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陰謀,假戲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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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在座其它人立刻以一種鄙夷的目光看向半夏和霍羽。

    梁佩蘭說到這裏,唇角微勾,又道:“說一件人盡皆知的事吧,蒼海苑失火,霍公子曾險些葬身於大火之中,是有人冒死衝入火中將你救了出來,而那個人,正是白公子。”

    若說隻是簡單的仰慕,誰會為對方甘冒生命危險?

    “這又能說明什麽呢?”半夏問著,好奇她接下來的話。

    梁佩蘭卻隻是微微一笑,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單憑你們二人幾句話便要洗刷嫌疑,實在是有些難以服眾。畢竟,你們所說的真凶,現在人並不在這裏,我們又怎麽知道,他是真凶,還是幫凶?”

    “那末,梁小姐認為,我有何動機一定要殺害張老頭呢?如果是用藥失誤,零藥盅裏的藥又怎麽會跑到我藥盅裏來?”半夏反問著。

    “也或許是你事發之後為了掩飾罪行,而故意做的手腳呢?”梁佩蘭如是說著。

    不得不說,她這個假設也並不是完全不成立的。

    半夏心中暗急著,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不由得抬眼看向那群醫者,然而,搜尋了一圈之後,卻並未見到那個曾在假山前找過她的相貌平平的中年人。

    “那個叫張三的大夫呢?當時就是他派人來找的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與凶手有什麽關係,現在想起來也是可疑。”

    “這哪有什麽叫張三的大夫?”不少人一臉迷茫的回著。

    “怎麽會沒有呢,第一天的時候,我在這客廳裏還見過他。當時他和大家在一起,穿著……”半夏想要回想起那人的衣著相貌來。

    然而,思來想去,卻怎麽也無法在腦海中成型。

    隻因,那人的麵孔實在太過普通平凡,反而讓人無法真正記住。

    “怎麽,想不起來了嗎?”梁佩蘭淡笑說著,隻是那笑意裏帶著些許諷刺,道:“還是,編不下去了?”

    半夏知道她不信,便又補充道:“當時院子裏好幾個人看到有個府上的丫頭來向我傳話,這總是不假的。”

    梁佩蘭攤了攤手,道:“所有參賽的大夫都在這兒,若真有你所說的那個人,那你不妨找他出來對質呀。”

    “那人自稱來自護國將軍府,說自己並不怎麽會醫術,隻是混進來找我的。”半夏一邊回想一邊說著。

    “護國將軍府?”有人驚呼著,繼而道:“是說的護國將軍葉安麽?”

    “那可是當今天子麵前的紅人兒,怎麽會前來找她?”更多的人是質疑。

    “葉安”這兩個字讓半夏腦子裏一懵。

    護國將軍是叫葉安嗎?難不成,隻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好了,看來人你是找不出來了吧。”梁佩蘭替她說著,道:“既是如此,在你所謂的真凶落網之前,就隻好委屈你,先上牢裏待著去了。”

    “你們自己抓不著真凶,便要拿她充數嗎?這是什麽道理?”繹心攔在了半夏身前,不許任何人靠近。

    “她並沒有充足的證據足以洗清自己,官府是有權利抓人的。如果你們不服,可以找官府說理去。”

    梁佩蘭說著,拍了拍手。

    隻見早已候在廳外的官兵立刻閃身出來,便要將半夏帶走。

    繹心不由得眉頭一緊,正要出手,卻被半夏給拉住了,道:“如果你現在動手,事情隻會越鬧越大。”

    “可他們要抓你去坐牢。”繹心怎麽能放心讓她被官府的人給帶走。

    半夏臉上並無太多擔憂,隻是看向那梁佩蘭,道:“你們組織名醫會,對於參會的醫者不知有沒有真正認真的調查過他們的背景身份?”

    看她事到如今還如此淡定,梁佩蘭唇角不由得勾了勾,道:“這是自然。”

    “那麽,我倒想請教,這位以半夏為名的醫者,你們真實的調查過她嗎?我現在完全有理由控訴你們梁家管理不善,導致我被陷害,還聲譽受損。”半夏直麵梁佩蘭,眼角眉梢間沒有半絲軟弱,反而有著一絲淡淡的威儀,讓人不敢侵犯。

    梁佩蘭顯然沒有想到,她竟然還能放咬一口,不禁冷笑道:“名醫會原本就隻是為了替我招納大夫而設,父親為了替我治病,並未設置過高的門檻,隻求醫術高明,這又有何不對?”

    說到這裏,她眸光一轉,道:“這樣吧,你口口聲聲自稱與真凶毫無關係,那我就給你一個證明的機會。隻要你配合我們抓住真正的凶手,我便相信你是清白的,如何?”

    她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半夏如果還拒絕,便又不免要給這些人落下口實,說她包庇凶手了。

    雖然零是完顏陌的人,但是殺人償命,半夏並不想替她掩飾。

    因此,她沒有過多考慮,便道:“好,我答應你。”

    話音落時,便見到梁佩蘭臉上浮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讓人心裏沒來由的有些不安。

    半夏隱約覺得,這才是梁佩蘭想要的結果。

    她究竟想要做什麽?

    關於這一點,半夏沒過多久便知道了真相。

    這一天,丹州城裏鬧熱非凡,同時也議論紛紛。

    大家極度關注的名醫會人命案終於有了結果,真凶之一的白公子落網,將被公然處以斬刑,以謹效尤。

    半夏在知道梁家讓她配合演的竟然是這種伎倆時,一開始是反對的。

    不過,梁家卻早已將此事宣揚出去,將這件事渲染到了極點。

    這日一早,就見囚車自衙門裏駛出,裏麵押解著轟動整個丹州城的重囚“白公子”,一路浩浩蕩蕩前往刑場。

    街道上,趕來看熱鬧的百姓早已是接踵磨肩,眾人對著囚車裏的人指指點點著。

    囚車剛走沒幾步,便有幾個情緒過激的百姓提著菜籃子衝了過來,直往囚車裏丟臭雞蛋和爛菜葉。

    他們這一番帶動,其它圍觀的百姓便也紛紛效仿。

    囚車裏的人根本無從躲閉,一時間被各種瓜果雞蛋砸得甚是淒慘。

    最後,是押解犯人的官兵不得不上前壓製,才沒有讓事情更加惡化下去。

    “庸醫!殺人償命!”這樣的叫嚷一路跟隨著。

    直到,人群裏有人說了一句:“這不是那天救咱們的那位大夫嗎?”

    “看身形好像是他。”有人應了一句,道:“要不是他,我身上的傷也不會好得這麽快,他怎麽會是庸醫呢?”

    “就是,會不會是官府的人弄錯了?”

    “那天蒼海苑外救人的就是這位恩公,這麽好的人怎麽會是殺人凶手呢。”

    一時間,人群裏響起了另一個聲音,開始紛紛議論開來。

    不多時,囚車便到了菜市口,士兵將囚車裏的人給提了出來,押解上了刑場。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道:“大人,你們會不會是弄錯啦,這位雷鋒恩人可救了不少人,怎麽會是殺人凶手呢?快放了他。”

    “就是,我們大夥都可以作證,他的確不是壞人。”好些個純樸的百姓紛紛響應著,同時焦急的看向台上被押解著的人。

    座上的丹州城知府似是沒有料到竟會有人為囚犯說話,當即愣了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便往刑場一側坐著的眾人看了過去。

    當先而坐的分別是梁順天,梁佩蘭,以及丹州城頗有幾個身份的人物。

    而在那幾人身後的,則是參加這次名醫會的諸位醫者。

    “真想不到,還有百姓會為了她求情說話。”梁佩蘭淡笑說著,唇角勾起的那抹弧度,說不上來是諷刺還是什麽,道:“弄得我都有些後悔,早知道也該學上點醫術,偶爾施手救個人什麽的,便被人捧作是救世的菩薩了,誰又知道,她的本來麵目如何?”

    “醫者治病救人,並非圖的被人歌訟景仰,這其中的辛酸苦辣,也絕非外人能想像得到的。”身後的人群裏有人淡淡回了一句。

    梁佩蘭回頭瞥了一眼接話的人,發現正是霍羽。

    梁佩蘭不由得笑道:“霍公子說得極是,任何的風光都是有代價的。其實,今日白公子到了這份上,還能有百姓替她說情喊冤,可見她也是值了。”

    霍羽卻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刑場上那個被五花大綁的身影,道:“你們當初可沒有說會這樣對她。”

    “做戲便要做足嘛。”梁佩蘭笑得倒甚是甜美,道:“放心,此事若成,我自會親自向她道歉,不會讓她白白受這委屈。”

    霍羽眉目清冷,道:“如果對方不來呢?”

    梁佩蘭轉而將視線轉向圍觀的百姓,道:“那就要看這出戲演得是否逼真了。”

    說話的當口,就聽得負責維持秩序的士兵忽然發出幾聲慘叫。

    緊接著,便有人提劍衝殺出來。

    這人一身白衣,身形修長,麵如冠玉,天生一副好相貌,不過,此時卻是滿麵怒容,提劍直指梁佩蘭幾人的方向,喝道:“你們竟然敢對我下藥?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了嗎?”

    雖然隔著數丈之遠,他星眸之中那抹寒意卻叫人望而生畏。

    然而,梁佩蘭並不懼,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對霍羽說著,道:“看,好戲開場了。”

    霍羽聞言,麵色一變,隨即問道:“該不會,你們打算是要假戲真做吧?”

    梁佩蘭修剪得極為好看的一雙蘭花玉指端起旁邊茶幾上的一杯香茗,姿態極為幽雅的道:“如果不演得逼真一些,如何能釣上大魚呢。”

    霍羽不禁再度看向刑場上那個被綁縛住的身影,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抬頭看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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