蛇眼中閃爍著嗜血的鋒芒。

    “咕…嚕”

    注視著那條九頭黑鱗眼鏡蛇，羽塵不停的吞咽著口水，不停的催眠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終於，在羽塵期盼的目光下，那道金光，慢慢劃過羽塵麵前。羽塵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宛若虛脫一般。

    “這小子！”季老笑了一聲，再次隱匿。

    吃一塹長一智，有了前幾次刻骨銘心的教訓，羽塵也老實了起來，在第四道金光飄過羽塵麵前後，羽塵閃電般的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麵前的金光。

    “嗡……嗡”

    海量信息如潮水般湧向羽塵的大腦，一陣劇烈的顫鳴後，四個鎏金打字赫然出現在羽塵腦海中：九五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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