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兩條活蹦亂跳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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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雪梅的電話仿佛耳邊邊鼓,沒完沒了。聞華德與白華薇那邊卻平靜異常,讓不安的董誌剛多少有點安慰。不過日複一日令他已經變得麻木,能夠日常接觸股民,聽他們嘮叨,看大盤的反複,他還是一種存在,而眼前的一切包括杜傑時不時地挖苦與埋怨,就該稱之受罪。

    這種事不能比,在你埋頭書寫的時候,同事則或忙碌,或與股民聊天,自己卻象小學生每天完成這個筆腕功課。時間久了,會覺得自己就會做這種重複的體力勞動,幸運到有一點,手勁提高,眼神變得五光十色。

    “小董呢?我就找他有點事,一點……”董誌剛愣神杜傑在外與誰說話,一人猛地闖進來。老謹臉上誠恐誠惶地盯著他,臉上綻開笑容。

    “我說你怎麽會跑這呢,好久了,以為你不幹呢。”

    董誌剛還在疑惑會有什麽事,老謹已經從貼身的衣兜掏出幾張紙片,眼神飄過莫名其妙的神秘。“這是楊大師弄的好股,你給問問那個大戶……”董誌剛恍然,他們幾個人竟然還沒死心啊。

    老謹走後,背後劃過一道冰冷的目光,“咱們可是有紀律的……”杜經理的話是一個針頭,董誌剛覺得被刺住了。

    不能不學會做龜縮狀,這也顯得比較謙虛與冷靜,時間又過了快兩個月,董誌剛忍不住就跑到大廳找台機器去看行情走勢。經過幾次急跌,大盤進入長時間的橫向震蕩,個股如同被抽幹血,無精打采。曾經輝煌氣勢磅礴的股票,此刻進入休眠,它們挺納悶,門可羅雀,淒淒慘慘,不修邊幅,這還是當年的我嗎?

    楊大師消失了,老謹說,又去打漁了。臨別前拋下一句話,弄實體比金融強得多。黃鶯花在旁邊聽了一會兒,把董誌剛拉到旁邊,從背後拽出一隻袋子,“這個給你,今天早上朋友托人送的。”

    隔著塑料袋,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董誌剛給驚住了。哪得罪她了,拿怪物嚇唬他。黃鶯花看他一臉恐慌樣,笑得嘴都合不攏。“別害怕,是兩條活蹦亂跳的魚……我聽別人說,你喜歡吃,正好親戚是開店的,就給你弄兩條。”

    董誌剛有點尷尬,接也不是推也不好。嘴上卻連連說,“不行不行,我們不能收禮……”腦海裏卻不時閃過杜傑冷冰冰的麵孔,純粹是讓鬼纏身了。“你幫我不少忙,有啥事都找你,從來都沒推辭過,今天不收我怎麽好意思呢……”董誌剛不吱聲,他看到遠處雪梅笑眯眯地走來,覺得心裏的所有陰影就那瞬間被打散了。

    “你這兩天怎麽了?失魂落魄的樣,一點精神頭沒呢。”雪梅迎頭一句,讓董誌剛竟然無語以對,這幾天挺壓抑。

    “想喝酒……”董誌剛無來由地來的一句,雪梅一愣,卻身不由已地點點頭。

    龍海營業部臨街不知何時已經被一家家酒吧旅店擠滿,有人說,這個城市的旅遊要火,傳統的地方去習慣了,就喜歡找偏遠的地方遛遛,人不隻是追求新鮮的動物,這個世界更是一個充滿活力不斷變幻的樂園。

    “別人都說飲酒是害,我喜歡的是那種迷幻的感覺,會讓覺得一切更不真實。”一瓶50度白酒下度半下,董誌剛越發絮叨,雪梅臉紅撲撲,眼神裏飄滿憂慮。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給你表哥打工,行嗎?”

    雪梅沒做答,眼裏的憂慮更深更濃。她抬起手,輕撫董誌剛的頭發。上麵已經露出幾根白發,對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似乎有點早。

    夜挺深,人仿佛鑽進一片迷霧,始終摸不到底,幻想接觸到一塊實體,哪怕是一麵牆,或者桌沿床頭。董誌剛努力地深吸一口長氣,終於抓住。軟軟的,頎長潤滑的一片。他靜下心想去識別那到底是什麽,難道還在睡夢中?似乎是人在呼吸,他不由得心跳加速。是一個修長的身體,一個女人身體安靜地平躺旁邊。

    靜下心,他貼近那呼吸,驚出汗。雪梅合衣躺在旁邊,房間到還是那個熟悉的家。再看自己,衣衫零亂,額頭一股鑽心的痛湧來。他叫一聲,身旁的雪梅驚醒,打開床邊燈。

    燈光下,她沒了平時的聒噪,安靜,安靜如一片溫柔的水。一隻手抬起,放在董誌剛的頭頂,輕揉慢壓。董誌剛覺得那痛莫名地消去。

    “表姐表哥最近總是念叨,好象要做一個大股……”雪梅無心地對董誌剛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董誌剛有點失落,尚誌還是放棄對自己的期望。

    “他們準備做什麽股?”董誌剛當然知道,問也是白問,雪梅也是一個股盲。

    “誰知道,不過表姐最近總是往重慶跑,表哥最近也不怎麽去大戶室,就讓我把屋子隔一段時間收拾一下。”雪梅從包裏拿出一件嫩綠色毛衣,眼角笑彎了,“這一定適合你,表哥數月前買一件,我說要給你買,他送了一件。”

    董誌剛第二天去營業部準備把那未完的“皮子工程”繼續下去,聽到一個消息,說有一個不起眼的上市公司最近異常波動。應該講,近期的市場非常差,絕大多數股票已經進入一種死不死活不活的狀態,有時候還挺擔心買了股賣不掉,盤麵冷清得令人尷尬。有一股民非要讓董誌剛幫助操作,買完那股後,董誌剛仔細看,發現買賣價之間相差5%,也就是說,下次如何向上漲,除非他要賠錢賣,否則真得找哪個不識趣的在底下給他接下。那股民每天愁眉苦臉,問董誌剛,這樣的事在股市多還是不多,董誌剛安慰它說,還可以吧,耐心點。

    那消息也是聽這個股民嘮叨,他有點忍受不了手裏這個不爭氣的“孩子”,非要買一個特別的股。董誌剛看了,那股先是逆勢向上放巨量,漲幅不大,但還沒等大家手中獲利,它就象一隻斷絲的風箏,三個跌停板俯衝而下,眼急手快者賠掉百分之十,幾個年齡大點的老股民還持該股繼續上漲,瞪大眼睛,三個跌停板咽下肚。

    董誌剛直覺到,這是一隻惡莊,主力一定會有大動作,但前期它會非常陰險,把人折磨透不可。

    老謹打來電話,董誌剛奇怪,他剛才不是在大廳嗎?電話裏他非常焦慮,問董誌剛那隻股的事。董誌剛恍然想起,那天紙條早已經拋到腦後。“聞總最近出差,沒法問。”

    “可是我買了,套得很深。這股可是他聞總買的啊……”老謹突然發覺說漏了嘴,忙打叉,“我也是聽別人傳的……”

    董誌剛覺得不妙,這股根據他的經驗,普通百姓不敢接,接了沒兩天也得嚇跑,更主要是後期洗盤動作,將會令許多急躁的人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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