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情殺,致命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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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來的時候也沒說帶幾個護衛。

    “傻丫頭,你要學會對我有信心。”玄宇一邊說著,一邊趁勢攬緊了她,揚鞭催馬,疾跑起來。

    他的懷抱溫暖緊實,仿佛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半夏不安的心便漸漸定了下來。

    最後,玄宇終是親自將她送回了西院,然後獨自離開了。

    半夏雖然擔心,卻也隻能目送著他離去。

    她甚至想,他可能是故意的話,明知道她會擔心,故意讓她為他這般牽腸掛肚。

    躺在床上,她胡思亂想了很久,一會想著玄宇有沒有平安回到山穀,一會又想著不知鳳宸現在身在何處,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就這樣糾結到半夜,才漸漸睡過去。

    迷迷糊糊間,依稀覺得身邊有人,半夏睜眼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

    “鳳宸?”半夏一時說不上來是驚是喜,立刻從床上撐坐起來,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屋子裏的油燈不知幾時被點亮,照亮著他熟悉而俊邪的臉。

    那雙有如子夜般漆黑如墨的眸子凝視著她,臉上的神情不辯喜怒。

    “鳳宸,你終於來找我了?”半夏欣喜的問著,“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為什麽不辭而別?”

    鳳宸緩緩走近她,在她床畔坐下,依舊凝視著她,語氣卻帶著幾分清冷,道:“你不是已經有玄宇了嗎?還找我做什麽?”

    半夏莫名的有些心虛,想要辯解道:“我和玄宇,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是嗎?”鳳宸眼裏浮起一抹嘲諷,道:“我親眼看到他送你回來的,還有,你對他的那些緊張與擔憂,難道,也是我的誤會嗎?”

    半夏一時語塞。

    的確,她對玄宇有著一種超乎想像的在意,是她自己也無法否認與抗拒的。

    這一點,她欺騙不了他,也欺騙不了自己。

    “無話可說了?”鳳宸涼涼問著,眼底有著一絲深深的傷痛,道:“為什麽不解釋了?我倒真希望聽你向我解釋,告訴我這一切隻是個誤會。”

    半夏喉頭緊了緊,不知該怎麽跟他說。

    見她沉默,鳳宸眸底的光芒瞬間幽暗了幾許,道:“最後問你一次,你要跟我走嗎?還是選擇留下?”

    這本是一個不需要多作思考的問題,可是,半夏卻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閃過的竟是玄宇的身影。

    他虛弱倒下時的樣子,他凝視著她,深情款款的樣子。

    “看來,我已經有答案了。”鳳宸一字一句說著,眼底的光芒漸漸變冷,冷得有如鋒利的劍刃一般。

    這樣的眼神讓半夏有種被刺傷的感覺,下意識的便往床榻裏縮了縮。

    “既然你不願跟我走,那末,我隻好做出另一個選擇了。”她依稀聽到鳳宸如是說著。

    另一個選擇,是怎樣的選擇?

    她不安的猜測著。

    這是第一次,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產生了如此強烈的不安。

    就好像,在她麵前的不是鳳宸,而是什麽可怕的魔鬼一般。

    而下一刻,魔鬼向她抽出了一把冷劍。

    那把劍刃仿佛剛飲過鮮血一般,通身鮮紅,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死亡的氣息。

    “你……要殺我?”半夏有些不敢置信的問著。

    鳳宸臉上的神情幾乎沒什麽變化,隻那雙漆黑的眸子冷到了極點,就像是黑夜裏等待捕食的獵豹一般。

    “我想要看看,你的心裏到底有沒有我。”他一字一句說著,末了,話音落時,半夏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刺骨的冰寒。

    她震驚的低頭,隻見那把剛才還被他握在手中的紅刃,一端已沒入了她的胸口。

    隨即,疼痛才自胸口漫延開來,鋪天蓋地,令人窒息。

    半夏睜大眼睛看向他,那張再熟悉的不過的臉此刻卻在她瞳孔裏放大,模糊。

    唯一清晰的,隻有胸口處的疼痛,越來越深,越來越重,伴隨著窒息,以及,死亡的恐懼。

    他竟然真的殺了她!

    即便到了此刻,半夏仍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眼睛有些發酸,仿佛有熱熱的液體湧出,如同胸口不斷湧出的鮮血一般。

    “半夏……半夏……”

    有誰在呼喚著她的名字,那麽的遙遠。

    “半夏,快醒醒……”那個聲音無比的焦急,很是熟悉,她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突然,指尖一陣刺痛,那尖銳的痛楚像是一根針,刺破了虛妄,讓她瞬間恢複了清明。

    “半夏。”這一次,半夏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聲音就來自於她眼前,而且,也聽出來了,這是霍羽的聲音。

    她定神一看,就見霍羽不知幾時已站在她床榻前,正焦急無比的輕拍著她的臉,意圖喚醒她。

    怎麽,她還沒有死嗎?

    是霍羽將她救下了?

    半夏這麽想著,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胸口處。

    然後,她便怔住了。

    剛才還插著利劍,血流如注的畫麵,此刻卻什麽都沒有。

    她依舊穿著臨睡前的衣物,胸前半點破損也沒有,更別提什麽血漬了。

    隨即,她又發現,剛才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竟也在傾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更不用什麽窒息了。

    “我沒有中劍?”半夏有些懵了,那麽真切的感覺,竟然隻是做夢嗎?

    “你怎麽了?剛才我聽到你的叫喊聲,可是,趕來之後,怎麽叫你都叫不醒。”霍羽關切的問著,仍有些不放心的探向她的脈搏。

    半夏有些驚魂不定的看向他。

    霍羽是不會騙她的,這麽說來,剛才的一切真的隻是一場夢而已。

    “我剛才……夢見鳳宸了。”半夏怔怔說著,想到夢裏的情形,頓時又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我夢到,他把我殺了。”

    她這算是……做賊心虛嗎?

    她對玄宇的好,算是對鳳宸的一種背叛吧?

    所以,才會做了這樣的夢?

    看她驚魂未定的模樣,霍羽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道:“沒事了,隻是一場夢而已。”

    是啊,隻是一場夢而已,半夏也在心裏這麽告訴自己。

    可是,她卻怎麽也抑製不了心底湧起的那種空蕩。

    仿佛,她將要失去什麽一般。

    這種不好的預感讓她不安極了。

    “別擔心了,我會在你身邊保護著你的。”霍羽輕拍她的手背安撫著,道:“天色還早,再睡一會吧。”

    說著,他起身往香薰爐裏加了些什麽。

    “我給你點了些安神的香,你這些天太過勞累了,才會做惡夢。”霍羽回頭向她解釋著。

    半夏雖然並無睡意,但霍羽的香的確管用,不一會的功夫,她便覺得眼皮有些發沉,很快便又再度睡了過去。

    這次,卻是一覺睡到大天亮。

    或許,真的是休息好了的緣故,半夏再度醒來時,感覺自己精神狀態還不錯,昨晚的陰霾竟也似揮散了不少,心情開闊了許多。

    再回想昨晚的夢境,雖然仍有些心有餘悸,卻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不管怎麽說,她和鳳宸都已經分開五年了,即便她真的要再改嫁,也無可厚非,自己怎麽會心虛到做這樣荒唐的夢呢?

    她輕輕一笑,頓時不再去多想。

    事實上,也沒有時間讓她多想其它。

    好不容易找到了疫病的源頭,接下來要做的自然是配製出相應的藥物來。

    半夏心裏已然有了打算,決定先上山尋藥。

    為了能更快更多的找到藥材,半夏和霍羽分別帶人上了不同的山頭,分批尋找。

    一同隨行的除了那些護衛,自然少不了一些熱心的百姓。

    前幾次,也是多虧了他們,采藥的效率才更高一些,所以,這一次,半夏自然也沒有理由拒絕他們的幫忙。

    “圖大家都已經看過了吧,現在我們分開來找,看到有相似的,先采下來,晚些時候,咱們再在這兒集合。”半夏給眾人分配了一下區域。

    因為半夏從來沒有要逃跑過的跡象,所以,這麽些日子以來,護衛對她的看管其實已經很鬆了。

    因此,對於半夏將護衛分散給每一個組,以保護大家采藥時的安危,那些護衛早已從最初的反對到現在的默認了。

    “夏大夫,讓我和你一組吧。”有人自告奮勇的要與半夏一組。

    半夏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不由得朝說話的人看去。

    隻見對方不過十七八歲模樣,生得濃眉虎眼的,黑黑的皮膚,看起來倒很是樸實和精幹。

    這孩子長得倒有幾分像是年少時的葉安。

    半夏在心裏這麽說著。

    隨即又覺得自己這個評價好熟悉。

    “哎,我怎麽看你有些眼熟?”半夏指著他問著。

    少年似是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臉微微一紅,道:“我叫小蝦,上次上山采野菜的時候,險些被大家誤以為是搶匪,多虧了夏大夫替我求的情,才免了一頓打。”

    他這一說,半夏頓時便想起來了,“原來是你。”

    小蝦點了點頭,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夏大夫為了替我們這些百姓治病,竟然親自上山來采藥。我身為一個七尺男兒,也理當盡一份力才對。”

    也許是這少年跟葉安有幾分相似的緣故,半夏對他頗有些好感,便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就跟我一塊,我教你認草藥。”

    見她答應,小蝦有些驚喜的連連點頭。

    半夏也不耽擱,當即便下令開始行動。

    半夏這邊除了小蝦,還有兩名中年漢子跟隨,再加上兩名護衛,一行六人,倒也熱鬧。

    不過,要找藥材,自然不能紮堆,所以,六個人還是分散得很開。

    倒是小蝦,因為年齡還小的緣故,像個好奇寶寶一般,時不時的會把半夏叫過去,問他看到的草是不是藥材。

    半夏也耐心的替他解答,並教他辯認哪些是草藥,有什麽功效。

    於是,走著走著,便變成了她和小蝦成了單獨的一組。

    “夏大夫,你為什麽要來幫我們這些百姓治病呢?”小蝦突然問著。

    半夏被他問得怔了怔,這個問題,這麽多天以來,倒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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