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眾人們開始討論和尋找羅炎昊，下意識地，方凝雪也瞟向了剛才羅炎昊出現的那個方向，可惜，那兒還是空無一人。仍然隻是一片普通的美麗風景。因為羅炎昊的消失，那片風景也變得暗淡了許多。

    這時，趙天昭鬼魅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消然響起：“看吧看吧，關鍵時刻，你的那位總裁大人可是對你不聞不問呢，根本沒有出現！他對你，真的一點都不上心呢，可以說，你的死活，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所以，小雪，忘記他吧！”

    這話如針一樣生生地刺到了方凝雪的心中，她的心生生地痛了起來。

    是啊，所有人都到了，所有人都擔心自己，惟獨他……沒有到！他剛才還出現過的，可是現在，到哪兒了？如果說他剛才救了榮哥，那為什麽不來救自己？

    也許自己真的是他的飯後茶點吧，死不死的，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他更不會在意。

    榮哥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還是唐氏繼承人，他必須要救榮哥的。而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沒了他還可以再找。自己與榮哥比起來，真的是很不重要的。

    可是，羅炎昊平時溫柔微笑的俊顏又不斷地閃爍在腦海中，也許他對每一個女人都這樣吧，可是，在當時，自己當他是認真了……

    尤其是自己上次中槍後醒來的第一眼，就是看到他在為自己彈著鋼琴，那琴曲的題目她還清晰得記得，叫《永恒的時光》……

    還記得他在救自己的戰火中，強勢地對自己說：“我允你當我的愛人……”

    還有自己被他救後，在他的私人醫院，他強勢霸道地命令說：“這不是請求，也不是谘詢你的意見，而是命令，絕對不能違背的命令——我允你當我的愛人！”

    更記得他一次又一次地說：“你這個女人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要背景沒背景，一抓一大把，我怎麽會吃醋？！”

    還有他在羅氏集團對榮哥說：“她隻是我的飯後茶點……”

    甚至剛才他說的：“難怪你年紀都這麽大了還嫁不出去，被男人甩了又甩，當真是，賤！”

    心一點一點地錐痛，越想越痛，越痛又越想，越想就越痛，痛到心滴血，痛到整個人無法呼吸……

    ……

    往事曆曆在目，他到底說得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她分不清了，也不想再分清了，太累了……

    果然，自己和他，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他最後那句話，也許才是他最真心的話吧！

    …………

    這時，李隊又開始朝著趙天昭喊話了，語氣有些憤怒地吼著：“趙天昭！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難到你真要一條道走到黑嗎？”

    “一條道？”趙天昭狂笑了起來：“那我還有其他路可選嗎？我是殺人了，還殺了很多人，無論哪條道，都是死路了吧！”

    眾人皆沉默了。

    眾人的沉默，倒是讓方凝雪徹底地冷靜了下來。

    聽著趙天昭近在耳邊的笑聲，聽著他說的話，她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是啊，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了嗎？

    殺一個人是死，殺十個人是死，殺一百個人還是死！

    此刻，對趙天昭來說，真的是無所謂了，反正殺多少人，都是死，那多殺一個能怎麽樣，少殺一下又怎麽樣？

    普天之下，有這種心態的人太多了。

    比如工作，每個月賺的工資都是死工資，那平時，多做一點工作能怎麽樣，少做一點工作又能怎麽樣，反正是一樣的工資！

    比如生活，多努力一點能怎麽樣，多偷懶一點又能怎麽樣，反正這輩子是這樣了！

    比如犯錯，多犯點錯能怎麽樣，少犯點錯又能怎麽樣，反正是終究是犯錯的！

    比如高考，多考一分怎麽樣，少考一分又能怎麽樣，反正隻要過分數線就可以了！

    ………67.356

    有這種心態的人，比比皆是，從小到大，從工作到生活……

    慢慢的，這種心態就會形成一種社會風氣。

    十分墮落的，懶散的，不積極的，得過且過的社會風氣……

    這樣，好嗎？

    真正好嗎？

    方凝雪聽不下去了，冰冷悲憤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趙天昭，你覺得，這樣好嗎？”

    方凝雪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讓這些人都聽到了。

    趙天昭幽黑的雙眸緊縮，詫異地瞟向方凝雪：“小雪，你說什麽？”

    方凝雪徹底不害怕了，猛地抬起了頭，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反射著和煦的陽光，灼灼生輝地看著趙天昭：“我說，你覺得多殺一個人，少殺一個人，真的一樣嗎？”

    趙天昭愣了，尤其看到方凝雪如日月一般的雙眸，心中某處被輕輕地撩撥了一下。

    唐天榮等人也愣了，唐天榮急忙勸著：“雪兒，不要多說話，趙天昭這種人是不會聽你講道理的！”

    許達通也勸著：“對對對，丫頭，你，你你，你別衝動啊……” 醉誤總裁：傲嬌總裁呆萌妻：

    方凝雪沒有理會唐天榮和許達通，如神靈附體一般冷冷地盯著趙天昭，繼續說：“你也是有爸有媽有兄弟有姐妹，有朋友的，是吧，那被你殺害的人，是不是也是一樣？你知道不知道，殺害一個人，不隻是一條命的問題，間接地把那個家族就毀了啊，你讓那個被害人的家庭受到了多大的傷痛你知道嗎？”

    “趙天昭，人之初，性本善，如果你還有一絲良心就不應該說出這種話來，殺一個人和殺十個人，怎麽能一樣？殺一個人也許隻是衝動，還可以挽回，殺第二個也許是憤怒加衝動，那殺第三個人呢？”

    “越殺的人越多，你就越不容易回頭了，越難以挽回了！你覺得真無所謂嗎？在殺人的過程中，你想想你失去了什麽，你失去了你最重要的人性啊！其實這樣算起來，損失最嚴重的人，還是你！”

    “就像你的孩子被你意外殺死，你心痛嗎？難受嗎？後悔嗎？知錯嗎？那再想想被你殺害的那些人的家屬，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感覺？”

    “是的，他們隻是丟了性命，但尚且還有人性，可你呢？你的人性還有多少？沒有多少了吧……你現在已經丟了你最重要的東西，人性！你覺得你現在哪兒點還算是人？”

    方凝雪的一頓狂罵讓趙天昭徹底傻了：“人，人性？”

    然後，他的靈魂深處，似乎某一處被喚醒了一般，有些難過，有些傷心，有些痛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