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食人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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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以前,動蕩的社會曾發生過人吃人的無奈事件,亂世鑄就英雄,而亂世也鑄就了禽獸:五胡亂華時期,吃女人盛行,沒有糧食和希望,大家就把眼睛望向了封建社會中的底層力量,那是一段不忍直視卻又真真實實的過往……
“歡哥在畫什麽呢?”趙燊小聲在向浩山耳邊問道,他和向浩山已經沒了間隙,在打米村的異聞經曆使得他明白了向浩山的重要性。“看著吧,我也不懂歡哥在畫什麽!”向浩山答道,他對盧振歡這一天下來的表現感到奇怪,卻又說不出缺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盧振歡停停畫畫用了將近兩個半小時的時間,終於畫了一副有些抽象的畫來。畫中的人物又三個,但是卻偏偏用動物代替著:凶神惡煞的猛虎對湯鍋裏浮著的狐狸和黃鼠狼伸出了拿著刀叉的手,在湯鍋旁邊的樹樁上擺放著切片的肉,滿地的血跡與皮毛透露出兩個代表著狡猾與聰明的生物死的並不痛快。
“振歡,這是?”謝子亨好奇的問道,“這代表著凶手和死者,你拿著畫去何忠友的所裏問問初級警員,對這裏麵的狐狸和黃鼠狼有沒有能鎖定的人。”盧振歡答道,向浩山和趙燊早在看見圖畫時便已驚呆了:盧振歡先前可是連畫都不會畫的人呐!
謝子亨遲疑片刻,拿著畫帶著向浩山離開了。趙燊和盧振歡留在休息室內有些不知所措,因為盧振歡的反應太奇怪,他甚至迷信的認為盧振歡被髒東西附身了,但是他又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哪有人被髒東西附身還會這麽清醒和異常聰明的?
“歡哥,你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趙燊在一邊問著,盧振歡搖搖頭,他盯著趙燊問:“你在揣測我?”趙燊本來端著水在喝的,盧振歡突然問出這個問題,趙燊一緊張居然被水嗆住了:“咳、咳,歡哥你在說什麽呀?我、我哪揣測你了?”
盧振歡看著一臉驚慌的趙燊,坐實了他的猜測,他說:“你不是在心裏想著我不對勁嗎?”趙燊點點頭,盧振歡繼續說:“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從我醒來之後就感覺頭腦清晰的很,不知道為什麽,我大腦想到的東西比以前多的多,還能想象出凶手的模樣和死者的性格……”趙燊對盧振歡的話感到驚訝無比,他說不出話來,靜靜的聽著盧振歡自顧自的說著。
謝子亨和向浩山是在晚上22:41分通知盧振歡找到了死者身份的消息的,死者是駝鹿區派出所的兩名食堂工作人員佘南與於佳好,他們也是一對夫妻。在荒山野嶺的山村,他們是恩愛的原住民,但是在發達的城市裏,他們隻是滄海一粟。凶手和他們是一個單位的同事,是私底下的好朋友,是花花世界裏追求生活的夥伴,也是將他們送入地獄的噩夢。
盧振歡和趙燊到達駝鹿區派出所後,何忠友與何大智已經和謝子亨洽談了有半小時了,他們在商量著怎麽引出凶手華峰。謝子亨見盧振歡進了會議室,他招呼盧振歡過來道:“凶手已經失蹤了快一周了,兩名死者則在本月10號請假回老家過年,之後就一直沒回來,食堂的管理人員以為他們不回來了,就沒上報,造成了這次搜索的盲點。”
盧振歡點點頭坐在了謝子亨身旁,何大智在一旁對盧振歡很感興趣的問道:“聽說是你描繪出了那副圖畫來?”盧振歡答:“嗯,沒錯。”他回答的雲淡風輕,何大智閱人無數,卻被盧振歡此刻的淡薄給糊了眼:“你是怎麽做到的?”盧振歡想了想答:“腦子怎麽想的就怎麽做的,可能是死者死的太慘了,他們給了我靈感吧!”
盧振歡說的很有深度,一時間他身邊的三個人都忘了該說什麽。最後是何忠友尷尬的笑著說:“來了這麽久都沒給你倒茶,來,我給你倒一杯!”說著他就拿起茶幾上的紫砂壺準備清杯倒茶,盧振歡在一邊攔住他道:“甭整這虛的了,我不愛喝茶。”何忠友被盧振歡的直接弄得無語,謝子亨則打從心裏感到盧振歡不對勁,換做今天之前的盧振歡,他都不會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的。
謝子亨這邊打量著盧振歡,盧振歡卻開口道:“凶手的躲藏地點隻有兩個,第一個就是山林,但天泰市的四麵皆是平地,唯一的山林就是錫林北化園,這個可以先排除;第二嘛就是市區內,天泰市的民宿登記一向不夠嚴謹,凶手很有可能會借用死者的身份證去開房住宿。”何大智對盧振歡的話不是很讚同,他問:“你又沒見過凶手,你憑什麽認為凶手會如你所想的那般藏匿在民宿裏麵?”
盧振歡嘴角扯了扯答:“誰說我沒見過凶手?我們在監控裏早見到過了!”他說完看向謝子亨,謝子亨點點頭道:“不錯,我們是在監控見過凶手,但那隻是一張臉……”他說著說著停住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盧振歡問道:“你該不會是靠那模糊的臉麵分析出了凶手的心理吧?”
謝子亨的話使得何大智同何忠友都驚訝不已,畢竟國外再厲害的fbi探員都不能很準確的運用嫌疑人的人像分析對方,他們還得借助對方的小動作與微表情去加以推敲揣摩,而盧振歡此時的表現無一不是在顯示他有些突變的天分。他轉頭對謝子亨回答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透過那黑白的屏幕分析出了他的心!”
盧振歡的回答使得何大智興奮,因為他覺得這案子快要破了,他問:“萬一凶手住的民宿並無需要提供身份證明怎麽辦?”盧振歡答:“不可能,他既然有心拋屍來挑釁,那麽他肯定喜歡看我們警察為抓不到他而頭疼的畫麵,我可以肯定他很自負!”
盧振歡話音剛落,何忠友就說:“你說的不錯,華峰的確自負。他兩年前本該升職做警長的,但是因為他父親的仗勢欺人,領導決定流放他幾個月,當時他心高氣傲的就直接辭了這工作,領導好言相勸了半年他才回隊伍……不知道為什麽去了食堂做廚師……”
盧振歡細細想了想何忠友說的過程,突兀的說:“他肯定是遇上了什麽不能預測的事情才會殺人的!”盧振歡的說法很快被何忠友證實了,他想了很久答道:“聽說"qing ren"節第二天他的女朋友被車軋死,血肉模糊的呢!”謝子亨看著何忠友的表情感覺他有所隱瞞,盧振歡卻問:“還有什麽沒說的嗎?”何忠友心想:這人該不會是能洞察人心吧?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他、他、他之前在派出所大鬧了一番,說什麽有目擊者卻沒人去搭救,要我們出警去抓人,我問他目擊者是誰他又不回答了,這事發生後沒多久他就不見了……”
“但是他殺人的動機是什麽呢?死去的兩夫妻是他同事啊,他為什麽要殺了他們還侮辱屍體呢?”謝子亨喃喃自語的問著,盧振歡答:“或許要問死者自己了!”此話一出,何大智、何忠友以及謝子亨都感到有些語塞,問死者自己還不如不查這案子呢!誰知盧振歡接著又說:“去查查15日那天的車禍全過程,順便看看有什麽值得留意的地方不就知道了嘛!”盧振歡說完就一瘸一拐的出門了,謝子亨第一個反應過來盧振歡的意思,他追了出去。
趙燊見盧振歡和謝子亨一前一後從會議室出來,他忙叫醒向浩山跟了上去:“謝隊,你們風風火火的去哪啊?”謝子亨臉上滿是疑惑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趙燊和向浩山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而何大智在會議室內與何忠友麵麵相覷道:“這、這算什麽事啊?”正說著,何大智的手機響了,他接完電話對何忠友說:“走,華峰的行蹤有線索了,這盧醫生可真是神了!”說完,兩個人也出了會議室。
2014年2月28日淩晨,華峰在市區的高檔民宿被守著的探員抓了個現行,何大智在進了華峰所住的房間不到一分鍾就吐著跑了出來,身邊的警員們都不知道何大智怎麽會這麽失態,何大智卻不管不顧的邊吐邊說:“快、快把鐵科長喊來!”
鐵英雄好不容易偷得了一點睡眠時間在法醫科呼呼大睡,卻被驚魂的座機給嚇醒了,他十分懼怕這午夜的鈴聲。鐵英雄被吵醒後任由鈴聲響著,過了差不多十幾秒左右,他才揉揉眼睛沒好氣的接起了電話:“什麽事?”電話那頭是探員管標的聲音:“何副局要你來‘南青民宿’一趟,要快!”鐵英雄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掛了電話,鐵英雄暗罵一句:“靠!”然後整理了工具箱往外走去。
28日淩晨1:25分,鐵英雄帶著助理從民宿出來,助理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在暗黃的街燈下顯得十分詭異。“這也太惡心了!”助理抱怨道,他不時的還幹嘔幾下表示著不滿。鐵英雄看著助理的直截了當不禁對自己身體的無動於衷感到無奈,他早已見慣了惡心與驚悚的場麵,華峰所住房間擺放著的煮人肉和頭顱的鍋以及瓷碗裏殘留的人肉屑對鐵英雄而言根本隻是一碟小菜。
他歎了口氣安慰助理道:“以後多跟著我去見見,你慢慢的就會習慣了的!”助理麵色難看的很,他點點頭又幹嘔了幾下。
過了一會,從民宿內先是華峰套著紙袋被押了出來,再是幾名戴著口罩的警員抬著了一口鍋拿著幾隻黑色膠袋往外走。何大智經過鐵英雄時憨笑著對他點點頭後離開了,鐵英雄看著那幾隻黑袋突然有了惡心的感覺,他扶著民宿門口特文藝的柵欄幹嘔了幾下,等他直起腰來時卻見助理帶著些迷茫的看著他,他麵上有些掛不住的說:“今天好像有些失算了……”
28日淩晨1:45分,駝鹿區派出所的審訊室外,盧振歡信誓旦旦的對謝子亨說:“凶手肯定是為了幫他女朋友報仇的……我敢肯定那對夫妻在14日就回了天泰,要不然你怎麽解釋車禍發生時在一邊站著的那個無動於衷的女人呢?”謝子亨麵色微變,他不想回答盧振歡的話,因為他和趙燊、向浩山都看見了那一幕。
趙燊在一邊看著謝子亨和盧振歡怪異的氣場不禁覺得納悶,他推推迷迷糊糊的向浩山問:“你說歡哥是不是變了一個人啊?”向浩山睡眼惺忪的看了盧振歡一眼,然後拍拍趙燊肩膀道:“別多管閑事了啊!有時間就休息休息!”
審訊室內,華峰從被抓回來開始就保持著比死人還悶的沉默,何大智在耗了半個小時的耐性後摔門而出,他對謝子亨說:“人是你們奇案組分析出來才抓住的,你們去審吧!”話畢,他便氣衝衝的往休息室走去。謝子亨看看盧振歡,盧振歡已經站起來準備往裏麵走了,他拉住盧振歡道:“你一會……”“我會謹言慎行的!”盧振歡打斷他的話道,謝子亨這才安心的往審訊室走去。
他們進了審訊室後,華峰見進來兩個年輕的人,麵色露出不屑的笑容。盧振歡拉過椅子坐下,謝子亨則問道:“為什麽殺人還肢解屍體吃人肉?”華峰對謝子亨的問題充耳不聞,他露著不屑的笑容審視著謝子亨和盧振歡,謝子亨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火,他正準備再問一遍時,盧振歡開口道:“你的女朋友真是該死!”
謝子亨又一次驚訝的看著盧振歡,不是說好謹言慎行嗎?萬一惹惱了這變態怎麽辦!
隻見華峰的不屑的笑容凝固在了嘴邊,他那緊銬的雙手在桌子上攥成了拳頭,他眼睛通紅的瞪著盧振歡卻不發一言。盧振歡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他笑了笑繼續說:“這不是事實嗎?如果你女朋友還活著,可能還不知道你是這麽一個冷血殘酷的殺人犯呢!”
謝子亨對盧振歡說的話感到十分驚訝,他發現盧振歡真的很不對勁,以前無論怎麽惡劣的人,盧振歡都不會拿死去的人作文章,可是如今……華峰此刻已經接近崩潰了,他雙手不住的在桌上磨著,手銬刮傷了他的皮膚,血液一點點的在流著,但是他依舊還是不吭聲,他一昧的瞪著盧振歡,好似想借眼神將盧振歡殺死。
盧振歡露出一副嘲笑的神情接著說:“瞪我做什麽?有本事和你吃的那倆夫妻瞪眼啊!怎麽的,做了這麽惡心的事情你還敢這麽理直氣壯的瞪……”“你才該死,你們通通該被我搞死然後進我肚子!”華峰暴怒的開了口,他憤怒的掙紮著,他的雙手流出更多的血來。
謝子亨見他這樣開口對盧振歡責備道:“不是說好謹言慎行,你怎麽回事啊!”說完他出門叫來警員去拿酒精和紗布,華峰則沒了先前那一幕凶狠的模樣,他埋著頭趴在桌上呢喃著:“阿魯、阿魯,你死的那麽慘,那兩個白眼狼居然對你遇難見死不救,我可是把他們當做我的弟弟妹妹看待的啊!”
“什麽見死不救?”謝子亨進屋後便聽見這麽一句,他問道。華峰埋著頭說:“"qing ren"節後,我的未婚妻何魯送我未來嶽母去客運站,回來的路上卻發生了車禍,當時佘南和他老婆明明可以打電話叫急救的,但是他們偏偏沒有那麽做,他們打完報警電話後就站的遠遠地看著我的未婚妻慢慢死去,我、我……”
謝子亨看了盧振歡一眼,這一切都如盧振歡在監控屋看完監控後推測的那樣,他心底起了一陣異樣的感覺。華峰慢慢的將他的罪行和盤托出,佘南與於佳好從失聯到死亡的過程也一點點的被揭開神秘的那一麵:華峰自大鬧警局後就神經質的將未婚妻的死歸咎於佘南倆夫妻,他在15日晚上就將倆人控製在了水庫旁的廢泵屋裏,殺人分屍後他出於泄憤先後多次利用自己對駝鹿區地形環境的熟識而挑釁警察。當他知道奇案組介入了本案後,他用灰塵清理廢泵屋的痕跡,然後棲息在民宿烹屍吃人肉以此泄心頭難以壓抑的憤怒直到警方找到他。
“世人都愛圍觀熱鬧,但世人卻不曾想過自己有一日也會成為一個“熱鬧”,華峰的行徑或許令人生畏且痛恨,但在某一個公平的時空裏,在他那憤怒的心中,他的做法是最正確的……
“2.25”重案結束後,盧振歡昏睡了一天,等他醒來時,他卻對守在床頭的謝子亨以及趙燊和向浩山說:“你們怎麽都圍著我啊?我和你們說,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被蛇咬傷以後變成了觀察力、分析力很厲害的另一個我。”謝子亨等人聽了盧振歡的話麵露異色,他們說:“你可能沒有做夢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