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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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臨近清晨時分,外頭淅淅瀝瀝又開始下起雨來,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冬雨更是寒意刺骨的冰涼。

    被雨打屋簷的聲音吵醒的趙承德下意識伸手攬了攬睡在旁邊的南寧,很快披上外衣起身去將昨夜埋在外麵火堆中的烤山芋等食物盡數拿了回來。

    剛一坐回床鋪,身後一具火辣辣的身體又黏黏糊糊地膩了上來,這讓趙承德的心頭頓時湧起一陣火熱,喉嚨也幹得發緊。

    “吵醒你了?”趙承德俯身親了親南寧睡得迷糊的臉,伸手將他身上下滑的棉被又拉上了幾寸。

    見趙承德並沒有回床上繼續睡的意思,南寧困乏地半睜開了眼睛:“沒有……你不睡了?”

    有趙承德陪伴的夜晚是溫暖而舒適的,他整夜蜷在對方寬闊溫熱的懷裏,睡得格外香甜。

    “嗯,得回去了。”趙承德的喉口發出一聲輕音,上身卻依舊下傾,繼續與南寧耳鬢廝磨著。

    大手像是踩奶的貓爪,在底下青年的身上不輕不重地按壓試探著,引起陣陣難以言喻的戰栗。

    南寧怕癢,縮著身子朝向了床裏,因著他的動作,身上的寬大汗衫領口被拉開了幾許,露出了白淨脖頸處的幾處糜意暗紅。

    見狀,趙承德的眸光暗了暗,忍不住湊上前去細細地啄著。

    “唔……”這下南寧被完全吵醒了,他半垂著眼,臉上滿是湧起的緋意。

    良久後,趙承德埋在南寧的脖間深吸了口氣,唇瓣溫柔輕啟:“昨晚的柴還有一些,早上就把昨晚剩下的一些烤土豆之類熱一熱吃了當早飯,中午的時候也別出去,我會來給你送午飯……”

    “知道了。”南寧蹭了蹭頸邊趙承德的側臉,安靜聽話的模樣十分乖巧。

    趙承德又湊到南寧嘴邊狠狠地吻了吻他的嘴角,這才滿足地穿好外套出門回家。

    窩棚裏,南寧卷著舊棉被一直縮在床上依賴地看著趙承德離開,至此,他的世界裏就隻剩下對方了。

    *

    趙承德從後門回到家裏後,發現趙奶奶還沒起,整個房子裏安安靜靜的,隻剩一盆放在天井裏浸著豆子的水晃晃漾漾。

    他沒繼續上樓去睡,滿心的幹勁與興奮讓他一絲困意也無,雨下了片刻就停,此時場上的地麵濕噠噠地粘著許多枯落葉,他索性拿著竹掃把“唰唰”地掃起地來。

    天大亮後,早飯照例是吃的往常趙奶奶常做的雜糧米粥,豆子在水裏浸泡了一宿,內裏變得鬆軟易熟,和著一小碗白花花的大米熬得噴香又稀爛,就著自家醃製的蘿卜幹和雪裏蕻等鹹菜十分爽口下飯,就連因上了年紀而胃口變小的趙奶奶也一連喝了兩碗。

    吃飯間隙,趙奶奶倒是開始跟趙承德說起了她最近的打算:“我尋思著過兩天去鎮上找個手藝好些的金匠給你打些結婚用的五金……”

    趙承德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低頭喝了一口粥水,寬大的青籩碗沿遮住了他臉上的神情:“費那功夫做什麽,還沒影的事。”

    趙奶奶聽趙承德說的這話,隻覺得孫子還不懂事:“早晚要用到的,話說你跟那宋家的姑娘不是談得還行?”

    一提及宋湘,趙承德的眉頭就高皺了起來:“奶奶,我什麽時候跟她談了?總共見了也不過兩次麵而已,況且昨天都已經跟她說清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讓她不要再來了。”

    “啊?”趙奶奶倒沒想到會是這樣,見孫子表情不耐,顯然是真的不喜歡,她又追問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你跟我說說,我好托人給你找。”

    “我……”趙承德一張口就想回答像南寧那樣的,但很快他又刹住了,若是真坦白出來,隻怕觀念守舊的趙奶奶會直接尋棵樹吊死給他看,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我已經有喜歡的了,等過段時間帶給您看。”趙承德抿了抿唇最終說道。

    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南寧的窩棚裏什麽都沒有,現在這段時間還能熬一熬,但到了隆冬顯然是不行的,他得在那之前把對方接進家裏居住。

    麵對寡言內向的孫子拋出的大消息,趙奶奶先是一驚,隨後詫喜湧上心頭:“是哪家的姑娘?談了多久了?”

    但之後無論老人家怎麽問,趙承德都閉口不答,趙奶奶也隻能暫時作罷,耐心地等著孫子將人領來給她看:“那你可別誑我,奶奶等著呢。”

    早飯後,孫堅把趙承德給他買魚的十來枚金餅還了回來,旮遝村離碼頭遠得很,來去一趟費力氣,也費時間,孫家顯然是不打算再去一次了,自然也無法再幫趙家帶魚。

    趙奶奶還是頭一次看見金銀餅這種新奇貨幣,聽趙承德解釋了一遍來曆後,她忍不住捏在手裏看了許久:“呔,這不就是老法頭裏(從前)的金銀元嘛。”

    年紀越大的老人閱曆越豐富,見識也比常人多一些,古早時期的趙家其實也藏有一小袋子袁大頭的,可惜被來家裏修房子的工人偷了個幹淨,沒想到臨老又見到了這種類似的錢幣產造,多少總有些感歎。

    那邊,趙承德正在繼續收拾三輪車上的東西,疊好的油布被重新放回羊棚,煤爐鋁鍋和剩下的一些口糧又都送回了灶間天井,他將車鬥空了出來,打算等會兒去旮遝村旁邊的小漁場買些魚來醃製過冬。

    趙奶奶最後將那十來枚餅幣又給了趙承德,讓他自己收用著,隱隱的,她開始有漸漸將家裏的事讓給趙承德做主的意思。

    其實自今年入了秋以後她一直覺得身體不怎麽舒服,被前頭夜裏的事一鬧,便更感覺到自己怕是要不好。

    人老了,本就該去了。

    *

    漁場在旮遝村的東北側,正好途徑老孫頭的修車攤,看見趙承德推著三輪車過來,蹲在自家破門檻上吃早點的老孫頭笑眯著眼,神情頗有些期待。他的屋子破爛,倒也沒受到強盜的覬覦。

    不負所托,趙承德在攤前停下了腳步,從懷裏掏了兩包煙輕扔進對方的懷裏:“給,兩清了。”

    “哎!還是承德有本事。”老孫頭迫不及待地打開煙盒深吸了一下,模樣猴急不已。

    趙承德見狀彎了彎唇,推著車子打算繼續往漁場的方向走,他今天的心情不錯,整個人都是柔和的。

    “啊是去漁場買魚啊?”收到心愛的煙,老孫頭也樂得寒暄提醒,他看著車鬥裏的水桶和糧食袋子,“那你可得快些咯,聽說今年也沒起幾網魚,我已經看到好幾波人趕去買了。”

    因著強盜進村的事,村裏大多數人家都沒在碼頭等買到冬魚就回來了,這下一窩蜂全往漁場擠,附近村子裏的村民也有去漁場買魚的,隻怕到時候魚塘裏捕上來的那些魚會不夠分。

    趙承德謝過了老孫頭的提醒,握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著車把加快了腳步徑直往漁場走。

    占地好幾畝的漁場其實是近兩年才被主人重開的,原來已經荒廢了好些年頭,那場主之前在外做生意發達了,帶著一家移居了城裏,除了清明祭祀基本並不怎麽回來,前兩年不知怎麽就風塵仆仆地跑回來了,看來有錢人在外頭的日子也不怎麽好過,起碼硬抗是硬抗不下去的,還是得有自己的田地好。

    隻是漁場到底閑置多年,裏麵長滿了根係發達的雜草,怎麽整也整不幹淨,春風吹又生。

    趙承德還記得小時候經常跟村裏的同齡孩童一起在這裏玩,水蛇、青蛙等兩棲生物也碰見過不少,這年頭倒是都銷聲匿跡了,不然拾掇拾掇都是飯桌上的一盤好肉。

    買魚的人家不少,大家都圍在空地上幾個大木盆前對著盆裏數量不多的魚挑挑揀揀,趙承德也連忙上前挑選起來。

    盆裏的魚都是些紅鯉、白鯉、鯽魚這種小體型魚,一條也沒個幾斤重,瘦嘰嘰的,不像青魚那種大家夥,砍成幾段醃起來能吃一個冬天。

    然而趙承德也沒嫌棄,揀大的就往自己帶來的水桶裏扔,足足挑了七八條才住手。他金銀餅和糧食都有帶,不管漁場的主人想要哪種支付方式,他都能滿足。

    場主不在,稱量和收錢的都是場主的兒子,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睡眼還惺忪著,但手裏頭的動作倒是老練,一下子就算好了價:“後麵的兩就給你抹了,總共十八斤,一斤抵一斤半的雜糧,就是二十七斤雜糧,你看怎麽給吧,反正紅薯土豆是不收的。”

    市麵上充當貨幣的對象最受歡迎的就屬雜糧了,它不像大米那般難得,也不如紅薯等濕瓜壓秤,用來交易十分公道,趙承德早就打聽過漁場的規矩,這回帶的就是家裏新收上來的雜糧。

    不過他還是多問了一句:“金銀餅收嗎?”

    “收啊,怎麽不收?”場主兒子聞言睜大了一點他困意朦朧的眼睛,“一個金餅兌兩斤雜糧了啊,現在城裏頭都是這麽算的,你二十七斤雜糧,那就給我十三個金餅、五個銀餅就行。”

    金餅趙承德有十來個,足以支付買魚的錢,他直接數出十四個交給場主兒子,讓對方找零。

    “別的地方都不認金銀餅,沒想到你這倒是收。”趙承德有此一問是因為他來漁場之前,先拐去了前巷賣糖糍粑的遠親家打算還買糍粑時賒的賬,隻是那親戚不願意接受金銀餅,隻肯要雜糧。

    場主兒子嗤笑了一聲,毛頭小子到底是在城裏長大,有些看不上村裏的愚昧短見:“現在外頭市麵上都是用的金銀餅了,哪還要用糧食換來換去那麽麻煩。”

    趙承德點了點頭,接過場主兒子遞來的五個銀餅和一桶加了水的魚轉身就走。

    大家都被這說變就變的天弄怕了,金銀餅確實是好東西,隻是當糧食都收獲不上來時,它還能換來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幾天還是決定將南寧設定為是正常男性,因為第一,雙性生子的話會很危險,這年頭也沒有接生婆什麽,喂哺也很頭疼啊;第二就是,如果有了孩子,承德的空間和南寧的異能就多了一個人知道……我有一丟丟小私心,覺得秘密的話兩個人分享就足夠了,就讓承德和南寧相伴到老吧~

    感謝豬豬要減肥投了一顆地雷,讀者“夢中的記憶”灌溉營養液~

    也謝謝看到這裏的讀者寶貝們,有你們陪著我,我真的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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