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兵戎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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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兵戎相見
是啊,當三弟察覺出不對勁,二弟命人從裴月的房中搜出毒藥,拷問了裴月身邊的嬤嬤知道裴湘之所以難產,是裴月做的手腳,人證物證俱在眼前,他與父親卻依然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裴月身為長姐,對裴湘關懷無微不至,在閨閣中的時候二人無話不談,裴月出嫁的兩年,每年都會記得娘家的小妹,稍來很多京城稀罕的物件。
京城的綾羅綢緞、珠寶首飾,寄托著遠嫁的長姐對幺妹的關愛的同時誰也沒想到裏麵竟然深藏著怨恨。
因為一個男人,姐妹二人反目甚至不惜下藥害死自己的親生妹妹。
在事發之後,裴湘眼中帶著瘋狂的笑意,說道:“我恨她,是她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在出嫁前我就告訴自己總有一天她欠下我的我會一一的討要回來。”
那是第一次他見到父親滔天的怒火,巴掌落在裴月的臉上,裴月的臉很快腫的很高。
父親的眼中有心痛,更多的是失望。手心手背都是肉,再惱怒父親也不可能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了。
怒火之後,父親與裴月關在書房中整整一晚上,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次日一早,父親與裴月達成協議,裴月將永遠保守住雲書身世的秘密,而裴家不會為難裴月,但是等滿月之後,裴月回京城,終身不得再踏入裴家半步。
他們知道父親不忍心處置裴月,裴月本與裴家感情就淡薄,在害死裴湘之後對於她的人生沒有絲毫的影響,她繼續是她的侍郎夫人,京城貴婦,坐享榮華富貴;而裴湘,連傅雲書最後一眼都沒有見過,孤孤零零著帶著遺憾離世。甚至連她的女兒,連她一聲娘親都無法叫她、甚至到最後可能她的女兒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她的親生母親是誰。
無論是對於裴湘還是對於雲書而言,都是極其的不公平的。但是那是父親最終的決定,誰也無法更改。
他們兄弟三人,明明知道真相,卻也無法對雲書說明。是以這些年在幾個孩子中,二弟溺愛雲書、三弟親自教導雲書,對於雲書比對於裴家的任何一個孩子看的都重要,那也是因為心中有愧疚。
而他身在軍營,身上有沙場上的冷冽之氣,小小的孩子從小與他並不親近。但是對於裴湘的愧疚,他在自己的幾個子侄之中最為疼愛的便就是雲書,那時他親眼目睹裴湘下葬、聽到父親下令家中不準提及裴湘的隻言片語的時候,曾在心中發誓,裴湘已死無法彌補,對於這個孩子他定然會護她一世平安……
原本堅如磬石的內心,卻因為想到了當年裴湘的事情而有動搖。到底,是他們裴家欠他們母女二人的……
“就算舅舅派兵增援可解洛原圍困,可是起義複國之事你可知該有多難。”許久之後裴正軒終於開口說道,“舅舅可以出兵幫助你一次解決洛原圍困,卻不可能一直幫助你。”
裴正軒的目光落在掛在帥帳上的地圖上,說道:“裴家跟隨太祖南征北戰多年,立下不世功勳方才有了裴家鎮守寧州多年滿門的榮耀,就算皇上並非明君,但是隻要他在位一日裴家便永遠不可能會背叛朝廷,讓裴家背上汙名。所以雲書,舅舅就算是因為愧疚、因為疼惜你而出兵解決洛原的圍困,卻也不可能出一兵一卒幫助你複國。隻要你回到凰國,便就是站在了裴家的對立麵上,有朝一日,凰國義軍成為曦國心腹大患,舅舅也好、你的表哥也罷領命平定凰國軍隊,我們戰場上兵戎相見,卻也不可能手下留情,你可知道!”
舅舅一雙寒目如星,盯著傅雲書,聲音將所有的溫情割破,剩下傅雲書必須麵對的現實。
恍若是回到那一天兩難的抉擇中,在三條路麵前,隻要她後退一步、便就能夠生活在裴家的羽翼之下,撫琴、吟詩、作畫,她的人生可能會失去曾經最愛的東西,卻平靜的不會有任何波瀾,一世安穩……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選擇,卻也不會再回頭。
傅雲書的眼眸微垂,看著傅永信說道:“隻要舅舅此次出兵解洛原之危,此後我與裴家再無瓜葛,絕不會連累裴家。”
聲音清脆黯啞,帶著一種決絕,說完之後,雙膝跪地,俯身叩拜,。
第一拜,“多謝裴家這些年養育之恩,雲書沒齒難忘。”
第二拜,“謝舅舅這些年將雲書視為己出,雲書銘記在心。”
傅雲書的動作,讓裴正軒愣在那裏,他的一席話隻是想最後努力打消傅雲書去洛原的念頭,卻沒想到傅雲書竟然說出這般決絕的話。
傅雲書原本以為裴家之行會非常順利,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依照裴正軒對她的寵愛便會站在她這邊。可是她低估了信仰對於裴正軒的重要性,從裴正軒的話語中傅雲書也明白了,隻要昭帝是君,裴家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是她將前世裴家的下場跟裴正軒說了,依照裴正軒的性格隻要聖旨一到寧州,裴正軒會毫不猶豫的領旨赴死。
既然勸不動裴正軒,那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關係與裴家撇開,昭帝會因為自己的事情遷怒裴家,卻不會對裴家動殺心。
最終,在裴正軒看似麵無表情、實則內心驚愕的情況下,傅雲書最終以額頭碰地,第三拜一字一句的說道:“日後若是與舅舅兵戎相見,還請舅舅不要手下留情。”
“雲書不肖,與裴家,再無任何瓜葛。”最後一句話落音的時候,她跪拜在地上,一滴淚水也沒入了塵土之中……
是曾聽誰說過,得到一些東西必須要失去一些東西。她有自己的野心,想要變得強大、想要守護住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這一種野心無人能夠理解。如果短暫的割舍才能做到這些,那麽無論過程多麽的難、她都會堅持下去。
六月,夏初。
正是鳳凰花開的季節,鳳凰花木又名為英雄木,據說鮮血灑的越多,鳳凰花開的便就越豔麗,洛原城在當年凰國未曾被滅的時候,洛原曾是凰國的邊境重鎮,在這裏發生過了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戰役。
自凰國的先君建國之後,雖然後遷都到鳳城,但是每年六月,鳳凰花開的時候皇上都會率領後妃已經宗親重臣到洛原住上兩個月,一是為了行宮避暑、二是為了子孫後代不忘先人建業之艱難。
是以,洛原的城池雖然處於邊境,但是其繁華通商卻不亞於鳳城。
縱然十六年前經曆了那一場十分殘酷的戰役,洛原凰國曾經的行宮被毀於一場大火中,但是從剩下的斷瓦遺跡上可以看出昔日的繁華。
此時的洛原城中,十幾具屍體被白布遮蓋,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赤紅著眼將白布給掀開,昔日的同袍兄弟,此時麵色灰白,死不瞑目。
滿城花開的洛原,翠綠色枝葉間紅色的花,本該是給夏日帶來無限的生機,此時卻被死亡與血腥充斥,壓抑的氣氛讓那紅花越豔麗、城樓卻顯得更加灰敗。
軍官叫做宋一虎,跟著君澤嵐南征北戰多年,是君澤嵐最為信任的一個將領之一。
“將軍,這一次我們又死了十幾個兄弟,十幾天的時間我們都已經損失了上百個兄弟了。我們難道就這樣像孫子一樣縮在這裏不給弟兄們報仇嗎!”見那將官看著屍體不語,一個小士兵忍不住的說道。
他一開口,身邊的人忍不住附和說道:“是啊將軍,開戰兄弟們死在戰場上是死得其所,這樣每天像個龜孫子一樣縮在這裏等著北戎的人取我們的性命嗎?”
一席話,激起軍中千層浪,看著昔日肝膽相照的兄弟變成了一句屍體,身後一群同樣血氣方剛的士兵們附和的說道:“將軍我們不怕死,出兵吧!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見著手下人情緒這般激動,宋一虎咬牙,說道:“你以為我不想給兄弟們報仇嗎,先生說了,
元帥搬援兵去了,在援兵來之前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想到君澤嵐,原本眾人激動的情緒慢慢的平緩了下來。這些年元帥將越國的遺民聚集在一起,帶領他們占領了洛原,抵抗北戎,在崇尚強者的凰國軍中,君澤嵐的聲望比寒山先生還要高。
是以,在被比自己還要強大數倍的軍隊圍攻的時候,一想到元帥他們就有莫名的信心。這一次和往常無數次一樣,元帥定然是會帶他們脫險的。
君澤嵐於他們而言,是無可被取代的存在。
見著眾士兵激動的情緒平緩了下來,宋一虎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目光落在了那些被殺的士兵們致命的傷口上。
一刀致命,毫無防備,所有人的傷口都是一樣。
想到之前寒山先生的話——軍中出現了內奸。
看著那一張張熱忱的臉,同是凰國遺民、縱然凰國已經覆滅,但是他們都有著同樣的信仰不願意被曦國同化忘記自己的祖先是誰。
這些人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他不願意懷疑任何人,可是一刀斃命的傷口擺在這裏,沒有任何的反抗隻能是熟人所為。
軍中的奸細究竟是誰?元帥與援軍究竟什麽時候能到?
所謂的援軍,和他們應該效忠的公主能夠帶領他們脫離困境嗎?
想到這裏的時候,宋一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什麽狗屁公主,如果凰國需要一個主人的話他希望就是元帥,相信不少兄弟心中都是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