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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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麵被這場秋雨刷的非常幹淨,路邊的火炬樹像是一個個冒火的綠色大傘。旁邊的排水溝濁黃的雨水已經一米多深,裏麵不時有一隻隻難以行動的喪屍,對著飛馳過去的宋海東嘶吼亂叫。不過無濟於事,就這些行動笨拙的雜魚,想爬上兩米多光溜溜的護坡,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回家的路也並不順利,喪屍並不多。隻是有些翻倒撞毀的大貨車將路麵堵死。而三輪又不是自行車,扛過去就行。隻能先把貨物卸下來,然後將三輪側身挪過去,再將貨物一趟趟的搬上去,太磨練人了。

    意向中的麻煩在走了十來裏路時候終於來了,在一個小橋邊,一輛客車撞到了路邊的樹上,碗口粗的速生楊已經從中而斷,露出白色的茬口。後麵一輛可能因為躲閃而發生側翻,後擋風玻璃碎了一地。

    這不是這條路上的公交,應該是旅遊人包的車。六七十隻喪屍將路麵堵死,如同螞蟻搬密集。五米寬的小橋成了喪屍的橋頭堡或者說是收費站,想從這裏過不是那麽容易的。

    橋下濁黃的水流不時漂浮著綠葉,荒草,亂七八糟的垃圾,有時有一兩具半死不活的喪屍在水中打著旋向下遊漂去。

    喪屍並沒有發現在高處觀察它們的宋海東,可能是濕潤的空氣將身上的人味稀釋了很多。這些喪屍也可能習慣了橋下流水的聲音,不停地在路麵上遊蕩,都走得不遠。

    一兩隻,甚至四五隻,隻要有回旋的空間,宋海東有足夠的自信將它們磨死。六七十隻,就算是喪屍伸著脖子讓他砍,估計也要砍到手軟。更不知道著六七十隻喪屍的基數,有沒有進化喪屍藏在裏麵。

    怕啥偏來啥,正想到這裏。一隻四腿著地的喪屍出現在望遠鏡裏。

    喪屍是人變得,假如是人四肢著地的話,絕對沒有眼前這家夥走的這麽協調。但是它身上的衣服說明它以前曾經是人,雖然衣服已經看不出什麽顏色。

    要麽是胳膊變長了,要麽是腿變短了,再就是四肢變成了貓狗一類的反關節,四腿著地跑得快的也許就是他見識過的敏1。

    想到這裏有點害怕了,這樣的東西可是瞬間秒了三個裝備齊全的大男人。宋海東悄悄下了車,將散彈槍拿在手裏,單手往後推車。直覺告訴他,那喪屍貌似已經發現他了。

    果不其然,這家夥竟然兩腿直立起來,使勁地在空氣中嗅了嗅。幾秒種後,終於鎖定了宋海東所在的位置。四腿著地就奔了過來。

    這時候,也放棄了往後推車,手裏有槍還是喉縮都已經鋸掉的散彈槍,為什麽鋸掉喉縮,不就是為了子彈出膛22粒鉛彈就能成一個麵向著這家夥籠罩。後果很可能是將大批的喪屍小弟吸引過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四肢奔跑的東西,底盤低不容易瞄準。宋海東選擇了單腿跪下的姿勢,隻要靠近到二十米,先給它來一發。樸刀放在身邊,一旦近身,隻能用刀了。因為這槍不能連發,為什麽手裏的不是火神呢?81杠也認了,至少能連發。

    後手就是,一槍過去,虎娃拖住它,然後再用大刀片子將這家夥片鴨子。

    轟,手中的槍發出了震天的怒吼。敏1前衝的身子在地上打著滾,慣性讓它繼續搓著地皮滑出了五六米。還沒等宋海東歡呼出來,一下子反跳起來。衝著槍聲衝了過去,在它的後麵,大群的喪屍已經開始移動。

    槍已經扔了出去,手握樸刀。上,虎娃勇猛的跟敏1來了個對衝。兩個都是速度見長,二十米的距離瞬間將至。擔心的是虎娃是不是這家夥的對手,千萬不要被秒了。

    最終明白這擔心是多餘的。在即將接觸的時候,敏1嘴裏的舌頭刺向了虎娃的脖子。這時候,看到進化狗跟普通人之間的戰鬥直覺差異。虎娃隻是輕巧的一擺腦袋,舌刺就空了。隨後撞到了一起,虎娃張嘴就咬住了還沒有來得及縮回的舌頭。敏1明顯戰鬥力,下降了一半多。兩支爪子不停的抓向虎娃。

    狗頭不斷地甩動,喪屍的身軀也不穩當,沒幾下,舌頭就被虎娃斷了下來。敏1一下子像是消失了很大的力氣一樣,前爪雖然一直不停的撓向對方,但是力道和準確度已經發生了很大的偏差。保留的優勢就是它身軀比虎娃大,隻要不被咬中要害,暫時虎娃還結果不了它。

    不等了,後麵的喪屍給宋海東的壓力已經越來越大。不用沉重的樸刀了,抽出相對份量輕點的鐵槍,先收拾了這個boss再說。

    敏1已經搖搖晃晃,但是虎娃身上也已經被抓出了好幾道口子。不知道能不能變成喪屍狗?鐵槍紮在了喪屍的胸口,將它釘在了地上。這家夥還挺強的,還一個勁的想掙紮起來,宋海東都有點摁不住,隨手拔出仿九五軍刺,對準那幹癟醜陋的頭顱一刺,結束了。

    暫時來說,一人一狗是贏了。後麵大群的喪屍已經距離他們不到二十米,也就是說二十秒不到他倆就可能被包圍了。一根筋的虎娃還在扒拉著敏1的腦袋,尋找它需要的屍珠。

    單手揪住它的後頸皮,將它扔向了路邊。抄起散彈槍,‘跑’,一人一狗衝下了護路坡,這邊因為有條小河,溝裏隻有半米多的水。但是裏麵的泥卻不少,廢了好大勁才拔出來,鞋子都差點被吸在泥裏了。

    一人一狗踏著滿是樹葉的白楊林順著小河往前跑。後麵的喪屍也隨即改變方向追了過來。打頭的幾隻滾到了排水溝裏,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隨即被後麵掉下裏的喪屍壓住了,踩在了加下,十來隻喪屍的先鋒就這樣被自己的同伴踩死在了渾黃的泥水溝裏。看的宋海東一陣的痛快。

    畢竟水溝太淺,十來隻的損失對喪屍來說可以忽略不計。護路坡很陡,有了前麵十來隻喪屍的鋪墊,後麵的基本都是滾下來的,速度竟然比它們行走的速度快了不少。

    鞋子上粘了兩大塊黃泥,這種泥的膠性非常好。貼在宋海東的腳上,不離不棄。一隻腳多了三四斤的累贅,每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力氣,落腳都不穩當了。幸虧樹林裏基本都是飄落的樹葉,像是給土地鋪了一條毯子,蓋住了下麵的泥地,跑起來還不算費勁。

    林子不小,看不到頭,也不敢亂跑。萬一迷路或者進了死胡同那哭都沒地哭。一人一狗,拉著後邊幾十隻的喪屍在秋天的雨地裏激情狂奔。拉開了一段距離之後,發現不時有喪屍掉進了林邊的小河裏,一下來了靈感。

    在前麵幾十米處,小河來了個接近於九十度的急轉彎,水流在這裏回旋,變得湍急。一般這樣的地方都會被衝刷的非常深。地理環境非常不錯,絕對是給喪屍找的好風水。

    拐過彎十來米,麵對著喪屍扣動了扳機。前麵一隻應聲倒下,一頭紮在了小河裏。但是這隻並非是被子彈打死的,而是打在了腿上,這家夥站不穩一個踉蹌倒在了河裏淹死了。

    後麵的喪屍聽到了動靜,像是吃了藥丸一般加快了速度,它們的悲劇馬上就要來了。喪屍,宋海東和虎娃,拐角形成了一個三角。如果喪屍的智商趕得上普通的貓狗就不會掉在河裏。但是喪屍卻堅決的用幾何書上的兩點之間線段最短,所以悲劇了。

    幾十隻喪屍爭先恐後的撲倒在了小河最湍急的地方,下餃子一樣的痛快,前後不到五分鍾,所有的喪屍在打著旋的濁黃河水中迅速的飄向了遠方,讓一人一狗看的極為痛快。

    這就完了,順利的難以想象,五六十隻的喪屍就這麽短短五分鍾全部解決了。其中隻是消耗了宋海東一顆子彈,但是賺大了。一人一狗愣了一會,這才回過神來,慢慢的往回走。

    不管什麽時候,人或者喪屍都有掉隊的。凡是掉隊的,一般都是水平不怎麽樣的。無論人還是喪屍。回去的路上,順便收拾了兩隻瘸腿的喪屍,輕鬆如風。

    兩米高的護路坡對虎娃構不成任何的障礙,一跳就上去了。宋海東可不一樣,平常還好說。現在滑溜溜的泥濘非常不好上,踩著喪屍的屍體然後用鐵槍一點一點的的往上插,再把自己一點點的拉上去。

    上去的時候,宋海東傻眼了。車子呢?樸刀呢?都沒影了,他記得自己在公路上放的好好的,還拉下了手閘的。不會自己滑下去了吧?

    兩邊幾百米除了一望無邊的楊樹林,別的還真的什麽都沒有。傻眼了,難道被別人漁翁得利了。現在宋海東沒心情算計自己是鷸鳥還是河蚌,但是撿便宜的漁翁已經將他在這個末世裏的整個身家一鍋端。

    叔叔可忍嬸嬸不能忍,讓狗娃帶路。雖然狗娃到現在還沒幹過追蹤這樣的高智商的試題,但是相信進化狗的智商絕對比受過訓練的警犬也不惶多讓。

    狗娃低著頭,向著翻倒的兩輛汽車的地方跑去。宋海東也隻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期望狗娃的反應是對的,要是抓住小偷,一定讓他知道偷東西是多麽的讓人後悔。

    過去小橋,在路的左邊,兩條淺淺的車轍順著土路向一片果樹林裏延伸。這就好辦了,順藤摸瓜。這條路不知道有多長,依然沒有看到車子的蹤影。難道追錯地方了?

    狗娃的一陣狂叫讓宋海東回過神來,然後看到它向著一個用楊樹枝堆起的大柴火垛跑了過去,衝著柴垛狂吠不止。

    ‘出來’。對著柴垛大喊一聲,虎娃叫得更歡了,不停地用爪子刨著上麵的樹枝。

    ‘不要開槍,我這就出來。這就出來。’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略帶著哭腔的顫音。

    柴垛裏麵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一個瘦小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雙手舉起投降的姿勢,身上濕淋淋的。看著散彈槍那拇指粗的槍管,差點就要尿出來。

    ‘我的東西呢,快拿出來。’‘冤枉,我冤枉啊。什麽東西我沒見過?’

    ‘讓你裝。’一鐵槍砸到了這家夥的肩膀上,嗷嗷叫的他耳朵都快聾了。

    緊張的虎娃一下子弓起了身子,身子後撤,呲起了尖尖的獠牙,嘴後麵的皮都褶皺了起來,隨時準備給這個音波攻擊的家夥來上一口。

    沒想到這家夥怕狗,一看虎娃的動作頓時就住了聲。死死憋住。眼裏的淚花子卻流了出來。至於嗎?一個大男人都被嚇哭了,剛才挨一下,叫得響亮。這狗一發威,直接哭了。

    ‘不要打我爸爸,他沒拿你們的東西。’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頂著滿頭的樹葉草根也從裏麵爬了出來。邊哭邊向著男人撲去。、

    還有個小孩,這倒讓宋海東有點拿不準了。這個世道,能帶著小孩跑出在野外的,估計也是被逼急了吧。要不然哪個人能舍得讓自己的子女在這到處是喪屍的世界裏玩命。

    小女孩抹著眼淚哼哼唧唧的說著話,大意就是他們出來找東西吃,根本什麽也沒見過。看見宋海東還以為他是壞人,所以才躲了起來。

    聽的無聊的時候,一轉身,遠遠地一道人力三輪的影子再背對著他們的方向急速的離開。

    ‘我靠,調虎離山。’再也沒看眼前這可憐兮兮演戲的爺倆,掉頭就跟虎娃追了過去。逮住這家夥,一定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看來這是組團出來搶東西來了。

    本來想學電視上的朝天一槍先給個警告,舉起來了,想想子彈可沒有給自己報銷的。又放了下來,不停從路上撿到石頭向騎車的家夥扔去。沒想到起了個反作用,這家夥反而蹬的更帶勁了,屁股都已經離開了車座,整個身子弓了起來。這樣下去,估計很快就會被逃脫的。

    虎娃在這時候充分體現出了作為四條腿動物的優勢,直線衝擊的速度迅速拉近它和三輪之間的距離。車上的那個家夥也不是善茬,手裏拿著宋海東以前的那根鐵水管不停地揮舞,不讓虎娃靠近。

    終究是蹬得太猛,車子在關鍵時刻鏈條斷了。車上的人猛地蹬空,瞬間失去平衡。整個身子都斜了出來。虎娃終究是抓住了機會,猛地躍起,一口咬住了衣服,將這家夥從車子上拖了下來,摁在了地上。三輪車失去了掌控,靠著慣性溜出去一段路,車把一歪,倒在了路上,車鬥裏宋海東所有的家當嘩啦啦滾滿了公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