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棋子.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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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如河。
這是一句形容。
事實上,也是類似。
秦然曾借助某位掌管命運神職的女神幫助,稍稍窺視過些許‘命運之河’。
雖然是管中窺豹,但也足以讓秦然印象深刻。
那種融匯著時間、空間,夾雜著巧合的‘具現物’實在是讓人震驚。
即使秦然一直警惕巧合也是一樣。
你厭惡。
但不代表不存在。
不代表不好看。
就好像是死亡。
誰都恐懼死亡,但誰又能夠逃避死亡?
就算是苦苦掙紮。
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例如:那位被囚禁多年的女獵魔人。
正在思考‘掮客’計劃的秦然,被老獵魔人攔住了。
“蜜餌絲逝去了。”
埃德森一臉悲嗆的告知著秦然這一消息。
秦然一愣。
對於‘蜜餌絲’這位女獵魔人,他並不太熟悉。
但卻十分關注。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是難得的女獵魔人,還因為對方曾經獲得了稱號。
再加上埃德森的關係,秦然對對方一直保留著最初的警惕。
這樣的警惕並沒有惡意。
隻是習慣。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樣的警惕自然而然的會減弱。
就算點燃了神火,擁有了神性。
但秦然的精力依舊不是無窮無盡的。
他無法關注一切。
隻能夠是挑選重點。
同樣的,這種突兀的死亡,自然是重點之一。
再次,秦然的警惕被引起了。
但是麵容上,秦然保持著驚訝。
“怎麽會?”
“之前的狀態不是已經平穩了嗎?”
秦然問道。
“她被救出後,狀態就一直不太好,即使是那些宮廷醫生也隻是保守治療著,這對蜜餌絲來說,是杯水車薪的。”
“如果能夠再早幾年的話……”
說著,老獵魔人就說不下去了,他低下了頭。
一旁的霍魯夫走了過來,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她很堅強了。”
“她很愛笑。”
“她說笑容能夠讓人堅強。”
“把眼淚收起了,你想讓她閉不上眼嗎?”
霍魯夫低聲說道。
然後,這位退休的獵魔人走到了所有獵魔人中間,他環顧四周,拔高了聲音。
“我們需要用葬禮歡送一位摯友。”
“現在……”
“大家去準備吧。”
話語中,退休的老獵魔人忍不住的哽咽了一下。
然後,他也低垂了下頭走了回來。
“是風大。”
他倔強的和秦然說道。
哪怕鼻涕眼淚都混雜到了一起。
“嗯。”
“風很大。”
秦然點了點頭,看著在風中流淚的一群獵魔人。
他身旁的近臣也恰當的表示了哀傷。
僅僅是恰當。
因為,死亡對於在宮廷內謀生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平常了。
不過,這個時候,可是他表現的時候。
“殿下需要我出麵籌備一下嗎?”
近臣示意的看向了自己的殿下。
“去籌備一切所需。”
秦然這樣說道。
“是,殿下。”
近臣一躬身就快步離去,而且,很快的,一些北陸人葬禮上所需的東西就開始陸續出現在了營地中。
棺材、花環、酒水是基礎。
金銀飾品則是富貴人家才有的。
在詢問了埃德森後,近臣沒有用這些,獵魔人不需要金銀飾品。
獵魔人需要的是武器。
一柄銀質的匕首足夠了。
忙碌中,秦然走向了老獵魔人問道。
“我能去看看蜜餌絲閣下嗎?”
“當然。”
老獵魔人沒有拒絕,撩起了帳篷。
秦然走了進去。
這個時候,花卉已經點綴了整個帳篷,蜜餌絲躺在了棺木中,素白的衣服穿著在這位女獵魔人的身上,一張紗巾覆蓋在了蜜餌絲的臉上,遮擋住了那幹屍一般的麵容。
一支半人高的金屬架子,立在棺材前,頂端的燭火,讓整個帳篷更加的明亮。
秦然沒有動屍體。
隻是細細的看著。
從外表上看,對方是真的死了。
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熱量。
但是……
對秦然來說,死亡早已經不單單是肉體上的事了。
還有靈魂!
簡單的說,靈魂、肉體同時消亡了,才算是死亡了。
而一般的靈魂,根本無法逃過秦然的眼睛。
在【追蹤】的視野下,一切都會絲毫畢現。
而眼前?
一切正常。
沒有任何的痕跡。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亡者告別儀式。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此刻的天空中‘戰神’‘災厄女士’神光交織、扭打,時不時響起了雷霆罷了。
“正是別開生麵的告別儀式。”
“願您安息。”
秦然這樣說完,就走出了帳篷。
這個時候,上位邪靈已經出現在帳篷外了。
以西蒙主教身份出現的上位邪靈與秦然相互點頭後,就走了進去。
身為營地名義上的負責人,它是必須要出麵的。
片刻後,上位邪靈走了出來。
“科林殿下,有些事情我需要詢問您,您有時間嗎?”
上位邪靈問道。
“當然。”
“去我的帳篷。”
秦然這樣的回答著。
十分正常的對話,沒有誰會起疑。
特別是在視線都被那位‘蜜餌絲’吸引後。
帳篷中。
“boss是不是太巧了?”
“波爾剛離開,她就死了?”
“她一定有問題。”
“而且,她也是……女人!”
一進帳篷,在惡犬、警衛的守護下,上位邪靈放心大膽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特別是在‘女人’一詞上,上位邪靈加重了聲音。
“是啊。”
“這麽巧合的事情,是誰都會關注的。”
“更巧的是,這一切都是在我們發現了‘掮客’那混蛋真正的目的後。”
秦然點了點頭。
上位邪靈不是傻瓜,微微一愣後,就反應了過來。
“你是說她也是被利用了?”
“用她的死來吸引我們的視線,然後,那個女人去做真正想要完成的事情?”
上位邪靈自語道。
“不。”
“如果是我的話,我不僅要這麽做。”
“我還要調動周圍能夠調動的力量來對付我。”
“就如同我們之前所做的一樣。”
秦然很肯定的搖了搖頭。
“她想要拆穿我們?”
“不可能的!”
“她隻能依靠獵魔人,而現在獵魔人和我們是一起的,除非……”
說著說著,上位邪靈就想到了什麽。
“除非我們動了她的‘屍體’。”
“這會讓獵魔人們猜忌,讓她利用獵魔人反咬我們一口。”
“但如果我們不動她的‘屍體’,又會放任她尋找機會,迅速的強大起來。”
秦然說著深吸了口氣。
“真是讓人左右為難啊!”
“所以,她又給出了我們一條路:斬殺‘戰神’!”
“斬殺‘戰神’?”
上位邪靈一愣。
“是啊!”
“她一直在營地,雖然我做出了一些布置,但是我相信她能夠感應到我現在的變化。”
“波爾的離去,不是觸動她‘死亡’的條件。”
“我擁有了‘神性’才是。”
“她無法放任我繼續強大下去。”
“所以,她要逼迫我做出選擇,是‘掀翻’我自己的布局和她冒險一戰,還是去斬殺衰弱的‘戰神’獲得更多的神性後,十拿九穩的和她一戰。”
秦然點了點頭,身軀緩緩的坐到了沙發中。
他微微調整,讓自己以一個更舒服的姿態坐直了身軀。
接著,嘴角一翹,繼續說道。
“而‘掮客’那個混蛋一定預料到了這樣的局麵,所以,才會把我‘引’入到了這個副本世界!”
“之前我和含羞草遇襲而進入的副本世界就是進入到這裏的‘橋梁’,為了能夠確保我百分之百進入這裏,他還把‘波爾’當做‘餌’一般的放在這裏做為一個‘定標’。”
“而且,那家夥還給我留下了相當多的提示,讓我盡可能的做好準備。”
“真是個混蛋啊!”
秦然歎息著。
他終於知道了‘掮客’真正的目的。
並不算晚。
在他開始擁有神性時,秦然就已經有了相應的猜測。
很簡單。
在‘暴食’轉化能量的時候,秦然忍不住的發散思維。
‘掮客’會不會預料到這樣一幕。
答案是:會的。
‘掮客’或許無法準確的預料整個過程。
但是,結果卻是不變的。
那就是他一定會在這裏獲得‘神性’!
這個副本的局麵和他力求最大收益的做法,注定了他會這麽做。
那麽問題出現了!
‘掮客’會是一個‘資敵’的人嗎?
不會!
答案同樣肯定。
那在什麽情況下,‘掮客’才會這麽做?
自然是麵對一個更加恐怖的敵人。
而在秦然認知的範疇中,除去‘魔女’外,根本沒有其他人會被‘掮客’如臨大敵的對待。
同樣的,‘掮客’也早已經給出了自己的提示。
波爾!
一個和‘魔女’息息相關的人。
不僅是帶有‘魔女印記’,還是曾經的守護者。
最重要的是,波爾曾經‘消失’過。
秦然用的是‘消失’這個詞。
波爾用的是‘沉睡’。
兩者是不同的。
波爾沒有說謊。
沉睡,就是波爾認為的狀態。
但是,真正的事實會是什麽?
波爾並不知道。
其他人也不知道。
除了秦然。
在了解到‘魔女印記’相互間能夠依靠擊殺,獲取對方的些許屬性力量時,秦然就在猜測如果是魔女擊殺了擁有‘魔女印記’的人,那會是什麽模樣。
獲取更多?
還是獲取所有?
當然了,聯想‘魔女印記’出現時的詭異畫麵,秦然肯定魔女擊殺擁有‘魔女印記’的人時,必然有著苛刻的條件。
但,有一點不變!
那就是死亡!
因為,普通擁有‘魔女印記’者相互都是經曆了廝殺才能夠獲取對方的些許屬性力量。
再條件變得更為苛刻下。
死亡就是基礎。
更多的條件,還會出現。
所以,波爾是死了的!
也就是說,當波爾說自己是因為魔女而‘沉睡’,再次蘇醒的過程,實際上就是一個死而複生的過程。
一個被‘掮客’複活的過程。
當然了,這樣的‘複活’並不完整。
隻能夠是‘截取其中的一段’。
或者說,‘掮客’需要‘截取這一段’。
因為……
在‘波爾’的這一段時間中有‘魔女’的存在!
那個曾經消失在巨大城市內的‘魔女’。
在這個時間段。
在這個副本世界。
是真實存在著的。
秦然不知道‘掮客’使用了什麽樣的方式,才複活了波爾,又用了什麽樣的方式‘欺騙’了巨大城市,造成了眼前的局麵。
但對方的目的卻是明顯無疑了。
對方希望他擊殺‘這個時間段’內的‘魔女’。
事實上,不用對方希望。
此刻的他,已經是那位‘魔女’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即使那位‘魔女’在這個時間段內不明白太多也一樣。
因為,他已經掠奪了對方的資源。
而且,在‘掮客’的故意挑選下,這些是相當關鍵的資源。
例如:被他吸收了的【迷霧之主】。
例如:南方的資源。
如果他不進入這個副本世界,僅僅是波爾進入的話,會發生什麽?
一切都是顯而易見的。
這一切都會是‘魔女’的。
呼!
坐在沙發中,秦然重重的吐了口濁氣。
“boss,我們應該怎麽做?”
“如果要去斬殺‘戰神’的話,我們需要盡快做準備了。”
“失去了大部分的信眾,在那位‘女士’的攻擊下,祂撐不了多久。”
做為主導布局了一切的上位邪靈實在是舍不得‘掀翻’眼前的局麵,很自然的,它在思考該如何斬殺‘戰神’了。
“誰說我要斬殺祂了?”
秦然反問道。
“不是您說……”
“傻子才會按照敵人的思路來。”
“可我們左右為難……”
“那我就不選了!”
“那您?”
“我掀桌子!”
秦然說完,起身向外走去。
霧氣,開始凝聚。
呼吸間,迷霧將整個艾坦丁堡籠罩其中。
“離開!”
“這裏不是你們交戰的地方!”
“離開!”
“這裏是我守護之地!”
夜空下,恍如雷霆一般的怒吼,從濃霧中響起。
下一刻!
半空中,一個完全由霧氣組成的巨人,毅然而立。
在巨人的手中,洶湧的火焰衝天而起。
灼熱的氣流吹向四麵八方。
刺目的光輝照耀著夜晚的天空。
艾坦丁堡的人們呆愣的看著那個被火焰照耀著的巨人,不少人下意識的跪倒在地,更不用說是‘迷霧’的信徒了。
他們早已開始了禱告。
因此,並沒有人注意到,三道身影離開了營地。
他們一個滿臉傲然、一個哈欠連天、一個吞咽口水。
前者直奔戰神殿。
後麵一個則是向那隱蔽在小巷的‘災厄女士’神殿走去。
最後那個一臉迷糊。
“食、食堂……不對,是王宮。”
低聲自語中,最後那個收回了邁向食堂的腳步,開始調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