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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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各取所需
從勤政殿邊的高閣上俯瞰整個皇宮,淩駕其上,九重宮闕,盡在腳底。
“皇上,洛原那邊依舊沒有傳來有關於蕭闕的消息,情況會不會不太妙啊……”見昭帝看著窗外沉默不語,夏守忠隻能是硬著頭皮將從洛原傳來的最新消息傳遞給昭帝。
如今夜色已深,整個宮城依舊點著宮燈未滅,比起白日裏更多了磅礴大氣,可是昭帝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西南方向,那裏一片寂靜冷清,縱然在夜色中看不見,但是那隨著夜風傳來的梨花香味夏守忠知道昭帝看的究竟是哪裏。
二月末初春,天氣猶寒,京城中有早開的桃李已經結了花骨朵,朝雲閣中早梨花初綻,夜風吹過,帶來暗香拂麵。
鮮少有人知道,勤政殿邊上的此處高閣,除了能將九重宮闕的景象盡收眼底之外,卻是與朝雲閣也不過是一牆之隔。
他是跟在昭帝身邊這麽些年的老人,那一段皇上與朝雲公主的恩怨糾葛,他清楚卻守口如瓶,這樣大的皇家醜聞他卻清楚其中糾葛,可見昭帝對其信任。
夏守忠知道,昭帝年少時有多麽愛朝雲公主,在遭遇她與聶王的背叛之後其恨又有多深。
可是這些年過去了,隨著時間推移,縱然有後宮佳麗三千,但是昭帝對朝雲公主的思念卻是曆久彌新。朝雲公主,也算是皇上唯一的一個軟肋了。
是以這些年蕭闕在昭帝數次已經動了殺心的情況下卻依舊安然,除卻有顧叡相助之外,到底是因為昭帝顧念著朝雲公主的原由,沒有徹底的動殺心。
隻是這一次,夏守忠知道昭帝是徹底的動了殺心。
想到蕭闕,夏守忠的手不由得微微的握拳。母子二人那般相似的一雙眼,清冷如霜卻有一種看透人心的力量,讓他不由得心驚。
那一天的宮殿外,蕭闕那意味深長了然的神色,成了他的噩夢,日夜不能安生。他知道他的可怕之處,如今就連昭帝都深為忌憚的人,若是蕭闕知道了當年那件事情,那他還可能有一條活路嗎?
幸好,昭帝對他動了殺心,夏守忠甚至比昭帝更希望,蕭闕能立即的死在埋伏中。
夏守忠的回話許久才得到昭帝的回應,他的目光從外麵收了回來,喃喃的說道:“不能殺了蕭闕?不能殺了蕭闕,那麽朕,就徹底的敗了,敗了……”
“皇上……”見昭帝頹然的模樣,夏守忠忍不住的叫道。
外麵的風吹拂了宮燈搖曳,昭帝的臉色在燭火下明滅不定,與頹然的語氣不同的是他的神色卻是笑著的,他的語氣幾乎有幾分癡狂的說道:“就算是敗了,那又如何?隻要血誓還在,隻要朕還活著一日,朕永遠是君,他永遠是臣。”
不管他死後這江山會落在誰的手上,隻要他活著一日用那血誓製約他,那樣高傲的人卻依然隻能彎腰俯身稱臣,想想都覺得痛快。
蕭闕毀了他所有的東西,讓他的天下四分五裂、一無所有,他痛苦可是蕭闕又能好得到哪裏去呢?明明對他恨之入骨卻又不能親自動手殺了他。不能為自己的親人報仇。
而他要做的,就是活著,就算是不能擊敗蕭闕,也要讓他一點點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夏守忠,明日,就是行刑之日了吧……”沉默中,昭帝的聲音淡淡問道。夏守忠連忙的回答道:“是。”
等候是最為磨人的事情,二月二十二,午時左右,傅雲書不斷的在宮殿中走來走去,讓柳青宴的眼都花了。見柳青宴坐在那裏,傅雲書不安的在大殿中走來走去,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兄,不會有事吧。”
柳青宴見傅雲書這般焦躁不安,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雲書,蕭闕要做的事情又什麽時候沒有做到過。”
傅雲書心中的焦躁倒是減少了幾分,但是還是有些遲疑的問道:“可是就算是從京城中救出了舅舅他們,那麽之後裴家又該如何是好?背上這樣的罪名,舅舅他……”
裴家鐵膽忠心,裴正軒更是對朝廷忠心不二,就算是之後蕭闕派人救出了裴正軒他們,出了京城之後裴默帶兵營救,雖然安危無憂,但是裴家永遠背負上叛賊的名聲。
而裴正軒,寧可被昭帝殺死,也不願意讓裴家背負此等汙名的。
柳青宴看著傅雲書,微微的歎了口氣說道:“從當初裴月將你的身世做為交易賣給昭帝的時候,你就該明白裴家在昭帝的眼中,已經視為眼中釘了。”
傅雲書的眉頭一跳,柳青宴的聲音出奇的冷酷,說道:“雲書你該明白的,依照昭帝的性格,就算是裴家補番,早晚也會被扣上叛賊的帽子得而誅之。”
昭帝性格猜忌多疑,並非是心胸寬闊之主,手握重兵的裴家在隱瞞了傅雲書身世的時候開始,十幾年的今天就已經為裴家今後的遭遇埋下了隱患。想要一條生路,隻能反。
與其在昭帝動殺心除去裴家之前,蕭闕借機逼反裴家,雖然名聲沒了但是人還活著。
傅雲書苦笑一聲,說道:“縱然我知道情勢如此,就怕大舅舅看不開啊……”
比起傅雲書的擔憂,柳青宴倒是笑了笑,說道:“也未必如此。”
笑容中,帶著一抹意味深長。
此時益陽的驛站,裴默與蕭闕兩個人帶領人馬等在驛站中等候京城中的消息。
“為什麽要幫裴家?”裴默開口,問坐在邊上等候消息,沉默不語的男人。
他們已經在這裏等候了一夜了,漫長的等待中讓人變得焦躁不安,就算是裴默,也忍不住想與蕭闕攀談著說些什麽,緩解一下心中的焦躁不安。
這個問題,一路上他也想問蕭闕好久了,隻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如今在隻有兩個人的情況下,他終究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他是個聰明人,對於朝中的局勢看的比裴正軒要明白的多。昭帝性格多疑,裴家駐守在寧州重地,手握重兵,遲早會引來昭帝的猜忌。況且,雲書的身份,遲早會給裴家帶來滅頂之災。
如今朝中危機四伏,這樣的情況下裴家也就隻有反了才能得以自保,但是他知道父親為了裴家的百年聲名,寧願死也不會這般做的。
當三叔被昭帝所抓之後,裴默清楚的知道這是昭帝對付裴家的先兆也是昭帝對付裴家的一個絕好機會。
昭帝對裴家起了殺心,他不是沒有跟父親密談過這樣的君主效忠又有何用,為了自保不如反了算了。可是得到的是父親一頓嗬斥,緊接著,次日父親便就隻身進京。
就在裴默以為裴家就這樣要完了的時候,蕭闕的密信到寧州卻給事情帶來了一定的轉機。
若是有蕭闕相助,在這一場風波之中不但能夠得以保全,並且絲毫不會損傷裴家的名聲。
不過權衡利弊片刻之後,他答應了與蕭闕的合作,在那樣的情況下——父親與三叔都落在了昭帝的手中,他不得不答應。
裴家被扣上通敵叛國的罪名,被人押解進京,唯獨他在半路上逃了出來,逃到洛原聯絡忠心於裴家的舊部。
在裴家被定罪之後,昭帝便就迫不及待的讓人去邊關接任父親的位置。到底他低估了裴家軍隊的忠心程度,縱然劉鉞名義上是三軍統帥,但是不得軍心。而他一直被自己的親衛潛藏在寧州的軍中,任憑劉鉞怎麽想也想不到,朝廷中的欽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蕭闕此次名義上借口出使鳳城,實際最終的目的地卻是到達寧州與他聯手除去劉鉞奪回兵權。
一切都是在不動聲色的按照蕭闕的計劃進行著,到此刻裴默還是不解,蕭闕費了這麽大的心神僅僅是為了幫助裴家?而此舉對於蕭闕又有什麽利益可言?
蕭闕淡淡的看了裴默一眼,說道:“你知道我是為了誰的?”
這樣的答案,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原本以為自從洛原一別之後蕭闕已經放下雲書,可是沒想到……
蕭闕見裴默臉色複雜,便又淡淡的補了一句:“此舉,不過是你我二人各取所需罷了。”
在昭帝設計抓了裴亦雲他多番營救無效之後,這樣的計劃便就已經在腦海裏形成了。
昭帝已經對裴家起了殺心,在這一場的爭鬥中裴家不可能如同裴正軒所願能夠置身事外。救出裴亦雲,又讓裴家從這一場局中徹底的脫開關係,唯一能做的就是逼反裴家。
但是蕭闕知道,裴正軒那樣的性格就算是昭帝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寧願受死也不可能會反的。
於是便就有了在昭帝之前,他扣押了裴正軒,又將裴家所有人以同謀的罪名表麵上抓捕實際上是按照保護起來。唯獨將在軍中威望最高、又能將局勢看的最為透徹的裴默留了下來。
這隻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緊接著便就是利用這樣的一個機會,大膽的拔除掉昭帝手中最後一支力量——皇家親衛軍。
按照原本的計劃,一切還要再周祥一些不會這般冒險,隻是,他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在這樣的時機之下,這樣一個冒險的計劃便就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