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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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半壁江山
天色沉沉,雪花簌簌,今年的除夕,算不得是個好天氣,但是新年的喜慶衝刷了黯淡的天際,整個鳳城籠罩在節日的喜慶當中。
回廊長長,宮燈明滅,除夕之夜與鳳城中軍民同慶,觥籌交錯之間,
傅雲書微醺著撇開了侍衛獨自一人出來透氣,一出溫暖的宮殿外麵的寒意讓七分醉意醒了三分。
沿著九曲回廊,傅雲書不知不覺的。
扶著朱紅色的欄杆,傅雲書遙遙的望著天際,不知從何處,外麵放起了煙花。
絢麗的煙花將天際映的通明,枯萎的枝幹上掛著祈福的紅紙,在夜風中搖曳。
“山河永安好。”
“歲月靜如初。”
冥冥之中響起這樣一段話,那一年的除夕誰許下這樣一段誓言,卻原不過,那一年是空許了一段一世長安的諾言。
明月樓高,憑欄獨倚,隨著時間的推移,怨恨卻越來越淡;而隨著一步步向自己想要的東西越來越接近,心中某一種叫做思念的情緒卻越來越蔓延。
有些東西,隻有失去之後才懂得其中的可貴。
除夕夜,皇帝病重晚宴並沒有來,而新晉的攝政王儼然是這次宮宴的主人,觥籌交錯之間,雖然他性格冷清話不多,但是群臣都巴結於他,他也能淡然應對,善舞長袖;以他為首的這邊坐著謝家兄弟以及朝中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新貴好不熱鬧;相對比對麵以清遠侯為首的玄家皇室宗親,大多數都是頭發花白垂垂老矣,冷清的形成鮮明的對比。
是以,這次的晚宴氣氛十分微妙。
宮宴上外麵放起了煙火,絢爛的煙花將九重宮闕照耀的恍若白晝,與群臣談笑自若的攝政王卻看著漫天的煙花微微的失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晚宴上絲竹聲聲,觥籌交錯間昭帝身邊的夏守忠走了進來,在蕭闕的耳邊不知低語了什麽,蕭闕在宴席進行到了一半的時候與夏守忠悄然離開。
蕭闕的離開並沒有引起大多數人的注意,倒是謝奕之有些擔憂的看著蕭闕離開的方向。如今昭帝已然是隻困獸,困獸之爭,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更何況,昭帝平日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能以常人的標準揣測。
擔憂的眼神收回的時候,對上的是清遠侯陰沉的臉色。謝奕之不由得想扶額,前些時日有些老臣們彈劾蕭闕“以權謀私,無視天威”就是以清遠侯為首。
謝奕之夾雜在長樂與蕭闕兩個人之間,兩廂為難。
勤政殿中,“朕聽聞凰國已經在鳳城建都,既然如此,在你的計劃中傅雲書不日便要登基稱帝了。”
昭帝斜靠在軟枕上,一麵咳嗽一麵問道。
蕭闕目光清冷的看著昭帝病重蠟黃的臉色,並沒有正麵回答昭帝的問題,而是說道:“皇上病情方才稍有緩解,安心修養才是主要。”
“安心休養?”昭帝嗤笑一聲,垂目不知在想著什麽。
“皇上,深夜急召微臣,究竟所為何事。”蕭闕淡淡問道。
昭帝看了蕭闕一眼,緩緩開口說道:“蕭闕,既然朕封你為攝政王,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越國凰國連續來犯,你身為朝中攝政王,總不能置之於不理。”
蕭闕聽到“凰國”的時候,神色閃過了一絲奇異的神色,嘴角微抿,下顎繃的很緊,臉色清冷如霜問道:“皇上想要微臣如何?”
“依卿之見?”昭帝卻沒有說自己的決定,將問題拋給了蕭闕。
蕭闕知道,昭帝病重糊塗了這麽些時日,若是清醒了不會坐以待斃的。傅雲書奪下鳳城,稱帝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昭帝怎麽會如他所願。
如同蕭闕所料,昭帝清醒之後立即的召他到勤政殿,今夜是除夕之夜,昭帝這般急著讓他到勤政殿連片刻都等不了,必定是有什麽對策。
但是這個時候,昭帝竟然將問題拋給了他?
蕭闕心中在思索著昭帝的目的,但是表麵上不動聲色,淡淡說道:“依臣之見,凰國大勢已成,唯有詔安。皇上若不過問,臣本打算在年後擬詔安聖旨與鳳城結好。”
這樣偏袒的回答早在昭帝預料之中,蕭闕身為攝政王,不可能對邊境凰國無所作為的,但是他明顯偏心於傅雲書,所以會選擇詔安這一條路。
讓朝廷承認凰國霸占鳳城揭竿而起的合法性,這樣詔安的聖旨一些下去,莫不是在打他的臉,清楚的告訴天下人當年他攻打凰國與越國勞民傷財是個錯誤的決定?當年他舉一國之兵,接連發動了兩場大規模的戰役,讓曦國國庫空虛至今未曾休整好,若是在他手中凰國遺民非但起兵造反複國,朝廷還打臉的不出兵還派遣使者求和?他百年之後,史書該如何評定他?
蕭闕,不僅僅是要他的江山,更是要他身敗名裂。
可是他也清楚,如今朝中大權是蕭闕握在手中,誰也阻止不了他所做的決定。
“可!”昭帝將怒火壓下,淡淡說道。
“朝中內憂外患,南有南狄虎視眈眈,北有越國起兵,既然凰國大勢已成,那麽凰國與越國之間取其一,派遣使者與凰國求和穩住凰國,集中重兵對付越國,以免讓凰國與越國聯手形成呼應之勢瓜分了曦國。”
昭帝頹然著聲音說道,這是如今的局勢之下,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縱然失了一半天下,但是至少……曦國的基業還在。
緊接著,昭帝陰鬱的神色看著蕭闕用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你的骨子裏流著是玄家的血脈,你該不會想最終自己得到的,是個四分五裂的天下吧。”
蕭闕的眉稍動了動,神色清冷,沒有說什麽,昭帝也分辨不出他的神情如何。
“皇上放心,隻要皇上在一日,微臣依舊是曦國的臣子。”當年的血誓,隻要最終的那個條件沒有做到,生生世世永遠牽製著他,昭帝活著,他隻能為臣;隻要血誓不變,昭帝便不能死。
蕭闕所能做的,隻能將昭帝身邊的籌碼、羽翼一點點的折斷,將昭帝困於深宮之中,可是昭帝的性格蕭闕太了解了,隻要他不死,如同潛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會給自己致命一擊。
“與凰國結交非同小可,旁人我不放心交給他。此次,你親自作為使者,前去凰國義和送上賀禮,順便,親眼見上她登上帝位的那一刻……”
他的聲音,因為久病的沙啞,帶著一種奇怪的意味……
對於昭帝所做決定,就連蕭闕也不由得愕然,昭帝答應的太輕鬆,輕鬆到讓蕭闕心中不安。但是還是將心中不安壓了下去,能夠名正言順親自的到洛原,親眼的目睹到她稱帝的那一刻,這樣的條件,實在是太過於誘人,讓他無法拒絕。
夏守忠盡職盡責的守在外麵,裏麵,君臣二人的對話整整一個時辰才結束。等著蕭闕出來的時候才垂首恭敬的行禮:“王爺……”
蕭闕麵無表情的出門,隻經過夏守忠身邊的時候腳步微微的頓了頓。
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宮人,陪在昭帝身邊已經許多年,深為昭帝的信任,可謂是昭帝的心腹。縱然權勢熏天,可是卻不操縱權勢,深得昭帝信任、大臣們的好評。他這樣的人生存在後宮,看似中庸,卻實則是鋒芒內斂。
蕭闕隻看了夏守忠一眼,那清冷如霜的眼神藏著的鋒芒,讓夏守忠覺得恍若整個人在他麵前剖析沒有任何秘密存在。
不過很快,那一種無形壓力終於移開,夏守忠鬆了口氣,卻見那白衣錦袍人已經走遠了。
他看著那個人的背影,眼中是誰也不懂得的複雜。
裏麵傳來昭帝撕心裂肺的咳嗽,夏守忠連忙的推門進去,一麵為昭帝順氣一麵說道:“皇上,您要注意龍體呀,朝中的事情有攝政王,您安心修養便是。”
“安心休養?”昭帝咳嗽停頓了之後,因為氣憤聲音提高了幾分,“他勾結凰國越國遺民分裂朕的江山,又放出流言要追查當年五王之亂之事,這是讓朕活著一無所有、死了也要身敗名裂……“
因為情緒的波動,複又咳嗽了起來,夏守忠連忙為昭帝拍背順氣,許久之後才平複過來,半靠在床上。夏守忠跟在昭帝身邊這麽些年,昭帝每一個眼神他都了解的通透。
見著昭帝神色陰狠,夏守忠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讓他,前去洛原,有去無回!”他陰狠的聲音,在這樣空曠的殿內,似乎將一切凍結……
年後開朝,在以寒山先生為首的老臣們力諫之下,終於確定登基的時間。
三月初,草長鶯飛,萬物初生,是個好日子。
凰國高調的複國,隨著在鳳城的稱帝,東陸各國都收到了帖子。無論是看曦國皇室的熱鬧,還是想見證凰國那傳奇的女帝姬,東陸各國都表現出出奇的好奇,派遣了使者前往鳳城。
那一日登基,將又是東陸的一大盛世……
相較於凰國的順利,起先起義的越國卻是舉步維艱,越國奪下青城暫且休戰。開年後,昭帝下旨命謝奕之率領五十萬鐵騎北上討伐越國,舉一國之力,昭帝此舉無非是見凰國大勢已成,保下這半壁江山……
東陸的局勢錯綜複雜,傅雲書知道雖然如今奪下鳳城,但是大局初定,許多的東西都未曾完善。
製定製度,重建鳳城,選拔人才,登基之前被寒山先生為首的幾位老臣押著學習凰國的禮儀,諸事都交集在一起,讓傅雲書根本就沒有時間想太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