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流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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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0章 流芳千古
    “蕭闕,你為何要這樣對朕,若不是朕,你們母子早就沒有命了,朕留下你、養育你,你們母子為何要這樣對朕!”昭帝嘶吼道,而蕭闕臉上所顯露的,不過是不可一置。
    “恩情,皇上,這些年我為你做了這麽多,欠你的早就還清了,不然為何我會等到這個時候才動手呢。十年的時間……”說到此處的時候,蕭闕看著昭帝,“十年的時間,微臣為陛下鞍前馬後,平定天下,我欠您的已經還清了。”
    “已經還清了……”此時虛掩的門,一絲光從裏麵透過來,照在他的臉上昭帝並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一半黑暗、一半光亮,恍若透過他的側臉,能看到朝雲的影子。
    此時的蕭闕,難得的有一分失態,重複的說著已經還清了,就連昭帝都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如何。
    “皇上,微臣所虧欠的已經還清,而我的母親,從未欠過你,自始至終,她都未虧欠過你什麽!”他一種堅決的、肯定的語氣說道,昭帝聽了之後,反而笑了。
    “不虧欠?當年朕唯一的一顆真心都給了她,她是怎麽背叛朕、欺騙朕的,朕負盡天下人,唯獨你的母親……”他踉蹌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指著蕭闕說道:“唯獨你的母親,負了朕!”
    蕭闕冷笑了一聲,眼神中藏著昭帝看不明白的譏諷,說道:“從來沒有人對不起你!”
    “這個皇位、這個天下,皇上您是以何種的手段得到的,皇上,您比我清楚。”蕭闕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說道。
    這個皇位他是怎麽得到的?殺兄弑父,背叛親友,在皇位這一條路上手染鮮血背棄所有得到的,往生崖上的枯骨埋葬在涯底,枯骨上開出的那血紅血紅的鳳凰花,是一個又一個泣血的冤魂纏夢。
    是以那一年之後,皇家行宮的往生崖,他從未去過。
    這個天下他是怎麽得到的?挑撥離間,陷害忠良,讓那兩個驚豔東陸的青年才俊夭折於世,數十萬將士以那種屈辱的方法而死。
    “欠下的終歸是要還的。”那樣相似的眉眼,曾幾何時成了夢魘,恍惚真的是那些冤魂前來索命,幻化成他的模樣。
    “蕭闕……”昭帝指著蕭闕,氣的手指發抖。
    “所以,虧欠您的,我已經還清,我現在所做的,不過是替那些死去的人,討還一個公道而已……”
    那個人白衣人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去,而那個人影消失在麵前之後,恍若是無數個冤魂從那半開的門縫中進來,猙獰著麵容向他索命……
    “朕是天子,朕從來都不會錯、不會錯!”他掙紮著,想要將那些猙獰的麵容驅趕出去,他的周邊一片昏暗,唯獨、唯獨那個高高在上的龍椅,是他唯一的救贖!
    次日辰時,京城城門依言打開,凰國軍隊長驅而入,曦軍潰不成軍,抱頭竄逃。
    君澤嵐身先士卒衝進城中,下令不得擾民,傅雲書在先鋒營的保護之下,向皇宮的方向前進。
    宮門大開,四處都是逃竄的宮女、太監,但是見凰國軍隊無屠殺跡象,傅雲書專門讓人安撫那些受驚的宮女維持宮中的秩序。
    是以短暫的騷亂之後很快的就鎮定下來,他們送進宮的人大多數命如草芥,連城中守城的官兵都投降了他們又能做什麽。
    無論這個宮中的主人是誰,隻要他們還能活著就夠了。想清楚了之後,很快便鎮定下來,跪在地上迎接他們的新主人!
    一扇扇朱紅色宮門打開,傅雲書向著大殿的方向奔跑而去,空曠大殿內,龍椅上隻有昭帝一人而已,再並無其他人。
    傅雲書注視著昭帝,目光如箭,眼前的這個人,曾是所有人命運的主宰,她的國家因為他而亡國,她的父親因為他而死,蕭闕因為他奇毒纏身、三舅舅因為他身亡,裴家也險些因為他而敗。
    “嗬,若是沒有他,你也不會站到這個位置上來的。”昭帝看著傅雲書,許久之後冷冷的說道。
    麵對昭帝咄咄逼人的視線,傅雲書絲毫沒有退讓,隻是同樣冷笑了一聲說道:“若非是你,他也不會輔佐我站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似乎是說到了昭帝的痛處,昭帝心中一抖,狠狠的說道:“他有什麽不過是亂臣賊子,他開城獻敵,數典忘宗,將受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你以為,你們算贏嗎!”
    傅雲書並沒有生氣,反而臉上勾起了一抹盈盈笑意:“皇上別忘記了,您的江山是怎麽來的。成王敗寇,如今贏的是我,今後史書,該如何寫,都是我說了算。誰將名流千古、誰又將遺臭萬年,都是我說了算!”
    緊接著,臉上的笑容很快收斂,冷冷吩咐道:“將他帶下去……”
    空曠的大殿,近在咫尺的龍椅,昭帝的叫罵聲漸漸遠離,一切的一切是那般的不盡真實,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以這樣的身份,在這樣的情況下站在這裏。
    “陛下,沒有找到歆羽夫人和小太子……”大軍進城之後,君澤嵐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琉璃宮去找前朝的後妃與太子,但是去時宮殿已經空了,歆羽夫人與小太子不見蹤影。
    若是讓他們兩個人跑了,那麽勢必會成為他們的心腹大患。可是話又說回來,在大軍圍城之下,誰又有那樣通天的本事,竟然幫他們逃走了?
    傅雲書沉默了片刻,說道:“去看看吧……”
    琉璃宮已經被大軍團團的圍住,見了是他侍衛長連忙的請他進去。
    夕陽下,琉璃宮的屋角飛簷,折射出一種迷離的光芒。這裏曾經窮盡天下富貴,是後宮中最為得寵的女子住所。在這裏住的女人,就連皇後都忍不住嫉妒。
    可是誰又曾想到,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不過是困在這華麗宮殿裏的一隻金絲雀,對於她而言這裏不過是個牢籠。
    聽說在最北邊,公子羽已經複國成功,欲登基為帝,這樣一對命運多舛的情人,在歆羽夫人完成了自己最後的使命之後,去往她該去的地方了。
    在著一座牢籠裏被困了將近十年時間,她該回到自己故土了。
    “要不要派人去追?”君澤嵐小聲問道。
    傅雲書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不用了,找到他了嗎?”
    見傅雲書這般不在意,君澤嵐先是微微的有些愕然,隨即想到在這樣戒備森嚴的京城中,能夠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救人除了他就沒有別人了。
    “沒有,宮中都找遍了,並沒有找到他的蹤影。”君澤嵐連忙回答道,傅雲書嘴唇抿了抿,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哀痛的表情。
    君澤嵐知道,如今大局已定,若是蕭闕不願意再見傅雲書的話,那麽依照他的本就此離開,那麽傅雲書上天入地,也不可能尋找到他的蹤跡。
    他有些擔憂的看著傅雲書,他何嚐不知道,傅雲書在這些時日,以一種什麽樣的信仰才撐過來的……
    傅雲書並沒有說話,而是沉默的向前走了幾步,明明是十分平坦的白玉石鋪成的路,她卻踉蹌了幾下,君澤嵐連忙的扶住她,卻被傅雲書甩開了手。
    她的向著某個方向,越走越快,君澤嵐想要帶人跟上,卻被傅雲書喝止住:“你們誰都不要跟過來……”
    他欲說什麽,卻被一個人拉住,卻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柳青宴,柳青宴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隨她去吧……”
    “那她,能找到蕭闕嗎?”君澤嵐有些擔憂的問道。
    “誰知道呢,他若是想留下來,她便能夠找到的到。”回答他的,並非是柳青宴,而是若塵子淡淡的說道,長長的歎了口氣……
    紅色的宮門,斑駁不堪,破舊的牌匾,任憑誰也想不到,在這裏曾經住著怎麽樣風華無雙的女子。
    門被推開,一地的殘枝枯葉,已經將近暮色黃昏,高大的梨樹如同鬼魅的影子一般在搖晃,許久都未曾打理,絲毫看不出曾經梨花開十裏的時候,是怎麽樣的一種風情。
    傅雲書踉蹌的推開門進去,當年她不過是懵懂無知的年紀,誤入了這十裏梨花林中,見到他,那時還以為是這梨花樹成了精,若是凡人,哪裏有這般的風華。
    從來不知道,他偏愛梨花,竟然有這般的原由在,從來不知道,他竟然與這深宮中的人有這麽深的糾葛。
    他說在京城中等他,如今她已經到了京城,如今已經進了深宮,卻唯獨不見他的身影。
    難道他又是在騙她,又是在說著那所謂的善意的謊言?騙她安心的放他離開,安心的出兵京城,在她被他一步步的推向了那個位置之後,他卻從此消失在京城、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若是這樣的話,那麽她此生都不會再原諒他,若是他敢這樣……她又能怎麽辦呢……
    她將自己的眼淚與哭泣壓下,這裏什麽人都沒有,清寂的冷宮,在餘暉下張牙舞爪的樹枝,還有林間飛鳥入林的聲音,隱隱約約,聽到一縷嗚咽聲,恍若是女子的哭泣聲。
    她將心底的恐懼壓下,細細的聽著風中傳來的那淒涼的嗚咽聲,並非是哭聲,好像是蕭的聲音……
    如同黑暗中的前行者遇到了唯一一絲光亮,傅雲書將臉上的淚水擦幹順著蕭聲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