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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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走過的路,不必再為此耗費太多的心力。
秋秋和管衛就在坡頂的路邊歇息了一晚,他們燃了一堆火,管衛在火堆旁打坐,秋秋則用一張氈子包住自己,在火堆旁的樹下靠著樹睡著了。
她的頭發有一邊散落了下來,有幾絲就垂在臉頰邊。火光躍動,映得她的麵容有一抹嬌豔的紅暈。
蓋在肩膀氈毯滑落了下來,夜風極涼,吹得她臉頰邊的發絲輕輕飄動。
管衛走了過去,輕輕的把滑下的氈毯又給她拉上去,蓋住了肩膀。
秋秋睡著後的麵容顯得比醒著的時候還要稚氣一些。
她醒著的時候,那雙眼睛顯得從容安靜,為人處事都讓人覺得她比實際年紀還要沉穩一些。管衛就在不知不覺中把她當成一個同齡,平等的同伴看待。
但是她現在睡著了,臉龐小小的隻有巴掌大,睫毛長長的,鼻子嘴唇都顯得格外小巧玲瓏。管衛這時候才想起,她的實際年紀很小,甚至與他們一路同來九峰的時候她看起來隻是個小姑娘,遇到了合柳和秀茹的事情之後,她的身形和麵貌才有了改變。
管衛替她蓋好了氈毯,盤膝坐在了她的身旁。
秋秋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陽光照到了眼睛,她才微微皺著眉頭,睜開了眼。
她起身疊好氈毯收進乾坤袋裏,又用手指為梳簡單的把頭發梳起來,係好發帶。
她做這一切都是從容不迫,在路旁的溪流邊洗過臉。管衛握著劍從樹林中回來。
跟人家一比,秋秋覺得挺慚愧的。她練劍可不及管衛勤勉,人家都練完一趟劍法回來了,她才剛剛睡醒。
兩人繼續上路前進。可是就在上路後不久。他們遇到了一個岔路口。
本來路隻有一條,怎麽走肯定是沒有異議的。可是現在路分了岔,分別延伸往兩個不同的方向。
秋秋愣了下。
路怎麽分了岔?兩邊的岔路又分別通往什麽方向?
不,更重要的是。拾兒他走了哪條路?
秋秋蹲了下來,在岔路口這兒仔細打量四周。
拾兒肯定會在這兒給她留下標記的。
就在左邊岔路的樹上,秋秋看見了那個熟悉的標記。
秋秋根本沒有猶豫,她肯定也要選擇左邊這條路。
可是對於管衛的選擇,她有點拿不準了。
走不同的道路,遇到的曆練肯定也會不一樣。管衛是想走左邊,還是更願意選擇右邊呢?
如果他選右邊,那麽他們就要分開了。
可是管衛一點都沒有猶豫:“我們走左邊。”
秋秋微微怔了一下,管衛已經邁步向前了。踏出一步又回頭看她:“不走嗎?”
秋秋連忙跟了上去。
路越走越平坦。比起一開始用碎石堆砌的道路。現在的路況明顯是比前頭要齊整得多了,路邊的基石也不顯得殘破。
秋秋有一點預感。這條路讓她想起另一條路,是她跟著靜遠、靜蘭她們一起下了修緣山前往合山鎮的時候。道路也是這樣,從細、窄。崎嶇漸漸變得寬而平闊。
一想到靜遠和靜蘭,秋秋也難免會想起靜菲。
靜菲比秋秋大不了多少歲,可是她的命運卻如此不幸。
倘若那次她沒有纏著師兄師姐要下山,也許她還好好的活著。
“你怎麽了?”
秋秋抬起頭,一句沒事到了嘴邊,看到管衛的的時候,她把話咽了下去。
管衛並不是一個會輕易的關心別人,會輕易主動發問的人。她答一句沒事很簡單,可是她覺得這樣搪塞他,挺對不住他的這份關心。
“我想起了修緣山。不知道現在山上怎麽樣了,我們離開的時候,掌門師伯他們用捉住的第一個魔物為餌,擒住了一批魔物……不知道這些魔物是怎麽穿過護山大陣到了山上的。”
管衛對這件事還真的所知不多,他問:“第一個魔物是怎麽上的山?”
秋秋用簡短的話把前頭發生的事情說了。這件事情是她親曆的,隻是離開了修緣山之後,一直沒有去回想。因為一想起來總是難免心酸和難過,不幸喪命的靜海師兄和靜菲,都是她所熟悉的人,卻已經天人永隔了。
管衛卻在思索:“第一個魔物是占據了那個靜菲的軀殼上的山?”
“是啊。”那天晚上她為了舊畫和舊書心情激動,靜蘭也出去尋找草藥,隻有靜菲獨自一個在小院裏。如果有兩個人在,也許魔物就不敢或是不便下手了。
管衛皺了下眉頭:“那個什麽真人?他是一個人住在合山鎮上?”
“是烏樓派的長陽真人,隻有兩個僮兒跟隨著他,做些搗藥撿藥的雜活,服侍長陽真人。”
管衛問:“就算是隱居在鎮外,但凡修行之人,宅子裏難道沒有防護的陣法了嗎?”
秋秋微微吃驚,她之前還真的沒有想過這一點。
是的,應該會有。連她和師父之前住的山上也有陣法,雖然不那麽嚴密。不布陣法,萬一有山民、獵人,或是山上的飛禽走獸亂闖,那也會是不大不小的麻煩。
她們住在那麽荒僻的地方都有布陣,長陽真人住在人煙稠密的鎮子附近,為了防備這種情形發生,應該也布有陣法。
那魔物怎麽輕易的突破了陣法潛進了長陽真人的院子呢?長陽真人修為也不一般,很有可能會被發現的。比起冒險潛入長陽真人的院子,她和孤身外出的靜蘭豈不是更容易下手嗎?和靜蘭相比,秋秋那時候人小力弱,魔物更應該尋上她才對。她孤身一人走了那麽久的夜路,怎麽她沒遇到危險?
秋秋感到十分迷惑。
是的,管衛說得對,這事情確實不合常理,可秋秋之前從來沒想到這一點。
說話間,他們又翻過了一座山坡,秋秋看著眼前的景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前麵已經不再是荒蕪的山野,從這兒看過去,遠遠的半山處,有一片石砌的樓閣。
“那是什麽地方?”秋秋喃喃的問。
管衛沒有出聲。
兩人一起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路兩旁一對一對立著石柱,石柱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風雨,上頭雕刻的花紋已經變得十分模糊。
他們沿著石階往上走,漫長的石階是慘淡的灰白色。
等石階到了盡頭,秋秋站到了這片樓閣前的平台上,遠遠就看見平台的另一端站著一個人。
那人聽到了腳步聲響,緩緩轉過身來。
終於讓拾兒出來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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