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押解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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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6章 押解出京
    冬,天黑的很早,出了城門之後暮色降臨,風從破舊的車簾中吹出來,簡陋的棉衣根本就不能阻擋這嚴冬的寒意,從小嬌生慣養的傅錦,又何曾受過這般苦楚。
    “娘,我冷……”傅錦可憐兮兮的看著裴月說道,傅家恰逢大變,天牢裏數月的生活每日聽著那些獄卒們不堪入耳的話,傅錦驕縱的脾氣已經被磨滅,此時可憐兮兮的看著裴月。
    “我要喝熱水……”天氣寒冷,水囊冰冷的水根本無法入喉,從小被伺候慣了的傅延庭何時受過這個,將水囊的水丟到外麵押送他們官兵的腳邊,趾高氣揚的說道。
    被水囊砸到的官兵也不生氣,冷哼一聲說道:“傅二公子,收收您那驕縱的脾氣吧,您還以為這是曾經的傅家呢。這水涼了至少還能喝,等到了那關外,那裏的冬天可是滴水成冰啊,想要喝口水,可是要將水囊捂到懷裏將冰化了才能喝……”
    說著,一眾人便也跟著笑了起來,嘲諷的聲音十分的刺耳,傅延庭的臉色變了變想要發作卻被裴月拉住,傅錦害怕的往裴月的懷裏縮了縮。
    裴月一直木著的一張臉在此時的時候終於有所動容,心疼的將傅錦攬在懷中,苦澀的說道:“好了,再忍忍……”
    京城便就這般的寒冷,等出了關外她自小嬌生慣養的一雙兒女又能如何?
    他們下場越發的淒涼,她的心中越是憤恨。原本以為失去了所愛之人可以換來榮華富貴,可是機關算盡,反而落的這麽個下場,那個人雖然死了,可是她的女兒如今卻是在洛原呼風喚雨享盡榮華富貴,而她的錦兒,不甘心啊……她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怨毒的光芒,就算是失去所有,她也要拉人一齊陪葬……
    小小的馬車裏,擠著三個人,暫時的撫慰好了一雙兒女之後,裴月坐在馬車裏,神情淡漠不知在想些什麽,而外麵獄卒攀談的聲音也傳到了馬車內。
    天氣寒冷,走在前麵的老獄卒喝了口酒暖了身子,一麵說道:“說起來我這些年押送過不少的犯人,無論前身再怎麽榮華富貴,是皇親國戚也好,都是一幅鐵鏈一雙腳押送著去關外,這坐著馬車的倒是頭一次見到……”
    外麵年輕的獄卒對那老獄卒擠眉弄眼的,看著破舊馬車裏坐的母子三人說道:“雖然這傅家倒了,但是裴家還在呢,皇上多少要看在裴家的麵子上麽……”
    聽到“裴家”兩個字的時候,傅錦與傅延庭兩個人似乎是看到一線希望一般說道:“娘,我們求求舅舅他們救救我們,我們不去關外好不好……”
    那素未謀麵的舅舅,不少次傅錦在話語中曾嫌棄過他們,如今卻成了他們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她真的怕了沒有錦衣玉食,麵對未知的一切的生活……
    裴月隻是冷笑沒有說話,眼神從車簾外麵看到了外麵的枯枝敗葉,京城官道一派的荒涼,這樣的天氣,似乎如同當年她嫁到京城來一般……
    裴家,當年她害死裴湘之後那裏已經不再是屬於她的家了,就算是裴正軒他們肯出手相助,她是不會回去的。
    官兵們將傅家獲罪的男丁和女眷是分開看押的,在她的哀求下傅延庭才得以能坐上馬車,馬車外,官道崎嶇,吳氏木著臉走的煞為辛苦,而何采薇走的倒是平穩,神色淡漠,縱然如此狼狽,但是依舊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放心,娘怎麽會舍得讓錦兒與延廷去邊關呢……”目光落在何采薇的身上的時候,裴月的嘴角帶起了一抹十分奇異的笑容。
    誰也不知道,那日晚上昭帝前去天牢見的並非是傅永信而是她。她用來與昭帝交換的秘密,可以幫助昭帝對付裴家,而作為條件,她與她的一雙兒女,昭帝可以免他們流放邊關,得一條生路……
    傅雲書跟隨大軍出征的那一日,一直下雪灰蒙蒙的天氣出乎意料的放晴了,寒山先生說此乃大吉之兆,天佑吾凰國,雖然明顯聽的出是鼓舞士氣的話,但是跟隨出征的將士們都一個個情緒高漲。鳳城,他們的故都近在眼前啊。
    前線圍困鳳城的兵馬在知道傅雲書親自督戰的時候,這些時日因為在鳳城軍隊手下吃了敗戰的而低沉的士氣不由得大增——前幾次出奇製勝的戰役,讓傅雲書在士兵們心目中的地位儼然接近神靈。他們相信有傅雲書在冥冥之中,幸運總籠罩著他們凰國。
    此時,鳳城,司馬府。
    當年洛原戰役中,吳天信身為臨鎮風的副官立下汗馬功勞,是以被封為鳳城司馬,駐守鳳城,這些年凰國義軍的清繳行動,多是出自吳天信之手,對於凰國那些義軍來說,比起遠在京城的昭帝,吳天信與他們交鋒更為久、仇恨也最深。
    吳天信駐守鳳城數十年之久,他性好奢侈,因鳳城遠離天子,這些年來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將鳳城王宮改為司馬府,隱有儹越之嫌,但是因為在鳳城他隻手遮天,昭帝根本不知他在鳳城所作所為。
    雖然凰國義軍兵臨城下,但是司馬府中依舊是歌舞升平,數十美貌侍女手拿琵琶、古箏等奏樂,二十來名粉衣輕紗舞姬翩翩起舞。
    吳天信的幕僚陸潤之進來的時候,見外麵兵臨城下,而這大司馬府中卻依舊是歌舞升平,不由得歎了口氣,目光穿過了那些舞姬,落在了吳天信懷中綠衣女子身上。那女子豔若桃李,卻又生的一雙極其清冷的眼,一顰一笑,當是舉世無雙。
    就算是大司馬府中美女如雲,但是在此女子麵前也失了顏色,難怪這數月來,大司馬對她恩寵不衰了。
    這名叫做綠衣的女子不過是山中獵戶家的女兒而已,是在數月前大司馬狩獵的時候無意間見到了在山林中采藥的她,一見驚為天人便強行帶回了司馬府中。因為是被強搶來的,那女子一開始便十分不情願,對大司馬並沒有好臉色。
    吳天信身邊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對他諂媚討好,見慣了柔情蜜意溫順的美人,難得的見到了一個冰做的美人,吳天信更是將她寵到了骨子裏,更何況她的容貌也是萬裏挑一的。
    他身為吳天信的幕僚,自然盤查過這個女子的底細,若非是出身沒有問題,依照大司馬對於她的寵愛程度他早就懷疑那人是凰國派來的奸細了,畢竟是兵臨城下,不得不防……
    “你來了,坐吧。”吳天信低頭不知跟綠衣在說什麽,見了陸潤之之後抬頭看了他一眼,含笑說道。
    他一來,大廳中的歌舞都撤了下去,有下人連忙的搬來了椅子請陸潤之坐下,上了茶水,陸潤之方才端起來,便聽吳天信跟綠衣低聲說道:“前些時日南方有人送了一盒夜明珠,每一顆都有拇指大小晚些時候我讓人送到你房裏去。”
    聽到夜明珠的時候,綠衣原本清冷的神色融化了幾分,說道:“多謝大人……”
    “好了,你開心就好,潤之來了我有話跟他說,你先下去吧。”吳天信含笑的將她眼底的變化都看在眼中,笑著說道。
    陸潤之不由得心中嗤笑那個綠衣美人,鄉野之人就是這般沒見識,剛進府的那些時日抵死不從,後麵大司馬對她恩寵有加,真金白銀賞賜無數,漸漸的流露出了貪婪的本性,時常纏著大司馬要這要那的。
    隨機陸潤之興致釋然,不過是空有美貌的鄉野女子而已,之前是他多心了。若是暗中盤查讓大司馬知道,必然不高興的。
    他心中所想,吳天信自然是不知道的,見著陸潤之過來,便就將臉上的笑意收斂,問道:“前線如何?”他雖然貪圖享樂,卻也知道兵臨城下若是性命不保,可就什麽都沒了。
    “凰國義軍圍城久攻不下士氣低沉,據說那凰涅要親自到鳳城督軍。”
    聽見凰涅的名字的時候,吳天信非但沒有吃驚,臉上反而浮現了一抹難以琢磨的笑容,意味深長的說道:“她終於來了麽……”
    陸潤之低聲說道,一麵看著吳天信的臉色一麵說道:“大司馬,當初北戎圍攻洛原的時候傳言凰涅是有神兵相助才大敗北戎,若是凰涅親自上前線,凰國士氣大漲對我方不利啊。”
    比起陸潤之的憂心忡忡,吳天信喝了口茶,淡淡的說道:“什麽神兵相助,不過是無稽之談以訛傳訛罷了,何必放在心上。我們鳳城有重兵把守,加上機關布陣,就連那君澤嵐也差點折在我手中,還怕她一個小小黃毛丫頭不成麽……”
    對於吳天信的輕敵,陸潤之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說道:“大人,如今過去了一個多月,雖然義軍數次攻城都被擊退,但是朝中援軍遲遲不來,我軍軍心渙散,若是凰涅親自督戰凰國士兵士氣大振,攻下鳳城,是遲早的事情……”
    “朝廷的援軍?”似乎想到什麽可笑的事情一般吳天信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嗤笑一聲說道:“與其指望朝廷,不如想著我們能否在死路中尋一條生路。如今京城中蕭闕把持朝政,內憂外患,可調遣的隻有謝家一支軍隊而已,凰涅的身份,你說那支唯一可調遣的軍隊是增援南方,還是增援北方呢……”
    此時的吳天信這般一說,陸潤之想到什麽一般琢磨道:“凰涅之前隱藏在傅家,是傅家的嫡長女又蕭闕收的唯一弟子,在樂都他們師徒兩個人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難保蕭闕對她的情分還在,就算是我們的急報傳到京城蕭闕也會壓下來,派兵增援必定也是增援南方而非北方……”
    吳天信嘴角淡淡的挑出了一抹笑容,緩緩說道:“我們是不可能等到朝廷的援軍的!”
    聽到後麵,陸潤之看著吳天信說道:“大人,難道我們就這樣完了嗎……”
    “是曦國完了,可是我們未必沒有生路可走……”陰沉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銳利的光芒,看著陸潤之說道:“我要你替本司馬做一件事情……”
    他在陸潤之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陸潤之先是疑惑,緊接著目光駭然的看著吳天信。
    吳天信笑了笑,淡淡說道:“本司馬可是聽聞那凰涅,是一等一的美人啊……就連蕭闕都為之動心,可真是讓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