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擋不住彷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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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文澤沒抬頭,繼續看說明書。

    佳禾又捅了捅他,他這才抬頭看她,佳禾很小聲地說:“是誰啊?”

    哢噠一聲,水正好跳了開關,他倒了半杯水:“聲音不是很有印象,可能是劇組的。”佳禾哦了聲:“說不定找你有事,去看看唄。”她說完,才覺得自己口氣酸鼓鼓的。

    門又被敲了兩下,真是不死心嗬。

    “去吧,”佳禾對大門努努嘴,“人家不見你睡不著。”她說完穿過走廊,坐在了床上,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

    話剛說完,他就真去開了門。

    靠,當我是死的佳禾暗自磨牙。

    走廊的燈昏暗不明,站在門口的正是昨晚被易文澤幫過的年輕女人,她似乎剛才洗過澡,長發及腰,泛著些細微的水洗光澤。

    “易老師,你還沒睡阿?”

    廢話,睡了也被你敲醒了。

    佳禾暗自腹誹,悄悄蹭到一邊兒,默念著你敢再近一步,我就我就我該怎麽做才好呢?

    不能太暴力,要是引來八卦圍觀,豈不是有損易文澤的形象?

    不能太退縮,要是這麽好說話,自己走了豈不是夜夜敲門了?

    易文澤沒有回答,反而單刀直入:“有事嗎?”

    “沒什麽事,”女人笑了笑,“想問問易老師胳膊的傷怎麽樣了。”

    傷?

    佳禾心裏咯噔一聲,又往前蹭了一步,連眼睛都不敢眨,唯恐聽到什麽不該聽的,會再重蹈多年覆轍。眼晃過曾經雜誌社的大廈,茶水間裏她看到的一幕無聲擁吻,心底忽然有一個聲音在小聲說著。

    佳禾,保衛幸福,要保衛幸福。

    “謝謝,”易文澤禮貌一笑,“如果沒事,我女”他還沒說完,就覺得腰上忽然暖暖的,被人從伸後環住,一個很溫柔的聲音說:“老公,牙疼”

    他低頭,看著她從自己手臂下鑽出來,莞爾道:“你好,要進來坐坐嗎?我們都還沒睡。”他本想當著她的麵拒絕這個女人,可有時候,她總能做出一些連自己都想不到的事。

    走廊的晦暗燈光,如喧囂夜色。身後的暖黃光線,卻似家中壁燈。

    那女人徹底僵住,眼看著易文澤低下頭看懷裏人,笑中竟是帶了十二分的溫柔。他輕咳了聲,忽然有種衝動,卻說不清自己到底想做什麽。

    最終還是握住她的手,隨手關上了門:“不是牙疼嗎?先去吃藥。”

    佳禾看他連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就這麽撞上了門,反倒有些犯傻。他怎麽了?不像他啊?他拿起藥板,把水遞到他懷裏。

    很輕微的聲響,錫紙剛被捏破,佳禾就自然伸出手接藥,卻被他捏著一片藥,很溫柔地塞到了嘴裏。

    拆藥,喂藥,一氣嗬成。

    她本想冷著臉問問這女人為什麽會半夜來,可卻很不爭氣地,就因為這麽一個動作熄了大半的火氣:“你哪裏傷了?怎麽不告訴我?”她拉起易文澤右邊的袖子,看了看沒有傷口,又去看左邊,這才看到一條很深割傷。

    看顏色,也就是這一兩天的傷。

    “是道具割傷的,不是很嚴重。”他放下袖口,卻又被她一把按住:“易文澤。”

    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叫他,倒是真讓他怔了下,然後笑著把她抱到吧台上坐著:“這麽嚴肅,想說什麽?”

    “我必須很嚴肅的告訴你,”她屏著氣,坐在這樣的位置,正好可以直視他的眼睛,“你犯了很嚴重的錯誤。”

    他笑而不語,坦蕩蕩看她。

    “我覺得你沒有正視我們的關係,我們不是在演偶像劇,隻需要分享大喜大悲。你看我牙疼你也會陪我看醫生,可你受了傷,先不說是大傷小傷,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就是最大的錯誤。”

    佳禾越說越委屈,這才覺得嘴裏泛苦,想起來嘴裏還含著藥,立刻皺起眉,連喝三大口水才算是把溶化的藥吞下去:“好苦”真是又苦又疼,難受的要死了。

    正是組合接下來的談判語言時,卻被他突然摟住,堵住了嘴。

    舌尖上還是濃鬱的苦,他卻像沒感覺一樣,和自己徹底糾纏深入。怎麽,怎麽忽然就這樣了,殘存的意識不停回蕩著這個疑問,後背就抵著鏡子,她一隻手按在桌子上,手心下剛好是那片藥板。

    她下意識攥緊拳頭,把藥板捏得噗噗作響。一個多月,三十四天,這麽短的時間,怎麽像是一輩子沒見了,連這纏吻都變得陌生而炙熱。她緊閉著眼,竟忘了折磨自己的牙疼,試著去回應他,他卻忽然離開,單手撐住她身後的鏡麵,平複自己的衝動。

    數不清多少次在片場拍攝受傷,可這一次的感覺他從未有過,直到包紮傷口,竟然接到她的短信,忽然有些猶豫。要不要養好傷再讓她來?

    沒想到,她反應真是這麽大。

    “還苦嗎?”他問。

    佳禾迷糊著嗯了聲,他又再次壓上來,繼續很慢地,用舌尖掃過她的唇齒。她在越來越深入的汲取中,聽見他說該睡覺了。從吧台到床上,都是被他攔腰抱著的,早被他弄得沒了火氣,她最後隻乖乖躺在他的手臂上,做著最後的掙紮:“我還沒說完。”

    “說吧。”他的手從背後滑入衣底,每一寸移動,都溫柔而專注。

    你這樣讓我怎麽說

    佳禾哀怨地看著他。

    “怎麽了?”他低頭,咬住她的耳尖。

    溫熱的氣息,熏染在耳邊脖頸,悄然瓦解,悄然深入。

    她閉上眼睛,試著集中注意力:“以後你哪怕被指甲刀剪破手,也必須和我匯報。”

    “應該不太會,”他順著她脖頸的弧線,一直吻到鎖骨,“這種事你比較容易做到。”

    她險些被噎死:“我隻是打個比方”易文澤嗯了聲:“明白了。”然後拉過深耦色的薄被,蓋在了兩人身上,開始有條不紊地繼續手下的工作。

    屏幕上閃著不知所謂的電視劇,無非是情情愛愛,婚外戀第三者,這種狗血家庭劇還真是萬年不變的熱題材。伴著抽抽嗒嗒的哭聲,主演正淚如雨下地質問著:為什麽你會受不了誘惑,難道五年婚姻還比不過認識幾天的人。

    還真是應景阿。

    佳禾努力抓住最後的神智,拉住他的手腕:“我可沒說不生氣,隻不過先解決外憂,才是內患。”他把她摟在懷裏:“哪裏有外憂?”

    她咬著下唇,幾乎感覺到他的衝動,麵紅耳赤地閉上眼,喃喃著你對誰都那麽好,根本就是有意招花引蝶,對我對別人根本沒差別。易文澤笑了笑,低聲問她,你覺得我會對別人這樣嗎?

    說不定呢,她仍是嘴硬,卻更軟了幾分。他終於有些無奈,開始試著讓她放鬆,我從來不會為任何人打斷工作電話,不會主動讓人住在家裏,也從不會為了別人去麵對媒體,更不會無時無刻帶著一個人,舍不得放她離開肌膚緊貼著,分不清是誰先滾燙如火,到最後不過徹底相融。

    會怕,會忐忑,但她仍舊沒有拒絕,雙手漸抱住他的背,感覺手心的潮濕灼熱,耳邊的呼吸明顯起伏著。有點痛,卻更多是燥動難耐,很溫柔,卻也是折磨。

    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他卻忽然靜下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佳禾迷惘睜開眼。

    老婆,跟我回新西蘭,好不好?他的聲音莫名低沉,蠱惑而誘人。像是被人捏住了心尖兒,她哽著呼吸,很慢地嗯了聲,剛想說什麽,卻猛地抓緊手下的皮膚,幾乎深嵌了進去

    很深的夜,她幾乎整個就紮在他懷裏,越想越覺得他太險惡了,狠狠地捏著一把他的手臂。他很輕地動了下,沒有躲:“這傷口看來要多養幾天了。”她觸電一樣,忙抽回手:“捏到你哪裏了?”

    易文澤沒答話,隻低低笑了聲,好聽的醉人。

    電視還開著,不知道轉到了什麽節目,沒什麽對白,卻有很大的背景音。佳禾聽著奇怪,卻寧可渾身汗涔涔地窩在他懷裏,也不敢冒頭看他的臉,隻悶著聲音好奇問,電視放什麽呢,聲音這麽奇怪?

    他很淡地看了眼電視,然後收緊她腰間的手,又一次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低聲說,午夜成人節目。你,你想幹嘛?佳禾差點呻吟出聲,整個身體無法抑製地顫抖著,稍微找回的神智又被他徹底擊碎,湮滅沉陷

    到最後的最後,她才努力探頭看了眼電視,立刻怒火中燒,明明是民樂音樂會!易文澤嗯了聲,把她整個抱在懷裏,連手腳都貼在一起,午夜的成人觀看節目。

    太過分了

    眼皮重若千斤,她也隻能縮在他懷裏暗罵了兩句,沉沉睡去。

    不過睡了一小會兒,就已經周身冷嗖嗖。

    佳禾從夢裏掙紮著醒來,聽見門輕打開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身後有聲音貼過來,很近:“六點。”這麽早啊佳禾覺得頭一陣陣發脹,渾身酸痛的快死過去了,偏他還在耳邊問:“還疼嗎?”

    能能不疼嗎?佳禾緊閉著眼,嗯了聲。

    “要不要吃藥?”他似乎從床邊走開了,然後就聽見倒水燒水的聲響,佳禾這才明白他問得是什麽,從頭到腳都窘的發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