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臣子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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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臣子棄子
沉香木質的盒子,上麵雕刻著九龍花紋,在這積年鮮少見到陽光的冷宮內,那黝黑色的盒子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在很小的時候,父皇批奏奏折之時他便守在旁邊,那盒子中鋪著明黃色的錦布、通透溫潤如玉的九龍玉璽、紅色的朱砂印,三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凡是流著皇室血脈的皇子王孫,沒有誰不曾想過的到這樣東西。
而似乎就是某一種刻意,從小時候開始,父皇便有意無意的在培養著他對那個位置的野心,在他麵前也從不避諱這些。
也是這個錦盒,那天清晨、隻差一點、指尖快要碰觸到那個盒子的時候,卻被蕭闕給打破了他的帝王夢……
如今自己夢寐以求的錦盒就在自己的麵前的時候,打開、掉落在地上,卻不是他認為的玉璽——泛著幽幽綠光的三根銀針在半空中射過,釘在了無人的牆壁上……
蕭闕看著玄淩,眼中從錯愕到震驚、從震驚到了然、一種莫名瘋狂大笑……
聽到裏麵的動靜,外麵的侍衛連忙推門而入,蕭闕阻止了破門進來的侍衛,門複而又被關上。昔日風光無限的太子此時跌坐在地上,在笑過之後,眼中是帶著一種莫名的陰暗。
“我要殺他,他也沒有想過放過我。這就是帝王之家啊,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嗬嗬……”最後,玄淩自嘲般說道。
陰毒著眼神看著蕭闕說道:“他心中隻有他自己、隻有他的皇位,什麽骨肉親情在他眼中又算什麽!我的今日,便就是你的明日!他要的隻是個能讓他操縱聽話的棋子,若是稍不如意,便成他的棄子!”
含恨的語氣,似乎是某一種詛咒一般!
蕭闕沒有說話,似乎是對於他的話不為所動。玄淩看著蕭闕,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以一種心死如灰的語氣問道:“他要如何處置我……”
此時,蕭闕看著玄淩一眼,淡淡說出了昭帝的旨意道:“殿下放心,皇上並無廢太子之意……”
見蕭闕這般說,玄淩如灰般死寂的眼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種異樣的光彩,卻是驚遠遠大過於喜。在昭帝將裝有機關的錦盒遞給他的時候,顯然已經對他動了殺心,又為何會在他事敗之後,非但不處置他還保留著他的太子之位。
“你們究竟想做什麽?”玄淩並非是懵懂無知的稚子,敏銳的覺得裏麵有什麽陰謀。隻是……自己一個謀反事敗的皇子,身上又有什麽可利用的地方。
比起玄淩的戒備,蕭闕平靜的說道:“無皇上旨意,微臣也無任何權利處置太子,太子安心在冷宮中修養身心,若是等皇上病愈,說不準您就能回朝了。”
見蕭闕似笑非笑的模樣更是讓玄淩心生戒備,冷聲說道:“他不廢我你甘心嗎?你做了這麽多,不是為了這個位置嗎?”
蕭闕走上前幾步,距離玄淩不過一步距離,說道:“這個位置我若是想要早就能得到,何必等到今天。我想要的,不過是讓他永失所有……”
他緩緩的低頭、在玄淩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直到蕭闕離去,玄淩依舊保持那錯愕的表情,眼中神情,明滅不定……
斑駁的已經褪色的宮門,叢生的荒草在初夏的風中搖曳,恍若是在這幽幽深宮中多年不滅的冤魂,風吹過如同女子哀怨的哭泣聲,縱然是生機勃勃的初夏,但是卻依舊荒蕪的如同荒涼的清秋,在這樣的冷宮中就連陽光也吝嗇灑落在這個角落中。
有多少女子在這裏荒廢了青春,在這冷宮中有多少人生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極盡人間尊榮?
這就是皇家的無情,前一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下一刻便就淪為階下囚,身為皇家的子孫,還不如平民百姓安穩順遂一生。
見蕭闕出來之後看著冷宮出神,留痕不由得提醒說道:“公子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神醫若是發現你出來我們可就死定了……”
這些年來刀光劍影中蕭闕不是沒有受過傷,隻是沒有那一次受傷如同這次這般嚴重。這些年蕭闕服用不少靈藥,無論受了多麽嚴重的傷愈合的也很快,隻有這一次不知怎麽回事痊愈的很慢,所用的藥都是從藥王穀所出,效果卻是微乎其微。
蕭闕的傷情就連柳青宴都說不出所以然來,蕭闕醒來之後若塵子與他在房間裏關了一下午,也不知二人都說了什麽。
每次蕭闕毒發的時候都是這般有驚無險,他們心中都是隱隱的有些擔憂——原因無他,蕭闕醒來之後若塵子並沒有想象中的和他算賬,隻是交代看好蕭闕在家中養病不許出門緊接著鑽進了藥房內不知道在研究什麽。
蕭闕淡淡的看了無痕一眼,說道:“既然進宮可,將該去的地方都去了吧。”
他十分的不喜歡這深宮,若非必要,他定然是不會進宮的。
知道蕭闕的固執,留痕張了張嘴最終又咽了下去。
公子醒來之後便就進宮來了,萬幸眼前最要緊的是收拾公眾的殘局、公子暫且沒有精力顧及到千裏之外的事情。隻是,傅姑娘之事,又能隱瞞了多久呢……
“洛原那邊的局勢如何了……”倏爾,蕭闕似乎想到什麽一般,忽然問道,留痕的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表麵上麵無表情,心中已經在哀嚎了,為什麽今天是他跟著公子出來……
或許是留痕的表情有些怪異,蕭闕頓住了腳步,眼帶厲色的看著留痕道:“你們有事情瞞著我。”
是肯定而並非是否定,在那清冷如雪的目光之下,留痕根本就不能隱瞞過去。
支吾了半天,留痕在那樣清冷的目光下終於敗下陣了,說道:“洛原的局勢有些不妙……”
“北戎的十萬兵馬,兵臨洛原城下,主帥君澤嵐不在城中……”在蕭闕越來越冷的目光之下,留痕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君澤嵐去哪裏了?”蕭闕麵無表情的問道。
留痕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但是還是故作平穩聲音說道:“君公子到了寧州……找到了傅姑娘,傅姑娘知道了洛原的局勢危急便向裴家求助,但是卻被裴正愷軟禁在了家中。”
蕭闕醒來之後,他們曾小心翼翼的問過若塵子能不能告訴蕭闕傅雲書失蹤的實情。
若塵子冷笑一聲,說道:“他現在是半個廢人,你想要他命就直說。”
就連若塵子都這般說,他們哪裏再敢什麽。這是在知道了傅雲書的處境與洛原的局勢之後,柳青宴與謝奕之想了一宿想出暫時蒙混過蕭闕的謊言的。不然,隻要蕭闕生了疑心知道洛原局勢危急、君澤嵐為何不在城中,便也知道了傅雲書被南狄挾持之事,那就什麽都瞞不住了。
雖然,此言有些對不住君澤嵐——但是公子看君澤嵐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多一件兩件事情也沒有什麽關係。
當然等某一天蕭闕知道真相倒黴的便就是接二連的蒙混蕭闕的人,柳公子和謝將軍相互推脫著讓對方去騙公子去……沒想到最終這個倒黴的卻是他,此時留痕當真是欲哭無淚……
“君澤嵐。”蕭闕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冷色,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蕭闕之所以想將傅雲書送去洛原,那是因為洛原相對來說很安全,絕對不願意傅雲書涉險的。一麵是洛原自己的故國同胞,一麵是寧州裴家自己的血脈至親,傅雲書夾雜在其中該是多麽的為難。想到這裏,蕭闕的神色越來越冷,一麵怪君澤嵐言而無信將傅雲書推向了兩難的境界;一麵想著該要收拾收拾這些暗衛,這麽重要的消息隱瞞不報……
如今京城中再調派人馬已經來不及了,如今他與昭帝之爭已經開始,遠在寧州的裴家擁有龐大的兵力必定不能置身其外,若是想讓裴家從這件事情中徹底的摘出來……
蕭闕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無論為了傅雲書也好、為了裴家也罷,那件事情該抓緊做了……
留痕見蕭闕沉默不語,心中有些惴惴。所幸蕭闕沉默了會兒,沒有再繼續說什麽,轉而問道:“這幾日宮中還有什麽消息嗎?”
見蕭闕問起了京城的事情,留痕將心思收了收,說道:“宮中無痕在,宮外有謝將軍並無什麽大事……隻是昨日晚間傅相進宮見了皇上,二人在勤政殿中待了整整一個時辰,屬下,並沒有探聽到他們究竟在商議什麽……”
雖然玄淩兵諫,昭帝身邊的親衛死傷超過一半,但是依舊有心腹在,蕭闕並沒有能全然將昭帝身邊的心腹替換完;而傅永信是隻老狐狸,能坐到右相這個位置宮中的眼線自然是少不了的,若是他動用傅家的力量去見昭帝一麵就算是安插在宮中的暗衛也不好阻止。
隻是傅永信冒險進宮見昭帝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
蕭闕一麵想著,一麵吩咐留痕將勤政殿多增派人手盯緊。
等到了另一處荒蕪的宮殿的時候,蕭闕的腳步堪堪停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