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遇見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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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隊距離汽車墳場幾十米的地段停下,宋海東和郎東一起去前麵查看。郎東就是一直和劉延國在一起不怎麽說話的煙鬼。出來的時候嘴裏還是照樣叼著一根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像是在末世滾爬了好多年一樣,重要的是心理素質很穩定,不會慌亂。這一點,宋海東和劉延國,就算是死去的海哥也多有不如。難道是藝高人膽大?進化者?

    翻過堵在最前麵的載重汽車,後麵大約百米的距離全是汽車。有的追尾撞在一起,有的翻倒橫在路麵。還有幾輛疊羅漢,都燒成了空殼。而汽車之間還有不少的喪屍在來回的遊蕩,但是這些都已經被堵在犄角旮旯裏,走不出來。

    困難是有的,百米的距離,五十輛各種各樣的汽車。而相對於外麵的公路,這裏麵的公路依山而建,相當狹窄。兩輛夏利並排都有點懸,別說他們車隊的這些中型車了。

    通過的唯一方法就是把汽車推到河溝裏,步行通過的話,所有人就都隻能靠兩條腿了。小孩子根本走不了那麽遠。

    一隻弩箭將一隻喪屍的頭顱穿透,郎東感興趣的是手上繳獲來的手弩。

    手弩並不大,不到四十公分寬,還不如電腦鍵盤長。渾身漆黑,但這家夥的威力很大,有效距離三十米,對付喪屍足夠了。重要的是沒動靜,最適合獵殺喪屍。缺點就是不能連發,急脾氣的宋海東卻不怎麽看上眼。

    挑出幾個膽子大點的女人,張麗娜帶領著把困在汽車中間的喪屍屠光。主要就是用手弩和弓箭,男人把汽車拴上鋼絲繩,用汽車將這些汽車的屍體拉到河溝裏。

    碰上角度不好的,還要人工推,幾趟下來腿肚子都轉筋了。那炸毀的汽車和物資還在冒著濃濃的黑煙,所有人都心疼,但是所有人都選擇性的看不見。他們的物資在那個不靠譜膽小鬼的驚慌失措下,一下子失去了一半的物資。

    這樣下去,都快要累死了。一狠心,郎東開著路虎將路邊的汽車一輛一輛的往下擠,這倒省了不少力氣。但是路虎的車頭也已經慘不忍睹了。不是自己的車耍起來不心疼。

    一直到了天快要黑的時候,才將整條公路打通。再往前走就是山區的路了。

    到處是急轉彎。一側懸崖,一側深淵。一個搞不好就可能撞崖或者翻車,商量了一下,車隊過去這一段找了個相對寬敞的地方休息。輪流放哨,天知道這狗日的末世會有什麽危險。

    有幾個女人自告奮勇的要求放哨,因為男人當司機的多,必須休息好。除了宋海東都會開,這讓他感到自己很沒麵子。但他也不會去逞能,知道自己的長處和短處,這很重要。

    汽車裏睡覺並不舒服,有人在中巴裏麵鋪上被褥,還多少算是好一點,就是有點涼。但是末世能有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就已經很不錯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喪屍也能被光亮所吸引。晚上沒有點上一堆火。

    過了半夜,放哨的張麗娜來喊他,該輪到他放哨了。

    從車裏出來,打了個機靈,深秋的晚上特別是在山區很是冷,穿了厚衣服好像也不管用。跟他一起放哨的還有另外兩個女人,都是從紅高粱山莊帶回來的。

    麵對著寂靜的黑夜,女人是感到最害怕的。本來想說說話聊聊天的,但是嘴笨的他不知道怎麽開頭。特別是看那兩個女人,總是對他一臉戒備的樣子,想想還是算了。不要用自己的熱臉貼別人的涼屁股了。

    越到下半夜越冷,宋海東悄悄拿出個打火機,從路邊溝裏劃拉了一堆樹葉幹草之類的,準備烤烤火,深秋的夜晚容易起露水,對身體的危害不小。長期的話容易得風濕。

    在山崖的一個小凹裏,小小的火堆帶來了些許的溫暖和光亮。有時候是不是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了。倆女人也來到了火堆的對麵,雖然手裏的家夥都捏的死死地,看出來她們很緊張。看他的眼神似乎緩解了不少,但是依然站在他的對麵。

    其實這裏白天都已經看過了,沒有什麽危險。放哨也隻是以防萬一,虎娃也顛顛的跑了過來,很老實的趴在火邊眯著眼睛打盹。自從吃了屍珠,就一直精神不振,可能正在消化裏麵的能量。

    無聊時刻,將敏2的舌刺拿出來,七八公分長,兩三公分寬,樣子很像是一把去了柄的匕首。兩邊是三排倒刺,一旦被刺進肉裏,就算是拔出來也要帶出一塊肉,絕對的殺人利器。

    樸刀曾將和舌刺砍在一起,樸刀的刀刃上出現了一個米粒大的缺口,但是舌刺卻完好無損。硬度絕對杠杠的。後端是中空的,裏麵的舌頭肉已經被宋海東用九五仿挖空了。

    正在考慮這東西是做成一把匕首好,還是做成長矛好?

    一陣動靜傳入了宋海東的耳朵裏,虎娃的耳朵也一瞬間豎了起來。看來不是自己的幻覺。而那兩個女人還在對著火堆傻乎乎的出神。

    隨手把身邊的土埋在了火上,隻剩下點點火星和縷縷青煙。在兩個女人疑惑的眼神中,將她倆摁在了路邊溝裏。

    ‘悄悄回去,有什麽動靜。我去看看,不要慌。’說著提著樸刀,就和虎娃順著路邊溝往前摸去。

    天空沒有月亮,但是並不算黑。何況旁邊還有條小河溝閃亮亮的泛著白光。

    往前走一段聲音停止了,一人一狗蹲在路邊溝裏仔細聽。過一會,又一陣聲音傳了出來,是在上麵。找個坡緩的地方,準備上去看看,他可不想努力了這麽久被別了抄了底。

    所謂的藝高人膽大,至少還有虎娃,還有散彈槍。憑著這些東西,再次碰上上回的那個巨人,也能保證那家夥跑不了。

    山坡不大,上麵都是半米多高的雜草,間或零落著幾棵小樹。光線不好,看不是很清楚。但是悉悉索索的聲音已經變大了,變成了哢嚓哢嚓狗啃骨頭般的聲音。

    喪屍?這他到不怕,喪屍見過不少了。大晚上在山坡這麽僻靜的地方吃東西的還真是沒見過。循著聲音過去,捏緊樸刀,無論什麽東西。手裏的武器才能給自己最大的安全感。

    循著聲音望去,有棵小樹在不停的搖晃。對準樹下猛地擰亮手電。雪亮的光柱下,大半具巨2的屍體,躺在地上不同的搖晃。而在啃著這屍體的是一個渾身深褐色,有半米多高,一米五長的巨大昆蟲。

    巨2已經身體中部已經被肯去了大半,但是還沒有死。一隻右爪抓向了巨大的蟲子,蟲子隻用一條前腿輕輕碰了巨2以下,他的右爪就齊齊的掉了下來。怪蟲的掘進式前足非常的鋒利,往下一戳,巨2的腦袋就被來了個對穿。瞬間,巨2消停了。

    這隻超出宋海東所認知的蟲子,對於手電的亮光反應並不大,隻是在開始的時候稍微停了一下。現在自顧自的啃著巨2那巨大的屍體。對於巨2的厚皮,他還是認識的,但是用樸刀砍了十多刀才將那家夥的腦袋砍下來,這還是隻有脖子上最脆弱的頸椎骨。一般頭蓋骨才是身上最堅硬的部分,沒想到蟲子的前足竟然像切豆腐似得一戳就透。

    現在他不敢確定前麵的蟲子到底是什麽東西,能將巨2當盤中餐的肯定不是善茬。既然它沒有主動的攻擊他們,那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點撤退的好。

    就在招呼虎娃走的時候,不知道這隻狗腦子裏哪根筋抽了。竟然狂叫一聲衝了上去。我靠,這是要害死人的節奏。

    虎娃的一聲吼叫,讓大蟲子一個哆嗦。但是這並沒有阻止它進食,一口就將西瓜大的巨2的腦袋咬了下來。塞在四瓣的嘴裏,哢嚓哢嚓就像嚼甘蔗一樣的酥脆。

    瘋了一樣的虎娃一下子撲在了蟲子的頭上,外骨骼的獨特生理構造讓虎娃一向無往不利的狗牙徹底失去了作用。大蟲子隻是稍微的一抬前腿,虎娃慘叫一聲就摔了出去。然後不再管自己嘴邊的巨2,直接奔著虎娃就去了,而且速度相當不慢。

    宋海東這時候可不幹了,對方厲害並不代表他就是隨意任捏的軟柿子。而虎娃忽然發瘋,他肯定這蟲子身上有什麽秘密,吸引著虎娃。收拾了這家夥,說不定就有什麽好收獲。

    狗牙啃在蟲子的鎧甲上連個印都沒有,樸刀的刀口還不如狗牙。直接摘下槍來,速戰速決。對著飛跑的蟲子,一扣扳機。蟲子側麵被擊中,但是隻是歪了一下子,而後繼續又跑向虎娃。

    十米的距離居然沒有對它造成傷害,宋海東急了。一口氣,槍膛裏的子彈全部打光。非要"gan si ni"丫,就算是你皮厚,今天整不成篩子,最起碼也要讓你變成蓮蓬。

    蟲子雖然抗揍,但是卻感到了疼痛。終於在熱武器的威力下,害怕了。轉頭就想逃,就在宋海東又準備重新裝子彈的時候,已經一溜沒影了。

    虎娃起來了,但是一瘸一拐,不死心的到處嗅嗅,竟然直直的跟了過去。無論怎麽喊都不聽。宋海東跟在後麵,大約追了兩百多米,在一個陡坡的一塊大石頭的下麵發現了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大洞。要不是靠著鼻子,這麽黑的天,鬼才能找到這裏。

    這回虎娃總算是正常了起來,也許是狗仗人勢。隻是圍著洞口叫了幾聲,沒有抽風般的往裏竄。隨後丟一塊石頭進去,傳來了沉悶的聲響。至少有十幾米深,跟虎娃對視了一會,回去吧。

    還沒到車隊邊,就感覺到被好幾個人埋伏了。看來在末世中,人來適應環境的能力還是很快的。

    ‘什麽人’從他後麵傳來了一聲,是一個女人。故意用女人來詢問,是用女人的柔弱來讓敵人放鬆警惕。能讓心懷叵測者認為這裏隻是一個女人的營地。至少在心理上就會有優勢,而一旦輕敵就容易露出本來的麵目。隻要有一點破綻,殺伐果斷還是男人幹來得爽快。

    ‘我,宋海東還有虎娃回來了。’聽到了槍聲,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聽到了是自己人,才有人陸陸續續從暗中走出來,詢問剛才的槍聲是怎麽回事。

    等到把碰到大蟲子的事情說了一下,所有人都很緊張。如果沒有武器的話,巨2很容易就會把這些人收拾掉。如今有了個把巨2當點心的家夥,那豈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當時就有人提議連夜趕路,遠離這個地方,宋海東搖搖頭,前麵什麽情況根本不知道。萬一黑燈瞎火的碰上屍群,這麽窄的路,白天墜毀的那一輛汽車就是教訓。

    蟲子雖然厲害,但是已經被打怕了,暫時應該不敢出來了。天一亮馬上就走,以後守夜的輪流拿著槍,這樣最為保險一點。對於看不出什麽底細的東西,先開槍後警告。

    被蟲子驚嚇到,所有人晚上都睡不好了。有些就聚在一起悄悄地說著話,還是男人心大一點,沒一會也都睡過去。

    所有人都是被一陣嗤嗤拉拉的聲音驚醒的,昨晚都沒睡好,等到快要睡著的時候天都已經快亮了。

    貨車上麵載著所有的物資,上麵罩著繩網,繩網下麵蓋著篷布,以免被灑落。

    現在上麵有已經趴著了一支巨大的蟲子在大快朵頤。比指頭還要粗的繩網在蟲子鋒利的前足下並不比一張衛生紙來的結實,藍色的篷布已經豁開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大窟窿,蟲子的兩隻前足不時地從裏麵扒拉出一些東西來,不斷地向自己那跟小號臉盆有一拚的嘴裏塞去。

    蟲子對正在觀望它的人群並不理會,隻顧自己在車上胡吃海塞。這下可捅了這支車隊的肺管子了。二十多號人的吃喝全靠這一車了,要是被這家夥糟蹋了,所有人準備挨餓吧。

    虎娃當之無愧的第一個,雖然前腿還有點瘸。好像忘記了昨晚上是怎麽被這家夥幹瘸得。傷了一條腿,並不對以敏捷見長的進化狗有什麽影響。跳上車子對著那蟲子的尾巴就是狠狠地一咬牙。

    這會蟲子的注意力終於從吃上回過神來,隻是蹬了一下後腿,虎娃就慘叫著從車上掉了下來。

    崩一聲,一根弩箭射在了蟲子的翅膀上,但是碰到裏麵的板甲,鋼製的弩箭竟然被彈了回來。麵對著刀槍不入的家夥,所有人有點迷茫了,難道要扔下這車物資跑路?這麽多的女人孩子還怎麽活?

    麵對著正在對他們大肆掠奪的低級生物,甚至對自己身為人類感到有點悲哀。什麽時候人類都淪落到被蟲子這種底層的生物來欺負了?什麽時候都淪落到被一隻蟲子欺負的地步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