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天亮時才漸漸停了。

    一整夜，顧絲絲幾乎沒有睡過，外頭雷聲雨聲是一回事，回房間前客廳裏男人要趕走她的話才是叫她難以入睡的真正原因。

    幾乎是窗外天空才剛泛起一層魚肚白，顧絲絲就起來了。

    席慕沉準時到幾乎苛刻的起床時間，以及席念被培養的一樣準時的起床時間，注定阿姨五點鍾就要開始準備早餐。

    顧絲絲在廚房裏晃一圈，阿姨寡言，看她一眼，然後繼續忙活手上的事情，半點沒有要和她搭話的意思。

    六點一刻，席慕沉係著領帶從樓上下來，席念緊隨其後，明顯還沒睡醒，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父子倆一前一後入座，阿姨將準備好的早餐擺上桌，於是早餐時間開始。

    主位上，男人動作優雅的用著餐，手邊一份報紙，偶爾翻兩頁，視線大多時候是落在那上頭。

    顧絲絲站在一邊，努力充當著透明人的角色。

    他昨晚的原話是，叫她天亮後搬走……

    這會外頭天已經完全亮了起來，她確定他進廚房時是瞧見他了，但他並沒說話，他究竟改變主意與否，顧絲絲有些捉摸不透。

    直到——

    半小時後。

    席慕沉用完餐放下餐具，他低頭盯著手表看了下時間，而後視線往閉著眼睛不斷往嘴裏塞著食物的席念那邊過去，“之前不是說要去動物園？”

    他嗓音才落，那邊上一秒還處於夢遊狀態的人這會瞬間醒來，但眼睛撲閃撲閃的，滿懷憧憬寫在裏頭，“爹地，你要帶我去？”

    “並沒有。”男人嗓音果斷幹脆。

    “……”被耍一通，小家夥臉色蔫蔫，歎一口氣，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小腦袋沒精打采的聳拉下去。

    “之前不是哭著喊著求我成全？”席慕沉從他邊上經過時，抬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下，“如果還想去的話，叫你的小顧陪你。”

    “哦……”小家夥看著席慕沉頭也不回直接離開的背影歎一口氣，等外頭車子發動，駛離直到聽不到聲音，他才確認席慕沉是真的走了。

    心情不是很明朗，不過總比背《三字經》要好很多，於是轉過頭征詢顧絲絲的意見，“小顧……誒？你笑什麽？我爹地不陪我去動物園，你就這麽高興？”

    席慕沉這是同意她留下了，忐忑了一夜加一早上，幸福來得太突然，顧絲絲簡直是無聲的……笑開了花。

    一時也沒收斂，更被小家夥撞個正著。

    小家夥雙手環胸板起臉，“小顧，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幸災樂禍？”

    “……”顧絲絲幹咳一聲，“那什麽……你誤會了，隻是想到可以和你一起去動物園，所以就情不自禁的有些開心。”

    這個解釋，小家夥還算滿意，喉嚨裏傲嬌的哼了哼，一臉‘能和我出行當然是你莫大的榮幸’的臭屁模樣。

    太可愛了……

    顧絲絲沒忍住的抬手逮著他肉嘟嘟的臉蛋捏了下。

    小家夥立馬就不高興了，“小顧，有沒有人和你說過，紳士的臉可是門麵，不能隨便亂捏的！”

    “……”

    顧絲絲忍了又忍，差點沒直接告訴他，你這張臉不叫紳士叫撩馬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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